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蕭景砚自幼有婚約。
他在邊關救了一美人,卻將她寵得無法無天。
為博美人歡心,他對我百般羞辱。
主帳內臉紅心跳的曖昧聲,是他故意讓我聽到的。
敵人來襲,他將我丟棄在昏暗柴房,任我自生自滅。
軍營中的將士們望向我的眼裡,滿是諷刺嘲弄。
"害S蕭將軍的母親,沈知渺落到如此下場,真是罪有應得!"
"很快,主帥就要娶新的美嬌娘,沈知渺會偷偷哭得很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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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冷冷聽著,放飛了手中的信鴿。
那裡綁著——
我跟蕭景砚的退婚書。
1
我在主帳外敲了兩聲,裡面曖昧的呻吟戛然而止。
"誰?"
蕭景砚暗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一絲的惱怒。
也是,正在興頭上卻被人打攪了興致。
怎會不生氣呢?
我的心頭鈍痛起來,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避遁走。
但一想到義父的囑託,我還是應聲道,
"是我,義父讓我來…"
主帳內傳來蕭景砚的嗤笑聲,伴隨著美嬌娘的婉轉低音。
他說:"進來。"
我知道,蕭景砚是在給我下馬威。
他又一次赤裸裸地羞辱於我。
可笑的是,我的心口竟然還是會因為他的舉動疼痛不已。
因為,我才是蕭景砚明面上許了婚約的妻子。
我撂開門簾,裡面的景象敞露了出來。
蕭景砚和他懷裡的女人衣衫不整。
我眼尖地望見他的脖頸上多了幾道曖昧的紅痕。
如此的明顯。
"我爹說什麼?怎麼,沈知渺你又告狀了?"
蕭景砚絲毫不在意我的打量,反而一把摟過有些害羞埋頭的曲黎。
惹得她一聲嬌喝,扭捏不已。
"沒有。"我下意識地否認道。
不知從何時起,蕭景砚十分反感我和林伯父的書信來往。
我抿了抿唇,頂著蕭景砚灼灼的雙眼,接著說道,
"是義父讓我來告訴你,別耽誤了...我們的婚事。"
說到最後,我竟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明明曾經的我,無比期待的事情,就是成為蕭景砚的妻子。
如今這樁婚事,卻淪為了一道笑話。
2
"呵。"
蕭景砚聽到的答話,輕嘲起來,滿眼不屑。
他好生安撫了下懷中的曲黎,在她的面頰輕輕落下一吻。
這才朝我走來,我想退。
可是腳步就像生了根一般,定在了原地。
從剛進帳篷起,我就感受到了這隅天地彌漫著的。
獨屬於他們二人的曖昧氣味。
令我窒息又反胃。
蕭景砚湊近我的跟前,那摟過曲黎纖腰的手,眼見著就要朝我耳鬢間摸去。
我下意識地偏頭,卻發現他不過是要拿取我身後的劍鞘。
"自作多情?還是欲擒故縱,沈知渺,我希望你還有點臉的話,就盡快和我爹說解除我們的婚約。"
他又一次的折辱我,嘲笑我。
而後冷冷地從我身旁經過。
隨著他的走動,帶起的牛皮做的帳簾狠狠地刮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面頰被剜得生疼,但是我心裡的痛更勝這千遍,萬遍。
身後傳來一聲女子得意的輕笑。
我沒有再回頭看去。
那個視我為珍寶的蕭景砚,再也回不來了。
"姐姐,蕭將軍說你不肯解除婚約,是一直想著攀上蕭府這高枝。"
"但是蕭伯母她,不就是你害S的嗎?"
"要我說,人吶還是要有點廉恥心。"
曲黎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字字珠璣。
我腳步微頓,身型顫抖了一下。
竟是沒想到蕭景砚將這著隱秘的事情,都同曲黎說了。
看來,他真是厭惡我到了極點。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也並不是毫無羞恥心的人。
盡管我是阿爹臨終前,託孤給蕭家人的。
但他們一家對我視如己出,蕭伯母更是從小就笑著對我說,以後讓我做蕭景砚的媳婦。
每每這時,蕭景砚都會漲紅了臉,
但是和我對戰時,下手還是十分的輕柔。
生怕我受傷了一點傷。
想到那和藹可親的蕭伯母,我的心頭刺痛不已。
3
回到我的帳內,我撰寫了一封書信。
上面簡明扼要地提到了,我要與蕭景砚接觸婚約的事。
寫完後,我就將信綁在了鴿子的腿上。
我看著信鴿飛遠的身影。
這樣,或許對我和蕭景砚都好。
回信很快就寄了回來。
我捻起蕭伯父的來信,上面雖有些惋惜,但也同意了我和蕭景砚退婚的請求。
隻不過伯父叮囑我,不要把蕭景砚那些過激的行為,太往心裡去。
希望我依舊陪伴著蕭景砚,照顧著他。
顯然,蕭伯父很了解自己的兒子。
他們才是真正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
更何況,蕭伯母的S,和我離不開關系。
蕭伯父再怎麼疼愛我,心裡都會有著些許芥蒂。
我提起筆,準備回信。
可我竟可悲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最後,隻能簡單的回了個好。
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信鴿再一次飛遠。
沒多久,軍營突然響起警戒聲。
我慌亂地撂開帳簾,一簇簇冒著火光的木棒晃了晃我的眼睛。
那段被我一直想要忘卻的記憶,一剎那湧了上來。
黑暗而漫無天地的,
我怔愣在了原地。
身邊人奔走的身影,漸漸在我眼前變得緩慢起來。
不知道是誰嚷嚷了一聲,
"敵襲敵襲!大夫速來主帳,蕭將軍受傷了!"
我才回過神來。
蕭景砚,受傷了嗎?
我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朝著主帳,摸索過去。
但由於將軍受傷,軍營內一片混亂。
我穿梭在密密麻麻地人流中,被人狠狠撞到了肩胛骨。
這一次,我徹底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席卷著我的身軀,更痛的,是自己腦海中的回憶。
4
那是蕭景砚剛從蕭伯父手裡,接過了駐守邊城的事務。
也是他,第一次直面和金人的對戰。
本該是順順利利的交接。
畢竟蕭伯父的威名,震懾了金人數十年不敢進犯。
哪怕侵擾,也不過是些小規模的摩擦而已。
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金人知道了蕭景砚子承父業的事情。
亦或是他們被壓抑了數十年,早就忍不住想找機會,來刺探下軍情。
總之,那日的邊城,破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
首當其衝的,便是老弱婦孺。
我們,成了最好的戰利品,被擄回了金人駐扎的城內。
"阿娘,一會我打昏那個看守,你就找準機會跑出去。"
蕭伯母對著我瘋狂搖頭。
這個慈祥而柔弱的女子,始終相信她的丈夫和兒子,會來救她出去的。
"別冒險,知渺,蕭景砚他肯定正在趕來的路上。"
她拍了拍我的手,反過來安慰著我。
我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因為,我是見識過金人的兇殘與狠毒的。
剛被綁到金兵營的那夜,我便看見外面的金人擰笑著扯住少女的頭發,將他們帶了出去。
而另一部分的金人以砍頭為樂,老人和孩子在他們眼裡,宛若牲口一般,手起刀落間就被結束了生命。
他們將頭顱放在手裡把玩著,
當成戰利品一般。
血腥味從外面飄來時,我側了側身擋住了露出來的那洞口。
不想讓蕭伯母知曉這一切。
我們之所以第一夜沒被直接處置,隻不過是金人的高層意識到了我的身份。
怕不是在想什麼更為殘忍的方式。
從而借由我們的慘狀,去潰散蕭景砚軍隊的軍心。
我無法像不諳世事的蕭伯母一般,樂觀不已。
我,要為蕭伯母和我自己,尋找一個出路。
5
夜再一次降臨,蕭伯母最終抵擋不住睡意,在牆角睡著了。
我警惕地蹲守在門邊,聆聽著金人的動靜。
果不其然。
我聽著不似昨夜的那些腳步聲,心頭一擰。
來者,似乎不是昨天那個粗曠的看守。
我掏出懷裡磨得尖銳的木棍,精神高度集中。
門,開了。
留著絡腮胡子,長著癩疤的金人一窩蜂的湧了進來。
昏暗狹小的天地,一下子顯得分外擁擠。
這變故確實是讓我始料未及。
這和我之前從守衛那裡,偷聽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樣。
今夜來的竟然不是他們所謂的大人,而是一群長著絡腮胡子的粗鄙金人。
看來他們是打定了主意要羞辱我們。
甚至早就發現我在偷聽,故意放出假消息玩弄我於股掌之間。
我怔愣在了原地。
寡不敵眾,黑壓壓的人朝著我和阿娘抓來。
"別碰我阿娘!"
一個面目猙獰的金人淫笑著,朝阿娘伸出了手。
我擒著消尖的木棍,就這麼朝著他扎了下去。
伴隨著金人的慘叫,我面頰猛地一痛。
身體被狠狠打飛了過去,撞在了牆上。
額頭滲出鮮血,我的世界一瞬間天昏地暗起來。
我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
我隻記得在我昏過去前,一向柔弱的阿娘哭著朝我撲了過來。
將我SS壓在了身下,不肯挪動分毫。
她說,"孩子,活下去。"
但,我們還有活路嗎?
6
事實上,阿娘說對了。
因為在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身處明亮寬敞的帳篷內。
桌上擺放的陣旗,無一不是在向我說明,此時我已經回到了己方的軍營中。
帳簾被人撩開,蕭景砚的頭探了進來。
尚不待我露出一份喜色,
蕭景砚冰冷的雙眸,讓我喉頭一哽。
他吶吶出聲道,
"沈知渺我竟不知你能下作到這個地步,為了自己苟活,犧牲我阿娘,你..."
話沒說完,他的眼尾已染上一絲猩紅。
話語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對了,蕭伯母,阿娘呢?
我慌亂起來,一個猛地坐起身,卻忘了自己虛弱的身體。
堪堪跌坐在地上,抓住了蕭景砚的一抹衣角。
但我已經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感。
"阿娘…蕭伯母呢?"
我不敢細想,在蕭景砚S到金兵的駐扎地之前,阿娘經歷了什麼。
蕭景砚聞言冷哧一聲,不耐地踹開了我。
後來,我從蕭伯父那裡,得到了阿娘的消息。
原來阿娘為了護住我,遭受了巨大的羞辱。
哪怕蕭景砚將我們救下,S盡了那些畜生。
阿娘在回家後,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
沒幾日,便自縛去了。
而我,卻是昏迷了三天。
身上也沒遭受什麼傷害。
也難怪蕭伯父和蕭景砚對我的態度,再也不復從前了。
7
"您…沈小姐,您沒事吧?"
剛剛撞了我的小兵,惶恐地將我攙扶起來。
我混沌的大腦,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還有蕭景砚,他受傷了。
我顧不上肩胛骨的疼痛,整個人朝著主帳跑去。
哪怕我和他已經解除了婚約,但一想到當初拼S護住我的蕭伯母。
我還是沒辦法對蕭景砚漠然處之。
是我,欠陸家的。
來到主帳,蕭景砚正躺在床上,胸口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正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而不久前軍營的老軍醫,早已告老還鄉。
新的軍醫還在來軍營的路途中。
"你…"
蕭景砚見我過來,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自小跟著軍醫學習醫術的我,自然知道怎麼處理。
不待他拒絕,我就順勢拿起一旁幹淨的布匹和藥材。
利落的包扎起來。
"坐好。"
我叮囑道。
我和楚越結婚七年,他出軌四年。他給情人愛和陪伴,給我 金錢與地位。直到我三十歲時,撿到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我 的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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