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眉頭一展,立馬叫人開挖。
誰知剛挖開一座新墳,土匪們便罵開了鍋。
哪有什麼松木?
竟是個薄皮棺材!
又短又窄,像個長條盒子,且早被老鼠啃食了一半。
匪首氣得暴跳,罵道:「狗日的狗官,連死女人錢都要貪,真不要臉!」
我在旁邊幫著運土,瞧見了墓碑上的字:
這位節女原是個妓女。
娘死後,她被親爹賣進了妓院。
當晚,就被一位姓王的秀才開了苞。
王秀才快活了幾日,丟下三塊大洋,一去不返。
她卻是個痴情的,要為王秀才守節,死活不肯再接客。
老鸨子手都打累了,都沒把她的心轉回來。
便決定把她的眼睛挖掉,要她做盲妓。
龜公手黑。
她被活生生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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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後,她爹挾屍要價,刮了妓院一筆錢。
又去縣衙裡請了牌坊,免去十年賦稅。
我小心翼翼向墳坑看去,想一睹節女的真容。
隻一眼,我便被嚇哭了。
她剛死不久,還未化成白骨,但周身皮肉俱爛,血痕遍布全身,手腳反折,指骨扭轉。
原本是眼睛的地方,隻留下兩個坑坑窪窪的黑洞,蟲蟻在裡頭湧動啃食。
我飛撲進娘的懷裡,連連喚道:「娘,我不要做節女,太嚇人了。」
土匪們哄笑起來,對我指指點點:「小賤貨,天生的人材兒!」
我不明白。
難道女人隻能從淫婦和節女裡頭,選一條出路?
娘捂著我的耳朵,對著匪首笑:「爺,不如把牌位劈了。」
「不比棺材幹淨?」
匪首一聽,贊不絕口:「聰明!到底是秀才的閨女。」
就這樣,滿堂的牌位變成了幾架吱嘎作響的木床。
娘和嫂嫂們躺了上去……
我和春花子便吃上了有生以來的第一頓飽飯。
牌位下面壓著的香塵四散而逃,爭相向窗外撲去,像極了重得自由的鬼魂。
5.
土匪們白天去其他山頭打家劫舍。
晚上便回節女堂縱欲享樂。
靠著土匪的剩飯,我和春花子肉眼可見的白胖了起來。
而村裡卻是另一番光景。
男人們逃走時,搜刮走了所有口糧。
女人們面黃肌瘦,已經餓得走不動道了。
娘趁土匪外出,蒸了一大鍋饅頭,挨家挨戶地送。
可剛進門,就遭了臭罵。
「呸,淫婦沾過的東西都有毒,吃下去要腸穿肚爛!」
「餓死我都不吃!」
我氣得要死,要和她們對罵。
娘搖了搖頭,帶著我走出來。
「畜生都知道要吃東西,被逼得連東西都不吃的女人,比畜生還可憐。」
娘把饅頭放在節女堂的門檻下。
隔日再去看時,籃子便空了。
沒人和細米白面有仇。
隻有牛大嬸和零星的幾個女人還在負隅頑抗。
牛大嬸堅決不吃娘的饅頭。
她日日夜夜在野菜地裡挖掘啃食,吃得滿牙縫綠葉渣滓。
她把野菜翻來覆去的咀嚼,試圖騙過肚子。
隻可惜她不是真正的老黃牛,最後隻能滿身浮腫,臥床不起了。
娘聽說後,做了碗面湯,要我送過去。
我百般不情願地來到牛大嬸的床前,把碗一遞:「吃吧,吃完後嘴巴放幹淨點兒,不許罵我娘。」
面湯香得牛大嬸直打哆嗦。
她捏緊拳頭,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最後,她閉上眼睛。
死命一掀,把面湯打翻在地,連帶著碗也摔了個粉碎。
伴隨著「啪」的一聲,她抽風似的大笑起來:「吃了這碗面湯,下輩子要做豬做狗,再做千百輩子的女人!」
「萬人騎的淫婦,還想拖我下水,做你娘的春夢!」
我被她氣紅了眼:「淫婦怎麼了,淫婦有飯吃!」
「你想做淫婦還做不成呢,土匪都看不上你!」
我罵完就跑。
牛大嬸氣得扯著嗓子大罵,聲音嘶啞:「小賤人,你等著,等你爹回來,你們那些淫婦都要浸豬籠!」
我一進節女堂,就問娘:「爹還回來嗎?」
娘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等土匪走了,他們就回來了。」
我回想剛才牛大嬸的話,心裡有些後怕。
果然,土匪沒有給我們天長地久做淫婦的機會。
一個月後,土匪走了。
男人們回來了。
牛大嬸到底沒給餓死。
她苦盡甘來,昂首挺胸地迎上去,像一隻得勝的公雞。
下一刻,她被她男人一巴掌掀翻在地:「土匪都走了。」
「你怎麼還沒死?」
牛大嬸飢餓過度又受此重擊,昏死在了路中央。
沒人理她。
男人們一邊跨過她的身體,一邊向女人放著狠話:
「等收拾完節女堂裡的婊子,再來和你們這些小淫婦算賬!」
村長和爹走在最前面,帶頭包圍了節女堂。
威風凜凜,勢不可擋。
村長說:「老吳,你不會心軟吧?」
爹冷哼一聲,面目猙獰地踢開大門:「你們這群傷風敗俗、辱沒家門的淫婦想怎麼死?」
6.
節女堂的大門被踢開時,正是晚飯時分。
我們端著飯碗,靜靜地看著男人們。
娘甚至沒有停止夾菜。
最年幼的侄兒看著桌上油汪汪的肉,立馬跟爹說:「阿爺,我要吃肉!」
爹冷冷地說道:「淫婦碰過的肉有毒,吃了要死人的。」
小侄兒不信,跺著腳大喊大叫:「阿爺騙人,阿婆和娘都在吃,沒毒!」
「肉是給男人吃的,我要吃肉!」
大哥最是暴躁,上前一腳將小侄兒踹出節女堂:「沒出息的東西!」
小侄兒被踹出了狗叫,極不甘心地喊道:「我都快餓死了!」
「早知道不跟你們跑了,留在家裡吃肉!」
爹的臉黑得像炭。
他得盡快挽回臉面,便不再廢話。
他上前一步,輕蔑地看著娘,說:「秀芹,我給你打算好了,就浸豬籠吧。」
「你的命是我從水裡撈回來的,如今由我親手沉回去,也算有始有終,不枉你我夫妻一場。」
「不過,你不要妄想進我吳家的祖墳,隻好留在河裡喂魚蝦了。」
「幸虧你生了幾個好兒子。」
「祭祖的時候,指不定還能施舍給你一碗漿水飯吃。」
三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白扔了都不給她,我沒有這樣的淫婦娘!」
娘淡淡一笑,沒有半點傷心之色。
她站起來,聲音遙遠而悠長:「吳德子,你說你把我撈起來?」
「真的是你把我撈起來的嗎?」
爹眉頭一挑:「不然呢?」
娘慢慢地踱著步:「這二十多年,我一直想不通,荷花池旁好好的石子路,人人都走得,騙我走時,就缺了石子,斷了欄杆。」
「打小兒跟在我身邊的小丫頭,她是會水的,一把就抱住了我,可水底下似有水鬼一般,死命地拉扯我們,把我們拉到了湖水深處。」
「我醒來時,衣衫不整,滿腿淤青。」
「我的小丫頭淹死了,額頭凹進去,腳上,還纏著一根水草。」
娘猛地回過頭,眼光突然銳利,似蘊藏著滔天怒火:「我前腳進了吳家門,後腳就被你鎖住手腳。」
「拴在家裡當牛馬、下崽子。」
「我想去荷花池邊看看,去一次,就被你打一次。」
「直到前幾日,土匪頭子才告訴我,他打小在寺廟裡做和尚,那荷花池裡,根本不長水草!」
爹陰沉著臉聽著,忽然便笑了起來。
越笑越張狂,越笑越得意:「秀芹啊,我念你伺候了爺二十多年,今天就讓你當個明白鬼。」
「實話告訴你,路是爺挖的,欄杆是爺鋸的。」
「腳麼,自然是爺扯的咯。」
爹滿臉回味:「那小丫頭還怪忠心嘞,要不是她非得救你,騰不出兩隻手,以她的水性,我未必弄得死她。」
「可惜啊,她看清楚了我的臉,要不然,我就不下狠手了。」
「弄回來給爺洗腳暖床不更好?」
男人們大笑起來。
村主任杵了一下爹,笑道:「吳老弟,真有你的,手段高明!」
娘站得直直的,死盯著爹,指甲陷進肉裡。
爹愈發得意:「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哪怕我當著你面弄死她,你的身子也被我看光了,還不是得乖乖給我當老婆。」
爹擺擺手,嘻嘻笑道:「好了,你這麼想她,就快去找她吧。」
爹一聲令下,大哥一馬當先,抬手便去抓春花子。
「小賤人,把你爹的臉都丟盡了,我非得活活摔死你!」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
一縷青煙飄過,大哥便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栽下去。
下一刻,村主任像隻兔子似的躲到了爹背後,尖叫道:「是火銃!」
「媽的,這娘兒們有火銃!」
7.
大嫂的聲音在青煙中響起,亦是飄飄忽忽,如煙似霧。
「春花子為了護著娘,丟了一隻手。」
「孩子疼得夜夜都哭。」
「你這個做爹的,不得陪著她,疼一疼?」
隨後,大嫂看也不看滿地打滾嘶嚎的大哥。
她走到娘跟前,將娘護在身後。
然後,緩緩地舉起火銃,對準了爹。
爹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爹想躲。
可村主任死死地在後面拽著他。
他動彈不了分毫。
爹掙了兩下,心一橫,開了口。
說話卻磕巴得厲害。
「火銃嘛,我見過。」
「一次隻能開一槍,再打就得裝火藥。」
「這臭娘們已經開過一槍了。」
「咱們這麼多人,一人一棍子也能把她打稀爛!」
話雖是這麼說,但瞧著大哥手上的血洞,男人們還是有點兒打怵。
村長見狀,縮頭一喊:「繳了火銃,縣衙賞三百塊現大洋!」
此話一出,剛才還平靜的人群立馬騷動起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三哥率先出手。
可他的手還沒觸碰到娘的衣袖,又是一聲槍響。
「砰」
槍聲清脆,和火銃有明顯的區別。
三哥捂著腳蹲下去,疼得打擺子,叫聲比挨了豬鬃毛還悽厲。
娘揮揮衣袖,回頭向三嫂微笑:「好閨女,娘給你報了仇。」
三嫂捂著嘴,已是泣不成聲。
如無意外,下半輩子三哥的腳也要連門檻都跨不過去了。
村長探出頭瞄了一眼,立刻鑽進人群,從眾人胯下鑽出了節女堂。
他屁滾尿流,高聲喊叫:「騷娘們本領通天,土匪頭子的匣子炮都弄來了!」
「老吳,莫怪兄弟我不講義氣,咱肉體凡胎犯不著跟子彈過不去……」
在村長喊叫聲中,男人們驚恐地對視著,開始了無聲的潰逃。
外圍直接跑路,中間的鑽褲襠。
都生怕自個挨槍子。
不幸衝在最前頭的,一邊磕頭後退一邊狂扇自己嘴巴子,求娘原諒。
也拜請娘瞄準點,千萬別打到除爹以外的任何地方。
端的是好男子漢,能屈能伸!
轉眼之間,整個節女堂空空蕩蕩。
隻有吳家的男人們被槍指著,不敢移動分毫。
爹的衣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他高舉著雙手,幹巴巴地衝娘笑,臉像一朵皺縮的菊花。
「娘子,我們終歸是夫妻,你鐵定不會如此狠心。」
他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地笑著:「秀芹,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娘也笑。
她將槍口一點點移過來,對準了爹的心窩:「吳德子,我的小丫頭死得慘。」
「你該下去問問閻王爺,我到底要不要饒過你。」
「或者你下去親自給她賠個禮,道個歉?」
爹縮著脖子,腦袋左搖右晃,妄圖躲開。
可他往左移,娘的槍口就往左移。
他往右移,娘的槍口也往右移。
如貓戲老鼠。
爹的褲襠慢慢也湿了:「秀芹,我剛才正在氣頭上,那些話都是我胡說的。」
「嘿嘿,胡說的,哪能當真呢?」
一旁被大嫂用火銃頂著眉心的大哥立馬把爹賣了:「娘,你聽爹扯謊!」
「他天天教我們,上哪找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怎麼掏幹淨她的底細,怎麼讓她沒臉、活不下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怪爹沒教好!」
大哥又衝大嫂作揖,手上的血流得滿臉都是,分外狼狽:
「大姐兒,我不該偷你的手帕子,不該汙蔑那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不該毀你名聲。」
「求求大姐兒看在你兒子,啊不不不,看在春花子面子上饒我一條狗命。」
「要報仇你衝著爹去。」
「他才是那該千刀萬剐的老雜毛!」
爹被大哥氣紅了眼。
他似乎連匣子炮都不怕了,一腳踩在大哥手上,下死勁兒碾壓著。
「殺千刀的不孝子!」
「老子幫你這窮鬼娶老婆,你竟敢出賣老子!」
大哥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爹瞧著大哥,眼眶裡有了淚。
畢竟,大哥是爹的第一個兒子,也是最像爹的兒子。
聽到大哥咒他罵他背叛他,他應該是真傷心了。
爹佝偻著腰,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可娘的眼中卻滿是嘲諷。
不見半點感傷。
果然,下一刻,爹薅起大哥塌軟的身體,擋在了自己面前。
「秀芹哪,我知道你心裡有鬼。」
爹縮在大哥後面,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但咱倆多年夫妻,孫子都有了,你還能掙出去不成?」
「不可能了!」
「認命吧!」
「你在氣頭上我不惹你,你好生想想,啊。」
爹和其他男丁縮在大哥身後,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節女堂。
令我疑惑的是,娘和大嫂到底沒再開槍。
「娘,就這麼讓他們跑了嗎?」
饒是春花子,恐怕都不會信爹的鬼話。
娘收了槍,招呼我們繼續吃飯。
「傻妮兒,殺了窩主,賊寇要散。」
「再讓他們聚起來,可就難了。」
娘將兩隻雞腿夾到我和春花子碗裡,笑得溫柔:
「別擔心,他們還會再來的。」
8.
三日後的清晨,我忽地從夢中驚醒。
一顆心突突直跳。
外頭是不是太過安靜?
我悄悄扒上窗臺,想一探究竟。
剛露頭,一顆子彈便「咻」的一聲擦過我的頭皮。
血與焦臭味一齊湧動,
我厲聲尖叫起來!
門外,是黑壓壓一層又一層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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