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你S了蕭臨，他對你還不錯，不少人說你恩將仇報。」

 

蕭裕偏頭看我：「姐姐是覺得，我是壞人？」這話是很委屈，但他語氣得意，「我是壞人，你是好人，你還讓著我啊？」

 

我們在馬車上，他就往我身上撲，我嫌棄地躲開。

 

「你總這樣亂來，到底是誰教的你？」

 

「我的老師。」

 

如果是蕭臨的話，那就合理了。

 

畢竟他的道德毫無底線，還能追到小皇後沈音，靠的就是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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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裕要帶我見的人，是先皇後沈音。

 

和外界傳言的佛前苦修不同，她隱居在這處雅致的別院，背後是山，周邊繞水，院子裡種滿了花。

 

我認識沈音，但她不認識我。

 

蕭裕想求一道旨意，封我為太子妃。

 

他的說法是，直接封皇後，會引人爭議。

 

11

 

沈音讓他先去外面等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熟悉，當然也很好。」

 

當然熟悉了。

 

我連她腰上的痣都見到過。

 

沈音倒茶給我。

 

「不過裕兒不好。他自小精神有點問題，後來學會隱藏了。你有察覺到他會戀物嗎？」

 

我雙手接過她的茶。

 

「他的精神沒問題。」我盯著茶水，指尖輕晃，「他一直被當成瘋子嗎？」

 

「還好，他不在意。」沈音看向我，笑了笑，「既然你也不在意，那我去寫詔書，你替我看墨。」

 

沈音很快就寫完了，去裡間翻找印鑑，一頓翻箱倒櫃，也沒有找到。

 

她把蕭裕叫進來了。

 

蕭裕進來後，看了一眼，像是習慣了，轉頭就出去了。

 

我沒想到，再進來時，蕭裕身邊站著個英俊的男人。

 

他隨意地束挽著頭發，像是從廚房被拉過來的，手裡拿著湯勺，額頭還沾著點炭灰。

 

「你在找太後的印鑑？你要做什麼？要回去嗎？我還在熬魚湯呢。」

 

沈音很是嫌棄，把他拽到了角落，耳語幾句。

 

他才注意到了我，微微斂眉，眼底劃過陰骘。

 

「你認識我？」

 

我已經完全僵住了。

 

這誰能想到啊？

 

都說先皇後把攝政王召進宮誘S，結果攝政王蕭臨竟然沒S，還和沈音隱居在這裡了？

 

蕭裕擋在了我們之間：「老師。」

 

沈音扯了扯蕭臨，蕭臨從懷裡拿出印鑑，交到了沈音手裡。

 

沈音白他一眼：「什麼人啊，隨身帶。」

 

她蓋好了詔書，交到蕭裕手裡。

 

沈音還留我們吃飯。

 

蕭裕難得地笑了。

 

「不了，老師的手藝，還是留給母後吧。」

 

沈音：「……」

 

蕭臨也有自知之明，他不自然地輕咳，轉移話題。

 

「我把爛攤子都扔給了你，聽聞我的舊部聯合五殿下和你作對，你可還行？」

 

蕭裕鄭重地行禮。

 

「沒事。老師，你和母後放心休息。」

 

他們倒像是一家人。

 

馬車緩緩駛離。

 

「怎麼樣，見到熟人，心情有沒有好點？」

 

蕭裕坐在我身邊，拉過我的手。

 

我語氣歉疚：「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沒關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和老師、母後成為家人。」他低頭笑了一下，「你也是我的家人。」

 

他這脾氣和從前相比，就像是徹頭徹尾地換了個人。

 

我都不習慣了。

 

12

 

剛進了京城，就收到線報。

 

蕭衿半路被劫走了。

 

而且是因為我們中途改道，他被當成太子被抓走了。

 

蕭裕嘆了口氣。

 

「世事無常，讓宮裡準備喪儀吧，一切從簡，畢竟還要封妃。」

 

我站了起來，不可置信道：「不是，太突然了吧，就S了嗎？」

 

手下看向旁邊：「呃，還沒確認。」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蕭裕。

 

他握拳在唇邊，輕咳了咳。

 

「沒S不早說，快讓人去救啊，杵在這裡幹什麼？」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也別太擔心了。說起來還好是他，不然就是我們了。」

 

「……」

 

他是會安慰人的。

 

整座宮城忙得停不下來。

 

蕭裕想要婚禮和登基同日舉行，又在尋找蕭衿的下落，忙得都顧不上我了。

 

我就去他少年時的書房看看，卻找到了很多女子的畫像，燕瘦環肥，應有盡有，都沒有畫臉。

 

但實話實說，即便是無臉圖，也能看出不是美人。

 

我抱了一大摞，帶過去問他。

 

蕭裕語氣無奈：「畫的都是你啊，我不知道你會長成什麼樣。」

 

「你這畫得不好看。三百多幅畫像，竟然都沒有像我的！」

 

他拉過我坐到他腿上，牢牢注視著我，語氣十分認真。

 

「我沒想過你必須是個美人。而且我想要保證，你用什麼模樣出現，我都會立刻喜歡上你。」

 

他捏了捏我的臉，「我的功課都白做了。」

 

心口微微發酸。

 

我頭一回後悔，穿越不能亂許願的，害人害己。

 

如果我和系統沒穿錯的話，蕭裕會過得正常很多吧。

 

我在宮裡亂逛。

 

【系統，等他登基以後，我們就要走了嗎？】

 

系統輕嘖了一聲，服務態度良好。

 

【祖宗，又要改了？我都給你安排好了，流程都審批完了，按照你原來逆天的要求……】

 

我想了想我原來的完美要求。

 

確實誘人。

 

【唉，再議再議。】

 

我心不在焉地走著，不小心撞見個宮女，一抬頭，眼前被蒙住，片刻暈了過去。

 

我醒來時，在某處深山營帳裡，手腳都被捆住了。

 

外面傳來是震耳欲聾的練兵聲。

 

我見到了老熟人蕭衿。

 

他坐在床邊，冷冷地看著我。

 

「落到我手裡了，皇嫂。」

 

我費盡力氣往他的位置蛄蛹過去。

 

「你沒S真是太好了。你放開我，我帶你逃，連婚禮吃席都不耽擱。」

 

他面無表情地按住我的額頭。

 

「就是我讓人抓的，怎麼會放了你呢？你還想要回去成親？」

 

我看了看他，不像是開玩笑，又原路蛄蛹回到床角。

 

他從始至終注視著我。

 

「皇兄運氣這麼好，是因為你在幫他嗎？」

 

他突然眼裡發狠，攥住我的手腕，人也到了我面前。

 

「你為什麼喜歡他？我把你當成神仙姐姐，從來沒想過褻瀆半分，可你卻讓他對你……」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那一晚我想把你們都S了。」

 

我明白蕭衿為什麼突然就討厭我了。

 

他是覺得偶像幻滅了。

 

「我不是神仙，就是普通人。我喜歡蕭裕。你不知道，以前我被困在一個地方，是他一直陪著我。」

 

那時我隱約察覺到了蕭裕的不同。

 

他當了多年的太子，白天夜裡都常出入大殿，但卻從來沒坐過龍椅。

 

特別是在他監國後，另搬了一把椅子。

 

二十年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隻有蕭裕從沒坐過。

 

我那時就在懷疑，他或許知道我是個姑娘。

 

蕭衿沉思半晌。

 

「你是說，隻要我把你困在這裡，你也會喜歡上我嗎？」

 

「……」

 

我不和腦子有病的人說話了。

 

13

 

蕭衿怕我會像在地牢那次偷偷逃跑，用鐵鏈把我和他的手連在了一起。

 

我想通過系統穿走，也離不開他了。

 

但弊端也很大，上個廁所，都要一起了。

 

而且我總要聽到蕭衿和那些人議事。

 

聽說蕭裕發了瘋地找我，他們想用我做個圈套。

 

接著，像所有反派那樣，給蕭裕送信，約定時間，讓他來換我。

 

我發自內心地勸他。

 

「別這樣，你把他叫來，和自己投胎有什麼區別？」

 

但他不想理我。

 

很快，蕭裕來是來了，但提早了一晚。

 

我半夜被蕭衿拽醒的時候，已經是火光漫天。

 

他拉著我跑了出去。

 

本該是漆黑的夜，羽箭點著火，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落在地面上，營帳邊，人身上，頃刻燃成大火。

 

蕭矜拉著我躲在營帳後。

 

「我讓你別把他叫過來吧。」我扯了扯鐵鏈，「能砍斷嗎？砍斷你還走得了。」

 

他雙手握住我的手腕，逼著我和他對視，聲音極其鎮定。

 

「沒關系，他們S就S了。我是被脅迫的，把你綁在身邊，是怕你被欺負。姐姐，你帶我走嗎？」

 

我愣了。

 

蕭衿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底映著火光。

 

「你說過的，隻要我不爭不搶，你帶我遊山玩水。」

 

我確實說過這話。

 

可我不能帶他走。

 

但我又不想讓他去S。

 

系統突然提醒我。

 

【宿主，咱們可以走了，這裡S這麼多人，是個下線的好機會。】

 

已經有四五支箭落在腳邊。

 

我和蕭裕初見時，就是萬箭齊發，也未傷我分毫。

 

他知道我不會受傷，但別人肯定活不了。

 

蕭衿看我半天不回應他，直接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算了，你這麼為難……」

 

話音生生止住。

 

我用力推開他，替他擋了一箭。

 

「我最重承諾，你不會S的。」

 

箭矢從後背穿到胸前。

 

我微微後仰，就倒下了。

 

回過頭去，看到蕭裕。

 

他臉色倉皇，下令停手，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你明明可以……」

 

我沒時間聽他廢話。

 

「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房間是你故意安排的，行蹤是你故意泄露的。因為我和他相處過三個月，你就非要S了他不可。」

 

他眼裡盈滿淚水，咬緊了嘴唇。

 

「你討厭我？」

 

我就知道他會想錯，咽下一口血，用盡力氣爬到他耳邊。

 

「不，我喜歡你。我想重來，蕭裕。」

 

14

 

系統讓我最後確認下自定義穿越人設。

 

【這是你之前的設定，高高在上、眾人臣服、萬人迷、所有男人爭奪、打得頭破血流。最後，雷清水。】

 

系統突然反應過來。

 

【其實你看啊，除了開局不是人，還全部給你滿足了。你不應該給我差評的。】

 

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蕭裕和蕭衿是為我打得頭破血流了。

 

我這次慎重思考了。

 

「萬人迷可以，打得頭破血流，不要。必須是個美女, 家庭美滿, 還要富裕，要有背景。對了, 我還要穿回蕭裕身邊。」

 

我準備糾正上次的錯誤，出現在幼年的蕭裕身邊, 從小好好教育他，讓他有個美好的童年。

 

系統表示，這次非常懂了。

 

我緩緩睜開眼。

 

抱著我的男人, 長得有點眼熟。

 

再一轉頭，我看到了我娘。

 

這不是沈音嗎？

 

我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系統, 你沒把時間線調回去啊！】

 

【你又沒說！你又怪我！我不活了！】

 

我直接張口大哭。

 

我一哭，沈音撐著手要起來，蕭臨就把我扔到別人懷裡, 去床邊安撫沈音去了。

 

我盯著突然出現的蕭裕, 驀地止住了哭聲。

 

不知過去了幾年, 蕭裕更為沉穩, 眉眼都凌厲多了。

 

我伸出手來, 想要碰他的臉，被他輕輕避開了。

 

沈音笑了。

 

「看來她是喜歡哥哥啊。」

 

蕭臨隨意道：「不然你帶回去養好了, 皇宮人手多，而且你也闲。」

 

蕭裕把我放回搖籃裡。

 

「不了, 我不喜歡小孩。」

 

我用力抓住他的手指不放。

 

不是說什麼樣子出現，都會立刻愛上我嗎？

 

蕭裕看了看沈音，趁她沒有注意到, 把我的手打開了。

 

我看不出來了, 他不是不喜歡小孩，他是非常討厭小孩。

 

我在搖籃裡聽他們聊天。

 

沈音在勸蕭裕成親。

 

「你真沒打算娶妻嗎？」

 

「母後，我有妻子，你見過她。」

 

「就算這樣，你沒有子嗣，以後皇位怎麼辦？」

 

蕭裕無所謂道：「傳給在外遊玩的五弟，或者傳給您剛生的女兒，都行。」

 

我一聽我還有機會, 開心地笑了出聲。

 

蕭臨也覺得好玩。

 

「我女兒是想當皇帝嗎？有志氣啊。」

 

我又笑了兩聲。

 

蕭裕也過來了。

 

「反正我也沒孩子，不然記在我名下吧, 認我當爹好了。」

 

蕭臨也覺得靠譜。

 

我：「……」

 

嬰兒也是會無語的。

 

還好沈音拒絕了這個神經病的提議。

 

「你倆一個輩分的, 兄妹怎麼能當父女呢？」

 

後來我漸漸長大了。

 

蕭裕看我越長越像他的亡妻, 人也越來越不對勁了。

 

「兄長, 怎麼了？」

 

蕭裕的臉色頗為難看。

 

「姐姐，這不會……真的是你吧？」

 

「兄長，為何叫我姐姐？」

 

他才松了口氣。

 

我踮起腳來看他：「你是更喜歡姐姐嗎？」

 

蕭裕臉色忽變, 直接就逃走了。

 

「但是！我這不是人啊！你特麼把我穿成了龍椅！

 

「【系」在我及笄以後，他倆不讓蕭裕上門，甚至想要連夜搬家。

 

蕭裕提前派兵包圍別院, 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蕭臨氣瘋了。

 

「早知道當初認他當爹了。」

 

沈音偏頭看他。

 

「裕兒不都是你教的嗎？你也好意思說他？」

 

蕭臨不敢說話了。

 

我成了蕭裕的第二任皇後。

 

他牽著我的手, 步步往前走, 登上最高處。

 

「這次還會走嗎？會的話，下回簡單點。」

 

他幽幽地盯著我。

 

「第一任逃婚，第二任強娶, 第三任……希望我有點好名聲。」

 

我微微轉頭看他。

 

袖子下的手，和他十指相握。

 

「不走了，就這樣吧。」

 

系統在腦海裡激動地發出尖叫。

 

【此單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