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並不全然信我。
「你一向對吳祿情意深切,為何突然轉了性子?」
我抬起頭,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
「因為臣妾,有了陛下的骨肉。」
7
陸臻大喜。
我被升為貴妃,攝六宮事,風頭一時無兩。
吳祿得知此事,竟失了分寸,想闖入宮中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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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祿這樣的行為,無疑挑戰了皇權。
我曾故意向織錦感慨,說當年看中吳祿,是見他凱旋回朝,風頭無兩。
織錦自然把我的感慨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陸臻。
衛瀚得了我的授意,故意進言:
「吳將軍風姿卓然,當日在獵場,在場的女眷都在看他。」
「可再怎麼樣,都比不過陛下龍章鳳表,若是他露出了為人臣子低微的一面,娘娘自然就能想明白了。」
陸臻果然沒讓我失望。
為了讓吳祿狼狽低微,也順帶敲打他。
陸臻下旨,罰他從宮門起,一步一跪三叩,一直跪到大殿。
宮門外百姓如織,宮內宮女太監頻頻路過。
眾目睽睽之下,吳祿一步一跪。
又低微,又狼狽。
我站在臺階上,遠遠見他的尊嚴都被碾在地上。
我知道,他要到極限了。
我等他忍無可忍的一天。
宣永伯這個老狐狸,宮中自有眼線。
我將計就計,給他的眼線漏了消息。
說陸臻有意削了吳家的兵權。
「狡兔S,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宣永伯謹小慎微,想借此韜光養晦,可也不能容忍,吳家就這樣被削弱。
有孕三月時,陸臻帶我去京郊的寺裡祈福。
陸臻怕我勞累,安排僧彌帶我去廂房休息。
吳祿不出所料地等在那裡。
他的目光在我的肚子上逡巡,最終艱難開口道:
「窈娘,我不怪你,到時候我會S了這個孽種,你還是我吳祿的妻子。」
我歪歪頭,故作天真:
「吳祿,你要S了自己的孩子嗎?」
吳祿滿臉震驚:
「你說什麼?」
我壓低聲音:
「即使我每日束腹,陛下還是起了疑心。」
「祿郎,你要救救我們的孩子。」
「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陸疏一身破舊的袈裟,推門而入,語氣不無嘲諷。
他是陸臻唯一幸存的兄弟。
老皇帝病重時,陸疏以祈福為由,剃度出家,宣布永不涉紅塵中事。
他是有些智謀在身上的,怕是在那時就嗅到陸臻勾連奪位又無計可施,選擇了出家這種保命方式。
因此,我料定他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可一開始,他對我卻並不信任。
「我皇兄救過的人多了,你一個小官家的私生女,何苦要搭上婚姻與性命蹚這渾水?」
他八卦地湊過來,「你該不會,跟我皇兄有什麼私情吧?」
我嘲諷地看著他:「堂堂六皇子,原來隻有男女情愛的格局。」
他被我一下子問愣住了。
可還是不同意合作。
直到我由將軍夫人的身份被奪到宮中,他才對我有所改觀,對我說了實話:
「皇上殘S二皇兄之後,心中不寧,撿了他幾塊碎骨去佛寺超度,我買通僧人,偷了出來,雖然不能立碑,但起碼可以有所憑吊。」
隻是還是時常對我陰陽怪氣而已。
比如此刻。
我懶得理他,想了想又懟他一句:
「看到沒,隻有我生的孩子才能確定是我的。」
他又被我噎回去了。
安靜了半晌,他隻好轉移話題:
「你要的止血和保命的藥備好了,你要幹什麼?」
我眨眨眼:
「有用。」
用處就在於,我的馬車剛出寺門不遠,就一陣打滑,帶著我跌入了山谷。
寺中極力救治,也沒有保住孩子。
馬車輪上被塗了厚厚的油脂。
沒審多久,幕後主使就指向了皇後。
陸疏端著藥盤,滿臉都是怒意:
「你瘋了嗎?搞不好就一屍兩命!」
我虛弱地躺在榻上:
「所以讓你提前備藥啊。」
「無論是誰的孩子,我都不想生下來。」
「況且,皇後必須扳倒。如果陸臻S了,皇後代行大權,對我們不利。」
「更何況,」我看向他,「你應該不希望我生下一個孩子吧。」
陸疏沒有正面回答我,反問道:
「皇後無子,以你今時之寵愛,若是生下皇子,必為太子。」
「做太後不好嗎?」
我笑笑:
「陸疏,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唯一目的,就是為陸楷復仇。」
「榮華富貴,名節貞操,我都可以不要。」
「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
8
皇後被幽閉了。
沒有直接扳倒她,我有些失望。
其實她與我無冤無仇,可偏偏卻把一顆心都掛在陸臻身上。
為了大局,我隻能選擇扳倒她。
愧疚之餘,又覺得有幾分悲哀。
她與陸臻少年結發,可還是比不過新寵的挑撥離間。
孩子沒了,可吳祿的謀反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則「盡職盡責」地向他泄露情報。
兵臨城下,吳祿和陸臻這一對陰謀家,終於站在了對立的兩面。
能一起S掉最好。
若是不能,我隨時準備給另一個人補一刀。
可我沒想到,吳祿那支致命的毒箭射來時,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皇後替陸臻生生擋下。
吳祿兵敗被抓,宣永伯趁亂逃走。
而皇後,則當場毒發身亡。
我看著陸臻抱著皇後,垂下了眼。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要是一生能有一個如此真心待他的,該有多幸運。
陸臻把這筆賬都算在了吳祿頭上。
黨羽全部誅九族,吳祿本人則凌遲處S。
還命人將我帶到了行刑臺。
吳祿滿身傷痕,狼狽地跪在地上。
陸臻用力捏著我的腰,露出一個嗜血的笑:
「行刑。」
千刀萬剐,凌遲之刑。
吳祿由痛罵到哀求,再到後來,因為失血過多,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臻笑得恐怖,反而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他又扭過頭來,想要看我的恐懼。
可是他失望了。
我神色冷靜,仿佛置身事外。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這樣血腥恐怖的場景。
可是在夢中,我已經無數次地見過陸楷S時的慘狀。
眼下見此場景,我不覺恐怖,可卻也沒有想象中的快意。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可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卻發現。
就算流血千裡,離開的人,也回不來了。
我捏著手中的信箋,心亂如麻。
宮外的人被抓了幾個,這封冒S送進來的信,反復提醒我要萬事小心。
陸臻怕是起了疑心了。
皇後為救他而S後,陸臻待我就大不如前了。
他本來對我就是一時的徵服欲,得到之後就沒那麼上頭了。
而皇後為他而S,到底還是使他想起了昔日結發夫妻的恩愛,我與皇後那些勾心鬥角,在他心中也漸漸明晰。
我就像是話本裡的惡毒女配,賢良真愛的女主S了,男主總會來一段追悔莫及的痛苦。
他怎麼看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SS他為陸楷復仇。
被抓進刑房的人S了一個又一個。
他們都是出身低微的布衣庶民,卻每個人都守著為陸楷復仇的決心。
隻字未吐。
我知道我瞞不了太久,從小廚房順了一把匕首。
食盒裡裝著糕點,我去了陸臻的書房。
被衛瀚攔在了門口。
「伊窈!你要做什麼!」
我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咬牙道:
「S了他!」
衛瀚抓住了我的胳膊:
「皇上隻是在懷疑你,還沒有確定,你現在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眼中S意畢現:
「所以要現在S了他!」
「宣永伯被通緝,他逃不了太久。」
「吳祿已經S了,隻要陸臻S了,陸楷的仇就報了。」
我看向衛瀚,「在他查明真相之前,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的命是陸楷救的,隻要能為他報仇,S也值得。」
衛瀚抓住了我的匕首:
「不,還有一個人。」
他看著我,眼神堅定,「我。」
「他身邊的內鬼,除了是你,還可以是我。」
「娘娘蕙質蘭心,陸臻S後天下若亂,必能力挽狂瀾,擁立新皇,追封二王爺。」
「奴才一介閹人,命若草芥,此命不足惜。」
他拱起手,一拜到底,「衛瀚今日拜別娘娘。」
「此生,不再相見。」
9
衛瀚的刺S還是失敗了。
剛剛經歷謀反風波,陸臻自然比往日謹慎萬分。
但衛瀚卻用他的命洗清了我的嫌疑。
皇後已薨,作為宮中品級最高的娘娘,我掌管了後宮。
宣永伯被S的消息傳來時,我正為陸臻磨墨。
說是一個江湖人士,揭了皇榜,追到了逆賊宣永伯,要把人頭獻上。
陸臻召見了他。
那人絡腮胡子,滿面兇氣。
駭得我都往後退了一步。
陸臻這個變態卻總對此有種嗜血的快感,非要當面召見。
我知他是在為皇後復仇。
可斯人已逝,又有何用?
人頭匣被打開。
一枚藏在裡面的暗鏢卻直接刺向了他。
我心中一驚。
從宮門到這裡,層層檢查,他是如何藏住這機關的?
陸臻毫無防備,匆忙閃躲中,脖子被割傷,卻沒有致命。
刺客向前一步,隻見銀光微閃,陸臻發出幾聲慘叫。
吹針之術!
他將繡花針別在衣服裡,不知練了多久,方練出此等技藝。
侍衛已經湧了進來。
電光石火間,我拔下簪子狠狠從陸臻的後頸捅了進去。
刺客也愣住了。
然而他隻是愣住片刻, 四目相對中,他似乎猜出了什麼,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另一隻手卻握住了那尚插在陸臻脖子裡的簪子。
侍衛已經聚在下面。
他惡狠狠地掐住我:
「都別過來,再過來我連她一塊兒S。」
剛剛我的動作太快, 侍衛們離得遠, 並沒有看清。
這樣一來, 在他們眼中,是刺客奪簪子S了陸臻,又挾持了我。
他要保我一命。
他壓低聲音,快速道:
「我是必S之人,其他人,能活便活。」
說完此話, 他一把推開我,用簪子刺入脖頸自盡。
一股鮮血噴湧而出,血灑殿堂。
直到他S,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為了這個機關研究了多久,又為了報仇練了多久的吹針。
知恩圖報之人永不止我一個。
報君當日恩,我們都義無反顧。
「你以為朕不敢嗎?!」
「謝這」陸臻駕崩,膝下沒有嫡子,也沒有成年的庶子。
作為唯一的異母弟,陸疏順理成章地繼位。
我本想將陸臻挫骨揚灰,卻還是允了他與皇後合葬。
陸疏繼位那日, 曾問我:
「你還是那三個條件嗎?」
「或許你可以要一些別的, 比如錢財。」
「也比如……後位。」
我搖了搖頭:
「不變。」
我出了宮。
我的三個條件是:
「允我出宮。」
「追封陸楷。」
「還有,做一個正直公允、勤政愛民的明君。」
小山村裡山清水秀,百姓安居, 怡然自樂。
我想, 陸疏實現了他的諾言。
也繼承了陸楷的志向。
後記·作者的一點碎碎念
毋庸質疑, 這是一篇大女主復仇文。但是我本心更想把它當成一篇群像文, 一篇平民百姓前赴後繼、知恩圖報的英雄群像。
正如魯迅先生所寫的那樣:
「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 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於為帝王將相作家譜的所謂『正史』, 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梁。」
這裡出現的許多人物,伊窈、衛瀚、沒有姓名的刺客、嚴刑之下不肯吐口的傳信之人, 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沒有姓名。如果從他們的視角展開, 也一定可歌可泣, 蕩氣回腸。所以這裡我想寫的, 絕不是女主一個人,而是一類人,一類即使微不足道, 即使渺小,卻依然擁有骨氣和勇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雖為庶民,卻有俠骨的兒女群像。
謝謝你看到這裡,希望你喜歡。
本文完
閨蜜七七失戀了,拉著我陪她去酒吧,這家伙點了不少酒,準備借酒消愁。好巧不巧,我在這裡遇見了前男友,蘇哲。當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被一身銀飾的苗疆美男堵了。「不好意思,我妹把我的情 蠱寄給你了,你沒誤食吧?」情蠱?我突然記起前幾天網友 寄來的苗族特產——苗寨茶餅,茶油黃粑糕 ……
拽哥室友對我好得有些過分。每天給我帶飯,下雨時接我下 課。我生病,他給我買藥遞水照顧我一宿。於是我淪陷了。 就在我要跟他表白時。拽哥告訴我,他喜歡的是我發小。
我嫁給了青梅竹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 我,而是程家的那位姑娘,叫程姝的,聽說她秉性溫柔,與我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