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言業,為什麼這條路線感覺不太對啊?」
我們乘雲向南飛了好久,就是沒發現有長滿青松的山嶺,窮山惡水倒是看見不少。
「姐姐。」
「嗯?」
「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我奇怪地回頭,怎料不知對方施了什麼法術,意識突然就空白起來。
暈倒之前,我心裡十分不甘。
「下輩子再也不亂撿東西了!」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正被五花大綁地關在鐵籠子裡。
靈力施展不開,一看手心的印記我就明白了。
他娘的臭小子敢算計我!
「你就是女娲後人?」
風風火火闖進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女,兩條黑色的麻花辮垂至腰際。
「呵,也不過如此。想要嫁給我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尿黃,照不清。」
Advertisement
和聞淵待了這麼些年,我的修為沒漲多少,嘴皮子倒是非常順溜。
「你哥?你哥又是哪來的小癟三?」
少女對我不屑的語氣很不爽,抬手就想給我一個大嘴巴子。
一隻纖長白淨的手扼住了她的腕子。
「哥!」
「氿花,別胡鬧。」
氿花提裙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恨恨剜我一眼。
「夫人,目前住得還習慣嗎?」
言業,哦不,應該是大魔頭顏燁,掐住我的下巴,笑眯眯地對我說。
習慣,當然習慣。
這大鐵籠子,能不習慣嗎。
我爹曾告訴我,我娘是被一伙邪人帶走的,他很快也會被抓走。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別暴露自己的身份,以防惹上無妄之災。
多年來,就連聞淵也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隻以為我是條努力修煉成仙的小白蛇。
眼下被一語道破,看來,魔族和那伙邪人脫不了幹系。
「在為夫面前,還敢走神?」
手心的魔印開始發燙,痛得我手指蜷縮。
他好油膩,可是我還要強裝笑臉。
顏燁高興,臨走前說我不用住鐵籠子了,改住金籠子。
8
葫蘆傳音被屏蔽了,北聖地很遠,聞淵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我嘗試過變回本體,但也沒法出去,顏燁那小癟三給籠子另外加了結界。
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一日三餐也沒短著我。
除了懟一懟那個氿花妹妹,其他時候我就掏出隨身攜帶的木魚,原地打坐,敲一次就默念顏燁的功德減一。
姑奶奶祝你下地獄。
這幾日侍女們開始張燈結彩,還把我從籠中放了出來,替我梳洗打扮。
直到給我套上紅嫁衣戴上金步搖,我才明白大難臨頭。
一路被押著拜堂成親,送入洞房。
顏燁用玉如意挑開蓋頭的時候,我咬牙切齒地瞪他。
他也不惱,原地一轉,變成鹿角少年的模樣。
「姐姐是不是更喜歡這樣的我?」
有病。
等姑奶奶自由了,非鋸了你的魔角燉湯不可!
「不喜歡?」
顏燁苦惱地自言自語,突然想到什麼,搖身一變。
一身雪衣的聞淵靜立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有些失神。
「聞淵」貼近我,開口如同湖中浸月,幹淨清冷。
「我和他,你分得清麼?」
他吃吃地笑,溫熱的呼吸灑在我頸側。
我偏頭,閉眼不看。
「你到底想要什麼?」
「據說女娲後人天生充沛靈力,若是作為爐鼎,日日索取。有朝一日,本座豈不是能成為至尊強者,一統天下?」
思及此,他又笑起來。
早知道當時碰到倒在路邊裝作奄奄一息的他,就應該一榔頭敲破他的腦殼。
他頂著聞淵的臉,欲行不軌之事。
我直犯惡心。
卻動彈不得,隻能由他一件又一件剝落身上的衣服。
他娘的,快隨便來個人救救我。
我與聞淵結侶多年,他從未強迫過我。是以飛升之後,就再未經人事。
眼下我內心害怕得緊。
9
「嘭!顏燁小兒,快出來拜見你爺爺!」
「嘭!嘭!嘭!」
外頭不斷地傳來挑釁以及魔物的慘叫聲。
顏燁化回原身,一把推開我,滿臉怒容地轉身離去。
少頃,氿花趾高氣揚地出現了。
「呦,井妹妹,又見面啦。」
氿花皺眉,腳步一頓。
「什麼井妹妹?誰是你井妹妹?」
「我是說氿花姑娘如同井水,清澈甘甜,惹人喜愛。」
橫豎都是二,可不就是井妹妹。
氿花驕傲地挺胸,小手狀若無意地撫了撫臉蛋。
我趕緊繼續拍馬屁:「以前是我有眼無珠,沒發現井妹妹天生麗質,國色天香,就連九天玄女看了都要自卑。」
紫真和氿花,我仔細想了想,還是紫真比較可愛。
「哼!別以為你說了幾句實話,我就會放過你!我哥是叫我來看住你的!」
那可真是叫對人了。
我暗自偷笑。
「井妹妹,你和你哥……不是親生的吧?」
「關,關你屁事!」
「井妹妹,你看你貌美如花,你哥英俊瀟灑,你們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見氿花面露嬌羞,我話頭一轉。
「我貌醜無鹽,呆頭呆腦的,哪裡配得上你哥。要不這樣,我倆交換衣服,你來當新娘怎麼樣?我保證不逃跑!」
「當真?」
「當真!」
把氿花五花大綁再用喜被蒙住的時候,我拍拍屁股正要開溜。
沒成想歪打正著,誤入他倆打架鬥毆的場地。
轉眼我又被顏燁拿捏住了。
「君衍救我!否則,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大魔頭出手招招致命,本處於弱勢的君衍聞言突然爆發,將我從桎梏中解救出來。
顏燁掛起欠揍的笑,意有所指。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被內涵「溝渠」的君衍表情難看,摟著我腰身的手驟然發緊。
10
君衍原身是一頭蛟龍,度劫後化真為燭龍,赤色鱗片,身長千裡。
據說他有開眼為晝,閉眼為夜的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此刻我正騎著龍頭,感覺比騰雲駕霧還奇妙。
「君衍,你真好,祝你火化必爆舍利子。」
「……」
他的龍角讓我想起某個癟三的鹿角,頓時怒氣橫生,我一把握住。
「嗯……別碰那!」
大概意識到自己語氣怪異,君衍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麼知你有難?」
我捧場地問為什麼。
「姻緣線,會有感應。」
「哦……原來如此。」
我誇張地恍然大悟,內心慶幸還好當初沒強硬逼月老剪掉紅線。
君衍受了傷,不能飛行太久。
我們決定先落地休息一下。
夜裡,君衍發起高熱,身上的傷口被殘留的魔氣侵蝕惡化。
我見他神志不清的模樣,咬咬牙,設下結界,運轉起靈力替他療傷。
「你是……女娲後人?」
君衍與我面對面,挨得極近,長睫如羽,鷹眸低垂,大概是清醒了些,幹裂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
我輕聲回應。
「梁玉。」
他突然喚起我當梁國公主時的名諱。
「凡間的時候,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嘖,還是被發現了。
當初我看齊國小將軍長著和君衍一模一樣的臉,莫名愧疚。明面上與他白頭偕老,背地裡給他加壽命。
隻是沒想到他真的是君衍,自己也偷偷用法術變老,騙了我兩百年。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
「君衍,我已經和聞淵上神結侶了。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有……」
瓜葛。
話沒說完,我感到結界正被一股力量破壞。
我制止住君衍起身的動作,他的傷勢雖有好轉,但仍然虛弱,貿然送死不是明智之舉。
顏燁身上的喜服還未換下,大紅的袍子沾著暗紅的血。
「你殺了氿花?」
他嗤笑一聲。
「那個蠢貨,若不是之前需要拉攏她父親的勢力,我怎麼會留她到今日,還擅自放走了我的小娘子?」
如此短的時間內,顏燁就能通過魔印尋找到我們,君衍也無力應戰,我想對策想得頭疼。
沒辦法,我隻好一鼓作氣和他對打。
借著女娲靈力施壓,顏燁漸漸落於下風。
「夫人還挺野,和本座好配。凡人說得對,強扭的瓜巨甜還解渴。」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我正要凝聚力量給他最後一擊,耳邊突然響起聞淵的聲音:「不可!」
我沒做夢。
聞淵真的來救我了。
他一來,我的心終於不再緊繃,放松下來,兩眼一黑,我就暈了過去。
11
果然這女娲靈力不能輕易使用,每次消耗了點,就得躺上十天半個月恢復元氣。
我拍了拍卷在腰上的青色蛇尾,想讓聞淵給我倒杯茶水潤潤嗓子。
聞淵懶懶看了我一眼,蛇芯子故意掃在我臉上,又慢慢地臥回去。
……真是比我還懶的蛇。
那日他擊退顏燁後,本就負傷,又給我灌了一大半的修為才把我的小命拉回來,如今他連人形也維持不住,變回了青蛇。
即使擁有女娲靈力,我也無數次懷疑過自己女娲後人的身份。
雖說上古大神的神力在輪回傳承之中肯定有損耗,但我實在太弱了點。
「成了!成了!」
童顏鶴發的月老手舞足蹈地進屋,被打擾清夢的聞淵不爽地看過去。
月老立刻縮成了一隻鴛鴦。
凡間修煉的人,被七情六欲影響,很難得道成仙。反倒是動物,無情無義,無欲無求,一心隻為飛升。所以九天中,神仙多數是靈物所化。
就好比月老是一隻鴛鴦,嫦娥是一隻垂耳兔,天蓬元帥是一頭豬,弼馬溫是一隻猴。玉帝王母皆是上古龍族血脈,所以君衍一飛升就封為尊貴的帝君。
不過飛升後,大家情緒似乎很多變。
聞淵從北聖地趕回來,一個月的路程縮為七天,也是費了不少心力,此刻火氣頗盛。
我忙安撫住他,叫他收收那寒冰利箭的眼刀。
「什麼成了?」
「姻緣一線牽,剪了!沒了!」
我和君衍的情緣終於斷了?
月老說完就著急忙慌地奪門而出,聞淵將蛇頭擱置在我頸側,氣息逐漸平穩。他從來不過問什麼,全心相信我。
就如同當初毫不猶豫閃婚,他對我總有一種莫名的包容。
良久,趁聞淵熟睡,我躡手躡腳下榻,慢步走至後庭。
樹杈上揣手手的貓兒一見我就輕輕喵,跳下化為貓耳長尾的小姑娘。
聞淵絕對想不到,我撿回來的小家伙,都被我偷偷用法術培養成了靈寵。
她嬌滴滴地喚聲主人,將近幾日的情報一五一十地匯報。
她身量輕,體格小巧,來去悄無聲息,我派她潛入魔域打探我爹的消息。
「什麼!他還活著!」
「啪!」
屋內突然傳出茶杯摔碎的響動。
12
聽了貓的描述,我爹不僅沒死,還被關押在魔域的地牢中。
我忍不住驚呼,與此同時,屋內的聞淵也醒了過來。
抬腳正欲進去,一聲鶴唳響徹雲霄。
「魔族下來戰書,玉帝急招二位仙人!」
宮娥傳完消息,又急匆匆地奔走相告其他宮殿。
我們到達凌霄寶殿的時候,裡面已經站滿了各路神仙,無一不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玉帝看我孑然一人,悠悠的嗓音自帶回聲:
「聞淵呢?」
我舉起纏在右手手腕的小青蛇示意他看。
「……」
滿座靜默。
玉帝點兵,紫真玄女竟然也在名單內。
神魔交戰並非兒戲,雖然紫真長年勤學苦練,閉關修行,但她年僅一千三百八十五歲零六個月,作為儲君人選,饒是再缺乏真刀真槍的歷練,也不該輕易涉險。
「姐姐,言言怎麼沒和你一起?啊瞧我這記性,他已經回青松嶺了吧?」
少女柔軟的雙臂環住我的腰,馨香徐徐地略過鼻尖。
我不知怎麼回答。
你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小子竟然是魔族的小癟三?
他不僅不是可愛小鹿少年而且還是個身高八尺聲音低沉醇厚的窮兇極惡大魔頭?
腦筋轉了半天,我決定以一種委婉的方式粉碎她的芳心。
腦海反復回想此生最倒霉的事情,才擠出幾滴悲痛的眼淚。
「言業他……自宮了。」
「啊?!」
紫真玄女一臉天塌地陷的絕望。
「別灰心,世上男人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指尖被什麼輕咬了一下。
13
九天之上,風雲變幻,電閃雷鳴,大戰一觸即發。
「喂,你倆能不能找點正經事做?」
二郎神轟走了氣氛組的雷公電母,剎那間,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隻不過這風裹挾著一股子鹹味。
霸總的白月光回國了。 我火速收拾好行李,準備麻溜滾。 突然,頭頂上出現了一排彈幕:【別走啊!!他是個戀愛腦!】 【再熬一年公司上市,你可以分 10 億!】 啥玩意兒? 10 億?
「神仙,也會動情?」 我望著面前的人,他的白袍早被我扯得散亂,那雙本如松雪般清冷的眼睛浸染透了情欲,偏死死緊盯著我。 被捆仙鎖壓制,他早就使不出法力,隻能任由我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我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 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事,知道給他下的情藥有多烈,也知道再過一會,管他是什麼三界人人望而畏之的仙尊,也會控制不住。 魅妖姐姐親手為他調制的情藥,加量二十倍,誰來都不好使。 所以,當他回吻住我的時候,我都在懷疑,他是在親我,還是想弄死我。
我叫了霍臣淵十年「叔叔」。也在心裡愛了他十年。可我越 靠近。他就越遠離。我意外被下藥後。一夜糜亂。醒來。霍 臣淵神色冷然:「小澤,我們別再見面了。」
我和京圈佛子是死對頭,喝醉後我倆一睡泯恩仇。 可醒來我又慫了,立馬揣崽跑路。 兩年後,我連人帶娃被他堵在機場,「我的?」 我心虛低頭,「狗的。」 他篤定自己是孩子爹時,有男人搭上了我的肩。 「我是周黛的老公,免貴姓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