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將拐杖遞了過去。
江蘊說:「我還從未聽你說過這樣的話。」
我笑了笑:「因為夫君你以前太忙了。」
8
第二天,吃完飯的時候,江蘊沒有回房,而是拿出了那對拐杖,一步一步地在院子裡練習走路。
江安走後,我在鎮上找了位粗使婦人,平時打掃和洗衣。
白天買菜做飯,再做做衣服。
晚上,我拿出藥酒,每天給他按腿。
小鎮上的日子,慢悠悠地過著。
江蘊每天從鎮子這頭走到那頭,日復一日做著復健。
開始的時候,他一趟都走不完。
後來時間越來越短,能夠在一個時辰來回一趟。
這時,距離他受傷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現在江蘊正常了,我也開始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我在小院後面開闢了一塊小菜地。
江蘊一邊抱怨不應該讓江安去那麼早,不然現在地也有人翻了,一邊撐著根拐杖在坑裡點上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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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聽了那位捕頭的話,請人到鄉下買了一隻小狗。
現在已經長得半大了,每天在院子裡虎頭虎腦地跳來跳去。
每天,我們會在傍晚的時候,帶上狗,到鎮上的河邊散步,聊些瑣事家常。
日子清貧,倒也能過。
9
江蘊的腿漸漸康復,不再局限於在鎮上活動,有時候,他會被縣學請去講課。
畢竟作為一個傳胪,在這裡他的學問還是無人可比的。
有一天,他回來時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棵病恹恹的梅樹。
我找來了花盆,把它種在了房檐下。
每天仔細地照料一番。
半個月後,它抽出了一串紅色花苞。
江蘊有些驚訝:「你還會養花?」
我笑了笑:「算是吧。」
他端詳著那小株梅樹:「女子似乎都挺擅長侍弄花草的,這也是一個風雅的事,你不必謙虛。」
我低下頭看花,不看他:「稱不上,我隻是在御花園時學的。」
我學著照料花草,也隻是工作罷了,那風雅,是屬於賞花人的。
江蘊動作頓了一下,他放下梅樹。
沒有再說什麼。
片刻後他輕輕地說:「其實我們本就不是夫妻,這次你可以離開的。」
他有些自嘲:「你跟著我,一直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你說過的,過些年。」我搖搖頭。
「皇上已經把我貶到閩南去了,他不會再關注我了。」
「你還年輕,沒必要和我到閩南受苦。」
我笑了:「再等等。」
他沉默。
一天晚上,晚飯過後,江蘊突然來敲我的門。
他說,要帶我去看花燈。
10
「在京城時,是我食言了,這次也算是彌補。」
我放下蛇油,戴上兔子樣式的手套,又披上了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準備好了,才和江蘊一起出了門。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按照黎縣這邊的習俗,這幾天會有一些小型的燈會。
天氣很冷,但街道上燈火明亮,各式的花燈懸掛著,顯出人間煙火的暖意。
我們走著走著,來到一個攤位前。
這裡有一隻兔子樣式的花燈,可愛小巧。
記憶裡,我似乎也有過一個。
江蘊笑著給我指了指攤位最中間的那個牡丹花燈:
「你覺得那個好看嗎?」
「好看。」我回答。
確實好看,牡丹本就雍容華貴,這盞花燈做得很精致,又配上了一些金色的絲線,將其他花燈都比了下去了。
「公子眼光真好,這盞花燈是小攤最好的一個了,隻要公子您猜出了謎底,這就歸您了。」
老板笑得樂呵呵的。
這自然是難不倒他,片刻後,江蘊遞給了我一盞牡丹花燈:
「算是賠禮了。」
我笑著接了過來。
我們逛了很久,回去的時候,路上的人家燭火都熄滅了。
夜色很黑,隻有那盞牡丹花燈幽幽亮著。
不知道哪裡吹來的一陣冷風,花燈顫顫巍巍地晃了幾下。
還是熄滅了。
夜半時分,地上已經結出了霜花。
我看不清路,踩在了上面,打滑了一下。
江蘊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扶起來。
他指著不遠處還亮著燈的一戶人家:
「雲娘,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借個燭火。」
我緊緊抓著燈籠提手,輕聲說了句好。
我看著江蘊幾步一回頭地離開。
黑暗又將我緊緊包圍,冰冷的風狠厲地吹著。
將夜色暈染得更加陰森可怖,仿佛下一秒就要從中冒出一個吃人的怪物。
這時,拐角處冒出一團昏黃的燭火,幽暗的火光將一個巨大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而且他速度很快,幾下就走了過來。
我身體開始輕顫,剛想尖叫出聲喊江蘊,就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
「江……江夫人?」
11
來人是林捕頭,是之前縣令安排接我們的那個捕頭。
我猛然松了口氣。
林捕頭語氣歉疚:「抱歉,嚇到你了。不過這麼晚了,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看過去,林捕頭似乎也是從燈會上回來的。
他手裡還拿著一個花燈,兔子樣式的。
「我和夫君去看了燈會,回來晚了,燈不小心滅了,夫君去借火了。」我回答。
似乎看到我的目光,他揚了揚花燈,說:「我小妹非要我帶一個。」
「不過夫人,最近天寒,還是早些回去,容易凍傷手腳。」
「怎麼了?」江蘊提著一盞燈籠匆匆趕來。
因為腿還沒好全,他走得並不快。
但此時他為了趕過來,有些喘息。
「沒什麼,夫君,隻是剛好遇到了林捕頭。」我趕緊扶著他。
「江大人。」林捕頭朝著江蘊行了一禮。
「最近天寒地凍,大人和夫人早些回去吧,我送大人。」
江蘊點了點頭,牽著我的手漸漸往回走。
身後那盞花燈不緊不慢地跟著。
江蘊將他剛得到的那個普通大圓燈籠往我這邊靠。
我的影子,在前後的燈光裡,輕輕晃動。
江蘊的腿不夠靈活,加上地滑,他好幾次險些摔倒。
我好幾次想要替他接過燈籠,扶著他一起走。
但他始終不願,一隻手提著燈,一隻手牢牢地牽著我。
到了小院,我轉身關上院門。
遠處,那個橘黃色的燈光,漸漸消失在了街角。
我去了廚房打了水倒進鍋裡,江蘊在旁邊燒火。
水開的時候,我打了一盆水朝江蘊的房間走去。
他直直地看向我:「今天你也累了,我自己來吧。」
我沒有理他,示意他坐下,他隻好照做。
我撩起他的褲腿,將他的腳放進水裡,開始給他按腿。
他愣愣地說:「雲娘,我已經快好了,以後不用你再這麼辛苦了。」
我輕聲回答:「好。」
結束時,我端起盆往外走。
江蘊的表情有些失神,他站起來,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唇嚅動半天,隻道:
「早些休息。」
我重新去廚房打了水,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手放入溫熱的水中,那股深入皮膚的痒意漸漸減弱。
我擦幹手,仔仔細細抹上蛇油。
手上那股痒意這才漸漸退去。
我果然,不適合冬天。
12
我們平平淡淡過了年。
初六的時候,我帶著他來到了鎮上最好的醫館。
頭發全白的老大夫摸著他的山羊胡子笑著說:
「公子的腿已經全好了,沒有留下什麼隱患。」
我很高興,當晚做了很多菜。
江蘊也喝了點酒,他笑了,如清風明月。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笑容。
他似乎喝醉了,拉著我的手:
「雲娘,到了閩南,我會好好當好知縣。」
「我會盡快升上去,讓你當诰命夫人,我不會讓你再吃苦,以後,我們都好好的。」
第三天,江蘊租了輛馬車,我幫他收拾回京的東西。
我們來這隻是養傷,江蘊傷好後需要回京領取自己的調令。
我將他的東西一件件放進馬車:
「江蘊,我不喜歡京城,就不陪你回去了。」
他看著我沉思許久,在我以為他要問原因的時候,他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雲娘,你怎麼不叫我『夫君』了?」
我微愣,繼而笑著說:「因為我不怕你了。」
他有些驚訝:「你竟然怕我?」
「當然,你可是新科傳胪,尋常人哪裡不怕?」
我當然怕,怕我給自己套上枷鎖,怕我自己迷失。
我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我會成為江蘊那樣的人,但也不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我更愛我自己。
臨行那天,他突然走下馬車,用力抱了抱我。
他說:「雲娘,等我回來。」
我笑了笑,看著馬車漸漸走遠,變成一個小黑點。
我知道的,我不會等了。
13
在江蘊離開的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他的來信。
他的信很厚。
他似乎從一出黎縣就開始記錄。
他寫了他一路遇到什麼人,見到了什麼事。
有時候天氣很好,馬車日行百裡,有時候下雨,他被困在了客棧。
到京城時,他又寫到之前賣掉的院子,被一對來京城經商的小夫妻買了。
他們感情很好,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信上還說,皇上和貴妃又吵架了。
皇上沒空理他,他很順利地拿到了調令。
等這封信到黎縣的時候,再過幾天他也就到了。
江蘊從未和我說過這麼多話,我一時感覺有些陌生。
我將信放好,推著東西出了院子。
我這幾個月做繡活攢了一些錢,拿著這些錢在鎮上的東街租了一個小鋪子。
鋪子不大,一間房做成了兩個小隔間。
裡面那個可以住宿,外面那個做店面。
過年後,天氣漸漸暖和了,大家也願意出來逛了。
我想先做些熱糖水來賣。
等再攢些錢,就將鋪子擴大。
改成一個點心鋪子。
在宮裡的時候,我在御膳房待過幾年,會做不少點心。
會有人喜歡的。
宮裡的生活,除了給我痛苦和年紀,也給了我本領和技藝。
14
江蘊回來的時候,是在糖水鋪子找到我的。
他臉色不是很好:「雲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淡淡回答:「開鋪子賺錢。」
他疑惑:「我們不是要離開了嗎」
我搖搖頭:「是你該離開了,我不走。」
他微愣:「為什麼?」
我站在鋪子裡,表情疏淡,沒有太多的情緒:
「我們並不是夫妻,我和你其實沒多少關系。」
「可是,你不是說再等等嗎?我以為……」
「對,等你好起來。」我打斷了他。
他呆住了,臉上茫然,他走過來想拉住我。
我往旁邊退了一步,他的手懸在了空中。
許是這一步退得太過傷人,江蘊沒有繼續靠近。
將近中午,鋪子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我沒有去看江蘊,專心做起生意。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不見的,應該是回了小院吧。
當天晚上,我沒有回院子,住在了店裡。
其實,我的東西也差不多拿過來了。
那個院子不是我的家,隻是我中途的一個落腳的地方。
就好像江蘊對於我一樣。
第二天,早上,我打開鋪子的時候,看見一輛馬車不遠不近地停在外面。
江蘊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襲青衫,他長得清俊幹淨,穿著這身衣服更顯得溫潤如玉。
他朝著我溫和地笑著,像是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雲娘,禮部催得急,我先去上任了。」
「我知道閩南環境艱苦,你放心,我先過去安頓好,等處理好的時候,就來接你過去。」
沒等我開口,馬車一下子出發了,隻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將院子退了,將剩下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我託人在鎮子外的山上買一塊地。
過了好久都沒有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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