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贏過姜初弦。
33
我心中得意,姜初弦卻說我那法子兇險,雖然一時克制了病人的疼痛,將來卻有成癮之嫌。
最後,杜神醫果然沒有選我。
世人皆知,姜家大小姐,才是杜神醫的嫡傳弟子。
我曾經也很不甘,可經此一事,我已經漸漸明白了杜神醫選擇姜初弦的理由。
我做事,隻求結果,不看長遠,隻將那些病人當作我拜師的臺階,下狠手而不自知。
梁大夫也曾說我「心似靜水深流,易赴極端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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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弦卻是真真切切為病人考慮,望聞問切極為妥帖,心懷慈悲,下藥溫和。
醫德比醫術更重要。
就連我,也在姜初弦選擇返回去毀掉毒藥禍根那一刻,對她生出欽佩之情。
我垂下頭有些自嘲:「大概姜初弦就是那個注定要成為神醫太子妃的女主吧,而我隻能淪為她的陪襯,沿著書中的劇情,接受惡毒女配的最終命運。」
朱砚忽然握住我的手,對我說:「不是這樣的。」
他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我:「你知道白榆是什麼意思嗎?初弦指的是月亮,白榆是星星。月亮當然很耀眼啊,大家都喜歡她。星星也會在既定軌道運行,好像被宇宙圈定了命運。但也有那麼一些星星,會在某個瞬間脫離軌道,義無反顧地飛向它想要追逐的未來。」
我其實不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大概是他們那個時代的東西吧。
他也許不知道,這幾句話,已經暴露了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秘密。
朱砚拄著拐杖將我拉到窗口,指著夜空:「你見過流星嗎?我們仰頭看到那一閃而過的絢爛,其實是那顆星星最開心的一次奔跑。」
他與我四目相對,笑得格外溫柔:「所以姜白榆,你不要自暴自棄,要燦爛地過完後半生!」
我怔怔望著他,幾乎忘了呼吸。
原來在姜白榆破破爛爛的人生裡,也會遇見那個為我縫縫補補的人。
我猛地撲進他懷裡,抽抽噎噎地說:「朱砚,你不要回家了,留下來陪我吧,我不想讓你走。」
我又開始自私了。
我想留住這一束溫暖的光。
過了許久,朱砚回抱住我,嘆息一般道:「知道了知道了,別哭呀,我的星星。」
34
這段時間,朱砚在忙另一件更要緊的大事。
除了他帶來的藥物補給外,朝廷的支援遲遲未到。
李浮玉查到,朝廷表面上命雁字營協助玉壺縣治理瘟疫,暗地裡又下了密令,想要借此事打壓朱家。
朱家滿門忠烈,可老將軍養出了四個將軍兒子,牢牢把持一半兵權。
功高震主,如今已是天子的心腹大患。
若玉壺縣的瘟疫遲遲得不到解決,玄武軍抗疫不力,天子便可借機治罪。
朱砚帶領雁字營四處搜集藥材、摸排染病百姓、處置染病牲畜。
希望能為杜神醫他們減輕負擔,為朱家盡一份綿薄之力,但……杯水車薪。
我難以置信:「就為了打壓朱家,便置數十萬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嗎?」
朱砚垂下頭:「對皇家來說,最重要的本來就不是老百姓,而是鞏固皇權……」
他十分沮喪:「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想要破除這場瘟疫,我那點支援根本不夠。『驚雷』已經發生了新變化,若不能盡快找到治療瘟疫的良藥,恐怕會大面積傳播,害S更多的人。」
我看他如此憂心,原本想問自己的病情,卻不好再開口了。
後來從護衛那裡得知,朱砚腿腳不好,拄著拐杖到處走,碰到兇一些的百姓,直接舉棍子將他趕出來。
有次碰到個聾啞老漢,看他們要把生病的婆子帶走,直接舉起菜刀劈了下來。
他們幾個兒子也吵吵嚷嚷準備打人。
朱砚一時不察,嚇得魂都飛了。
下一刻卻猶如戰神附體,將那老漢制伏,還將那幾個鬧事的兒子給打趴下了。
這場面將隨行的人嚇了一跳,事後問他怎麼不瘸了,朱砚才含糊說是危急時刻突生神力。
我想,也許在他真正遇到生命危險時,原本的朱砚就會出現。
正如那天姜雪在山中救了我一樣。
可姜雪說自己回不去了,朱砚與她情況不同,也許還有轉機?
朱砚打算繼續幫忙,絕不能讓朱家這樣的忠臣蒙受不白之冤。
不知何時,他漸漸褪去了初來這個世界的自由松散,整個人變得沉靜:「白榆,我最恨賣國賊,尤其是那些與敵人勾結,謀害自己同胞的……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其實你可以直接罵我爹的,我也覺得他是個狗東西。」
朱砚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我和世子商量好了,等我們拿到證據,遲早收拾他。」
姜子爽若是知道兩個女婿都恨不得弄S他,不知該是什麼心情?
35
雖然有杜神醫親自為我診治,可我毒發卻越來越頻繁。
夜裡常常做夢,久睡不醒。
有時夢到自己兒時的事,有時夢到養父和娘親。
再後來,我竟然夢到了與姜雪互換的那一段時光。
被姜雪佔據身體後,系統問我,是否要與她交換。
我自然是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於是一股腦去了完全陌生的世界。
姜雪比我大幾歲,長得與我極為相似。
她剛上大一,靠助學貸款和到處兼職養活自己。
室友都不錯,會聊一些吃吃喝喝、明星影視,還有戀愛八卦。
還會在她不打工的日子,拉著她一起出去玩。
不久前剛經歷一場車禍。
室友發現我性格變得冷淡,不像從前那麼熱情開朗,頓時氣得大罵:「就該找那司機要賠償!撞了人出點醫藥費就完了?腦震蕩可大可小,萬一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呢?」
她們不放心我整天走神,幫忙向輔導員請了假,又輾轉聯系了家人。
於是我第一次見到了姜雪的姐姐姜陽。
他們父母離婚了,已經多年不聯系。
姜白榆跟了賭鬼父親,為了逃離那個惡棍,才考上了姐姐所在城市的大學。
姜陽跟了母親,幾年前嫁給個富二代,生了個女兒,現在已經離婚了。
最近她前夫後悔了,正在追妻。
可姜陽忙於照顧重病的母親,並不想理會。
那個世界真奇怪。
女人離婚後可以帶走自己的孩子,不用留在夫家;
女兒也能像珍寶一樣得到愛護,一直讀書;
日子過不下去了,便可以與丈夫離婚,也不會淪為棄婦;
離異帶娃也不會被人罵破鞋、不會被鄰裡說三道四;
獨自一人時,不用想著去依附下一個男人,還可以自力更生,工作賺錢。
她們看上去有更多選擇。
面對我這個算得上累贅的妹妹,姜陽並不覺得麻煩,而是有求必應。
每次探望姜媽媽,她也總是一臉愧疚地看著我,念叨著不該將小女兒丟給那個賭鬼人渣。
她讓我想起娘親,於是我有空便去醫院陪著她,順便替姜陽減輕負擔。
像是要彌補從前的遺憾一樣,她們一家極其寵愛我。
她們會講很多關於姜雪的事。
倔強、善良、懂事、自立自強的姜雪。
我像個小孩一樣被周圍的朋友、親人愛護著。
我舍不得走。
貪婪地享受著不屬於我的親情。
36
就在我沉溺於她們給予我的溫暖中時,系統提示音忽然響起:「姜雪穿書進度已完成 38%,中毒病危,即將S亡。請問宿主,你是否要將她換回來?」
我果斷道:「不要。」
姜白榆有個好姐姐。
我也想要這樣的好姐姐。
所以,我會不擇手段留下來的。
姜白榆的S活,與我有什麼關系?
她善心發作,S在書裡,是她活該。
我才不會可憐她。
那時我這樣想著。
可是後來,姜雪的賭鬼父親找上門。
姜陽已經很辛苦了。
上有病重的母親,下有剛上幼兒園的女兒,還多了我這樣一個得了腦震蕩的累贅。
為了幫她,我誘導那賭鬼去搶楊磊送給姐姐的貴重禮物。
甘願在監控鏡頭下哭號著被他暴打至鼻青臉腫,差點S了。
楊磊送女兒回來,恰好撞見這一幕,氣得報了警。
姜陽知道後,一邊在病床邊抹淚,一邊道歉:「對不起,是姐姐沒有保護好你……」
這事驚動了姜媽媽,她被氣得直接進了 ICU,差點沒搶救過來。
姜父很快就被抓到了。
警察給我做完筆錄,在眾人離開後,拆穿我的小把戲:「為了對付個人渣,差點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值得嗎?」
我摸著自己滿身傷痕,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手段不光明正大又如何?
姜雪的麻煩,我快準狠地解決了。
姜雪的家人,我保護得很好。
我代替她守住了這個家。
所以我說:「值得。」
病房門口,被姜陽攙扶過來的姜媽媽怔怔地看著我,眼角還掛著淚。
37
「你不是姜雪。」
姜媽媽撫摸著我臉上的傷口,表情復雜:「姜雪做事不會這麼極端,她不會讓自己傷得這麼重。孩子,還疼嗎?」
我眼中泛起淚花,哽咽著不能說話。
被拆穿身份的這一刻,我隻覺得恐慌。
得來不易的親情,我又要失去了嗎?
姜媽媽將我擁入懷裡:「好孩子,別哭,不論你是誰,依然是我們的家人。」
我抽泣著問:「你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姜雪了,為什麼會發現我不是她?」
姜陽已經回來了。
回憶往事,我才知道她們姐妹幼時都吃了很多苦。
父母離婚時,姜雪為了讓學習好的姐姐有個好前程,主動選擇了跟著賭鬼父親。
母親一直身體不好,姐姐努力學習拿獎學金,為家裡減輕負擔,勤工儉學,靠自己還了助學貸款,每個月還偷偷給妹妹寄錢。
而姜父將那些錢私吞了。
妹妹怕她們繼續被拖入這個深淵,擅自斬斷了聯系。
可懷著對媽媽和姐姐的思念,她依然在高考志願表上填了這座城市的大學。
若不是因為車禍後遺症,想必緊急聯系人那一欄的電話永遠不會響起。
她們真的很好。
楊磊帶著果果來探病。
小姑娘給我捧上一碗牛雜湯:「來,小姨多吃飯,補血補肝,痛痛才能早點消失~」
所有人笑看著我,眼中滿是關懷。
我埋頭狼吞虎咽,眼淚大顆大顆地砸進湯裡。
心裡說:
你們不要對我這麼好。
我是個大壞蛋,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心機女。
我霸佔了姜雪的身體,搶走了她的一切。
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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