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昏暗,他們當中沒有人看到我。
隔著一小段距離,我聽到他們的對話。
「時哥,小宋說斷指怪在找你。」
時淵一隻手摟著喬夢的纖腰,一手轉動著酒杯,垂下的眸子神情莫測。
喬夢不滿地扭了扭身子,卻貼得他更近:
「時哥,她怎麼總是纏著你,陰魂不散的!」
時淵嘖了一聲,輕輕拍了喬夢屁股一下:
「我怎麼知道,誰讓她找了,真是煩人!」
喬夢嬌嗔一聲,將頭埋進時淵懷裡。
旁邊人起哄:
「喬大校花吃醋了,時哥不得哄一下?」
時淵喝了一口酒,神色不耐地抬起喬夢的下巴,將酒全部渡進她嘴裡。
酒液順著唇角滑落,喬夢翻身跨坐到時淵腿上,緊接著發出持久的曖昧吞咽聲。
當面目睹這一切的我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
時淵喘著氣,推開喬夢:
「夠了,別讓許媛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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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夢臉色瞬間陰沉。
聞言,有人替喬夢打抱不平:
「時哥,許媛哪裡比得上喬夢?就算讓她看到了又如何,你們才是男女朋友,怕什麼!」
「就是啊,許媛是不是缺愛啊,時哥隻是關照她幾年,就被她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了,一點自尊心都沒有,看著就掉價!」
我臉色蒼白,很想衝過去打斷這場毫無意義又侮辱性極強的對話,可我沒有。
我死死掐著手心,隻想聽聽時淵對此會如何回答。
無論如何,我們青梅竹馬十八年的感情是真的。
隻要他維護我一次,我願意再給他一次做朋友的機會。
下一秒,時淵的話像一盆冷水潑到我身上,冷得發抖。
他溢出一絲笑:
「行了,這些話你們一會兒別當她面說,要不又該和我生氣了!」
「就她也配和你生氣?」
時淵冷冷道:
「要不是看她可憐,誰願意哄她!」
5
我溢出一聲冷笑:
「那你要不要可憐一下時阿姨?」
聽到我的聲音,時淵猛地看過來,手上的酒杯瞬間掉到地上。
「許媛……」
他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很快又恢復鎮定自若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緊接著,他露出倨傲的神情,睨著我:
「你是知道錯了,來向我求和的嗎?」
旁邊的人看著我,頓時露出鄙夷的神情。
而我眼神冷漠,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冷冰冰道:
「跟我回家,時阿姨很擔心你。」
時淵眼神鋒利地瞪著我:
「你別總拿我媽說事!」
話音剛落,他像是意識到什麼,頓了頓,帶著一絲不確定問我:
「是我媽讓你來找我的?」
我沉默不語,答案昭然若揭。
時淵嘲諷地笑出聲:
「你這麼聽話,是不是我媽讓你去死你也去啊!」
我一直壓抑的憤怒在此刻終於沒忍住爆發了。
我拎起桌上開了蓋的酒從時淵頭頂倒下去。
酒味肆意蔓延,瞬間侵佔整個空間。
我將空酒瓶摔到地上,語氣帶著一絲嘲意:
「喝夠了嗎?夠了就跟我回家。」
喬夢反應過來,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有病吧?時淵是我男朋友,要你多管闲事!」
跟喬夢關系好的一個男生突然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我:
「許媛你別給臉不要臉!
「一個死殘廢也配說喜歡,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嗎?」
我的臉瞬間蒼白如紙。
男生長得人高馬大,站在我面前像一堵牆,令人呼吸困難。
我忍不住後退兩步,視線不受控制地看向時淵。
喬夢在給他擦臉,而他冰冷的目光與我隔空相撞,緩緩吐出一個字:
「滾——」
我果斷轉身。
沒等我走遠,身後傳來某人摔酒杯踹桌子的聲音。
我腳步沒停,一次頭也沒回離開了。
這一刻,我無比地清楚,我和時淵已經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6
等我回到家,時阿姨已經走了。
我媽問我找到人了沒。
我低著頭,沒說話,把自己關在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輕輕推開門,端著一盤我愛吃的水果進來。
「媛媛,媽媽不知道你和小淵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不可以餓肚子,虐待自己。
「你可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我們看了會心疼的。」
我從被窩裡滾出來,露出通紅的眼睛,撲進媽媽懷裡委屈地哭了起來。
「媽媽,時淵欺負我。
「我討厭他,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這一夜,我媽陪我一起睡,跟我說了很多。
我就記得她反復強調的那句話:
「愛人先愛己,你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回頭看。」
第二天,我爸將我送到外婆家。
鄉下隻有外婆一個人,身體也不如往年硬朗。
我每天都會幫外婆喂雞,擇菜澆菜,忙得團團轉。
一到晚上倒頭就睡,根本沒有時間想那些煩惱的事情。
開學前,我爸接我回家。
剛下車,我遠遠地看見了時淵。
他沒有過來,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那靜靜地看著這邊。
我抿了抿唇。
我爸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聲道:
「上樓吧。」
我聽話地點了點頭。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爸媽和多年好友有了隔閡,少了往來。
他們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
開學前,飛機因故停飛,我爸隻好給我換成火車票提前出發。
因為沒有多餘的票,爸媽沒辦法送我,我一個人踏上離家的路。
上車擁擠,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床鋪,正愁把行李放在哪裡。
突然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
「許媛?」
我轉身,有些意外:
「……梁燁?」
梁燁和我同校不同班。
但他的名字,我如雷貫耳。
因為他既是學校裡常年佔據年級第一的風雲人物,也是時淵嘴裡的死對頭。
時淵曾經想要和他交朋友,但梁燁性格冷漠,除了學習什麼也不在乎。
熱臉貼冷屁股多了,時淵也徹底歇了結交的心。
直到有一次學校開展學習交流會活動。
我被派去採訪梁燁,不知道從哪走漏了風聲,被時淵知道了。
那天放學,他沒有等我,單方面和我冷戰三天。
最後由我道歉結束。
從那以後,每次提起梁燁,時淵總是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他那種人啊,很難接觸的,功利心也很重。
「許媛,你以後碰到他別和他說話啊!」
但我一點也不覺得梁燁高冷,不好接近。
那天的學習方法,他是真的很認真地跟我分享,甚至主動提出給我補習短板。
我猶豫著沒有應他,他瞬間黑下臉問我: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許媛,你到底站誰那邊啊?」
我看著時淵氣紅的眼睛,不由得心軟:
「我當然是你這邊的。」
他滿意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也永遠站在你那邊。」
他或許隻是說說而已,可我是真的沒有再關注過梁燁。
那天晚上,我拒絕了他的提議,並將他的聯系方式刪除。
平時在學校碰到,甚至連話都不說。
想到自己曾經做的事情,我忍不住臉上一熱,不可避免地有些小尷尬。
可梁燁神色如常,似乎早就忘了這些事情。
過道不斷有人通過,梁燁和我在一個車廂。
他推著行李往裡走了走,讓開過道。
我後退兩步,卻被行李箱頂住腰,往後倒去。
就在我慌亂不已的時候,梁燁往前伸手將我攬住,離得很近,我似乎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兒。
心髒怦怦直跳,我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梁燁的衣襟。
7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反應過來,站穩後立馬後退一步。
「真巧在這碰到你。」
梁燁笑了笑:「確實很驚喜。」
這是我第一次在梁燁臉上看到笑容,笑起來很陽光溫柔。
和學校裡的清冷學霸人設截然不同。
梁燁讓我站遠點,然後拎起我的行李箱往置物架上放。
我攔住他:
「別放上去,我拿不下來!」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輕輕勾了勾唇角:
「不用擔心,我們同一站下車。」
我瞪大了眼睛:
「你也被 Q 大錄取了?」
梁燁點點頭:
「計算機專業,你呢?」
「翻譯。」
我抬頭正好撞進梁燁深沉的目光。
他指了指一旁的下鋪:
「時間還早,不介意的話可以坐一下。」
我擠出一抹笑:
「不用了,我昨天睡太晚,先上去眯一會兒。」
此時我隻想爬到上鋪,平靜地度過這一夜。
梁燁沒有強求。
就在我準備爬上去時,他淡淡開口:
「我們可以先加個好友嗎?大學可以約飯。」
我有些汗流浃背,轉過身掃了他的微信二維碼。
梁燁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記得給我備注,可不要再誤刪了。」
我搖頭:「不會了。」
然後我心慌意亂地爬樓梯,一腳踩空,差點翻下來。
還好梁燁託住了我的屁股。
我的臉頓時燒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往上一拱,上岸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往下看。
梁燁還站著,頭微微低著,露出來的耳朵隱隱泛紅。
我躺到床上,戴上耳機,閉眼不去想那麼多。
不知不覺竟真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梁燁搬下我的行李,我們一前一後下了車。
Q 大迎新學長早就包了大巴車在出口等著。
半個小時後,我和梁燁一起跨進了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
本以為梁燁說的約飯隻是客套話,沒想到他竟然當了真。
一來二去,我們的交集竟然越來越多。
但他始終很有分寸感。
從來不會主動過問我關於斷指的事情,也不會探究我的過去。
每次我失落受挫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能察覺,給予我鼓勵和支持。
他的陪伴讓我在陌生的異地感到一絲溫暖。
室友也經常打趣我和梁燁的關系,我心裡隱隱察覺,卻不敢戳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社團聚餐,我被學長灌了幾杯酒。
是梁燁將站不穩的我帶回了學校。
女寢樓下,他臉色不虞地給我室友打電話接我上去。
我戳了戳他的臉,問他:
「你不高興?」
梁燁抓住我作亂的手,眉頭緊皺,黑亮的眸子盯著我:
「別鬧。」
手指被緊緊攥著,有點疼。
養母虐待我,不給我吃飯也不給我上學。為了養活自己,也為了學費,我常 年遊走灰色地帶賺錢。每一分錢,都
我是相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被接回去 的第一天,假千金跪在地上,豆大的淚 滴從眼角落下, 一副極其傷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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