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大騙子。
11
回神時,花瓶已沉甸甸的了。
我低頭看,原來已經不自知地摘滿了。
轉身,準備回。
卻迎面撞上不知在我身後站了多久的陛下。
他眼眶微紅,一直盯著我。
我慌了一下,低頭行禮。
他解下身上的大麾蓋在我的身上。
帝王聲音威嚴,此刻卻浸滿了低啞的柔。
「朕說過,你若委屈,就低一低頭。
「就那麼難嗎?」
我無言。
片刻後回答:「我已經低頭了。」
說罷,我再次對他行禮。
他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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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朕不是這個意思……」
他將手撫在腰間的玉佩上。
我眼神一動。
陛下的聲音忽地染上幾分怒意。
「還想要回玉佩?」
我將頭低垂,不回答。
他似是嘆了口氣。
「阿狸,我可以讓你做我受寵的妃子。
「到時,無人可以再欺負你。」
這麼些年相處下來,我其實也有幾分了解他。
現在這般。
他是在緊張嗎?
還是在期待?
我忽地有些無措。
這樣捅開窗戶紙說話,還是第一次。
我要怎麼拒絕,才能承受帝王的怒意?
雪下得更大了,紛紛揚揚落在肩頭。
他的手在身側捏成拳,骨節發白。
「陛下,我的玉佩……」
話音未落,陛下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他砸下另一隻手裡攥了許久的牌子。
腳步略有踉跄地轉身離開。
我彎腰撿起那塊牌子。
是宮裡封妃時會用的賞牌。
上面端正地用朱筆寫著一個字——【順】。
12
「順」嗎?
我把牌子重新丟回雪地裡,抱著花瓶回了重華宮。
今日按例,貴妃娘娘的家人可以入宮探見。
李婉清高興,賞了下人不少銀子。
我也有份。
「你等會就別在這伺候了,父親母親看了不高興。」
李婉清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
「你就去那裡守著吧。」
我應著退下。
夜深,重華宮還是燈火通明。
我強忍著困意,站在亭子邊上換了一盞新燈。
「喲,這是哪個宮裡的小娘子?」
渾身酒氣的男人一下子攥住了我的胳膊。
我認出這是李婉清的表兄李琛。
心下不喜,極力想掙脫。
那浪蕩子雖看著一副腳步虛浮的樣子,手勁卻極大。
見我掙扎,他反倒來了興致。
將我強壓在柱子上,雙手急色地就去撕我的衣裳。
力量懸殊,我幾次掙脫不得。
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鮮血流出,我滿嘴都是甜腥味。
李琛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敢咬他,脫力松手後愣了片刻。
緊接著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來人啊!這賤婢敢咬我!」
很快有人急匆匆地舉著燈趕來。
跑在前面的姑姑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賤人!好大的膽子!」
我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耳膜也火辣辣地疼。
周圍的人聲和景物似乎都模糊了。
李琛時不時地發出叫喊:「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賤人!」
賤人!
這話我小時候也聽過。
13
那會我剛進裴家不久。
平常聚在一起的孩子們,吵吵鬧鬧著就會突然開始攻擊某個人。
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地上。
「她親娘是個舞女!」
「我娘說了,舞女都是賤人,賤人生的孩子也是賤人。」
「賤人!賤人!」
孩子的惡是最直接、最不加掩飾的。
好多人拍著手跳。
我憤恨地盯著他們,正要爬起來。
就看到小野獸一般衝過來的裴臨。
他和那些孩子扭打在一起。
事後,孩子們各自被大人領回家訓了一頓。
我低頭替裴臨擦著手背上的血,眼淚啪嗒啪嗒向下掉。
幼時的裴臨已經能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他拍拍胸脯。
「阿狸,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他想了想,又補充。
「如果我不在,你就要自己教訓他!
「都是欺軟怕硬的人,你要學會狠一些。」
14
狠一些。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重新清晰起來。
怒不可遏的李婉清、龇牙咧嘴的李琛,仗勢欺人的隨從。
裴臨,你看。
你不在。
他們都欺負我。
不過我記住你說的了。
你不用擔心。
冷笑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阿狸已經知道怎麼教訓別人了。
李婉清很是趾高氣揚。
「裴狸,我念你可憐,才收你進來。
「如今你竟然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
丞相和李夫人站在邊上,亦是憤恨地注視著我。
我從未見過丞相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過我也不在意。
我裴狸,這輩子唯一的父親。
隻有裴將軍。
15
裴將軍有膽識有謀略,卻因小人陷害被發往北疆。
從此遠離京都,也不再享有高官厚祿。
換作是我,早已對朝廷失望。
但裴將軍不一樣。
他一片赤膽忠心。
那時,接到將有質子被送往北齊的京都傳信後。
他毫不猶豫派出自己的親信隊伍和裴臨去護送。
質子就是當今的陛下。
當年他還是一個很不受寵的皇子、政治的犧牲品。
裴臨,也因此成了陛下的貼身護衛。
而我因太思念裴臨,偷偷溜進了送質子的隊伍裡。
我偽裝得很好,一直到北齊境內,裴臨才發現我。
那是他第一次衝我發火。
我被他訓得掉眼淚。
可看到他要寫信給裴將軍,找人送我回去,我又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隻能死死抱住他的腰。
「不要送我走……」
裴臨的動作頓住,他嘆氣。
認認真真地替我擦掉眼淚。
「阿狸,北齊很危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你就能來嗎?
「憑什麼你能來,我不能?」
裴臨苦笑。
「因為我是忠臣之後,忠臣之後也是忠臣,明白嗎?」
我含著淚搖頭。
「我怕我此行護不住你,阿狸。」
他深深望向遠方,眼睛裡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最後,裴臨還是沒能送走我。
也是。
從小到大,他向來拗不過我。
16
彼時,陛下還是一個羸弱少年。
瞧見裴臨牽著我走進來,他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天黑夜,裴臨都對陛下寸步不離。
他們甚至經常密談到半夜。
我則想著法子去討好北齊皇宮裡的那些廚子和姑姑。
拼命給他們多攢下一些小菜和吃食。
陛下食量小。
我給他布完菜後,看他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不由詫異抬頭,卻正對上他打量我的目光。
我腼腆地笑了笑,輕聲開口。
「您再吃些吧。」
當年的他,還不是如今這樣凌厲,笑起來的時候溫潤疏離。
「我吃飽了,去給裴臨送去吧。」
我臉上的雀躍掩飾不住。
「那屬下告退!」
我規矩行禮,抱著還剩一大半的食盒跑出去時。
沒有注意到陛下已然漸漸幽深的注視。
陛下吃飽了,裴臨才有的吃。
我絕不會讓裴臨餓肚子的。
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食盒裡的饅頭鹹菜。
我心疼不已。
裴臨來北齊後瘦了不少。
我眼淚汪汪。
「阿臨,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他停下動作,摸摸我的臉。
「阿狸,陛下是有大志向的人。
「我會陪著陛下,實現他的抱負。
「但你信我,快了。
「等回去,我一定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看著他發自內心的笑容,我也笑了。
既然我意氣風發的小將軍,有凌雲之志。
那我就伴在他身邊。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17
陛下趕到時,我的半張臉已經高高腫起。
正衣衫不整地被幾個宮女按著跪在地上。
陛下的目光落到我臉上,狠狠皺眉。
我對上他的目光。
在他說話前,扯出了一抹微笑。
「求陛下,為臣妾主持公道。」
李婉清聽見「臣妾」二字,頃刻間變了臉色。
「賤婢!你也配——」
「敢在深夜對後妃圖謀不軌——」
陛下直接打斷了李婉清,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看李琛就像在看一個死人:「拖出去。」
李婉清膝蓋一軟,直接跪撲在地上。
陛下繞過一眾驚異不已的人,伸手慢慢地擦去我嘴角的血跡。
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我乖順地貼上他的手:「是。」
範公公立刻高唱道:「送順妃回宮。」
幾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宮女一擁而上,把我扶進了轎子。
獨屬於他的轎子。
李婉清愣愣地看著我,眼神枯寂如死灰。
陛下一懲治就是死罪。
一出口就是新封的順妃。
就算妃位比她低,但卻破例讓人扶上了皇轎。
轎子裡的綢墊很軟,更襯出我渾身的疼痛。
我靜靜地閉上眼睛。
順妃、順妃,順應他的意思,才是好的妃子。
在這樣大而冷的皇宮裡。
唯有「順」,我才能活得下去。
18
陛下將離養心殿最近的披露宮賜給了我。
突然封妃,還直接賜死一個貴族子弟。
這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變著法兒向宮裡打聽消息的、來結交示好的人絡繹不絕。
我一時間竟成了紅人。
內務府隔三岔五地給我送來好東西。
範公公還親自拿著名單來問我打算見哪幾個。
我看著一大串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隻覺得眼花繚亂。
「勞煩公公,把駐守邊疆的裴夫人請進宮一敘。」
我原先是想兩個都見,但想必裴將軍難以回京。
隻能先求見裴夫人。
如今政局未穩,陛下幾乎日日操勞。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每夜都來我這兒。
每次,我都將床榻讓給他。
再以風寒未愈為由睡在外面的軟榻上。
這不是假話,我的確還時常咳嗽。
今夜陛下又來了。
隻不過整個人走路歪歪扭扭的。
「娘娘,陛下陪使臣開宴的時候醉了,您小心照料著。」
範公公悄聲說完,使了個顏色給屋裡其他人,便一齊退下了。
19
陛下喝多了格外黏人。
他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喊我小字。
我脫不開身,隻能拿了一條毛巾慢慢給他擦臉。
「你對朕沒有感情。」
他突然睜眼,唬得我毛巾都掉在地上。
還是有些迷糊的表情,但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看朕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像看他一樣的眼神。」
他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朕什麼都能給你,什麼都能!
「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吧?!」
我沉默不語,隻是看著掉在地上的毛巾。
「朕是天子……」
「是,」我打斷他的話,「正因為陛下是天子。」
他身份尊貴。
一路上,有那麼多人幫他。
那麼多人幫他擋刀,那麼多人幫他開路。
就算最難的時候,當質子,都有裴臨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對他好的人太多了。
他覺得理所當然。
可憑什麼呢?
20
不知想到什麼,陛下忽地像泄了氣一樣。
他訕訕地松開我的手臂。
「朕知道你心裡有氣,可死的不過是一個裴臨。」
死的不過是一個裴臨?
我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掬揉了一把,猛烈地抽痛起來。
我的裴臨,鮮活的裴臨。
意氣風發、忠君愛國的小將軍。
舍棄姓名護他。
到頭來,卻隻換得一個「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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