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怎麼不去南曲院子唱戲呢，你不就是想進霍家的門，住進我哥的院子，睹物思人~」

 

「你對皇家子弟照抓不誤，何時畏懼過皇權，呸，當初還說什麼嫁給我是自甘下賤。」

 

他喝道:

 

「我何時說嫁給你是自甘下賤。」

 

「嘁，不是自甘下賤難道還是你自願不成，既然是自願的，你給本將軍坐好了，不許動!」

 

我攀肩而上，略過唇角，在他臉頰處咬出半顆滲血的牙印，

 

「下賤就擺出個下賤的德行，一副貞潔烈女的寡婦樣兒，你夫君在這那，還沒被你咒S!」

 

「霍驊英，你胡說什麼，給我下去，別咬我……嘶，你能不能別咬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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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給你臉了，葉世安，你這個狗東西還敢挑三揀四。」

 

12

 

車內，一對烏紗帽一同滾落在地。

 

兩廂打鬥，葉世安不勝武力，處於下風，被我欺凌得衣衫不整。

 

昨夜束胸沒系好，我不敢離他太近。

 

馬車忽遇阻攔。

 

葉世安停手，攬著我的腰。

 

他結結實實撞在車壁上，我往前一撲，緊貼著他。

 

轉瞬間，他目光微變，喉結上下滾動，一把搡開我，責罵:

 

「何人攔車，這麼不長眼？」

 

是上朝的靖王騎馬路過，攔車詢問:

 

「霍二，你幹什麼，不想上朝不至於氣得拆車啊？！」

 

葉世安用罩袍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他掀起車簾一角，露出被扒了一半的朝服。

 

「王爺一個光棍，確定要問我們在幹什麼？」

 

靖王仰頭往車內瞅，和我對視:

 

「佩服佩服，葉大人起這麼早，精神頭這麼好，我們驊英有福氣。」

 

我搡開葉世安:

 

「王爺，你來坐車，馬借我騎騎。」

 

靖王急得隻拍大腿:

 

「霍二，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還騎什麼馬，本王什麼都沒看見，別丟武將的臉，別誤了時辰，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嗷。」

 

聞言，葉世安伸臂拽著我後衣領子:

 

「謝王爺體恤，將軍，那我們回去繼續?」

 

「繼續個屁，狗賊…你…把我的官袍還給我。」

 

我抬手要掙脫。

 

不料，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葉世安捂著半邊臉吃痛，眼裡含著淚花。

 

嚇得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臨到宮門口。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他下去。

 

「收一收你那一臉的怨毒，今天任你如何罵我，我都不會還嘴，還不行嗎？」

 

「看著我幹什麼，為夫準你今日和百官一同參我個欺男霸女，不敬陛下。」

 

「陛下急著嫁妹給我，韃靼和親在即，他不敢動我，你別想那麼多，我是在替我哥保護你。」

 

葉世安蹙眉，憤怒至極，

 

「誰要你護著，刑部大牢我可比你熟，我S了，你不就可以去找八個男妾了。」

 

「哼，到時候，你最好在我墳前放三百響鞭炮慶祝一下，因為本官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聽聽，這狗賊中氣十足的惡言惡語。

 

我的瞌睡蟲被他吼得魂飛魄散。

 

13

 

我不想上朝是有原因的。

 

當日葉世安按律砍了太後娘家侄子的胳膊，被太後羞辱，賜給我為妾。

 

心腹大臣和皇妹擇優選，陛下他甚是疼愛七公主。

 

朝堂上，他當著百官的面。

 

先是將葉世安唾手可得的刑部尚書一職，給了太後的人。

 

又讓我散朝後，去宮門口自領三十鞭刑。

 

太後這招離間計使得好啊！一箭雙雕。

 

我和葉世安這對陛下的左膀右臂。

 

她一道旨意下來，直接被擰成夫妻麻花。

 

一夜之間成了滿朝文武的靶子，勢必要我們拼個你S我活。

 

陛下在中間和稀泥。

 

兩方都罰，好在沒傷及根基。

 

隻是我沒想到。

 

陛下讓葉世安做我的監刑官。

 

良久，葉世安步伐緩慢從內宮走出，額上滿是細汗，一把奪過刑鞭:

 

「陛下命我監刑，我要親自打S你。」

 

一旁的公公忙攔著:

 

「葉大人在刑部淬煉多年，一頓鞭子抽下來，那些犯人非S即殘，霍小侯爺是驸馬，又是將軍，還是讓奴才們來吧。」

 

我跪在登聞鼓前:

 

「反正葉大人喜歡守寡，讓他打，打S我，讓他再守一次寡。「

 

「葉世安，你打S我後，請去我墳上放三百響鞭炮，因為我要去地府配八段陰婚，個個貌若潘安，還要送我哥兩個。」

 

14

 

不遠處，多是剛散朝的官員。

 

靖王看熱鬧不嫌事大:

 

「今日，我和諸位大人就賭，葉侍郎會不會抽得霍將軍昏迷三天三夜。」

 

公公說，三十鞭不過傷些皮肉，葉世安親自下場就說不準了。

 

在刑部掌權數年，他的身手無人可敵。

 

馬車上打鬧時是處處讓著我，戲耍我。

 

大概是恨我讓他為妾難堪，巴不得看我出醜。

 

「都打到第五鞭了，霍將軍怎麼一聲不吭?」

 

「霍將軍不愧是年富力強，被葉大人責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葉大人好福氣。」

 

我回過神。

 

葉世安俯身，捏著我的臉問:

 

「使什麼小性子，本官就是不同意你S後配陰婚，你能不能叫一聲，裝一裝樣子，你這樣我很難辦。」

 

破天荒了，刑部葉大人公然徇私枉法。

 

我挑眉，望了望登聞鼓:

 

「真不怕我告你黑狀。」

 

葉世安咬牙切齒地笑:

 

「去告啊！沒良心的，讓你叫兩聲都不願意，是本官打的不夠狠，你不滿意?」

 

新生的晨光灑他一身風光霽月，緋紅官袍映得人如玉如珠。

 

我對這珠玉般的人動了心。

 

結果他有著天底下最惡毒的碎嘴，是個瞎了眼的狗賊。

 

抬手就是一鞭子，這次是實打實的疼。

 

「好你個刑部小辣椒，你敢弑夫!」

 

「葉侍郎，葉世安，葉王八蛋，你今天敢抽我! 我哥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演的賣力，喊出一身汗。

 

本將軍此生不去唱戲，真真是屈才。

 

15

 

衣服上的灰被他拍了個幹淨。

 

站起身要走，葉世安一把撈起我。

 

「你大搖大擺走回去，不如直接告我徇私舞弊，你想害S我!」

 

「我為霍家軍主帥被你抱著，你想讓我丟人現眼!」

 

葉世安停下腳步，將我背在身上。

 

我貼著他的脊背。

 

他每走一步，整個人都在顫。

 

「葉世安，被打的又不是你，你怎麼——」

 

他的官袍上血腥味很重，最終肩頸處滲出血來。

 

我顧不得那麼多:

 

「行刑時遲遲不見你，你被打了，是不是? 」

 

「沒有的事，你別在上面，亂摸我。」

 

我在車內，扒下他的衣衫，素白的裡衣上滿是血，鞭傷橫七豎八，斑駁可怖。

 

「S樣子嘴硬，難怪你對我徇私，陛下的人都沒說什麼，怎麼…三十鞭抽成這樣?」

 

「誰說三十，六十…宮鞭…替你這種沒良心的受罰…要雙倍才可以…輕點…」

 

是那種帶倒鉤，一鞭下去勾掉皮肉的毒鞭子打的。

 

「現在知道疼了，葉世安，你替我受罰幹什麼？」

 

「因為我嫁給你為妾，陛下說，我們夫婦一體，霍驊英，你就氣S我吧，我不想活了。」

 

我不喜歡上早朝，早朝真是邪門。

 

來時，我被葉世安扛去上朝。

 

打道回府，我抱著昏S過去的葉世安，眼眶紅了一圈。

 

「葉世安，打我就打了，我不怕的。」 ?

 

他渾身滾燙，半夢半醒:

 

「你想得美…今天休戰…不吵了…不要嫌我不夠好…」

 

我擰幹帕子，一巴掌呼他臉上:

 

「說什麼胡話，你冰清玉潔，正人君子，儀表堂堂，我喜歡還不來不及，我什麼時候嫌你不好。」

 

「葉世安，你睜開眼，我要和你說，我有多喜歡你!」

 

這次，葉世安嚇昏過去了。

 

我頓時清醒。

 

葉世安突然對我這麼好，讓我想起一個詞叫——「長嫂如母」。

 

我在床邊守著，越發覺得自己自作多情，急忙找補:

 

「說真的，你像我哥哥一樣好，不如我們結義吧！我哥肯定是大哥，我是二哥，你是三弟! 」

 

「三弟~二哥照顧你一晚上~你把你的俸祿分我一半吧，三弟——」

 

片刻，葉世安弓起身，猛烈咳嗽，眼眶咳的微紅:

 

「滾出去，我傷口被你氣裂開了!」

 

「不滾，三弟你莫名其妙發什麼火，扯到傷口怎麼辦，年紀這麼大和我少吵兩句，會S啊！S也別S我床上!」

 

「我年紀大? ！霍驊英，你讓我當三弟，又嫌我年紀大!」

 

「三弟乖，張口喝藥～怎麼，憑年紀大就想當我哥，你想得美! 」

 

不等，我說完。

 

他一口血嘔出，直挺挺昏S過去。

 

三個時辰後，我向第二位太醫賠罪，對小廝吩咐:

 

「去買三百響鞭炮，告訴葉大人再敢耍小脾氣，罵跑御醫又不喝藥。」

 

「他病S在我床上，我就放鞭炮，給他配八個劊子手做陰婚。」

 

16

 

被鞭刑的我活蹦亂跳。

 

監刑的葉世安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靖王打賭輸了五百兩，日日蹲在我家門口號喪。

 

韃靼帶著公主入京，要在皇室尋一位夫婿。

 

陛下想要我做使臣的陪客。

 

我靈機一動，提著靖王進府:

 

「葉世安去上職，人還沒走，你小點聲，保不齊以為我給他辦喪呢!」

 

「霍二，你家暴葉大人，太後陛下都知道了，你重振夫綱是好事，可我的五百兩S的好慘啊！！」

 

「王爺，你替我陪韃靼公主遊京都，我給你五百兩怎麼樣？」

 

「可是霍二，我最近要去校場練兵…」

 

「我替你。」

 

「霍二，我還有明年的事…我後年的事…我大後年的事…」

 

我一腳踹他膝蓋上:

 

「我替你，我都替你，你再廢話，以後娶老婆，洞房花燭夜，本將軍也替你!」

 

「你敢替他洞房，我先拿你買的三百響鞭炮在你床上放，再押你去刑部大牢，告你無良欺詐!」

 

我和靖王一起抬頭。

 

葉世安著官袍，立在廊下。

 

我攬著靖王的肩膀:

 

「聽見沒，我家葉大美人罵你呢。」

 

「我家葉大美人可是刑部二把手，閻羅轉世，他要告你無良欺詐，告的你老婆本都搭進去，你到底替我去不去!」

 

靖王哭喪著臉:

 

「霍二，當年寒陽關結拜時，我是三弟，你是二哥，現在大哥戰S了，你和別人合起伙欺負三弟!」

 

一聽「三弟」，我覺得天要塌了。

 

果不其然，葉世安轉身怒道:

 

「王爺，事如果辦不好，你八歲偷瓜被馬蜂蟄掉糞坑後，踩壞我三株稀世藥草的這種小事，我都要扒出來找你清算。」

 

靖王苦笑:

 

「葉大人，你放心，我保證一分錢都不要你夫君的。」

 

一句「夫君」，葉世安的眉頭皺得更深:

 

「還有你，霍驊英，別讓我再看見你!」

 

17

 

葉世安雖回刑部上職。

 

但大家都說，他失了聖心，又為男妾。

 

這位鐵面無私，不通人情的活閻王，免不了受人冷嘲熱諷。

 

而我替靖王負責校場練兵，整日回不了家。

 

直到葉世安的嫁妝被抬進府。

 

八卦的五嬸娘跑來告訴我:

 

「三百箱嫁妝! 刑部侍郎的俸祿有這麼多？」

 

我丟了槍，騎馬回府。

 

院中擺滿了紅木箱，我娘指揮著幾個賬房清點。

 

箱子裡大半是陛下賜的古玩金銀，葉世安的田產鋪子、家宅房契。

 

這哪是嫁妝?這是打算娶老婆把家底搬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