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便長了一張與徐家大小姐相似的臉,卻在她快出嫁時互換了身份。
無它,隻是因為她在準備出嫁時查出了身孕。
三月後,徐鳳婉帶著慘白面容哭著要求將身份換回。
我燦燦笑道:「哪裡來的賤婢,竟這般上趕著求死?」
一、
我長了一張和小姐相似的臉,相似到就連大娘子都懷疑自己曾經生的是雙生子。
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大娘子在下人房裡發現我的時候正值冬日。
雙手因為長時間在冷水裡洗衣服而生出了凍瘡,面容幹癟發色枯黃,就連嘴唇都裂開了口子,往出滲著血,在嘴邊結成了不小的血痂。
大娘子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溫柔的拉起我的手,問我願不願意去做小姐的貼身丫鬟。
我自然是願意的。
貼身丫鬟是一等丫鬟,不知道要比這最下等的雜役僕人好多少倍。
隻是面色上不敢表現出來,微微垂著頭小心地看向大娘子。
大娘子溫柔一笑便將我帶出了下人房。
從那以後我便成了徐家大小姐徐鳳婉最見不得人的貼身丫鬟。
隻是當時我並不知道我的母親是大娘子的同胞姐姐,我亦是這徐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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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婉見我第一面就不喜歡我,要求我日日用面紗將面容遮住,不得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容顏。
隻是因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臉長在一個低賤下人身上。
那一年我十一歲,小姐不過十歲。
二、
我是驚訝於大小姐奢靡的生活的,畢竟,我從小就過慣了苦日子,實在不知道衣服可以這樣軟,頭發可以這樣香,糕點可以這樣甜。
貼身丫鬟是要會挽頭發搭衣服的,可我一個粗鄙奴役哪裡會這些?
所以每日都要被她斥責謾罵好些遍,如若做得還不夠好,便是棍棒加身。
我為了避開她的謾罵就拼命地學習自己身邊可以學習到的一切,也逐漸活成了她的影子。
十一歲,夫子交代的課業沒有完成,我替她挨了三十戒尺。
十二歲,她將四姑娘推入荷花池中,我替她挨了三十大板,跪了七天的祠堂。
十三歲,她傾慕當朝太子,我便幫她繡好手絹,那手絹引得太子誇贊,她回來就將我的十指用針扎的滿是血洞。
十四歲,我替她在春日宴上作詩一首引得太子青睞,她成了京都人人求娶的好女郎,我卻被她用軟鞭打得體無完膚。
所有人都知道徐鳳婉有一個不善言辭、一直戴著面紗的丫鬟,但誰也不知道我有一張和她一樣的臉,每當她犯錯的時候我就會穿上她的衣物替她受罰。
可每當我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在她之上時,她的嫉妒總能讓我好好吃一遍苦頭。
畢竟,除了她與大娘子,幾乎沒有人見過我的容貌。
而我,是她的丫鬟、是她的奴婢、是她的影子,更是她的物件,她有隨意處置我的權力,我隻能感恩戴德地受著。
十五歲,她被聖上賜婚給了一位年輕的懷化將軍,兩年後成婚,她氣得在屋內摔東西,碎片飛起在我一邊臉上留下了一個血痕,我急忙將臉上的面紗取下,她卻罵我賤婢讓我滾出去跪在雪中。
可真冷啊,從十一歲以後,我再也沒有遇見過那樣冷的冬天。
徐鳳婉還覺得不解氣,讓我一遍又一遍地說:
「我永遠是徐鳳婉最下賤的賤婢。」
「我永遠是徐鳳婉最下賤的賤婢。」
「……」
我一聲又一聲地回蕩在無人的庭院中,寒風吹過,臉上的傷口格外刺痛。
在我最最窘迫的時候,一個小郎趴在屋檐上歪著腦袋看向我:「小女郎,你在做什麼?」
我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裡看向他的全都是驚恐。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實在失禮,便從懷中摸出了一顆飴糖扔給了我。
房裡的徐鳳婉卻不答應,隔著門吼道:「你的聲音呢!要是再沒聲音我便讓你在這裡跪三天!」
我哽咽了一下,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來繼續說道:
「我永遠是徐鳳婉最下賤的賤婢。」
「我永遠是徐鳳婉最下賤的賤婢。」
「……」
牆上的小郎從不解到憤怒,最後提著他的劍翻牆而下。
我驚恐於他的做法,心裡想著哪家的小賊像他這麼猖狂。
好在他在快到門前的時候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在我面前放了一小袋飴糖,之後就又翻牆離開了徐宅。
我看著地上的飴糖發愣,眼前開始逐漸模糊了起來。
三、
賜婚便是賜婚,哪有那麼容易就改變。
徐鳳婉即使將徐家鬧個天翻地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件事情。
可徐鳳婉卻像是瘋了,她堅信一定會有辦法讓自己嫁給太子做人人尊崇的太子妃的。
於是她盯上了春獵,這個貓都會叫兩聲的季節。
圍場裡到處都是王公貴族的身影,還有不少的女郎都到了這裡。
說句實話,這裡不知道要比春日宴熱鬧多少倍。
徐鳳婉翻身上馬,上不去;舉手射箭,射不中;打馬球,也一樣打不中。
所有貴女都在笑她,還調笑著讓在邊疆駐守的懷化將軍好好教教她。
就連太子也舉著酒杯遙遙地望著她。
她羞憤極了,就回了自己的帳篷中,我跟在她的身後一樣回到了帳篷。
徐鳳婉的要求很簡單,要我換上她的衣物,好好地去落剛才嘲笑她的那些個女郎的面子。
我自然是應下的。
心裡甚至還有一絲快慰。
每當我摘下自己的面紗換上徐鳳婉的衣物的時候,我都會感到真正的自由與快樂。
君子六藝都是我代她學的,所以騎射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我很輕松地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扮成婢女的徐鳳婉瘋狂地掐著我腰上的軟肉。
太子也換了騎裝微微笑著走過來邀請我去圍場深處狩獵。
徐鳳婉也想要跟上,卻被太子制止,嘴上笑著,眼裡卻意味不明:「徐家的婢女真的是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你可要好好管教。」
就這樣,徐鳳婉看著我跟在太子身後進入了圍場深處。
四、
我不知道該說太子心思深沉還是單純無辜。
我原以為他將徐家大小姐拉走是另有所圖,但沒想到他就單純看上了我騎射的技術。
我們兩個騎著馬在圍場裡轉了一圈,手裡的獵物已經多得快要拿不下。
就在他暢快地笑著的時候一支冷箭飛了過來,直直射進了太子的胸口。
接下來的兩箭,卻是衝我來的,像是不願留下活口。
我皺著眉頭往太子跟前靠,即使我躲閃著避開了要害,左腿和右肩依舊分別扎上了箭。
對面的刺客將箭射出了就跑,我攙扶著太子用土坑遮蔽了許久,瞧見周圍沒人才將他扶上馬往營地的方向趕去。
太子吐了兩口鮮血,居然扯了扯嘴角笑道:「徐家女郎不必擔心,本王生來就與他人不同,這心髒長在右邊,裡面還有金絲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的。」
我的小腿和肩膀都傳來陣陣劇痛,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
我咬了咬舌尖才開口回道:「太子玉體為重,現下還是保存體力為好。」
我穿上了徐鳳婉的衣物,就要裝作她的樣子,履行她該做的事情。
太子半趴在我的身後,忽然出聲:「徐家連個女郎都照看不好,竟讓你這樣美的容顏留了疤。」
我心中一驚,但始終沒有說什麼,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昏,隻得驅使著身下的馬兒快速往營地走。
在看見營地那彩色的旗幟時,我終於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五、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滴著雨的柴房之中。
胳膊和腿上都異常腫脹疼痛,不僅如此,全身上下還發熱得厲害。
我清楚,這是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的下場,我動了動身體,發現我全身都被綁了起來,不能動彈分毫。
外面的人聽見我的動靜,立馬將門打開,快步進來。
是莫大娘,一個不會說話的農婦,也是大娘子的親信。
她見我醒來了,便端起在桌子上已經涼掉的藥往我嘴裡灌。
我被嗆得胸口起伏,她的眼角卻微微泛紅。
把藥碗放下才對著我比畫著手。
「活、下、去。」
我咧著幹裂的唇使勁對她點點頭。
她見我有反應,就又立馬將我用麻袋套住扛在肩上往外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莫大娘就又將我放了下來並摘掉了頭上的頭套。
這裡我再熟悉不過,是徐鳳婉的閨房。
果不其然,徐鳳婉正端坐在床上,小腿和胳膊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臉色也要比往常蒼白許多。
我心中了然,但同時也很是驚嘆,她在某些時候確實對自己下得了狠手。
徐鳳婉從床邊抽下了軟鞭,一鞭又一鞭地甩在我的身上。
等她打累了,甚至胳膊和小腿被包裹的地方滲出絲絲鮮血才停下手開始詢問。
她無非是想知道,我與太子在一起時究竟在做什麼,她要求我詳細地復述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作為一個隻能聽從她的影子,我自然說得仔仔細細,就連如何一箭射死一頭成年公鹿,太子如何誇贊我的騎射技藝也給她講得清清楚楚。
徐鳳婉坐在床上發抖,手裡緊緊握著剛才抽打我用的軟鞭。
我知道,她嫉妒,她嫉妒得發狂。
可是徐鳳婉啊,明明是你一次次將機會送到我的手裡,又如何能怪我呢?
當然,我自然沒有告訴她太子知道我臉上有一道疤。
畢竟像這樣的小事,太子殿下又怎麼會記得?
六、
徐鳳婉是不會舍得我死的,同樣,她不會讓我過得太快樂。
潮湿的環境並不適合養傷,就連治病的藥水每日都是冰涼的。
好在她將我身上的繩子全都去除了,大概是想,一個殘了的人沒有辦法翻出花來。
夜裡微涼,窗戶被我打開了一條縫,可以看見皎潔的月光。
一道黑影閃過,之後便默默地立在了窗邊。
我有些好笑:「徐宅就是這般任你來去自如的嗎?」
黑影推開了窗戶,擋住了大半月光,我即使辨不出他的容顏也知道是半年前見過的小賊。
「我這裡沒什麼好偷的。」我的嗓子因為缺水像是一個破鑼。
那黑影還是不說話,隻是翻身進來將一袋飴糖放在床頭。
我這才看清他的下巴上蓄滿了胡茬,眼睛裡全是紅色的血絲,身上還帶著一絲冷冽的氣息。
剛想說話他就將指頭按上了我的傷口,痛得我險些叫出了聲,他卻不停歇,三下五除二地將所有包裹著我傷口的東西全都卸除,又用自己帶來的膏藥重新包裹好。
做完這一切,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最後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從袋子裡拿出了一顆飴糖,放在嘴裡仔細地感受它在舌尖慢慢化開,之後充斥著整個口腔。
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陳越處理好雨夜 中的屍體,去店裡買了一個蛋糕。我跟 著他飄啊飄,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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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我哥的好兄弟。正準備表白,卻發現他從我哥房間出來,衣衫不整! 我震驚之際,聽到他的心聲。 「那畜生勁真大。」 我:「……」 沉默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