可等我躍躍欲試想動手,他又阻止我。
「你這身子一陣風吹來就飛了,我可不想再去找個新信徒。」
他沒讓我做什麼所謂的「老婆」,而是一口一個信徒稱呼我。
我琢磨了一下,猜大概老婆,是和信徒差不多的意思?
不過我沒有傻到去問山神這事。
他愛咋稱呼我都好,那是他喜歡。
本來人家就夠煩我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多做事,惹他不開心。
我們就這樣互相有距離的相處了快兩禮拜。
在我吃果子快要吃吐之前,我終於靠著山神教我的陷阱,捉到了第一隻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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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肥肥的,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小兔子。
我一把拎起小家伙的耳朵,樂的嘴角都快翹到耳邊了。
肉!這可是肉!我在家裡隻能看著弟弟吃的肉!
我拎著隨意處理了一下的兔子去山神面前蹦跶:「大人你看!我捉到吃的了!」
他看了眼兔子,撩了一下眼皮:「我還以為你吃不上肉了,你倒沒我想的那麼笨。」
我呲牙笑:「都是你教的好!」
男人哼了聲,一臉的理所應當。
「啰啰嗦嗦,要吃快去吃。」
聽起來像是不耐煩地話語,但他的臉上卻沒半點嫌棄的意味。
在山裡的這段日子,不用幹活,睡覺可以睡到自然醒,沒有人打我罵我。
說起來,這可的確是很好很好的日子,起碼對於我而言是的。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手上的肉,又看了看山神。
思考了一下,我學著很久以前弟弟沒出生時,唯一一次跟著我媽去廟裡祭拜的樣子。
我將肉用大葉子盛起,放在山神面前,直直朝他跪了下去。
男人從坐著的石塊站起,飄了下來,擰眉:「你幹什麼?」
「我叫餘生生,今年七歲。」我一板一眼道,「我會侍奉你,信仰你,給你塑神像,給你建廟,我會陪著你,直到我S。」
在他愣怔的表情中,我豎起三根指頭朝天:「我發誓。」
男人愣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板著臉,指了指地上的血淋淋的兔子:「拿走。」
我:「啊?」
山神:「我不吃肉。」
我反應過來,連忙抓起兔子放到一邊。
「兔子都是我教你抓的,你就拿這玩意供奉我,太沒有誠意了。」他說。
已經是傍晚,洞穴裡的光照不充足,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不知道怎麼,我感覺他是開心的。
於是我壯起膽子:「那我以後找你愛吃的給你?」
他沒回答我。
也沒有拒絕我。
男人指揮著我拿起生火的工具,再次嘗試。
之前都是吃的可以生吃的素,就算沒火也就是早點睡。
但今天捉了兔子,不管怎麼樣,火是必須生起來了。
或許是之前的努力有了成效,這一次,一連許多天都沒有冒出的火花,終於在木絨裡綻放了開來。
然後,我吃到了這世界上最美味的一口食物。
因為沒有工具,兔子很多地方的毛都沒有處理幹淨,再加上我不熟練,沒有調味料,整個兔子都被烤過了頭,不僅沒有味道,有些地方都快成了碳。
但我還是覺得很好吃。
我將所有的肉都珍惜地吃進嘴裡,連吃幹淨的骨頭都舍不得丟,放在一邊,想著洗洗留下來穿成項鏈帶。
埋頭吃兔子吃的滿嘴滿手油時,山神就那麼飄在火堆的另一邊,撐著腦袋看著我吃。
等我依依不舍地將最後一根骨頭放下,他才在火光之中淡淡開口。
「我叫秦術。」
我抬頭越過篝火看他,秦術卻扭過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你不是要給我建廟塑神像?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給鬼去做啊?」
說不上好的語氣。
但是很奇怪。
明明秦術並不是我的家人,和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甚至連人都不是。
但是在他告訴我名字的這一刻,我卻忽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我終於有個「家」了。
和以前那個我想要逃離卻又因為活命不能不留下的家不一樣。
我有點喜歡這個家。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知道,秦術是真的認可我了。
「我會努力做好你的信徒的!」我一抹嘴上的油,大聲道,「也會努力做好你的老婆!」
面前人的表情一瞬垮了下來。
秦術嫌棄督了我一眼:「髒小孩,亂說話。」
5
雖然秦術三不五時總說他留我下來是有目的有需要的。
但我真正正兒八經得到他允許,開始做神像時。
距離我進山,已經快半年了。
這麼長的時間裡,秦術沒有問過我的過去,我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作為山神,會變成現在沒有神像沒有廟,透明的像鬼一樣狼狽。
沒人要的小孩和沒人供奉的神明,一起窩在山上,看了一百八十多次日出日落。
來時的衣服早就不能穿,秦術便教我用植物的藤混著動物的皮毛,用曬幹的腸線混起來做了好幾件衣服。
為了不讓我三不五時為了吃的煩他,他還叫我留下了種子和幼崽,耕種喂養,不用外出也能自給自足。
一切安定,我才被允許去雕神像。
其實我一開始是想給他弄個超級好看的石像。
可鑑於山上能用來當做工具的東西實在不多,我的手又不是太靈巧。
一大堆石塊,沒有一個能成人形的。
秦術挑剔來挑剔去,最後還是無奈接受了我用木頭給他做神像的決定。
「等我練好了,以後再做更好看的。」我拍胸脯保證。
山神淡淡看了我一眼:「你還是先雕好手上的再說吧。」
為了雕神像,我專門挑了好些個順手的尖銳石頭。
每一次動手之前,我都要反復盯著他看好一會,直到秦術扭過頭不給我看臉,我才會開始動手。
可無奈,秦術的臉,長的實在不是太好雕刻。
或許是神明為了做出和人類的區分,他那張臉,初看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好看,每一寸每一分都長的正好。
我就連他一半,一半的一半都沒辦法復刻在木頭上。
不過我也不著急,每天闲下來就刻神像,廢了也不灰心。
反正我年紀還小,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能活,這麼多年,我總能做出來的。
刻神像的時候,秦術偶爾會飄在我身旁板著臉看我。
一會挑剔我毛手毛腳,一會又覺得我把他刻醜了,常常說著說著自己就要生起悶氣來。
我嘴笨,哄不到他,往往說了兩句就要更氣,而後一個人飄到外面的樹上坐著,害我找半天。
在不知道雕壞了多少個神像的時候,秦術忽然說要教我認字讀書。
「與其讓你再蠢下去氣我,還不如讓你聰明點,也讓我順心點。」秦術哼了聲,「不然你出去走一圈,別的神仙都要笑話我。」
我想想也是,我自己倒沒什麼,主要不能讓秦術丟臉。
於是認真點頭:「我會努力給你爭氣的!成為你最厲害的老婆!」
秦術恨鐵不成鋼地虛空戳我腦袋:「……S小孩,別瞎說話,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
「還有,別整天說什麼老婆不老婆的,少說點這些。」
他嘴上嫌棄,但我悄悄望過去的時候,卻還是看見他唇邊揚起了點點笑容。
像綻開了一朵漂亮炫目的花朵一樣。
就這樣,我一邊給秦術雕神像,一邊從秦術那裡學習,曾經隻有弟弟才有資格去認得字,聽弟弟都沒有聽過的書。
秦術沒有辦法接觸物品,山裡也沒有書本,所以教導我時,他隻能拿嘴念,用手在空中比劃。
不過我仍學的非常有勁。
我如飢似渴地從秦術那裡學所有他能教的。
山裡的日子其實每天都長的一樣,可隻要有秦術在,每天就有了不一樣的渴望。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我看著秦術,秦術陪著我,日子就這樣過著,好似仙境。
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真的配嗎?
我配留在山裡,我配待在秦術身邊,我配我如今擁有的一切嗎。
我除了一點苦力,其實什麼也給不了秦術,大部分時候反而是他在照顧我。
但面對我的疑問,秦術不僅沒有寬慰我,反而陰陽怪氣詢問,我作為他的信徒這不配那不配的,難道是覺得他眼光很差,會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我當然從來都沒有覺得秦術眼光差。
那順著他的思路想,我是被秦術認可的人,肯定也很好了。
我不是曾經他人口中的「賠錢貨」。
餘生生就是餘生生,沒什麼不配的。
想通了這些,好像進山之前那些苦都變的遙遠了。
我不由感嘆。
能遇見秦術真好。
不過他教了我很多,卻一直沒有給我解釋老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我問起,他又岔開話題,不回答我,搞得我一頭霧水。
因為並不重要,我也沒太執著,就這麼略過去了這個問題。
不過年歲見長,秦術對我的態度有時候會變的怪怪的。
空闲時,他會忽然問我想不想外面的世界。
我每每總是搖頭:「我覺得山裡很好呀。」
有秦術,有吃有喝,還有他教我讀書。
這肯定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日子了。
隻是聽見我的回答,秦術總要皺起眉,說我這樣想不好。
我直覺他是不開心了,但問起,他又不說原因,多問兩次,他揚眉又要說我是壞小孩。
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或許因為他是神,而我是個人,我們兩個之間的思維方式差的太多了。
不過,我還有很久很久。
我總能搞懂的。
6
然而意外總是在想不到的時候降臨。
某天我在撿柴火時,發現了人的痕跡。
當然,不是我媽或者我以前見過的人。
是陌生人。
我在山中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過人類的身影,起初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輕手輕腳地縮在樹上,我放緩呼吸,警惕盯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那是兩個男人。
他們氣喘籲籲,不知道到處在找什麼東西。
其中一個男人擦了汗,低聲抱怨:「有人說在這林子看見小孩……這沒開發的山,驢友都不朝這走的,真能有小孩在這裡生活?」
另一個人嘆了口氣:「國外不是有很多什麼狼女虎女的嘛?保不齊就是這種呢。反正上面讓我們看看,萬一找到了,這大功績,我兩升職就有說頭了。」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四下張望,身影漸漸沒在沒有路的山裡。
我又在樹上呆了一會,確認附近沒有其他的人,才跳下樹,撒丫子往洞穴狂奔。
「秦術!」
我氣喘籲籲:「有人,我在山裡看見了外人!」
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這個起初光禿禿的山洞,已經被添置了許多家具。
秦術在我雕的大堆神像裡選了一個最順眼的,讓我放在了一個小木屋裡,掛在了山洞的最高處。
此刻,聽見我的聲音,秦術的身影才從高處顯現出來。
他飄下來,靜靜聽我復述完我所有看見的,皺了下眉,什麼話也沒說。
我習慣他的沉默,也不在意,兀自絮叨,謀劃著怎麼把這些人趕出去。
隻是他沉默的時間實在有些久了。
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抬頭去看比我高了快兩個頭的秦術。
漂亮的神明定定看著我,開了口。
「餘生生,你都這麼大了。」
他很少叫我的全名。
基本隻有他在我氣到不行的時候,才咬牙切齒地將餘生生三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而後又賭氣飄到不知道哪裡和我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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