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突然痛苦地捂住頭,倒了下去。
我想去扶他,一隻白皙的手卻先我一步,扶起了他。
「先扶他回房。」
高傲又妝容精致的女人看了看佣人,又轉頭看向我。
「我是阿聿的未婚妻,我叫時瑜。」
時瑜居高臨下地掃了我一眼,語氣平靜。
「我跟他快結婚了,盛爺爺本想直接幫我處理掉你,但我覺得沒關系。阿聿不喜歡被管控,除了你他還也會有其他女人,隻要我是他唯一的妻子就行。
「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
她在沙發上施施然坐了下來,將一張卡放到茶幾上。
「如你所見,他忘了你,拿著這一百萬走吧。」
我沒接那張卡,指了指不遠處的出出,小心翼翼地詢問:「我能帶走那隻貓嗎?」
「不行,那是盛爺爺的貓。」
果然。
我退後一步,認真地向她鞠了一躬。
「謝謝你,如果可以,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想起我。」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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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
盛斯聿推開門,一步步向我走來,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我忍不住顫抖。
「你怎麼敢離開我——」
「別……別過來…….」
……
我猛地睜開眼睛,汗水已經浸湿了床單。
又做噩夢了。
我將被子拉過頭頂,蜷縮在自己的身體裡,試圖讓自己忘掉那些噩夢般的回憶。
但那些被盛斯聿強迫的回憶還是在不停重復,無休止地循環,讓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認命般掀開被子,走向了浴室。
花灑噴出的水從我頭頂流下,水霧迷蒙中,下腹處的黑色文身卻在我眼中越發清晰。
——Siyu.S。
我好像走到哪裡,都逃脫不了他的印記。
9
「姑娘,還好你這個文身的顏料是可以洗的,不過,你確定要洗嗎?很痛的,而且不止要洗一次。」
文身店的老板娘看了看我的文身,抬頭看向我。
我點頭:「麻煩幫我徹底洗掉。」
沾了酒精的棉籤塗抹過我的下腹,老板娘勸說我道:
「你這文的是前男友的名字吧?叫什麼 SIYU 啊。你們小年輕談戀愛就是容易衝動紋對方的名字,分手了又要洗掉。受兩回罪,下次可別衝動了。」
聞言,一旁的正在文身的男子回頭看了看我。
消毒過後,老板娘拿起清洗文身的機器:「忍著點啊。」
我不由得抓緊了躺椅邊的扶手。
機器的聲音響起,刺痛又一次襲來。洗文身比文身還要疼,像是在傷口上撒刀片。
在劇痛中煎熬許久,終於結束了。
我拿著老板娘給的藥走出店門,沒走幾步,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起。
一塊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鼻腔內滿是刺鼻的乙醚味。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10
突如其來的涼意將我澆了個透,我猛地睜開眼。
發現自己被綁在一艘船上,嘴被緊緊封住,幾個滿臉兇惡的陌生男人守在我身邊。
最前面坐著一個戴著大金鏈的男人,好像是朱家大公子朱凱。
見我醒了,他笑了聲。
「好久不見啊。」
真的是他。
我曾被父母逼著跟他一起吃過一頓飯,在桌子底下,他偷偷對我動手動腳。
我依舊強顏歡笑,屢次找機會掙脫。
他在飯桌上直言對我很滿意。
當天晚上,我就被灌了藥送到他的房間。
隻是沒想到最後進來的是盛斯聿。
他掐起我的我臉,嗤笑道:「臉蛋還是漂亮的。」
下一秒,他嫌棄般將我甩到一旁:「可惜是盛斯聿用過的爛貨。」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膽子不小,敢給我電話——」
盛斯聿陰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看來你還沒被抓到。」
朱凱笑意更盛:
「盛總,之前您車禍的事是我的錯,我跟您道歉。我跟您商量商量,求您也不要對我下死手。」
他將手機鏡頭對準了我:「你的女人在我這,你放過我,我也放了她。」
我不想死,費力地看向屏幕,滿是哀求地看著他。
「我的女人?」
對上我的眼神,盛斯聿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正常。
「朱凱,你以為隨便找個女人,就可以要挾我嗎?我勸你還是想想辦法怎麼逃脫抓捕吧。」
「她是姜栀啊!」朱凱惡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的臉放置在畫面正中間。
「你從我床上搶走的那個姜栀啊,你當時甚至還用了一塊地皮來跟我換來著,你真失憶了?」
朱凱一把將我摔到地上,粗魯地掀開我的衣服,下腰處的文身顯露無遺。
他指著那處文身,質問盛斯聿:
「看到了嗎!這文身據說是你親自文的!」
文身周圍已經結痂,隱約還泛著痛。
盛斯聿沒應聲。
我嘴裡滿是血腥味,耳朵嗡嗡作響。
「盛斯聿,別把我逼到絕路,不然我把這小娘們丟進海裡喂魚!」
回應他的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朱凱徹底暴躁起來,不停地踹打著我,試圖從我身上發泄出怒氣。
「把這女人給我丟下去!」
冰冷的海水頓時淹沒了我,窒息感漸漸襲來。
11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
身旁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的眉眼生得明豔,看見我醒來的一瞬間,綻開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她輕輕開口,好像在說話。
可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見我愣愣看著她沒有反應,她扶著隆起的小腹艱難起身,俯身貼近了我。
她幾乎快貼著我的耳朵,我才聽見她微弱的聲音。
「你、能、聽、見、嗎?」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求助地看向她:
「我好像聽不清了。」
12
「寧芷,你的快遞。」
門外快遞員的聲音響起。
我應了聲,放下手中的鍋勺,小跑過去開門。
快遞員翻了翻包裹:「還有一封寧薇的信,是同一個地址,也一起給你?」
「給我吧,她是我姐姐。」
關上門,我拆開包裹,裡面是一件可愛的嬰兒服。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座海邊小城待了半年,姐姐都快生了。
是她把我從海裡救起來的。
也是她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說我的耳聾不是永久性的,為了日常生活方便,給我配備了助聽器。
知道我沒有家人以後,她認了我當妹妹,我成了寧芷。
她常撫摸著我的頭說:「我妹妹要是還在,也有你這麼大了。」
她的妹妹在八歲時死於先天性心髒病。
她的父母相繼去世,隻有她很幸運地活到了現在。
跟她生活隻有半年,但我們成了真正的親人。
她會在別人嘲笑我是聾子時將我護在身後,也會在我做噩夢時將我攬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溫聲讓我不要怕。
她說:「人不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要活在自己緩慢向上生長的勇氣裡。」
因為她,我一點一點從以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回到廚房,將煮得金黃的雞湯盛出來放進保溫壺,打包好飯菜,出門去了醫院。
姐姐前幾日有快生的跡象,辦理了住院。
我到的時候,姐姐有些悶悶不樂。
看到我,她擠出一抹笑。
「姐姐,有一封你的信。」
將信遞給姐姐後,我出去給她加熱飯菜。
回到病房,姐姐臉上有了淚痕,見到我,她慌忙抹了抹眼淚。
「怎麼了姐姐?」我連忙放下手中的飯盒,上前詢問。
姐姐搖了搖頭:「可能是快生了,激素影響情緒。」
我握住她的手:「馬上就要見到寶寶啊,要開心才對。」
「你有想好寶寶的名字嗎?」
她仰起頭,向我擠出一抹笑:「想好了,就叫寧歲,歲歲平安的意思。」
「歲歲,真是好聽的名字,寓意也很好。」
「如果……」
姐姐看著我,言辭懇切:「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瞎說什麼,你才不會有事。」
我把雞湯舀出來遞給姐姐。
病床邊的電視突然插播了新聞。
是海城一個醫藥豪貴舉辦婚禮的新聞。
畫面上出現了姜晚,姜家真正的千金。
她一襲潔白婚紗,笑意盈盈地依偎在新郎懷裡。
身後,我曾經的父母笑得一臉欣慰。
我不關心與他們相關的新聞,想去拿遙控器換臺。
姐姐一把拿起遙控器,換了臺。
畫面變成了採訪,盛斯聿一襲灰色西裝,面色淡漠。
記者向他發問:
「盛總,聽說您的婚期將至——」
我直接關掉了電視。
13
當天晚上,姐姐發動了。
推進產房後,護士突然急匆匆來告知我,姐姐在生產中引發了心衰並發症,情況很危急。
我心急如焚地守在產房門口整整一夜,祈求老天保佑她平安生產,最後出來的卻隻有歲歲。
姐姐出來時閉著眼,任由我怎麼呼喊她都沒睜開眼看我。
她就這樣走了,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收拾姐姐遺物時,我在她枕頭下發現了一封信。
我曾經好奇過歲歲的爸爸是誰,姐姐沉默許久,隻說是個渣男。
姐姐給那個渣男寫了信。
在信中,她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可他的回復卻是:我要結婚了,也不會認這個孩子。
我氣得將信扔進了垃圾桶。
想到以後那個渣男如果回來跟我搶孩子,這封信或許可以當個證據。
我又將信撿了出來,拍照留存。
看著熟睡的歲歲,我想,我一定要將她好好撫養長大。
14
歲歲三歲時,她突然會無緣無故暈倒。
醫生說可能是她的先天性心髒病有關,讓我帶她去海城找權威的專家。
去往海城的火車上,電視上突然播放了有關盛斯聿的採訪。
三年前,朱凱突然瘋了,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短短三年,盛斯聿收購了朱家的所有產業。
記者借機問起他的婚約。
他冷冷看著記者:「沒有婚約,沒有女朋友,單身,未婚。」
奇怪……那時瑜呢?
「媽媽,海城有什麼好玩的嗎?」
歲歲揚著小奶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有一座世界最大的遊樂場,晚上還會有花車巡遊。」
以前,盛斯聿欺負我欺負得狠了,第二天就會帶我去遊樂場玩。在遊樂場的時候,確實能忘掉很多不開心的事情……
「媽媽你去過嗎?」歲歲發問。
我頓了頓,笑道:「媽媽忘記有沒有去過了,有時間媽媽帶你去好不好?」
「好,那還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嗎?」
「海城有一座山叫青靈山,山上有一座廟,廟裡有個很靈的菩薩,隻要你誠心許願,就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我還沒說完,歲歲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海城是終點站。
下車時,人群熙熙攘攘一湧而出,我艱難地牽著歲歲走出車門,推搡當中,我的助聽器被撞掉了。
喧鬧的四周突然沉寂到窒息。
我趕緊把歲歲牽到站臺的乘務員邊上,向她求助:「我要去撿下東西,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小孩。」
得到她的肯定回應後,我又囑咐歲歲道:「你乖乖在這裡等媽媽。」
歲歲乖巧地向我點頭。
另一邊,我的助聽器不知被人踢了多少腳,已經滾到了最面前的車廂門。
眼見就要掉落在車門和站臺之間的空隙,一雙漆黑锃亮的皮鞋突然從車門踏了出來。
還在滾落的助聽器碰到鞋邊,停了下來。
我連跑幾步,正想低下頭去拾撿。
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手腕上戴著低調奢侈的腕表,纖長的手指上搶先一步拾起了我的助聽器。
我下意識地抬頭,目光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輪廓分明,眉目深邃,堅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從前冷峻陰鸷的雙眸變得斯文內斂。
我像是墜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指尖在發顫。
盛斯聿微抬下巴,將助聽器遞給我,薄唇輕啟。
而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慌忙接過他手中的助聽器。
「謝謝。」
我低下頭,將助聽器戴好。
「媽媽——」
歲歲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驀地轉身,沒看見盛斯聿眼底一閃而過的欲色。
跟乘務員道謝後,我牽起歲歲飛奔一般往出站口走。
一路上,我的心髒怦怦跳,總感覺身後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又不敢回頭看。
上了公交車後,我透過車窗向後看,盛斯聿沒有跟上來。
我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他早就忘了我。
更何況,姜栀已經死了。
15
網上說很難掛到醫生給我推薦的那個權威專家的號。
但我很容易就掛到了。
在醫院門診等叫號時,我帶歲歲去一旁的天井花園玩了會。
不知從哪出來了一隻貓,毛發柔軟細膩,尾巴高高翹起,邊緣處有一個小黑點。
我記得出出的尾巴那裡也有一塊小黑點。
看起來,這隻小貓還挺像出出的,就是大了點。
小貓在我們身邊繞來繞去,歲歲伸出小手,抓住了它的尾巴。
「歲歲,不可以抓它的尾巴。」
小貓受驚,抬起爪子就向歲歲揚去。
我趕緊揚手替歲歲去擋,手臂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紅的抓痕。
「出出——」
低沉的嗓音響起。
盛斯聿出現在不遠處。
這貓,居然真是出出。
他伸手拽住我的手腕,目光落在抓痕上:「不好意思,我的貓傷到你了。」
他的指尖冰涼,觸碰我的皮膚時,我下意識一顫。
慌忙將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
「沒關系,是我女兒先抓了它的尾巴。」
我拉起歲歲就要往外走,他伸手攔在我面前,冷冽又漆黑的眸子鎖住我。
他想幹什麼?
聽講座闲得無聊,我給網戀對象發消息。【姐姐,V 我50買草莓,下次還 你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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