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美食能修復我的鬱悶。
這燒雞又香又嫩,油紙一打開,香氣溢滿整間屋子。
我撕下一隻大雞腿,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好吃。
正待我咬第二口,旁邊忽然伸出一隻髒兮兮的小手,風馳電掣地將我手上的雞腿搶了去。
桌上包在油紙裡還剩那麼大一隻雞不吃,偏偏搶我手上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龇牙咧嘴地回應我,快速啃著手中的雞腿,生怕我去搶。
我又撕下一隻雞翅,才剛吃一口,好家伙,他又搶了去。
那速度快得很,吃個飯像要打架似的。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燒雞,忽然明白過來,曾經有人在給他吃的食物裡下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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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隻信任我咬過的食物。
我側眼瞥他,他口裡狼吞虎咽地啃著雞腿,目光卻惡狠狠地盯著桌子上的燒雞。
看他骨瘦如柴的,應是從來都未曾吃飽過,更別說吃燒雞這種好東西了。
我裝腔作勢地將整隻雞拿在手上咬。
他果然再次粗魯地把燒雞從我手中奪了去。
我蹲在他面前笑著問他:「好吃嗎?」
他茫然地看著我,好像對好吃這個詞表示不理解。
想他以前被抓去當奴隸,吃的根本就不是正常食物。
而這千醉閣的燒雞可是遠近聞名的美味,他卻吃得狼吞虎咽,根本不去細品它的味道。
甚至像對味道這個東西毫無概念似的,仿佛吃燒雞與啃餿饅頭、吃野菜毫無差別。
就算餓極也不該如此。
我頓覺奇怪,用手指去點他的額頭,竟是他體內的封印影響了他的五感。
他五感被封,吃東西無味,看人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聽聲音也似從遠處傳來。
我把掙扎著要逃跑的小家伙扣進懷裡,以額抵額,將我的一部分神識傳進他的識海裡。
強大的封印封住他的識海,我一進入就被法力壓制得氣血翻騰。
到底是誰,在一個孩童身上結下這麼強大的封印,連我這個仙者都受壓制!
封印之下,又是蘊藏著怎樣的魔力?
我不敢大肆觸動他的封印,怕喚醒他的魔性,隻能一點一點慢慢來。
我屈指結印,用靈力將他的封印縮小。識海識別到陌生靈力的進入,向我發來壓制。
我專注於修改封印,騰不出手來對抗,隻能默默忍受。
我從他的識海退出時,氣息紊亂地嘔了一口血。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而後忽然抖了抖鼻翼,他聞到燒雞的氣味了。
我笑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漬,把他拎到身前。
我從懷中掏出一塊他掃落糕點時我在半空搶救下來的糖糕,我把糖糕塞進他嘴裡。
「甜的。」我說。
他開始咀嚼口中的食物,帶著迷茫的神情,品嘗著這完全陌生的味道。
將那塊糖糕吃下去後,他忽然撲著去撿地上的糖糕吃。
他可能習慣了從髒汙的地面撿取食物,我卻是看不下去,把他拉扯了起來。
「行了,等下再給你買就是了。」
我把雞塞回他手中:「吃!鹹的、香的。」
他咬了一口,慢慢嚼著,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味道,他一臉驚奇。
他啃完雞還要去舔手指,這是食髓知味了。
我看著那帶黑印的手指,再看他一身髒兮兮的模樣,受不了了。
我用法術化出一個澡桶,裡面盛滿溫水,我把他丟了進去。
他大抵是怕水的,撲通著往外跑。
「你洗幹淨了,我給你買糖糕。」我指指地上的糖糕和冰糖葫蘆。
他不甘不願地瞪著我,卻伸手在桶裡胡亂抹著臉。
我也不會照顧孩童,隻知道變出水來一桶一桶地往他身上澆。
差點沒把他嗆S。
身上的髒汙洗了去,背上瘡痍滿目的鞭痕便沒了遮掩,新傷舊痕交錯在一起,觸目驚心。
我是受著寵愛長大的,我不懂這種遭遇,我也這般大時正在幹嗎呢?
撒嬌地央求著母妃放我出去玩,還是賣萌著向父王索要更好看的法器?
我嘆息一聲,換了澡桶裡的水,放入藥包讓他泡著療傷。
他出來時頭發還在淌著水,把新換的衣衫弄得湿答答的。
我抓起他的頭發用法力烘幹,再用細繩扎起來。
「好看。」我誇贊。
他疑惑地眨了下眼,對美毫無概念。
13
作為狐仙一族,我鮮少到這凡間來。
小魔君雖然時不時被抓來這集市發賣,到底是被關在籠子裡,而且是放到集市尾偏僻的一隅。
像這樣又吃又喝地逛廟會可都沒感受過,於是我們兩個土包子新奇無比地一路張望。
從集市回來,他一手葫蘆串,一手拎著大包的糖糕縮在牆角。
一口冰糖葫蘆,一口糖糕,安安靜靜地啃著。
我把破屋變成嶄新的模樣,拿出買的被褥丟在床上,躺下就睡。
我平時出行都靠飛,今天可是用兩條腿實實在在地在廟會走了一天,可累S人了。
小魔君大抵也累了,他偷偷用手摸了摸被褥,輕輕軟軟的。
我看他一臉渴望的樣子,想起他多數不是蜷縮在冰冷的泥地上,就是躺在幹枯的稻草上睡覺。
大抵是沒睡過這麼舒適的床榻的。
我往裡退了退,掀起被子的一角:「睡吧。」
他小心翼翼地躺了上來。
他還是個孩子,我們狐族也不太講究什麼男女大防之類的規矩。
於是兩人心無芥蒂地分享了一床舒適的被褥。
14
早上陽光灑在我的眼簾上,我睜開眼睛,竟是一夜無夢。
出到院子,小魔君已在院中堆了不少枯枝,應是天微亮就進山林中撿來的。
看來他是想要定居於此了,這很好。
這座山孤冷偏僻,他不到外世就不會受人欺侮了。
我配合著他修繕籬笆,種下蔬果,更是採購大量米面糧油囤在屋中。
忙碌數日,終是該離別了,我把一些銀子放在他手上。
「我要走了哦,你以後要乖乖地,可不能當什麼魔君,記住了沒?」
我走出屋,他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懂離別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叫挽留。
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他已經習慣了,但此時又似乎不習慣。
他不懂,他說不上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於我而言,這是過去,我不能長久地留在這裡。
既然小魔君在這座高山中過著隱世而居的生活,那自然就避開了和修仙門弟子結怨的因,後面是不是就不會有成魔的果呢?
若不做魔君,他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呢?我有一絲絲期待。
我在半空召出回溯晷,躍了進去。
15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世界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心中一驚,難道是三界都讓魔君給毀滅了?
我想飛到空中看個究竟,腳卻踢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好像是塊巨大的玉石。
還來不及安撫我疼得火辣的腳趾,我被絆倒了。
咦,好像也不疼,我還以為我會摔得很慘呢。
我一摸,好家伙,我摔人家身上了。
我打了個響指,一束小火焰燒了起來。
一看身下人,竟還是個熟面孔。
不過才分離一彈指的工夫,這人就放大了這麼多,整個身體被拉長拉寬,五官也深邃了起來。
我伸手去撥他額頭的發絲。
「你在幹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問。
我揮揮手散出一絲煙霧,嘴裡哄道:「姐姐看下你額頭處有沒印記?你繼續睡哈。」
然而迷醉煙尚來不及發揮作用,就被那人衣袖一甩消了去。
他狀態清醒地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他扣住我又要放迷煙的手腕,用長腿壓制住我伸腳要去踢他的雙腿。
我被鉗得有點透不過氣,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微微松開一點,卻並未放開束縛。
巨大的力量差異,讓我醒悟過來,我還沉浸在對方是剛剛別離的小魔君的認知中。
忘了回溯晷已將我拉回到了現世的大魔頭身邊。
我人回來了,認知沒跟上來。
這該S的時差。
嗚嗚,可憐我堂堂狐仙,竟受制於一個魔頭,仙譽不保。
不對,大魔頭?我抬頭去看他額間的魔印。
「你竟然沒改變?」我氣得兇他。
「那個人果然是你。」他陰鸷的眼眸中掠過復雜難辨的光芒,有歡喜,還有莫名的怨念。
「你們這些所謂仙族,對我百般刁難,趕盡S絕,你還回溯過去诓騙還是孩童的我,妄圖用一點點甜來讓我丟盔卸甲。」
他弄不明白我的意圖,看樣子是想把我也像其他傷害他的異族一樣弄S算了,省得平添患得患失的煩惱。
好兇,我有點懷念軟糯的小魔君了。
我委屈:「我才不是,你亂講。」
他語調軟了下來:「那你是為何?」
「我是想讓你知道,這世間除了有人心懷惡意地傷你,也會有人心懷善念地幫你。」
「呵,幫我?我已經習慣在黑暗中獨自前行,可你來了。我感受到光亮,我體會到了與人靠近的溫暖,我甚至嘗到了這世間的味道……然後呢,你走了。你將我從黑暗中拉扯出來,等我開始期盼後又將我丟回黑暗中,這就是你所謂的善意?」
啊!我呆住了,為何會如此,到底是哪一步不對勁?
「那……我再回你過去去看看?」我氣勢頓弱。
「又想遁走,你以為我會放你走?」他冷笑一聲,手中化出捆仙繩。
好怕怕,我不想做階下囚,而且魔君的命運已改,為何恨意未減,我得去弄明白。
我忽然開竅似的想起了黃鼠狼說的美人計,真的可行嗎?
我猝不及防地抬頭,將嘴唇貼上他的唇。
他的唇真的很軟很好親,冰冰涼涼的,吸引著我去把它貼暖。
一隻手掌扣住我的後腦勺,他的唇瓣碾壓上來,像是克制,又像是萬分渴望這份溫暖。
硬是將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變得暴肆而綿長。
我淪陷了。
明明使用美人計的是我,卻仿佛是我中了美人計。
真是出息。我暗罵自己,艱難地抽回一絲理智,在指間化出迷醉煙揚了過去。
「你……」他瞬間反應過來,目眦盡裂,卻抵擋不住慢慢侵襲而來的困意。
我用力一掀,他四仰八叉地仰睡在床榻上,一雙美目冷飕飕地盯著我。
那眼神讓我意識到,下次再被他抓住,隻怕要被生吞活剝。
我打了個寒戰,不敢再逗留。
忙召出回溯晷躍了進去。
唉,好忙呀。
16
那間房子依然孤零零地立在高山上,院子裡的青菜蔬果都長得很好,有人用竹片從山頂引來山泉水澆灌它們。
看得出有認真地在生活。
可院中的房子卻坍塌了半邊,地上還有血漬。
我用手指輕蘸了下,還未幹涸,是剛滴落的。
小魔君有危險,我忙御劍飛了出去。
17
一名少年被一群衣著光鮮的修仙門弟子包圍在峭壁前。
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
衣擺聚攏著血漬,一點點往下滴。
他仍不屈服地握緊手中的利刃,等待著最後一戰。
「S了他,這個半妖體內有魔力,如果不斬除,他日一定是個禍害。」領頭的弟子說。
「對,S了他,妖魔骯髒不堪,本就不該存在。」眾人附和。
少年嗤笑一聲:「呵……你們有多光明磊落?隻會以多欺少,使用暗器偷襲。」
被嘲諷的弟子憤羞成怒:「你這個低賤的妖孽,休要胡說八道。大家快趁他現在靈力耗盡S了他,不能讓他出去胡言亂語,壞了我們門派的名聲。」
「S!」眾人一擁而上。
不過片刻少年身上又添了數道新傷,翻湧而出的血液浸湿了衣襟。
少年幽暗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暗紅的狠戾,這是魔血要蘇醒的前兆。
有弟子舉起利劍偷襲,長劍刺穿他的後背,少年噴出一口血,單膝跪地。
我飛奔而至,火速召出皎月劍,直把那偷襲的弟子擊向山壁。
那弟子口吐鮮血,如破布般從山壁上滑落,癱在地上呻吟不止,修為盡廢。
我回頭望向身後的少年,他一雙已然赤紅的眼睛在看到我後,瞳孔猛地一震。
那抹血色迅速褪去,一雙恢復清明的眸子緊緊凝視著我。
眼底似有抹欲訴又訴不出的委屈。
他欲向我奔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旁倒去。
我接住他墜下的身軀,將他輕輕靠在山壁邊。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輕薄的嘴唇更是一絲血色也無。
卻掙扎著在我耳邊低語:「別理我,你快走,他們擅長偷襲。」
我安撫他:「我是仙,他們傷不到我分毫,等我趕走他們,我帶你回家。」
18
我欲將他往善道上引,卻總有人來找他麻煩,讓他受傷,逼他入魔。
我站起來冷冷地看向一群正打算從後面偷襲我的修仙門弟子。
我手腕一動,皎月劍出鞘。
我挽了個劍花,皎月劍化成一道銀光,劃破漆夜。
我倏地飛身向前,皎月劍勢如破竹四處遊走,所到之處血光四濺。
身形之快,讓修仙弟子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掛彩。
我不S人,但他們修為必廢。
這群人族不過得了個仙緣,可以開始修煉仙術,便覺高人一等。
他們依仗著修仙的名聲,打著斬妖除魔的幌子,做著亂S無辜的行徑。
仙者,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這群貪婪狂妄的人,不配當修仙弟子。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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