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他是想解釋這個。


我真的哭死。


明明我從一隻三花小母貓變成人這件事更可怕好吧,他竟然接受度這麼高。


不過話說回來,他脫他哥褲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純情的哈。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都追著哥哥跑,沒接觸過女孩子的緣故。


吃完飯,我主動要洗碗。


做回人,就不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貓貓待遇了。


沈攀卻將我推出了廚房,順手塞給我一隻鹹魚抱枕:「玩去吧,玩累了就睡會兒。」


真好,雖然莫名其妙變回了人,但他還把我當貓養。


姐又幸福了。


我從冰箱拿了罐汽水,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任率背著善宰跑到哪裡了。


導演真的很會拍,主打一個氛圍感,看得我心裡痒痒的。


想戀愛的欲望節節攀升。


夏日熱浪翻滾,窗子外頭明月高懸,吹進來絲絲涼風,我舒服地呷了口草莓味汽水,正要感嘆一句「舒坦」。


話還沒出口,茶幾上沈攀的手機突然亮了,鬼使神差地,我悄悄將屁股挪了過去。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偷看別人手機的癖好。

Advertisement


但我有不好的預感。


沈攀這一個月太過安生了,這不正常。


按理說,他應該找人綁架魏時南才對。


果然,他的確這麼做了,隻不過做得悄無聲息。


【按僱主您的要求,人我們已經綁了,請支付尾款。】


這是短信內容,浮在通知欄上。


在書中,沈攀找人綁了魏時南後,對綁匪放話,說那人他們可以隨意玩弄,玩得越慘給價越高,隻是要留著一條命。


等沈曜趕到的時候,沈攀將破布娃娃一樣的魏時南扔在沈曜面前,要他欣賞愛人殘花敗柳的模樣。


不得不說,對沈曜,他真的很瘋。


我不動聲色地又挪了回去,繼續看我的善宰。


山人自有妙計,莫慌莫慌。


7


從廚房出來,沈攀看了眼手機後便急匆匆要出門,在這個關頭,他還不忘叮囑我。


「乖乖待在家別亂跑,有人敲門也別開,我出去有點事,累了就先睡。」


真是個合格的鏟屎官,想給他喵一個怎麼辦。


我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收到。」


然後起身非常自然地遞給他一杯溫開水。


他想也沒想就喝了,還一臉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他。


因為水裡被我下了藥。


我從他床頭櫃裡翻出來的,他上次下給他哥的,還剩兩粒。


他轉頭剛要走,唰一下就倒了,幸好我扶得快。


好吧我坦白,在我還是三花小母貓的時候,我就把藥偷了,就為了這一刻。


在此之前,我還趁著沈攀夜裡睡著的時候,偷偷叼著手機,人臉識別解鎖,打開他與他哥的聊天框,用貓爪子艱難地給他哥悄悄發了微信,告訴他最近有人要綁架魏時南,要他把人看好。


當然也沒忘了及時刪除。


估計沈曜覺得沈攀有病,並沒有回復。


但我知道,沈曜一定會上心的,即便這聽起來有點像惡作劇,但因為事關魏時南,他就絕不會掉以輕心。


有了沈曜寸步不離的保護,綁匪是不可能成功擄走魏時南的。


那麼沈攀的計劃就不會得逞。


既然今天沈曜並沒有打電話質問,那也就說明綁匪在說謊,他們根本沒有抓到魏時南。


隻是為了要到尾款,編了瞎話。


若是沈攀真的大半夜去見了他們,倒是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搞暈。


8


沈攀昏睡了三個小時,醒來時已經凌晨四點。


我坐在小凳子上守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睜開漂亮的眸子看向我,眼神冷靜得可怕。


「你給我下藥了?」


我點點頭。


「為什麼?」


雖然聲色如常,可他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內心瘋長的怒意。


我伸出手,輕輕將他的拳頭包在柔軟掌心裡。


「因為,我不想你走錯路。」


此話一出,沈攀眼尾霎時紅了,眉心微皺,原本平靜的表情起了波瀾。


我以為他被打動,正要繼續開口,沒想到沈攀卻突然起身,長臂一攬,直接將我壓在身下。


他將我的雙手禁錮在頭頂,雙目赤紅,額上青筋暴起。


他壓著嗓子反問:「我走哪條路,跟你有關系嗎?」


我被嚇到了。


這是第一次,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沈攀在發瘋。


那種偏執的,陰暗的,躁狂的內心,透過他猩紅的雙眸,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我試圖反抗,但他實在有力,單條小腿壓著我的兩隻膝蓋。


我扭啊扭的,像隻蠕動的蛆。


可我不想服軟,顫著聲音吼道:「從你決定帶我回家的那一刻,我跟你就已經產生了千絲萬縷的羈絆,你說我們有沒有關系?」


沒錯,三花小母貓是沈攀從茫茫車流中撿回家的小流浪。


之後因為他哥喜歡,所以沈攀將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沈曜。


後來我在那個雨夜離家出走,又陰差陽錯被沈攀拾回。


這說明什麼?


說明我們不僅有緣,緣分還不淺。


所以,他沈攀怎麼樣,當然跟我有關系。


沈攀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之間有些愣怔,但神色逐漸緩和了下來。


我不再害怕,繼續說道:「本『吐司』眼裡的鏟屎官,他是個頂頂善良又溫和的漂亮男人,他不會去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


「他是身穿白大褂的天使,他的使命是治病救人,他醫德高尚,處處為病人著想,甚至不惜自己墊付醫藥費。


「他會救助受傷的流浪動物,會向貧困山區捐贈物資,遇見欺凌事件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這樣的沈攀,才是我認識的沈攀,他才不屑於去做綁架別人那種卑劣的事情。


「我相信他隻不過是一時思想出現偏頗,做了錯誤的選擇而已。」


說到這的時候,我看見沈攀漆墨般的眼眸裡似有點點星光閃過。


於是我緩了口氣,乘勝追擊:


「沈攀,我不會讓你走錯路的。


「我吐司,會做你的引路貓,你相信我。」


我這一通慷慨激昂的話說完,原本以為,沈攀定會為之動容,不說聲淚俱下吧,至少也得感激我才是。


哪承想,隻換來一句冷哼。


「自以為是,我怎麼選擇,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沈攀將我放開,就勢躺倒在我身邊,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又將被子拉了拉,蓋在我們兩人身上。


他語氣依舊不好:「睡覺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我側頭看向沈攀,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如鴉羽般,皮膚白皙透亮。


小夜燈的微弱光亮輕灑下來,像撲了一層淡淡的粉,漂亮得過分。


我悄悄伸手,在被窩裡試探性地去牽他的手腕,好在他並沒有拒絕。


於是,我緊攥著那隻修長的手,安心地睡去。


9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又是個大晴天。


暖暖的日光透過窗紗照了進來,光影裡跳動著細小微粒,外面蟬鳴聲此起彼伏,是美好的夏日光景。


沈攀不在床側,我從被窩裡起身,剛想伸個懶腰,卻看到了自己毛絨絨的爪子。


得,又變回三花小母貓了。


我伸直兩條前腿,撅著屁股做了個舒舒服服的貓式瑜伽後,跳下床喵嗚著去找沈攀。


今天是周末,按理說他應該在家。


我舉著小尾巴喵嗚著轉遍了所有屋子,都沒看到沈攀。


我有些心慌了,他該不會又去聯系那伙綁匪了吧?


我一著急,喵嗚聲立馬變得悽厲粗獷。


我蹲在玄關處,對著門外使勁嚎叫。


嚎得越來越難聽的時候,門開了。


進門的不是沈攀,是沈曜,身後還跟著魏時南。


我剛剛嚎的聲音挺大,估計他們是聽到了。


沈曜錯愕地看著我,然後回頭對魏時南說:「這種叫聲,是發情了吧。」


神他喵的發情,你才發情,你天天都發情。


魏時南進門,蹲下身笑眯眯看著我道:「改天帶你去見見我家黑豹。」


黑豹,是魏時南的貓,養在魏家祖宅,黑不溜秋的,醜爆了。


我在沈曜家裡見過照片。


我才不要。


魏時南伸手想抱我,我立馬轉身溜掉了。


我躲在陽臺上,不想與那兩人同處一室。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沈攀回來了,他似乎沒想到沈曜會來,而且還帶著魏時南。


他有些生氣:「哥,下回要來,提前打電話。


「還有,我不喜歡外人來我家。」


沒等沈曜說話,沈攀便急匆匆往臥室走去,他推開一條門縫看了看,見我沒在,才松了口氣。


他四處張望著喊道:「吐司?」


我喵嗚兩聲,從陽臺跑了出來。


10


午飯是沈曜做的,不得不說,他手藝真挺好,還特意給我燉了清水牛肉。


我吃得挺滿意。


餐桌上的詭異氣氛絲毫影響不到我幹飯。


沈曜率先打破沉默:「小攀,時南說要來謝謝你,若不是你提醒,他可能真的會出事。」


聽到這話,我心虛地將尾巴收了收。


雖然我還沒向沈攀坦白,但他那麼聰明,一定也猜到了。


沈攀冷哼一聲,沒有回話,而是朝我喊道:「吐司,牛肉好吃嗎?」


我不敢回頭,繼續吭哧吭哧炫我的肉。


沈曜又繼續說道:「小攀,你上次不是說要見見時南嗎?正巧他也想認識你。」


魏時南伸出手,笑得甜美:「你好啊弟弟。」


沈攀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他咬著牙回了句:「你牙上有菜。」


魏時南瞬間尷尬,轉頭委屈巴巴看向沈曜。


沈曜輕輕捏著他的下巴,要他張嘴,十分自然地將青菜摳了下來。


沈攀的臉更黑了。


魏時南還作死地給沈攀夾菜。


「聽阿曜說,你最喜歡吃蘆筍,多吃點,別客氣。」


沈攀「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然後端起一盤辣子雞,二話不說全都倒進了魏時南的碗裡。


「這是我哥的拿手菜,辣雞,你多吃點,別不好意思。」


魏時南終於不笑了,咬著筷子看向沈曜。


沈曜果然是個惹人厭的妻奴,他皺眉看著沈攀:「小攀,別胡鬧。」


沈攀踹開椅子,回了臥室,將門摔得震天響。


魏時南反過來安慰沈曜:「沒關系的阿曜,我喜歡吃辣子雞,你別生小攀的氣。」


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沈曜去廚房洗碗,而魏時南,他竟然去敲沈攀的門。


我立馬撲過去阻止,誰知道他又想作什麼妖。


我龇牙咧嘴,渾身炸毛,堵在沈攀門前,沒想到他根本不搭理我。


他見敲門沒有回應,竟還想直接推門進去,氣得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腳脖子上。


他吃痛尖叫,然後狠狠踢了我一腳。


這一腳,差點讓我見了閻王。


聽到動靜,沈攀迅速開了門,沈曜也從廚房衝了過來。


沈攀看見被踹到牆角瑟瑟發抖的我後,直接朝著魏時南的面中給了一拳。


魏時南踉跄倒地,沈曜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去扶,被沈攀一腳給踹開了。


沈攀像瘋了一樣,騎在魏時南身上,一拳接著一拳,拳拳到肉。


沈曜根本拉不動,情急之下,他扇了沈攀一巴掌。


巴掌聲極清脆,沈攀停下了動作,抬眼看了看沈曜,然後自嘲般笑了笑。


他指著縮在牆角可憐兮兮的我,問沈曜:「他打了我的貓,我不能揍他嗎?」


沈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攀,說道:「時南那麼喜歡吐司,怎麼可能會打它,小攀,你發瘋也找個好點的借口。」


說著,他就要去拉地上的魏時南,卻被沈攀捉住了手。


僵持中,魏時南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吐司咬了我,我也是下意識反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曜……」


沈曜一聽他哭,霎時亂了方寸,衝沈攀吼道:「馬上起來,別讓我說第二次。」


聽到此話,沈攀突然笑了,他抬起頭,仰起臉來:「怎麼,還要打我,為了他?」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