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髒了,我就不要了。
7
蘇盈如願住進了長樂宮。
將屋內我用過的東西都扔了出來,她說別人用過的東西,她才不稀罕。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冬至氣成個球,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那陛下還是娘娘用過的呢,她怎麼就稀罕得很!」
她這話剛說完,宋景策就進來了,她臉一僵低著頭呼吸都放輕了。
不過宋景策好似沒聽見,他將那些被蘇盈丟出來的物件撿起來放在屋裡,一個一個重新擺放整齊。
「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怎麼沒有搬過來,讓她摔壞了可怎麼辦?」
他也知道這些都是我喜歡的,如今被人當垃圾扔出來。
他隻怪我沒有保護好它們。
他專心擺放,半晌沒聽到回應,轉過頭,我根本沒看他,有些受傷。
走上前來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針線,將我放到懷裡,「還有四個月,她就生了,等她生了不管她有沒有恢復記憶,我都送她走。」
四個月?
那她豈不是已經五多個月了!
可是五月前,各地瘟疫四起,宋景策根本沒有出過宮。
Advertisement
孩子是淮陽王的?
我剛要問他,門外來了個小宮女,怯怯道,「陛下,皇後娘,不,淮陽王妃肚子又疼了,要您過去。」
他眸間染上不悅,將我放到榻上,在我眉心落下一吻,「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他前腳剛走,冬至又跑到他撿回來的那些物件面前。
有些東西已經摔壞了,冬至又是一肚子火。
「明明娘娘才是皇後,她佔了長樂宮不說,還敢將您的東西都扔了!」
「陛下也不管,我看這哪是演戲,這是要逼您放棄後位...」
她意識到不對,立馬捂嘴,斜眼看我的臉色。
這丫頭,還好是跟了我,換個主子,就這張嘴,都夠她死幾回了。
我笑笑,讓她將宋景策撿回來的東西都丟出去,再將蘇盈丟出來的也都撿過來。
宋景策大概以為,我是想起來了,要將這些拿回來。
樂呵呵地幫著抱了一箱首飾過來,卻是見著宮人將手裡的東西往火堆裡丟,立馬黑了臉,衝進火堆裡拿出一件已經燒了一半的狐狸毛披風。
那是我同他一起打來的,他還差點為此骨折,我一直拿它當寶貝。
如今被燒了大半,他氣得不輕,走上前來質問我。
「你這是做什麼!」
「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
我忽略他的怒氣,目光正好落在宋景策親手為我打造的弓箭上,此刻它已經被火光吞噬。
「再不容易,也不過一個物件,大火一燒就什麼也沒了。」
他好像沒聽懂,撓了撓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喜歡了,不想要了自然就丟了。」
「人,不也一樣嗎?」
蘇盈是,宋景策是,我亦是。
這回他聽到點眉頭,「我何時說過不要你了?」
「你依舊是皇後,隻不過換個地方!」
「不過是座宮殿,你何時這般小氣了!」
可在我心裡它不隻是一座宮殿,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小氣。
宋景策他不懂。
他隻覺得是我小題大做。
「那就當,是我不要你了。」
我說得小聲,他沒聽見。
8
原本我也懷疑蘇盈是裝失憶,但我觀察了一陣子,是真的,她真的失憶了。
她忘了她曾經如何羞辱宋景策,又如何拋棄他另嫁他人,隻記得,他們青梅竹馬,他說過一輩子隻愛她一人。
我給淮陽王傳信讓他來將蘇盈帶回去,哪有在別人屋裡養胎的道理,可他說蘇盈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上京了,也根本沒有孕。
當初宋景策說,要讓淮陽王體會一番空有王爺名頭,其他啥也沒有的滋味,我以為他是要報復。
原來,他隻是怕我爹,連蘇盈一同殺了。
可蘇盈的孩子既不是淮陽王的,又不是宋景策的,倒讓我犯了難。
蘇盈半年前就入了京,淮陽王卻沒有聲張,他肯定也明白他如今還能活著是託了蘇盈的福。
他沒膽子來要人,那我就給他點膽子。
不光要人,還要大張旗鼓地要。
Ṱū́ₔ我倒是想看看,宋景策將皇嫂留於宮中,打算如何向朝臣交代。
不過我沒等到淮陽王來要人。
卻是等到了那日綁架蘇盈的山賊。
一群人圍在宮門口要宋景策將他們的山寨夫人交出來,不僅如此,還告到了官府,說宋景策搶了他們的夫人,還打傷了他們的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他給個交代。
一群山賊肯定沒這個膽子跟皇帝搶人,能讓他們有這個膽子的,我隻能想到我爹。
我連這宮裡有多少我爹的人都不清楚,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聽說第二日早朝,大理寺的人問了宋景策搶了別人山寨夫人的事,還特地強調山賊表示本來也不是非得跟皇帝不對付,實在是他們夫人已經懷了他們的小少爺,這才報了官。
宋景策臉黑得能滴墨。
冬至聽了消息,差點沒笑死。
我猜到她肚子裡是個孽種,沒猜到這麼孽。
不知道宋景策如今作何感想,他居然還親口承認了那孩子是他的!
9
當天晚上,宋景策將全太醫院的人都叫了過去,要他們想辦法讓蘇盈趕快恢復記憶。
冬至拉我躲在後面看熱鬧。
隻看見宋景策滿臉黑線地坐在主位上。
太醫一個一個地給蘇盈把脈。
最後一頭磕在地上,「陛下,或許,讓王妃見見失憶之前遇見的人,能讓她想起來什麼!」
宋景策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蘇盈哪見過宋景策這樣對她,也是連滾帶爬地到宋景策腳邊。
「景策,你不是說了這孩子是你的嗎?」
「這是怎麼回事,你已經登基了,我是皇後啊,他們怎麼叫我王妃!」
她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都知道了宋景策認下她肚子裡孩子的事,冒著被誅九族的風險低頭忍著笑。
宋景策緊握著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
「那就開落胎藥!」
太醫左右為難,最後硬著頭皮上,「陛下,王妃月份已大,此時落胎,怕是會一屍兩命啊!」
「撲哧!」有人沒憋住。
哦,是我。
宋景策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到我身上,眼神能吃人。
不過我也不在乎,畢竟我爹已經知道了這事。
怕是再不久,我就得當太後了。
10
宋景策到底沒忍心,最後隻得召淮陽王入京,讓他認下蘇盈肚子裡的孩子。
如此,宋景策隻是救下有孕的淮陽王妃,讓她暫居宮中。
又怕他讓我搬出長樂宮讓給蘇盈的事傳出去,連夜將我送到了鹿山行宮。
對外稱我與蘇盈情同姐妹,是我讓她暫住在長樂宮的。
一切看似合理。
隻是宋景策大概沒想到,他將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也送走了。
行宮之中,我的迷藥剛剛失效。
睜眼便是一雙肉嘟嘟的小手。
我的以宴啊!
我與宋景策成婚第一年就有了孕,還是對龍鳳胎,男孩是哥哥,叫以宴;女孩是妹妹,叫以歡。
把我折騰得不輕,宋景策當即決定以後都不生了。
不過孩子剛會說話,就被我爹要了去。
他不相信宋景策。
他早就做好了宋景策會有二心的準備,一旦如此,他便可以擁立太子。
宋景策自以為可以把持朝政,又以為蘇盈肚子裡是淮陽王的孩子,到時候過繼過來,可以與我爹抗衡。
隻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蘇迎肚子裡是人家山寨的小少爺!
這樣我倒是能理解蘇盈為何會失憶,擱我我也得失憶。
以宴見我醒了,立馬叫我爹,我想捂他的嘴,已經晚了。
我爹一臉嚴肅地進來,坐到我床邊,手揚得老高。
我以為他要打我,立馬閉著眼。
但是他隻是輕輕撫了撫我的臉,「顏顏受委屈了。」
我眼一酸,撲到他懷裡哭。
我爹自小對我嚴厲,我挨過不少打,幾乎不敢違抗他。
唯一一次便是我求著他,讓宋景策繼位,他再三跟我強調宋景策不是良人,我不聽。
事實證明,姜還是老的辣。
11
照淮陽王的意思,蘇盈入京後,他也派人找過,不過後面起了瘟疫,派出去的人都沒回來,他也不能出去,便以為是宋景策將她安置好了,他也沒膽跟宋景策搶人,這才沒聲張。
隻是怎麼也沒想到是她剛走不久,就被一群山賊盯上,綁回去做了山寨夫人。
我生辰那天,舉國同慶,寨子裡的人都去街上領賞,這才給了她逃出來的機會。
如今要認下這個孩子,他也是啞巴吃黃連。
我以為我爹要直接逼宋景策退位,結果他白眼翻上天,悠哉悠哉地在行宮釣魚。
用他的話來說,就宋景策那點治國之道,連如今的以宴都比不過。
我爹是將他那些復興大安的志向都寄託到以宴身上,這會我也不敢反駁。
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地,幫他看著框裡的魚餌。
他是打算讓宋景策自生自滅。
隻是苦了以宴,打小就沒放松過,我想拉他出去逛街,還被他拒絕了。
不過也是,他跟著我爹,以後會是一位心系百姓,名垂青史的明君,哪輪得到我操心。
宋景策為了打壓我爹,將朝堂上的人都換成了新人。
如今他又被蘇盈的事絆住了腳,好多事堆在一起,百姓哀聲不斷。
淮陽王心中有氣,入宮時,讓那山賊頭子伴作小廝一同進去。
蘇盈見了人受了驚,早產生了個女兒。
宋景策要殺了山賊頭子泄憤,被李勝攔了下來,那山賊劫富濟貧,不少百姓對他們還算感恩,如今他先報官已經是佔了先機,他死了還有一山的小弟,萬一煽動百姓,到時候不好交代。
宋景策隻得作罷。
嗯,我懷疑李勝是我爹的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宮人都說那孩子與那山賊頭子長得像。
山賊頭子當場給宋景策跪了下去,說女人搶了就算了,孩子得還他。
「那場面,我想想就有趣!」
「可惜了,早知道咱不出來了!」
冬至說給我聽,有些懊悔。
我就笑笑沒說話。
12
蘇盈恢復了記憶,鬧著要自殺。
不僅如此,還那小女兒也不放過,打算抱著小女兒一同墜湖。
但還是被救了起來,宋景策逼著淮陽王將她帶回淮陽,蘇盈是他的救命稻草,他隻得忍著。
至於那個女兒,當真還給了那山寨。
山賊頭子高興極了,給宋景策行了好大一個禮,保證說以後改邪歸正。
宋景策送走蘇盈一行人,轉頭來接我,被我爹攔在門外。
不過以宴冒著生命危險,給他開了門。
他看起來疲憊極了,一邊是蘇盈,一邊是朝堂上的政事,將他折磨得身心俱疲。
剛見了我,就一頭栽到我身上。
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他居然睡著了!
他拉著我的手不放,我抽了半天,沒抽出來。
他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還在說什麼話。
我是京圈聲名狼藉的大小姐。因為脾氣驕縱被父母送去山裡磨性子
我曾告訴江淮,我不做妾的,他笑了。 告訴我,隻有端莊有度的女子可為正妻,我適合做金絲雀。 我轉頭以正妻身份嫁與他人。 出嫁當天,江淮搶親了。 他紅了眼睛質問,宋昭昭,你要嫁給誰?
他們都知道我是女主,但是卻沒人知道我可以聽見他們的心聲。每走到人生關鍵時刻,就有人提前來到我身邊,等著看我落難,然後讓我欠他們救命之恩。 可是,我憑什麼按你們的劇情走?
"老公為了照顧白月光的貓,不惜將貓毛過敏的女兒鎖在陽臺上一整天。 等我出差趕回家時,女兒已經因為高溫暴曬,極度脫水變得奄奄一息。 「爸爸說……讓我待在陽臺是為了我好……」 話音剛落,我就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在我面前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