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被暴力破開,媽媽穿著睡裙,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
「老公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可教我好等呢!」
爸爸神色緩和了些,卻沒說話。
半晌,媽媽像是終於睡醒了,睜著眼睛愣愣地環視著村民們。
目光在掃過陸崖時,陡然變成了惶恐:
「老公,老公救我!」
她尖叫著撲向爸爸,渾身都在顫抖:
「他是壞人!我送小宇上學的時候,他還、還把我拉到辦公室裡……」
「他說我生的孩子聰明,想把我擄走,隻給他生孩子。」
媽媽哭得梨花帶雨,手中緊緊抱緊了爸爸的腰:
「我和他說了的,我有老公兒子的,我不要和他走。」
陸崖見勢不好,慌亂地辯解:「你們不要被這個賤人騙了,滿嘴的謊話,你們——」
「你們不信,可以問陳青青!」
「當天,她也在辦公室裡。她媽媽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
推搡間,爸爸沉聲開口:「把人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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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幾歲,怎麼會騙人?」
面對眾人的目光,我顫抖著不敢說話。
陸崖不耐煩地出聲:「你看見了什麼,老實說。」
「我……」
我支支吾吾:「我、我看見了!」
陸崖冷笑:「你們看,我就說——」
「我看見陸老師把媽媽推在門上,說她生的孩子聰明,要媽媽做他媳婦!」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片死寂裡,隻聽見媽媽隱忍地低泣。
她無力地倒在爸爸懷裡,露出的半張臉上滿是淚痕,寬松的睡裙勾勒出身形,好不可憐。
還沒等爸爸發怒,我看見一個村民大步走到陸崖面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小子膽子肥了,敢偷我嫂嫂?」
下一拳,砸在他臉上,細框眼鏡被打落,陸崖被打出了鼻血,狼狽地求饒。
我下意識去看媽媽。
女人淚痕交錯的臉上,一雙眼平靜ƭų₂又清明。
7
陸崖挨了一頓好打,被村民扔出了村子。
媽媽本分地過著日子,伺候婆婆,相夫教子。
唯一變化的是,爸爸的弟弟來我家吃飯的次數多了。
他叫陳炎,是那晚帶頭毆打陸崖的人。
按照輩分,我叫他一聲叔叔。
聽說他的老婆也是奶奶前不久替他從「外面」買來的。
隻是那個女孩骨頭硬,不肯低頭,被他活活打死了。
現在的他,剛喪妻沒多久,趁著爸爸在田間地頭忙碌的空隙,叔叔總來我們家串門。
他經常坐在我家前廳裡,色迷迷地盯著媽媽幹活。
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月,他終於按捺不住本性:
「嫂嫂,歇一下吧。」
陳炎從身後搭上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在她腰側逡巡著。
媽媽惱怒地瞪他一眼,小聲呵斥:
「你幹什麼?動手動腳的!」
下一句,壓得更低:
「還有人在呢!」
陳炎笑嘻嘻地收回手,一雙眼睛還在上下掃動。
媽媽抬眼看我,我識趣地進了廚房。
透過木門上的小洞,我看見陳炎猛地將媽媽推到了地上。
他急不可耐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下一刻,被媽媽抓住了手腕:ŧūₕ
「我是你嫂嫂。」
陳炎嗤笑:「那又怎麼樣?」
「我哥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玩玩?」
媽媽摩挲著他的手腕:「我念過書,曉得道理,有的事不能這麼辦——」
她頓了頓,柔聲喚:「阿炎。」
陳炎被她哄得軟下了態度:
「那你說,怎麼辦?」
媽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炎愣住了,目光有些懷疑。
媽媽很輕地笑了一下,帶著他的手腕,扶上了自己的腰:
「他們都說我生的娃娃聰明。」
「你不想光明正大地要一個嗎?」
……
那天,陳炎魂不守舍地走了。
我從廚房裡出來時,媽媽正盯著手上的紅痕,不知道在想什麼。
「媽媽。」
我很輕地喚了聲。
她猝然回神,緊緊地抱住了我。
8
後來的小半個月,陳炎一直沒來找過媽媽。
好幾次,我看見他站得遠遠的,看著地裡幹活的媽媽發呆。
媽媽無知無覺地撩著鬢邊散落的頭發。
彎腰鋤草時,腰肢不經意勾出美好的弧度。
再過了幾天,爸爸上山砍柴,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村民們浩浩蕩蕩上山找人時,看到了剛下山的陳炎。
「你們在找誰?我哥?」他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沒回來嗎?」
媽媽提著手電筒,跟在村民身後,抹著眼淚。
陳炎慌了:「嫂嫂別急,我這就跟他們一起去找!」
媽媽固執地要和他一起上山。
陳炎拗不過,隻得帶上她。
山林中,夜間霧重。
即使是手電筒,也隻能照亮兩三步路。
大家分頭去找,陳炎裝模作樣地帶著媽媽走到沒人的地方:
「嫂嫂,這下總算行了吧?」
Ţű̂⁵媽媽笑著拍開他的手:「猴急!」
「怎麼解決的?」
陳炎不依不饒地摸上來:「推下去了,那麼高的崖,他活不了。」
媽媽笑了,迎合地貼上他的身體,手電筒落地。
下一刻,媽媽的驚叫響起:
「啊!」
陳炎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
媽媽撿起手電筒,抱著手臂蹲在地上,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阿炎,前面好像有東西。」
「你哥哥是不是……沒摔死,掛在那裡了?」
陳炎聞言,神色一愣,往前走了兩步。
媽媽哆嗦著:「Ţṻ⁸阿炎,再往前一點,就在前面那棵樹上……」
陳炎皺著眉邁開腳步。
媽媽猛地起身,從他背後一推。
男人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來,就掉進了萬丈深崖。
9
丈夫和小叔子接連失蹤以後,媽媽閉門不出。
奶奶一病不起,更蒼老了。
好在第三天,村民從河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爸爸。
他僥幸保下一條命,卻磕到了腦袋,成了傻子。
好在雖然傻了,一身力氣還在,家裡幾畝田還能照常種。
媽媽在他腳上拴了根鐵鏈子,把他牽到地裡幹活。
我覺得那鐵鏈有些眼熟,盯著仔細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是當初拴在媽媽腳腕上那根。
奶奶一開始看見媽媽像是牽畜生一樣牽著爸爸,左手還拿著根竹條抽他,氣得坐在門前嚎啕大哭,指著媽媽的鼻子罵她是毒婦:
「兒啊,我苦命的兒……」
「我老太婆一輩子積德行善,怎麼就娶了這個毒婦?」
「老天爺呀,你睜開眼看看,家門不幸啊——」
鄰裡的村民聽見動靜,紛紛圍上來看。
於是,媽媽解開鐵鏈上的鎖。
街坊鄰裡,眾目睽睽之下,奶奶被他的親兒子發瘋似的毒打了一頓。
她斷了幾根老骨頭,瘸了腿,不說話了。
又過了兩個月,哥哥放暑假。
我和媽媽去縣城中學裡接他。
在教室外等待的時候,又遇見了他的班主任陸崖。
他看見媽媽,再也維持不住溫文爾雅的皮,神情在一瞬間就陰冷下來:
「許璨,你好得很。」
「陸崖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陸崖冷笑:「別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裡。」
媽媽慢吞吞地想了想:
「哦,我原來還有個兒子啊。」
她笑了笑:「玉不琢,不成器。」
「小宇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您隨意,陸老師。」
……
奶奶一見到哥哥,號啕著將人摟進懷裡,嘴裡「兒啊」「肉啊」叫著:
「小宇,你走了,沒人給我這把老骨頭撐腰,你媽就欺負我啊——」
哥哥被她鬧了一通,有些沒緩過神來。
媽媽並不辯解,隻是蹲在他面前,撩起他的褲管,細細地往他小腿上抹驅蚊藥。
她淡淡地笑:「剛剛就見你一直抓褲子,這夏天的花蚊子可毒得很呢。」
「怎麼樣,現在好些了嗎?」
哥哥有些別扭地移開眼睛,輕咳了聲:
「好多了。」
10
奶奶年紀大了,腰腿上的傷一直沒好。
村醫水平不高,看不出什麼,隻是開了幾副膏藥讓她先貼著。
奶奶好幾次提出想去縣城裡的醫院看看,被媽媽笑著婉拒:
「媽,縣城裡的醫院藥貴,咱們小宇還要念書,能省則省呀。」
奶奶於是不再提,隻是身上的病拖著,越來越嚴重。
終於有一天,她站不起來了。
她哭著罵媽媽是蛇蠍轉世,專門禍害他們一家人:
「掃把星,滾出我們家,你不要禍害我們!」
媽媽聽著她的話,笑得眉眼彎彎: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可是你親自『挑』回來的媳婦啊。」
「你這樣說,多讓我這個做媳婦的寒心。」
奶奶顫著手指著媽媽,卻說不出一句話。
「小宇可是咱們村的『金鳳凰』,您想想,難道不是我的功勞嗎?」
奶奶眼睛一瞪:
「胡說八道!那是咱們老陳家的基因好,小宇隨他爸爸。」
「你看陳青青就隨了你,蠢笨,連小學都隻讀到三年級!」
我在一旁掰玉米,聽Ţû⁷到這話,怔了怔。
不是的。小學的時候我的成績比哥哥好很多。
隻是他們說女孩子讀什麼書,反正早晚要嫁人,不如把錢攢著給哥哥讀。
媽媽渾不在意:
「是啊,小宇可是山溝裡飛出來的金鳳凰。」
她笑著低語:「真了不起啊,金鳳凰。」
……
奶奶癱瘓後,臥床不起,由媽媽一手照顧。
天氣漸漸炎熱,再加上久臥,奶奶背後長滿了褥瘡。
皮肉潰爛流膿,猙獰可怖。
她求媽媽幫她擦身翻身,媽媽說要給哥哥做飯扇風輔導學習。
總之,就是沒空。
偏她還笑得一臉無辜:「媽,重點大學可不好考,我要常常看著呢。」
但媽媽每天親手給奶奶送飯。
可她手抖,經常一不小心,就把碗裡的稀飯撒在奶奶的被子上:
「不好意思啊媽。」
「當初手被你們打折了,骨傷一直沒好,端不穩東西呀。」
奶奶喉嚨裡發出咕咕嘰嘰的罵聲。
媽媽依舊笑著。
第二天,碗裡連稀飯都沒有了,隻有幾片爛菜葉子:
「夏天裡火氣大,媽,降降火。」
「你不吃?沒事,那我明天拿給你兒子吃。」
奶奶氣得發抖,再罵不出一句話。
從此,整個家裡,再也沒有人敢對媽媽指指點點。
11
隔壁的阿嬤自從孫子死後,精神就不正常了。
但她沒有忘記嘴碎的本能,坐在門檻上,和每一個路過的人講媽媽是個掃把星。
婆婆癱瘓、老公痴呆、小叔子失蹤。
「她就是來克老陳家的!」
阿嬤念念叨叨,話音一轉,帶上了哭腔:
「晦氣還傳到我們隔壁來了,我命苦的孫孫喲……」
倚著矮牆,媽媽笑吟吟地看著。
入夜,路上再沒有什麼人,阿嬤還是自顧自地念叨著。
媽媽蹲在她面前,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你有一點說對了。」
未等阿嬤回神,媽媽微笑著:「火是我放的。」
「你的乖孫,是我燒死的。」
阿嬤愣了很久,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尖叫。
媽媽靈巧地避開了撲過來的阿嬤,一腳把她踹倒:
「我剛被拐過來的時候,你說『最近的日頭毒,把她綁在村口的柱子上曬,等她被曬得受不了,自然就乖了。』」
話裡的內容那麼殘忍,可媽媽的表情依舊平靜:
「你記得嗎?後來我被綁在村口暴曬,你看見我奄奄一息地喘氣,往我臉上吐口水。」
「你問我『老實沒有?不聽話的女人就應該這樣懲治。』」
媽媽像是在回憶什麼:「你們笑得真開心啊。」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阿嬤,也笑了:
「你那個小孫子,和你一樣喜歡吐口水。」
「所以他被困在火裡的時候,我笑得比你們每一個人都開心。」
阿嬤幹枯的唇顫了顫,後仰倒在地上,再醒來時,她徹底瘋了。
逢人就絮絮叨叨地講起她的往事,怎麼教訓那些被拐賣的女人、逃跑的女人。
她坐在門檻上,嘴裡還在嘀咕:「保準服服帖帖地。」
12
哥哥開學升高三。
整個夏天,媽媽對哥哥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深更半夜,總看見她變著法給哥哥燉補湯。
哥哥脾氣暴躁,做不出題,就把桌子上的東西摔砸一空。
滿地碎瓷,媽媽好脾氣地俯身給他收拾。
哥哥仍不滿足,時常,他質問媽媽:「你為什麼要把我生在農村?為什麼我的同學都在縣城,他們可以穿球鞋,用最新款手機、有零花錢?」
「為什麼別人活得那麼容易,隻有我活得這麼難?」
我在門外沉默地聽著。
不,哥哥,你活得已經不難了。
全家託舉你,一路順利地念到高三。
而我,甚至沒有繼續讀書的機會,就去幫大人放羊喂豬。
都說等到我十八歲,就把我賣掉換錢給你娶媳婦。
他們叫你「金鳳凰」,他們叫我「賠錢貨」。
父親的支持、奶奶的偏心、所有人對你寄予厚望。
你擁有我所羨慕的一切,哥哥。
已經這樣了,你還不知足嗎?
媽媽也沉默著。
哥哥紅著眼,崩潰地問出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我的媽媽是你?」
媽媽收拾滿地狼藉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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