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足千戶,所以為縣長。
那地方民風彪悍,時常有海賊上岸擾民。
械鬥是常有的事。
宋知勇新官上任三把火,急於實現自己的抱負,結果被一棍一棍地敲老實。
地頭蛇看他無權無勢,直接將他架空。
連官印都成了人家掌中把玩的物件。
是我託四處跑商的兄長給他出主意,拿銀子,才叫他在當地站穩腳跟。
卻不曾想他安穩後,不念我一點好,反而將尹水仙接過去廝混。
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
喚丫鬟取來信紙,提筆寫信給兄長:南邊稻谷一年三熟,兄長若能運至北方平糧價,興許能謀來皇商的身份。
京中寄出的信件有專人拆封檢查。
為了不被人當細作懷疑,一行字需用三張紙來遮掩。
兄長年幼是喜讀遊記雜談。
偶然翻閱到一種傳送秘密的書文形式,視若寶藏。
爹爹眼光毒辣,觀後讓全家人一起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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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聞世道突變,咱們就用密文給家人傳送消息。」
不久後,我收到兄長和爹的密文。
他們絲毫沒有懷疑真假。
兵分兩路去南方買糧。
爹爹在雲夢澤收一年兩熟的稻谷。
兄長去更遠的交州尋一年三熟的交趾稻。
等父兄押送糧食回來時,京中已有「糧食換皇商」的告示。
爹爹花錢開路,終於在半個月後,喜獲皇商的榮耀。
因運來的糧食數量首屈一指,得聖上親自賜匾。
我收到娘家的請函,立即準備回去賀喜的禮。
公婆見了眼紅:「你娘家有錢,又不缺你這點東西,不如留在家裡孝敬我們。」
我輕笑:「爹娘有是他們的,女兒給的再少都是心意。」
公婆不是沒有女兒,隻是她們都嫁在老家。
每年秋收,幾人合伙花錢僱車來送土產,還要被婆母嫌棄辱罵。
「慄子毛桃能值幾個錢?一群賠錢貨,還不是想讓我掏錢補貼。」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事別總來我面前晃蕩。」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願意一直熱臉貼冷屁股。
時間長了,那群小姑子就跟宋然一樣,再也沒有登門來過。
9
這趟回娘家,除了身邊用慣的嬤嬤和丫鬟,我誰也沒帶。
甫一進門,兄長就把我叫到一邊。
「宋家人對你如何?」
我看著滿頭青絲的兄長,鼻頭猛地一酸。
「哥...」
兄長負手與我相對而立。
見我這般,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慌亂起來。
「小妹,是不是宋知勇欺負你了?」
我胸口堵著一口鬱氣,憋得說不出來來。
「難道是你那個多嘴的婆母?」
兄長不斷追問,可我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先說什麼好。
竟哇地一聲哭出來。
這下把爹娘和嫂子也給招來了。
一家人圍著我轉,又是攙扶坐下,又是端茶順氣。
折騰好一會兒,我才止住哭:「我沒事。」
爹「啪」地一掌劈在桌上:「你少在這裡忍氣吞聲,如實招來!」
上輩子的事情還未發生,說出來也不佔理。
但爹娘他們都信鬼神,出門跑商都要給祖宗上一炷香,祈求平安順遂才走。
歸家亦是一炷香,感恩祖先庇佑。
我心想試一試。
屏退下人,將後來發生的事同他們說了。
不曾想娘激動地摔了茶碗:「我兒,你當真夢到幾十年後的事了?」
我怔了怔。
爹更是坐不住,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我身邊:
「我兒,你快跟爹說,後來是哪位皇子坐上龍椅?」
大哥和嫂子也是一肚子的話想問。
我釋然一笑,將知道的一一告訴他們。
原來是來賀喜的,結果圍著圓桌徹夜長談。
數日後,我離開娘家,身後跟著如水一般的禮物。
10
宋連喜在學堂讀書。
女兒年幼覺多。
婆母聞著味趕來,見什麼都稀罕。
「哎喲,親家就是客氣啊,送這麼多給我。」
「先緊著容易壞的吃吧,叫廚房中午燉燕窩。」
嬤嬤仿佛沒聽到她說什麼,自顧自地將東西全部入我私庫。
婆母傻眼了。
繼而暴跳如雷:「陳氏,大郎剛離開家門,你便要反了不成?」
我低頭吹了吹熱茶:「您多慮了。」
"東西是我爹娘給我的,您想要,找祖父祖母去吧。"
「哎喲,我的命好苦啊——」婆母坐到地上撒潑,「大郎離家才幾天啊,兒媳婦就看我這個糟老婆子不順眼了.......」
我給嬤嬤使了個眼神。
事後,她自會敲打在場的丫鬟小廝。
沒人理睬,婆母覺得沒意思,自己收聲站起來。
走之前狠狠瞪我兩眼:「天打雷劈的惡婆娘,給老娘等著!」
片刻後,嬤嬤過來告訴我:「老夫人出門了。」
我放下賬本,彎唇淺笑:
「備車,跟上去。」
11
婆母有幾分小聰明。
跑到銀樓去散布我為媳不孝,為母不慈的謠言。
正經人家都會把醜事遮掩起來,不叫外人知道。
以免壞了名聲,有礙入仕或者兒女結親。
但婆母鄉野村婦出身,做事還是老家那一套。
家裡的兒媳不聽話,定要鬧得人盡皆知。
卻不知不孝之罪何等嚴重。
我下了馬車,跌跌撞撞地跪在婆母身旁:
「娘,兒媳有錯,您不就是想要銀樓的新款嗎?我買!」
嬤嬤向前,把那些看熱鬧婦人手裡的銀飾搶過來。
「實在對不住各位,我家老夫人說了,不給買這些,就要去告我家夫人不孝。」
被搶走東西的眾人面面相覷。
婆母急得跺腳,連忙攔下準備付錢的嬤嬤:「誰說我要買這些了?是她在家裡頂撞我,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都拿到自己房裡去,都不知道孝敬公婆。」
嬤嬤欲言又止,連連點頭:「是是是,您就是來闲聊的,不是鬧著要買新款。」
圍觀眾婦人的眼神不對了。
嬤嬤拿不定主意,過來問我:「夫人,那還買嗎?」
我畏懼地看了眼婆母:「婆母心心念念,我這個做兒媳的...理當滿足。」
婆母大聲尖叫:「你胡說什麼!誰說要買了?」
我渾身瑟縮,低頭趕緊認錯。
「兒媳該死,您肝火旺,不能再動氣了。」
人群中一位老婦人看不過眼了,站出來勸婆母收斂些脾氣。
婆母非但不領情,反而一把將人推開:
「要你多管闲事?她是我兒媳,想打便打,想罵便罵。」
這話頓時引起眾怒。
特別是年輕的小媳婦,話裡話外都透著對我的維護:
「都說做男人難,誰知做女人更難?親娘懷胎十月生下,盡心盡力培養十餘年,一朝嫁出去,卻是聽天由命。」
「是啊,命好有婆婆憐惜,隻需安心操持家事;命苦不得公婆看重,牙齒打落也隻得往肚裡咽。」
周身唏噓聲成片。
婆母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待下去。
鑽上我的馬車,呵斥車夫:「瞎眼了,沒看到我上來?快走!」
眼看著馬車走了。
身邊一群人將我攙扶起來。
明明是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卻待我這般好。
奈何我今日不能露富,無法回報她們這份情誼。
「這位夫人?銀飾您還要嗎?」
鬧劇平息後,掌櫃的終於敢出聲了。
我為難地打量許久,拿起牡丹銀镯問價。
掌櫃:「不貴,二十兩。」
我雙手一顫,要了。
「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媳,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刁蠻任性的婆母呢?」
我辭別這些熱心腸的好人,手捧剛買下的首飾往家走。
沒有馬車,我一路走回去。
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一人好奇問起,立即有激靈的小乞兒答話。
他們無家可歸,平日就能賺些跑腿的賞錢。
一傳十,十傳百。
加上我暗中山煽風點火。
坊間半數人家都知道我是個愚孝的好兒媳了。
12
婆母得知自己惡婆婆的名頭,氣得病倒。
我身為好兒媳,自然要去床前侍疾。
換了身素衣過去,裡面正好有客人在。
「......我這個兒媳心眼比篩子還多,故意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
我輕喚了一聲:「母親,兒媳給您熬了藥送來。」
刻薄聲戛然而止。
門打開,我一人進去。
手裡的藥不冷不熱。
婆母冷眼瞧著我,床邊是與她交好的鄰家老夫人。
禮畢,我跪到床邊親自給婆母喂藥。
婆母有意磋磨我,別開臉不喝。
那怎麼行呢?
這藥我特意放了清火的黃連芯、苦參、龍膽草。
我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婆母不得不張口接著。
藥汁一入口,就被婆母吐出來。
「呸呸呸!」
「陳氏,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我勸她:「母親,良藥苦口。」
婆母怒火中燒。
抬手揚了這碗藥,然後將碗狠狠摔在地上:「滾出去!」
我嚇得連連後退,倉皇而逃。
很快,鄰家的老夫人也匆匆走了。
我派人繼續盯著那邊。
次日晌午,嬤嬤送來一封截獲的書信。
上面寫到:吾兒知勇,盼歸。陳氏瘋了,四處敗壞娘的名聲,還當著外人的面逼娘喝毒藥。
我冷冷起了兩聲笑。
一字不改叫人往日出縣送去。
傍晚端著熬了三道的苦口良藥,一勺一勺喂給婆母吃。
婆母拼了老命似的掙扎:「毒婦!我要是死了,我兒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動作不停:「夫君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呢,聽說那邊民風彪悍,夫君官印都讓人搶了去,真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不可能!」婆母又驚又懼。
我失了耐性,把藥全都灌進她嘴裡:「我答應夫君要好好孝敬您,如今肝火旺,身子怎熬得住?」
大碗藥灑了一大半,到底是見底了。
待起身前,我替婆母將被角好好掖上。
見她驚恐地縮起脖子,我止不住的上揚唇角。
難道怕我蒙死她不成?
真是好笑。
13
經我悉心照料,婆母的病加重了許多。
公爹跟她分居多年,過了半月才發現不對勁。
到了床前,聽婆母告我一籮筐的狀。
公爹氣衝衝來找我。
我隻將他在外欠下的債報出來。
末了,又添上一句:「您不會還想讓我這個兒媳出錢,養外面偷生的小叔子吧?」
公爹臉色僵住,迅速陰沉下來。
「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婦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腌臜事,連公爹也敢編排!」
宋知勇的性子就隨他爹吧。
敢做不敢當。
孬種。
「沒有就好,如今娘吃藥開銷太大,您在外最好省著點花,不然兒媳沒錢給您還。」
「那些討賬的可不止一次說過要打斷您的腿。」
公爹臉色越發難看,灰溜溜地跑出去。
我呡了口茶,合上賬簿。
算算日子,宋知勇這會兒剛地頭蛇教訓過。
再有幾日他娘的控訴信該送到了。
「夫人。」嬤嬤從外面進來。
後面跟著女兒的乳母。
「何事?」
乳母上前:「回夫人,小姐後日生辰,可還要辦?」
我有些糊塗了。
原來已經快到八月初九了嗎?
「自然要辦,老夫人病倒,正好借然兒的喜事衝衝晦氣。」
乳母點頭退下。
嬤嬤走到我身邊來,遞上冊子:「往年都是往這些人家送中秋禮,今年老爺外放做官,老奴便做主添上一個名額。」
我執筆舔墨,將宋知勇的名字塗黑。
「他是去做父母官的,那邊民生多艱,他要與民共苦,怎好一人吃獨食。」
嬤嬤頓了頓:「是。」
冊子上還有宋知勇那些在村裡的姐姐們。
念著她們小時候抱過我,眼神略過,並無改動。
14
女兒生辰當天,娘家派人送來成箱的禮物。
上輩子每年都是如此。
生辰一箱,過年一箱。
到了出嫁時,積攢得比官家小姐還多。
上山學藝二十年,師父說我今年有一大劫,不結婚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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