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甜呀。
真是,怎麼吃一顆糖都覺得甜?
託了那小賊的福,我的床頭時不時地出現東城的桃花酥、西市的軟糯糍、聚香閣的醬肘子還有梅嬌閣新出的首飾和胭脂。
我在其中最最喜歡的,便是那支檀木簪子。
雖然就簡簡單單的一支簪子,可上面雕著一朵小小的梅花。
我最愛的,向來就是梅花。
七、
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徐鳳婉是絕不會讓我歇息夠一百天的。
因為她的傷好了,她要參加這京都的詩會、賞花會、馬球賽、投壺賽……
她要去見她的太子哥哥。
自上次圍場一事,徐家成了救駕有功的功臣,徐鳳婉更是被封為了黎陽縣主。
太子沒有說謊,他確實沒有受多大的傷,甚至還有精力來徐宅看了好幾次徐鳳婉。
我再次見到徐鳳婉的時候,她正面如桃花,顧盼神飛。
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張臉真是好看。
不對,是我們這張臉是真是好看。
當然,被指婚的懷化將軍也來過,還是在徐鳳婉剛剛受傷那幾天從邊疆連夜趕回來的,可惜被徐鳳婉直接趕了出去,聽說還借酒消愁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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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將軍啊,他不知道,徐鳳婉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徐鳳婉出現在尚妍居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驚豔的。
十六歲的少女正如花一樣動人,僅僅是抬一抬手就能引得所有人側目。
太子還未到場,慶王就先湊了上來。
他將一朵開得正豔的花遞給了面前徐鳳婉,用恰到好處的音量說道:
「你喜歡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之位,皇後之位。而這一切隻有我可以做到。」
徐鳳婉的身子一僵,直到慶王走遠才顫著手將剛剛遞過來的君子蘭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我平淡地看著她,看著她走向自己夢寐以求的那條路。
慶王的話像一個詛咒,不到三日,太子就失了聖上的恩寵,百官聯名上奏廢除太子之位。
徐鳳婉在自己的閨房內不斷踱步,似是興奮似是疑慮。
七日之後她終於赴了慶王的約。
現在這個叫做趙淵的皇子已然變成了當朝太子。
徐鳳婉又變成了那個愉悅、歡快不知煩惱為何物的少女模樣。
因為趙淵比起才學更愛徐鳳婉如玉如璧的身子,這樣的喜愛讓徐鳳婉感到無比地心安。
他不僅得到了徐鳳婉的支持更得到了徐家的支持。
可是,她太快樂了,快樂得忘記即將到來的婚期。
八、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徐鳳婉卻惴惴不安。
海棠被壓彎了腰,蜜蜂將秋日的果實悄然藏進花蕊。
不止我一人知道她這個月的葵水還沒有來,大娘子和趙淵都知道這件事情,隻有單純的徐家老爺以為自家姑娘還是個未破瓜的黃花大閨女。
徐鳳婉將趙淵約了出來,梨花帶雨地說了全部。
趙淵伸手將徐鳳婉攬到自己懷裡,疼惜地撫摸著徐鳳婉的頭發,語氣裡全都是嘆息:
「婉兒,我剛坐上太子之位還未有多久,若是現在提出求娶你,你我的名聲怕是都要毀了。」
徐鳳婉在趙淵的懷中蹭了兩下,嬌嬌地說道:「可是,這是你我的孩子,你真的舍得嗎?」
我立在他們身側靜靜聽他們訴說著虛情假意。
趙淵伸手將徐鳳婉扶了起來:「婉兒,你一定要記住,我們要的是以後。我當然也期待著我們孩子的降臨,可凌安平在十朔將蠻夷逼退三十裡開外,我們目前還不能得罪他。」
凌安平,就是那位小將軍的名字。
真沒想到他會這般厲害。
徐鳳婉愣了愣神,張嘴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依舊要嫁給凌安平?」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結,徐鳳婉僵硬地看著趙淵。
趙淵還在嘆氣的時候徐鳳婉忽然站起身來將我臉上的面紗摘掉。
我睫毛微顫,垂下眼眸隻盯著腳面。
許久,徐鳳婉才哭哭啼啼地說道:「我知你心中大志,但此生我隻願跟你一人,這是我的貼身丫鬟,與我長得有九分神似,在閨中的時候最是聽話。」
徐鳳婉見趙淵還在遲疑,又繼續說道:「我若真的跟了凌安平,你覺得我父親還會給你那些支持嗎?等到大業已成,我再出現,將她認為我的義姐。娶皇後的義姐為妻,也不算是委屈了凌將軍。」
趙淵被徐鳳婉說服,擺了擺手讓她自己拿主意。
我很乖順地跪了下去,規規整整的磕了一個響頭。
「謝小姐賜婚。」
謝謝你,徐鳳婉,選擇自己走向深淵。
徐鳳婉冷哼一聲:「你該好好謝謝你的這張臉。」
九、
距離大婚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時間太緊,隻能一切從簡。
說是一切從簡,但實際上不過是因為我是個婢女,大娘子不願費太多的心力。
凌安平送來的聘禮被大娘子削掉了一大半,又將許久沒有打理過的莊子塞了一兩個,便成了我的嫁妝。
我從窗邊的袋子裡撿出了一粒飴糖,放在嘴裡慢慢含化,仔細地做著手裡的喜服。
心底蔓延出的是從未有過的心安和平靜。
七月二十五日,是凌安平迎親的日子。
徐宅裡除了掛幾盞紅燈籠、幾段紅綢以外並沒有與其他時候有任何不同。
徐鳳婉為了說服徐家老爺,將我領到了這位御史大夫面前,連哭帶鬧地說了好一頓。
所以,如今這副寡淡景象徐家老爺也是心裡清楚。
思及此,我不禁冷笑。
徐宅的東西我並沒有帶走多少,隻是頭上插著一個不合時宜的木簪子。
熱鬧的鞭炮、大紅的喜袍、穩當的轎子、嬉笑的人群都帶著我一點一點地遠離那冰冷的徐宅。
我手裡緊緊攥著蘋果,眼睛裡的淚水卻奪眶而出。
這困了我十七年的地方,我此生都不願再回去。
暈乎乎地做完一切繁復的禮節,我被扶進了洞房。
我淺淺地吸著氣,自從圍場之後我還從未有過這樣起伏的心境。
外面還在吵鬧,天色漸晚,凌安平喝退了那些個想要鬧洞房的兵痞子自己搖搖擺擺地走進房。
我攥緊了手裡的衣服,一雙大手卻將我的雙手包了起來。
喜秤慢慢探進,將蓋在頭上的紅蓋頭輕輕挑了去。
我看見了一個滿臉漲紅的少年郎。
那是一張稜角分明、輪廓清晰的面孔,眉眼粗獷又不失眼中柔情,薄唇輕抿,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大紅色的喜袍穿在他修長健壯的身段上居然還有一絲俏麗。
他同樣看著我,但似乎又有些緊張,拉我坐到桌子前端起了合卺酒,示意我與他交杯。
我輕笑了一下,伸長了胳膊同他挽在了一起。
就像是此後一生都深深挽在了一起,彼此不棄不離。
我忘記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唇間留下了一絲感覺
似有東城桃花酥的清新,西市軟糯糍的香黏,聚香閣醬肘子的軟糯,還有,還有那飴糖在口中化開的甜。
紅燭帳暖,如此春宵怎可負?
十、
婚後的生活過的比我想象的要快活許多。
十朔的蠻夷已經交了降書,凌安平更是升為明威將軍,是軍中響當當的人物。
他也終於有空闲的時間陪著我一同打打馬球、投投壺。
每一次遇見趙淵的時候都能瞧見站在他身側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目光,卻從未在意過一次。
我在意的是,這馬球打中了幾分,這投壺進了幾支。
我在意的是,我的是否愉悅順心,我的夫君是否敞懷快樂。
終於,趙淵對凌安平發出了邀約。
他不放心我一人在府中,怎樣都要將我帶上。
我特意叫人將自己裝扮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富麗。
聚香閣的菜餚是京都最最好的存在,今日我也吃得格外滿足。
要是坐在對面的徐鳳婉臉再臭一點我會吃得更香。
徐鳳婉將趙淵和凌安平都支走,才取下面紗狠狠地看著我。
「徐梅,我勸你收斂一點,你現在頂著的是我的身份。」
我將醬肘子塞進嘴裡才看了一眼徐鳳婉。
她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原來叫做徐梅。
我擦了擦嘴角,才正眼瞧她,我們很少這樣面對面,不戴任何東西地對視。
以前是她不願,如今是她不能。
徐鳳婉面色枯槁,精神不佳,似乎最近過得並不太好。
看見她這副模樣,我就格外開懷了。
「我與夫君恩愛不知要收斂什麼。」
「你無恥,果真就是一個賤婢,不要臉的東西!」
徐鳳婉氣急,嘴裡吐出各種汙言穢語。
我就淡淡地看著她逐漸癲狂,心裡卻是無限的快意。
現在的她僅僅隻是覺得不爽不快,而我要她將我之前所吃過的苦頭全都嘗一遍。
包間的門被推開,徐鳳婉慌亂地將面紗戴上。
我看著她,輕輕笑著,如今隻能活在面紗之下的,是她。
凌安平走過來牽起我的手準備離開,卻被趙淵攔住。
「凌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
凌安平一把將他推開:「抱歉,我眼瞎但不代表心盲,趙禎於我如兄弟,手刃兄弟之事我自覺做不出來。」
說完很是帥氣地轉頭離開,哦,還不忘幫我把剛才逛街市買的飴糖拿上。
回家的路上他捏了捏我的手,小聲詢問:「冷香不怕?」
冷香是我母親為我取的名,可從未有人在意過。
我搖搖腦袋,笑得格外輕松:「與夫君一起,冷香向來不怕。」
他聽到這話也很是妥帖,哼著小曲往家中走。
不出所料地,第三日我夫妻倆就被請進了宮。
趙淵要定凌安平在圍場謀害前太子趙禎之罪,而我作為他的妻子要一同前去。
我在馬車上笑得直不起腰。
徐鳳婉怕是不知道,她以為自己費盡心思做了一個完美的局。
實際上她也不過是局中一枚棋子。
十一、
大殿之上,凌安平卸甲棄械牽著我的手緩緩走向正中央。
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陳越處理好雨夜 中的屍體,去店裡買了一個蛋糕。我跟 著他飄啊飄,飄回了家。
發燒後,我可以看到每個人對我的好感值。未婚夫前來探望,顯示9分。我微微頷首,還行。一直與我勾心鬥角的死 對頭推門而進——99分。臥槽!我從病床上驚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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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我哥的好兄弟。正準備表白,卻發現他從我哥房間出來,衣衫不整! 我震驚之際,聽到他的心聲。 「那畜生勁真大。」 我:「……」 沉默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