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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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媽媽就被丟在醫院門口,我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懲罰還沒有結束。


 


當年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忘,努力地追查證據,打算把那群人和我媽告上法庭。


 


這些年,證據鏈一塊一塊地完整。


 


除此之外,我還找到關於我媽更多的證據。


 


原來她幹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多次借著媒婆的名義,把無數女孩送上別人的床。


 


那些與她交易的父母,大部分都是專制偏執,和她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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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曰託關系找姻緣,實際上就是犯罪。


 


多數女孩醒過來,無法接受事實,直接自S了。


 


礙於面子,那些父母通常不會追究,還和我媽一起抱怨她們的不懂事。


 


媽媽早在之前,就不知毀了多少女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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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的時間,就在我整理好證據,準備把我媽告上法庭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是陳晚女士的女兒嗎?你母親癌症晚期突發,現在在醫院治療,需要你來決定她的治療方案。」


 


我怔住了,答應下來。


 


我打車來到醫院,醫生已經在等著了。


 


「你好,你母親現在的形勢很嚴重,不好好治療,可能連一年都活不過去。」


 


病床上的女人瘦得沒一點肉,面頰凹陷。


 


不仔細看,我都看不出這是她。


 


我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醫生,我媽就這一個女兒,現在方便叫醒她嗎?」


 


「沒問題的,親人的鼓勵或許會給她生存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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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媽媽緩緩睜開眼睛。


 


我笑著打招呼:「媽,我是你女兒啊,我來陪你了,開心嗎?」


 


媽媽眼神驚恐,不停掙扎起來,身體抖得像篩子。


 


我知道,她害怕了。


 


這種惡毒的女人原來也會害怕嗎?


 


醫生連忙阻止她,我面帶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媽可能看見我太激動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和她說幾句話吧。」


 


我坐在病床邊,在她驚恐的眼神裡,牽起她的手。


 


我笑得很開心,聲音溫柔到極致,像在哄小孩子。


 


「媽,你別害怕,我可是你的女兒,怎麼會害你呢。」


 


「你託關系給我辦了那麼多好事,我肯定要好好孝敬你呀,不然我不成不孝女了嗎。」


 


她的手抖得厲害,媽媽的眼睛溢出淚水,眼神祈求。


 


我每說一句話,她便更害怕一分。


 


我沒有停止,這便是我要的效果。


 


在我的整個人生,都籠罩在害怕裡。


 


害怕她的愚蠢,惡毒,害怕她亂七八糟的關系,害怕她的計謀。


 


我也可以託關系,就從現在。


 


媽媽應該會很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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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我會怪你嗎?不會的,你可是我媽媽,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言辭懇切,一副乖順地樣子,我媽居然信了。


 


可能大病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媽媽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軟,滿是信任。


 


她拉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寫下幾個字。


 


「救我。」


 


「乖女兒。」


 


媽媽儼然把我當成她的救命稻草,我微笑答應。


 


「當然,我一定會救你的,不管託多少關系。」


 


媽媽眼裡的害怕徹底消失,變為熟悉的傲慢。


 


我又成了她眼裡熟悉的血包。


 


我沒有生氣,把醫生叫進來。


 


「怎麼樣,患者家屬決定好方案了嗎?」


 


在我媽放心的眼神裡,我點頭。


 


「決定好了,為了我媽的健康,我們不住院了,回去靜養。」


 


醫生急了:「不行啊,患者現在回去,幾乎治愈可能不大的。」


 


我嘆了口氣,一臉有苦說不出。


 


「我媽這人節儉一輩子了,住院費那麼貴,就算治好了,肯定要氣得跳樓的。」


 


「我尊重我媽,我們不在醫院治了。」


 


我回頭,滿臉無奈。


 


「媽,不是我不想治,這也是您的想法,是吧?」


 


聽著我的話,我媽的眼睛越瞪越大,手指顫抖,眼神著急。


 


偏生她此時一句話說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把她安排了。


 


我意見堅定,醫生也隻好答應。


 


醫院裡為了給兒女省錢,放棄治療的老人很多,他以為我們也是一類。


 


他不知道,要是我媽能說話,她恨不得把我賣了,給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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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媽媽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盯著我。


 


嘴裡嗯嗯喊著,很用力,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這兩副面孔虛偽至極,但她卻無法揭穿。


 


我用這種手段騙她,我知道,我媽肯定恨不得把我S了。


 


她越氣,我就越開心。


 


我嘆氣,眼角擠出虛偽的眼淚。


 


「媽,我小時候發燒,你說的,醫院裡都是庸醫,哪懂救人啊,我也是害怕他們把你醫S了。」


 


小時候那場發燒,媽媽為了省錢,幾乎把我的命都燒沒了,幸虧當時挺過來了。


 


現在,那場景都仿佛歷歷在目。


 


「我跟你說,我託關系找了個神醫,他說癌症不是大病,多喝熱水就好了。」


 


看媽媽氣得發顫,我好心地繼續安慰。


 


「我還託關系給你找了個養老院,一月就幾百,有個床位,你在那休養幾天,病就好了。」


 


「我這可是託了大關系給你找的,你看,女兒對你好吧。」


 


媽媽瞪大眼,哼唧不停,手指奮力抓著床被。


 


我笑了:「你看,你都高興成這樣了,媽媽,放心,我花了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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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她從醫院接出來,塞到一家養老院。


 


這是我專門託關系找的黑心養老院。


 


每天一頓飯,剩下兩頓兒女送飯,每人一張床。


 


破爛骯髒的環境,甚至床褥都很破舊。


 


我推著我媽的輪椅,停了下來。


 


護工還以為我不滿意。


 


「女士,這個被褥是園內準備的,不過這裡的大部分老人都是兒女準備,你可以給她準備厚一點的。」


 


我心裡滿意得不行,掃過我媽鐵青的臉色,更加愉悅。


 


「不用了,我媽就喜歡艱苦的環境,她說她不喜歡享受,就這套好了。」


 


看了一圈,確定這的環境真的不行,我徹底放心了。


 


我把我媽交到護工手裡,微笑告別。


 


「媽,別擔心,我每天都會給你送飯的,你就放心吧。」


 


媽媽拼命搖頭,淚水糊滿整張臉,手指小心拉住我的袖子,眼裡懼怕驚恐。


 


我漫不經心甩開,故意曲解。


 


「瞧,媽都高興得掉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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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天數裡,我定期送飯。


 


不過都是按照神醫的要求。


 


每天都是冷掉的飯菜,而且沒有肉,隻有素。


 


她以前給我留的,也從來都是冷飯。


 


每看她一次,她都憔悴一分。


 


媽媽身體不好,不會說話,還脾氣大。


 


再加上我有意無意地輕視。


 


護工便對她越來越隨意。


 


終於有一天,媽媽受不了了。


 


她拉住我的手,吐出一個字,眼神哀求。


 


「走。」


 


我無奈笑了,捏住她的手。


 


「媽,往哪走啊,這就是我託關系找的療養院啊。」


 


「再加上神醫每天給你搭配的精心菜餚,你的病呀,很快就會好的。」


 


媽媽咬著牙,SS瞪著我,眼神由兇狠轉為無措。


 


我微微一笑,口裡的話如刀子扎過去。


 


「你隻想著託關系把我賣個好價錢的時候,你把我當作商品的時候,你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嗎?現在遇到問題,又想著要求我了,我憑什麼要原諒你。」


 


「就憑你那點血緣嗎?我這些年回報你的,得有一百多萬了吧,還不夠嗎?你既然到處說我是個不孝女,那就這樣好了,我就真的做一個不孝女。」


 


媽媽瞪大眼,有些無措,低下頭,臉色漲紅。


 


她顯然沒想到,我居然還記得這些事。


 


也是,她可能捅我一刀之後,瀟灑轉身,直接拋之腦後了吧。


 


隻有還在流血的人,才會記得這道傷疤,真是不公平。


 


我眨眼,眼眶幹澀得不行,木著臉。


 


第一個霸凌我的人,明明是她,現在又想靠著那個臍帶綁住我。


 


不好意思媽媽,現在我先剪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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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顧她的後縮,拉住她的手,低頭定定地看她。


 


黑漆漆的眼珠沒有溫度,盯著她恐慌的臉。


 


突然我笑了,語氣溫柔,又像詛咒。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兒,必須管你嗎?我現在就管。」


 


媽媽劇烈顫抖,想要甩開,我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直視她。


 


心底的恨意噴濺,手心用力,掐進她的肉。


 


媽媽痛得嗚哇亂叫,銀白發絲散亂


 


我無情地宣布著一個事實。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現在隻有我能管你,你的往後餘生,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能離開這裡,沒有人會再來看你。」


 


聽到我要走,媽媽激動了,面白如紙。


 


「對了,媽媽,你不知道吧,我考上大學了,還是個國內名校,我接下來要去另一個城市當主管,可不能來看你了。」


 


媽媽咬著牙,神色滿是不可置信,眼珠陰狠嫉妒。


 


她可能想不到我還會考大學,以為我在做零工吧。


 


心頭舒爽,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這家療養院不錯,你就好好待著吧,明天我就要走了,再見了。」


 


最後一句話很輕,卻成為壓垮我媽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養的血包,不知何時已經脫離她的掌控,並要徹底斬斷聯系。


 


這意味著,她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解救她的人。


 


我媽臉色灰敗,眼珠顫抖。


 


她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我這個女兒,從來都沒有原諒過她。


 


而她的往後餘生,都將在這裡,償還她的過錯。


 


媽媽不認為自己有錯,自然不認同這個結果。


 


我媽瘋了,她撲上來想咬我,雙腿無力,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她SS抓住我的褲腿。


 


我一個閃身,叫來護工。


 


在她惡狠狠地注視裡,瘋子一樣在地上向我爬來,狼狽不堪。


 


我笑了,平靜告別。


 


媽媽,再見。


 


或者說,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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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證據鏈很完善,把那群媒體全都告了一遍,獲得了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我給療養院留下一筆錢。


 


我要確保,她要活著遭受這些痛苦。


 


確定好一切之後,我改名換姓,離開了這座城市。


 


在另一個地方,我將會開始另一個不同的人生。


 


剛開始的一切,都適應得很好,憑借以前的學歷,我順利地加入了一家大企業。


 


之後結婚生子,我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過往那些如尖刀一般扎下的痕跡,逐漸冷卻消散。


 


偶爾,我會聽到她的消息。


 


媽媽受不了護工的冷待,想盡辦法為難他們。


 


包括隨地大小便,把飯碗甩出去,用牙去咬他們。


 


這回可沒人慣著她,不吃飯就餓著,拉了就留著。


 


媽媽的生活狀態越來越糟,千方百計想要自S。


 


這回護工可不會不管了,S了可就麻煩了。


 


自S一次就會被關進黑屋子,不給飯菜,瘦得不成人形總比S了好。


 


在這種想SS不了的地方,媽媽隻能絕望苟活著。


 


聽說她每天都會待在柵欄前,滿懷期盼有人把她接出去。


 


我聽了隻是一笑,拋之腦後。


 


我是我媽的女兒,自然繼承了她抽刀就走的瀟灑。


 


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


 


那些傷痕,也讓它就留在過去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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