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提示到站後,這對小情侶下了車。
4
列車的第二站,是宜城站。
這一站上車在我身邊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丈夫拿著所有行李,妻子提著一堆吃的。
我忙起身,卻被妻子攔下:“別,我好不容易少被他氣一會。”
丈夫也氣哼哼地表示不用換:“不就宜城站沒買到給你爸的姜酒嘛,念叨沒完了!”
我自覺挪去了A座。
夫妻倆相視一笑,朝我道謝後坐下,還是小聲吵吵個沒完。
宜城的姜酒確實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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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修宴的緣分,也和宜城姜酒有點淵源。
那時我已轉正,在秦總手下幹活,他和宋修宴來宜城完成一個項目的最後籤約。
“小元啊,”秦總指揮道,“拿備用金去給季總團隊買點姜酒,是我們心意。”
這是帶上我的主要意義,我一諾無辭去了。
回來卻見識了最樸素的商戰,騎摩託的男人搶走了秘書剛遞給宋修宴的文件包。
“報警!公章還在裡面!”秦總大喊。
買酒歸來的我正和那位摩託大哥打了個照面。
我來不及想太多,直接撲向他,頓時一聲巨響,我倆都翻滾在地,我直接暈了過去。
“還好他減了速,不然就你這小身板,見閻羅王了!”在醫院秦總雙手合十道。
秦總去警察局處理後續,留下助理照顧我,但助理卻被宋修宴叫走。
“你怎麼敢那麼不要命?”宋修宴看著我,“公章丟了,可以打報告走程序。”
“可是會影響你這次籤約。”我低頭嗫喏道,“上次你幫了我,這次我也想幫你。”
再一低頭,卻是他握住了我的手。
這一幕在近日的夢裡見過,我怔怔看向他:“宋總……”
“我叫宋修宴。”他輕聲道。
出院的時候,公司安排的司機也如魔術般變成了他。
他把我帶到合城湖邊,望我眼神如湖面泛著漣漪。
“我想了很久,那個傻傻的奮不顧身的女孩,如果願意撲進我懷裡,我一定好好愛惜。”
湖畔落日熔金,一派餘暉暮景,我伸手抱住了他,他低頭吻我額角。
那時他看著我滿身傷口眼裡盡是心疼,如今他看我貼著退燒貼卻隻會緊皺著眉。
我嘆了口氣:“宋總,有什麼吩咐嗎?”
他眼裡有一絲焦慮劃過:“我沒看見早餐,猜到你有事,就下來看看,果然病了。”
我嗤笑出聲,像一個定時失效的早餐機。
“笑什麼?”他看了一眼我電腦,“病了還在整項目?”
“沒什麼。”我熄了屏,“宋總,三分鍾,超過您規定的避嫌時間了。”
我起身想離開辦公室,卻被他一把拉住。
“回家休息。”
男友的臺詞,上司的語氣。
我甩開他的手推門出去,知道他一定不會追出來。
果然,柳聞進了我辦公室,撒嬌一般請走他去看她新寫的方案了。
等我從茶水間倒水出來,同事提醒我看工作軟件。
項目群裡,秦總邀請了宋修宴進來,宋修宴的意見言簡意赅。
“該項目已到收尾階段,全面移交柳聞負責。”
同事們看著我,竊竊私語著宋總近日對柳聞的偏愛,等我發作。
他們都知道宋修宴不喜歡我,但這舉動屬實打臉。
我卻隻回復了個“收到。”
剛好,交接壓力小了很多,我把整理好的材料都給了柳聞。
之後我提交了病假申請,秒批。
我將離職報告也留在了桌上,也許要等到晚點才會有人看見了。
我奮鬥了近六年的公司,埋葬了我澄澈愛情的地方,再也不見。
……
“你說,這高鐵開這麼快,開車能追得上不?”那妻子突發奇想道。
“300多公裡每小時,你開火箭追啊?!到站準備下車了。”那丈夫無語道。
是啊,漸行漸遠,怎麼可能追得上呢?
5
第三站是恩城站。
一對老人互相攙扶著靠近,我瞧見老爺爺的拐杖就自動坐去了窗邊。
“謝謝你啊,我老頭子腿腳不好,我坐身邊能照顧他。”老太太鶴發童顏。
“快過年了,車上人真多哎!”老爺爺笑眯眯的。
“你好意思說,非要我陪你來恩城看雪,好險回不去!”
“這雪看一年少一年咯!”老爺爺看向我轉移話題,“你也是來恩城玩啊?”
我搖了搖頭:“我隻來過一次,其他就隻是路過了。”
那次也是我和宋修宴最後一次旅行。
他的任職公告即將發表,我很為他開心。
畢竟他的野心從不止眼前,他有多拼多累,我很早就看在眼裡。
我們在恩城久負盛名的冰雪叢林玩雪,戴著手套堆雪人,老板評分超過80就能免單。
老板給了我們20分,說我們的雪人簡直不像人。
我們望著地上兩個雪球堆疊的玩意兒哈哈大笑,滾落在雪地上擁吻。
我凍得鼻尖都失去知覺,還是覺得這個冬天美好得如同水晶球裡的幻境。
“歲諳,”我們在一家居酒屋喝燒酒取暖,宋修宴看著我,“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我笑眯眯看著他。
“我們要注意些,公司規定,嚴禁辦公室戀情。”
“我們不是一直很小心嗎?”我指的是下班以後才見面約會。
“我是說,更有分寸。”他指的是任何時間都要更加地下。
我懵懂地答應了他,從此開啟了這苦苦獨撐的五年。
也不是沒想過辭職,隻是夢寐以求的公司,叢林廝S來的職位,舍不得。
更想著日日都能看見他,哪怕隻是隔著人群一瞥。
比起這五年間的種種心酸,白天的高燒實在不算些什麼。
我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躺沙發上等著夜裡去趕車。
門卻忽然開了。
我一驚,想起身,便見宋修宴換了拖鞋進來。
我們之前約定好,每周在我的小窩碰頭約會,所以給了他鑰匙。
隻是隨著我們工作都越來越忙,這個約定早就不記得上次履行是什麼時候了。
這也是幾年間,我第一次見工作狂的他大中午的跑出來。
“家裡怎麼少了這麼多東西?”他手裡拎著一堆粥和湯,環視一圈。
“快過年了,大掃除一下。”我咳嗽一聲。
他在我面前茶幾放下手中東西,解開袋子時明顯一滯。
“我們的照片呢?”
我曾在茶幾、餐桌、書櫃等家裡的各個角落都擺了我們的拍立得合影。
“至少在這裡,我們相愛著。”我當時叉腰看著他。
“噢。”我閉上眼,“前兩天有幾個同事來玩,我收到掛畫後面的櫃子裡去了。”
接著額頭一涼,他試了試我額頭溫度,給我換了個退燒貼。
“……沒事的。”他說。
“我知道沒事,燒一下很快就退了。”我躺著聳了聳肩。
“我是說,合影……”他頓了頓,“先吃飯吧。”
他扶我坐起身,遞筷子給我。
我看著滿桌清粥鮮湯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明明是預制菜,卻偏要裝成現做的。
“不想吃嗎?”他坐我身側,想伸手抱我,“那先喝點熱水?”
我側身躲開,他的電話響起。
柳聞的聲音充滿驚慌:“宋總,我找不到科技城項目的工程驗收籤字表了怎麼辦?!”
他起身:“等等,我過來。”
他看向我的眼神重回公事公辦:“你就是這麼交接的?”
甚至他沒等得及我開口解釋,就抓上外套出了門。
就如他無數次,為了工作扔下我。
隻不過這次更加顯得我可笑而已。
籤字表的文件夾和文件櫃編號就清楚寫在交接文件的最後一頁。
柳聞做過這個項目的PPT,自詡用不著交接文件,隨手把我給她的資料放在一邊。
打給我或是其他同事就能解決的事,倒可以成全他倆的雪中送炭。
果然,不多時,宋修宴的消息發來。
“找到了,你寫得很清楚。”
接著是一筆轉賬,正是我少的那筆年終獎。
我點了退回。
他發來無奈的表情:“你先休息,我去開會了。”
他每周五這個時候會和紐約總部視頻會議,三四個小時不會看手機。
我發過去最後一條消息。
“分手吧。”
我拉黑了他,接著給房東阿姨打去電話。
……
“我刷視頻,年輕人說什麼一起看雪就是一起白頭。”老爺爺笑,“還怪浪漫的。”
“我倆頭發都白了多少年了。”老奶奶白了他一眼。
恩城的雪地裡,宋修宴也曾側過腦袋,在銀裝素裹裡看向我。
“歲諳,我們會白頭到老。”
不會了。
6
第四站是壽城站,我在這中轉,兩站後就到家了。
不過南城站欠下的晚點,還是在這補上了。
受大雪天氣影響,列車預計晚點一個小時朝上。
因為不用再中轉,所以我也不著急,找了咖啡廳打發時光。
壽城市區也有集團分部,從前我和宋修宴經常一起來開會,通常是兩輛車帶著六七個人,沒人看得出我們的曖昧。
我慢慢在秦總手下嶄露頭角,因為宋修宴對人要求嚴格,他們都勸我學會拍馬。
“宋總,您的咖啡。”我聽勸,主動買咖啡,一臉嚴肅地遞給他。
“是鴛鴦拿鐵嗎?”他接過。
“是。”我微笑。
“宋總不是隻喝美式嘛。”秦總笑,“一到壽城就換口味了?”
宋修宴不說話,食指輕輕摩挲過“鴛鴦”二字,朝我點頭:“謝謝。”
“不客氣。”我輕快地回自己座位,拿過自己那杯,藏起笑慢慢喝著。
這是獨屬我們之間的隱秘曖昧,是正襟危坐下的暗潮洶湧。
所以後來開會時,我瞧見他接過柳聞手中的鴛鴦拿鐵,才會怔住吧。
“太甜了,換美式吧。”他看一眼就推開道。
“我也覺得太甜了,但元總監一定要加兩杯,你不許浪費自己解決哦!”
我裝作慍怒地開玩笑:“剛好,我喝兩杯!”
宋修宴沒有抬頭看我,他和身邊的秦總正商議項目進度。
兩杯喝完,齁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不再喜歡的,究竟是咖啡,還是人呢。
我點完單落座,才掏出手機,秦總的消息就轟炸而來。
“你要辭職?!不是我去你辦公室拿U盤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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