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媽媽忍無可忍：「這房子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過不了戶給你！」

 

江心喬冷哼一聲：「不要以為用這種借口來蒙我，告訴你們，我不會上當的！」

看到她不可一世的模樣，我一聲不吭走進臥室，氣衝衝地拿著紅本走了出來，一把甩在她面前。

 

「好好睜大你的眼睛，這地址，這房本寫的是誰的名字！」

 

江心喬見我如此篤定，手忙腳亂地拿起房本打開看，瞳孔瞬間放大：「怎麼會這樣？」

 

「很奇怪嗎？我買房和我爸媽住，有什麼問題？」

 

江心喬嘴裡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情緒逐漸崩潰，推開弟弟便衝出家門。

 

弟弟冷漠地看著，一動不動，媽媽上前推他：「還不快去追。」

 

「算了吧，人心不足蛇吞象，讓她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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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不過兩天，江心喬便收拾好行李，帶著姐姐江奕喬上門，一副理所當然地和我弟弟說：

 

「最近我姐姐的腰不舒服，我媽年紀大不方便照顧，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就自作主張把她帶回家住順便照顧，想來你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弟弟氣急：「你姐住我們這裡不方便！」

 

「你姐住我們家就方便，我姐住就不方便？有你這麼雙標的嗎！」

 

「那能一樣嗎！這是我姐買的房子！」

 

「我不管，要是不讓我姐住這兒，我們就離婚！」

 

我弟無奈，眼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我上前拉了弟弟一把：「算了，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江奕喬住了幾天，不是嫌棄飯菜不合胃口就是嫌棄我們家吵，影響她睡眠。

 

我媽無奈，但不想家無寧日，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我媽忍得了，我可忍不了，待我主動找上她，她便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比我想象中要遲，挺能忍的。」

 

我不接話，看看她還有什麼招。

 

14

 

「都是別人的姐姐，你應該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婚吧？」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何安妍，你看你找了這麼好的老公，一套房子而已，我妹想要你就給她唄，作為姐姐成全一下弟弟妹妹很應該啊，我也不是要你白白付出的。」

 

「隻要你答應把房子過戶給我妹，我就主動找醫務處撤銷投訴，賠償也不需要了。」

 

我嗤笑道：「嚯，你人還怪好的咧。」

 

「那你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過戶給我弟弟呢？」

 

江奕喬一聽我的問題，陰冷地笑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成全他們倆了？」

 

「他們的婚姻是基於兩個人的感情成立的，不需要我這外人成全，如果江心喬和你們想用婚姻來要挾我們家，那我隻能勸你們不要異想天開。」

 

雖然我相信胡斌，但是江奕喬這事總是像顆蒼蠅屎一般攪得大家的內心不痛快，江家還自以為拿捏了我們，那我就不得不清理掉。

 

記得胡斌之前提過需要做磁共振的人很多，除非急診需要，否則正常排隊一般都需要 3—5 天。

 

江奕喬這麼快就檢查完還拿到檢查報告，顯然她與那位醫生或那家醫院有關系。

 

我本想私下查證，後來西鄉，這事放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地查效果可能更好。

 

於是我第二天便撥打了政務服務便民熱線，直接投訴那所醫院過度治療，強烈要求衛健局介入徹查。

 

交通事故的經過也是證明胡斌沒有誤診的有力證據，因此我找了同學拿到了江奕喬事發的經過、時間地點。

 

我來到了事發地，這種小的交通意外一般都是協商私聊，我觀察了路邊的情況，發現事發地旁邊就是一家商店，門外監控正好拍到事發的路面。

 

我以受害人家屬的身份找到老板，懇求他復制一段監控視頻給我，用以追討賠償。

 

老板打量了我一眼：「就這麼撞了一下，有這麼嚴重？」

 

我深明大義地應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怎麼可能這麼嚴重，就電動自行車碰撞了一下，但我姐姐非說被撞壞了，要那個司機賠上萬塊，我自己也看不過眼，想找出真相，給大家一個公平。」

 

老板對我的眼神瞬間敬佩了起來：「你倒是個好人，直到大義滅親，來，過來看監控。」

 

畫面中，江奕喬從滴滴車下來，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完全沒看身後的路況。

 

電動車司機一時走神，回過神來已經盡量扭轉方向，沒想到還是撞上了她的腿。

 

她被撞趴在地上，手機從手裡被甩了出去。

 

江奕喬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撿回手機便開始對著電動車司機破口大罵。

 

盡管監控畫面沒有聲音，但從她的肢體語言還有對方害怕地低頭後退的動作已經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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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錄像離開商店，弟弟的電話便響起：「姐，快去市中心醫院，我看到喬喬的姐姐說要去醫院找姐夫直播討說法。」

 

待我趕到醫院時，診室外面的走廊已經被圍觀群眾塞得水泄不通。

 

看不見前面的情況，隻聽江奕喬和江心喬尖銳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

 

「我今天就是要曝光你這沒有醫德的醫生，讓廣大網友都看到你的無能。」

 

我高聲接話：「我今天也要曝光兩單敲詐勒索事件的真相，看看哪一個直播間流量更大！」

 

圍觀群眾和胡斌看著我們針鋒相對，我直接把監控錄像放在視頻平臺還原事發真相。

 

「各位，江小姐自稱腰部被撞，從監控畫面可以看出她實際被撞的位置是小腿。

 

「但她卻以此要求醫生給她開具不合理且高昂的檢查項目，趁機要那名電動自行車司機為她原本的傷病買單。

 

「這裡是江小姐後續的檢查以及理療的費用，大家可以看看，總額高達 8000 元，她說後續的誤工費還沒算！」

 

身邊傳來一陣陣哗然。

 

「就這樣撞一下要八千，搶錢啊？」

 

「我要是那司機，我電動車都不要了，哪賠得起啊！」

 

「這不就是妥妥地敲詐嗎？你看她現在都沒事，中氣十足呢！」

 

江奕喬惱羞成怒想過來把我的證據搶走，胡斌一把接過，利用身高優勢保護了證據。

 

「這裡還有一段錄音，或許可以解開江小姐敲詐胡主任的主要原因，這就是第二單敲詐勒索事件。」

 

手機裡清晰傳來那天江奕喬要求我把房子過戶給江心喬的內容。

 

江心喬滿臉驚慌，不顧形象想過來把我推倒。

 

胡斌伸出手牢牢把我圈住，江心喬無從下手。

 

保安適時趕到驅散了人群，但江家姐妹做的「好事」已經被周圍的人記錄下來以幾何級方式傳播了。

 

胡斌送我回家，弟弟愧疚地從臥室出來。

 

還沒等他說什麼，胡斌便出言安慰：「放心吧，我們都沒事，也沒怪你，衛健局已經在查那個醫院了，很快就會還我清白。」

 

大門就在這時打開，江心喬探頭進來，笑容燦爛地和我們打著招呼。

 

「呀，姐夫來啦！」

 

我們仨面面相覷，仿佛剛剛在醫院對我們惡語相向怒目相對的人不是她。

 

弟弟嘆了口氣，心灰意冷道：「心喬，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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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喬震驚地愣在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片刻過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小家著想！你居然這麼對我！」

 

「沒有大家，哪有我們的小家！姐姐在外拼搏多年，賺的錢大半都貢獻給這個大家，買房買車，還幫我娶媳婦，現在她找到她的幸福，你還要以此要挾想要破壞，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江心喬見弟弟主意已定, 又想用她慣用的招數來拿捏他。

 

「何安耀，你想清楚, 要是離婚, 我一定要把諾諾帶走，到時你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想到孩子，弟弟不免動搖，旋即又恢復理智：「我會向法院起訴離婚，諾諾的撫養權我會爭取到底, 你沒有工作, 沒有收入，我相信法院會有公平的判決,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諾諾撫養權歸你，我的探視權你也無權剝奪。」

 

江心喬見這招對弟弟沒用，轉而哭喊著拉扯弟弟的衣服，梨花帶雨地道歉, 弟弟別過頭不看她, 不為所動。

 

我不忍心看著諾諾這麼小就變單親家庭, 淡淡地勸說道：「弟弟，你們先冷靜一下，認真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江心喬聽著我的勸說，不但不領情, 還口出惡言：「何安妍！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憑什麼這麼多人愛你！我在娘家被逼著回來道歉, 在婆家被你們嫌棄，裡外不是人！」

 

看著她歇斯底裡地叫罵著，幾近瘋狂：「何安耀, 你要離就離，老娘不稀罕！」

 

嗚咽著推開我衝出家門。

 

弟弟躊躇著要不要上前去追, 可剛抬腳邁出了一步便收了回來。

 

「算了，S性不改，這次不離, 還有下次，長痛不如短痛吧。」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嘆了口氣便轉身回臥室。

 

我抿著嘴，和胡斌對視一眼，終究是不再勸說。

 

「二胎是遲早的事，反正我和安耀早就計劃要生二胎，保不準真是對雙胞胎也不一定，你這個當姐姐的也最好識趣點，不要到時真住不下了自討沒趣。」

 

「珍我」屬於弟弟小家的婚後財產不多, 江心喬基本上什麼也沒分到。

 

離婚那天, 瞧著她倒像是有些後悔，猶猶豫豫。

 

可弟弟卻鐵了心，沒給她反悔的機會。

 

半年後，我和胡斌如期舉行婚禮, 站在門外迎接賓客時，我遠遠地看見江心喬站在酒店門外探頭探腦。

 

弟弟出來找我去補妝時也看見了她的身影。

 

我關切地問道：「不出去說兩句？」

 

弟弟淡淡地說：「沒什麼好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聽說她媽媽已經在幫她物色新對象了。」

 

我笑笑。

 

這事其實我知道。

 

江家媽媽開價一百萬彩禮「嫁」女兒——可也是真沒人敢要。

 

但這些, 都與我們無關了。

 

事已至此, 那就一別兩寬。

 

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一旦放任貪欲肆意生長，不加控制。

 

那貪欲就會像滾落的雪球，越滾越大。

 

我挽著胡斌的手臂步入禮堂, 與他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珍惜當下，便足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