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什麼事情?”


  婁路回拿起旁邊的擦腳布,將其中一條遞給妻子,一邊擦腳一邊回:“給王紅豔找個厲害的弟媳婦,等她娘家著了火,就沒時間算計旁人了。”


  “那不是害了人家女方?”田宓皺眉,誰願意嫁傻子?還是個會打人的傻子。


  婁路回將腳塞進拖鞋裡,意味深長:“想什麼呢,肯定是要女方願意的啊。”


  “這誰能願意?”


  婁路回彎腰打橫抱起妻子往浴室走去,嘴上神秘兮兮道:“當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田宓...


  翌日傍晚。


  意外收到盼娣來電的田宓,終於知道丈夫昨天晚上那神秘兮兮的態度是為了哪般了。


  她拿著聽筒,張口結舌:“你說...說什麼?王紅豔的弟弟,那個叫王大寶的結婚了?”


  電話那頭的田雪立馬滔滔不絕起來:“姐,你不知道,二姐夫他多厲害...”


  卻原來,得知了小妹田雪的機靈,上班後,婁路回便給派出所去了電話,很是有禮貌的跟老丈人隔著電話寒暄一番後,便讓小姨子接電話。


  田紅星雖然好奇二女婿為什麼找四丫頭,卻還是去學校將人領了過來。


  再後來,婁路回完全沒把小丫頭當成不懂事的娃,直接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田雪小朋友。


  田雪是知道趙小草的。


  這人名字挺秀氣,其實是一個五大三粗,樣貌醜陋,還勞改過5年的36歲的女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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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狠人,也不合適,這人本性並不算壞,就是腦子一根筋,比正常人呆愣了些,也苦命了些。


  早年,趙小草家裡嫌棄她憨吃,一心想將她給嫁出去。


  無奈她的形象實在磕碜,再加上力氣大,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是十裡八鄉都出了名的存在,誰家敢娶?


  到最後,在災荒那幾年,還是被家裡咬牙倒貼了半袋子黃豆,嫁給了一個癩痢頭老光棍。


  那老光棍娶不到老婆,但不妨礙人家有一顆追求美的心,娶了趙小草,一直覺得對方高攀了他,生活中非打即罵。


  趙小草可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被罵了,嘴笨不會還嘴,那就揍回去,被打了,那更是“哐哐!”一陣回捶,將癩痢頭老光棍捶打的哭爹喊娘。


  就這麼雞飛狗跳了五六年,趙小草也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


  於是,兩口子打的就更加厲害了。


  直到有一次打急了眼,將癩痢頭給捅傷,被判了幾年勞改。


  這年頭,在樸實的農村,這樣見血的大事簡直叫人開了眼界,可以說,當年傳播的程度,不亞於發生了命案,作為當事人趙小草,也因此更出名了。


  今年上半年,她勞改結束,瞧著比從前更加健碩兇悍。


  隻是娘家不要,癩痢頭老光棍更是在被捅傷的時候,就跟她離了婚。


  所以到如今,趙小草連個家都沒有,半年多來,一直窩在橋洞或者窯洞裡,吃的也多是乞討來的,風餐露宿、邋裡邋遢,與乞丐也無異了。


  她趙小草是有些愣,但絕對算不得傻。


  那王家條件再是一般,起碼也是一個正常家庭,有房有地有吃的,比她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尤其王紅豔嫁到田家以後,那日子更是直線上升,三天兩頭就去割肉燉。


  至於王紅豔那個弟弟王大寶,雖然是個傻的,但架不住家裡照顧的好,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趙小草一眼就看中了。


  說來,王大寶這人也不知道咋形容。


  說他是個傻的吧,但擋不住人家男性本色,十幾歲開始就喜歡偷看村裡的女人們洗澡,更喜歡攔村裡的小媳婦大閨女的,算是村裡的惡臭人物。


  最惡心人的事,王家父母被人找上門的時候,不僅不羞愧,反而還沾沾自喜,覺得兒子聰明,知道傳承香火,一心想要尋一個體面優秀的姑娘配他們的寶貝兒子。


  這也是王曉紅在村裡也難找對象的其中一個原因,可以說,他們王家的根子就是爛的。


  現在趙小草送上門,沒有太多美醜概念的王大寶隻知道她是個女的,於是兩人很快就滾到了一起,將事情坐實了。


  半天的功夫,趙小草已經成了王家的兒媳,過上了大爺一般的生活。


  沒辦法,王家想不認都不行,一個是怕被告流氓罪,再一個,趙小草她真的會打人,公婆大姑子,誰呵斥她,她就上拳頭那種。


  說到後面,田雪簡直要笑瘋了:“...大姐,你不知道,我聽說,王紅豔今天回娘家,不同意趙小草進門,直接被趙小草一拳頭砸的鼻子都出血了,太解氣了。”


  “你去找的趙小草?不會被王家知道吧?”


  “我又不傻,我改了打扮去的,姐夫都提醒過我了。”


  “...”


  最後,掛了電話,田宓還是恍惚的,她看向丈夫:“你怎麼知道趙小草的?”


  “之前,去看老班長的時候,剛巧遇到過趙小草搶東西,我跟周建設幫忙把東西追回來後,聽周圍的百姓說的。”


  這也...這也...太叫人解氣了吧!


  田宓沒想到還能有這麼個發展,怪不得丈夫昨天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呢。


  這可真是...棒呆了!


  這下,王紅豔可不就是要忙碌好一陣子了。


  見妻子高興的眼睛亮晶晶的,婁路回也高興:“這麼高興?”


  “嗯嗯,特別特別開心,回回,謝謝你。”這要不是在辦公室,她都想衝上去,給人一個愛的親親了。


  婁路回低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了敲門聲。


  夫妻倆齊齊回頭,人高馬大的周建設以一種極其辣眼睛的姿態,倚在門框上,見他們看過去,他立馬擠眉弄眼,捏著嗓子扭捏道:“回回,汪旅喊咱們過去呢。”


  田宓...拳頭硬了。


  晚上,婁路回甫一進門,就遞給妻子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小方塊。


  田宓拿在手裡顛了顛,狐疑一瞬後,立馬反應了過來,興奮問:“這是三千塊?”


  婁路回換了鞋,脫了外套,才攬著人的肩膀往屋內走:“打開看看。”


  當然要看看,丈夫話音落下的時候,田宓已經扒拉開報紙,露出裡面一小疊整整齊齊的大團結:“怎麼這麼快...”


  話還沒激動玩,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回頭看男人:“汪旅長叫你過去,是要出發了嗎?”


  婁路回點了點頭:“錢到了,所以明天早上六點就得出發。”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會兒,田宓突然覺得,手裡的三千塊也不是那麼香了。


  當然,她不是那種黏糊離不得人的,低落的情緒隻持續了幾秒,便立馬調節了過來:“那快洗手吃飯吧,吃完飯我再給你做一些吃食帶著。”


  “不用,炊事班會幫忙準備幹糧。”婁路回洗完手,拉著凳子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先給妻子夾了一塊。


  “那不一樣,部隊的是部隊的,今天下面農場裡殺了頭牛,我跟大姐去的早,好容易在司務長那邊勻到幾斤,本來想燉土豆做菜吃的,這下剛好做成牛肉條,給你帶在路上吃。”她不知道部隊裡面準備的幹糧都有什麼,但終歸多準備些肉食是沒錯的,起碼能解解饞不是。


  婁路回張了張嘴,到底沒舍得拒絕,最終眉眼柔和道:“吃完飯我們一起做。”


  田宓算了算做牛肉條的時間,不耽誤休息的功夫,便點頭應了下來:“剛好你力氣大,負責切牛肉。”說到切牛肉,田宓又放下筷子,去將放好的牛肉拿出來,泡在溫水裡解凍,才又回到飯桌上吃飯。


  期間丈夫一直跟前跟後,心知他這是舍不得自己,田宓也由著他黏糊。


  晚飯過後,兩人一起窩在廚房裡做牛肉條的時候,婁路回又交代了一些事:


  “今天早上,我跟爸也通了個電話。”


  田宓問:“你爸還是我爸?”


  “你爸。”


  “跟我爸聊升職還有分家的事情?”


  婁路回將切成一個釐米左右粗細的牛肉條,放進一旁擦洗幹淨的菜盆裡,又重新拿起一小塊牛肉,繼續改刀:“對,順便將我的一些建議都說了,爸說需要考慮一下,明天再給回復...”


  說到這裡,他側頭看了眼一旁正在剝蒜頭的妻子:“明天我六點就得離開,肯定是接不到爸的電話了,不過我已經跟老陳說好了,讓他到點了打電話跟爸他們溝通,買票的事情也由老陳解決,他應該會找之前幫你買票的戰友潘躍,還有三妹過來的路上你也別擔心,老陳都會安排好的...”


  田宓難得聽到丈夫這麼絮叨,往常都是她說的比較多。


  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家裡的事情,所以她一直認真聽著,時不時的配合點頭。


  到最後,婁路回做了真摯的總結:“有什麼事情,別一個人著急,我不在的時候,就去找老陳,他也是咱爸的女婿,該操心的也讓他操操心,再加上他還是你們那邊的本地人,有自己的人脈,有些事情,在你們看來很艱難,但是在老陳手底下就不一定了。”


  田宓猛點頭:“我懂,做政委的心眼子多嘛。”


  “咳咳...心裡...心裡明白就好。”


  “...”


  婁路回離開的時候,田宓完全不知道。


  當然不是她不願意知道,而是沒有精力知道。


  某個欠收拾的男人,覺得新婚期間就無奈分開十幾天虧大了,所以昨天晚上吃了個夠本。


  田宓不懂男人哪來那麼多的精力,反正她早上是成功的睡過了頭,再次睜眼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在這個早睡早起的年代,就...離譜。


  起床梳洗後,田宓拎上口糧直接去了大姐家,最近家裡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實在懶得開火,順便還能跟大姐分享一下王家的喜事。


  昨天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那會兒她急著回家做飯,還來得及將最新的八卦告訴大姐。


  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田宓剛進大姐家門,小嘴便吧吧的將王紅豔娘家的事情說了。


  果然,正在挑揀花生,準備年貨的田雨一拍大腿,滿臉的爽快:“該!就是報應,這下被治住了吧?叫她膈應人。”


  田宓連連點頭:“我覺得,以王紅豔那性子,起碼能被趙小草分走大半的精力,最好能再挨幾次揍,對了,要是連田長卿那慫貨一起揍就更好了。”


  “對,要能給揍的走上正路,我能感謝她趙家八輩祖宗。”


  “...”做什麼美夢呢?


  “你手上拎的是啥?”田雨好一頓暢快後,才看到妹妹手上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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