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巖石不斷往下墜落，角落裡有躲避不及的低階修士被砸中，盡數葬身於此。

 

「真舒服啊！」

 

我闲闲地伸了個懶腰，捆綁我四肢那粗重的鐵鏈便都盡皆震斷。

 

莫寒君顧不得平日恪守的修仙者儀容大喊：「師弟們，鎮定！天罡北鬥陣！」

 

我歪了歪頭，猩紅著雙眼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盯著他：「莫寒君，今日，便是你們所有人的S期。」

 

話畢，我衝破頭頂巖石，懸至山頂半空。

 

莫寒君也帶著其餘修士飛至半空跟我對峙著。

 

「莫寒君，在要你的命之前，我有三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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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君一邊施法，嘴上回我：「你問。」

 

「第一，你是誰？我是說你屬於哪個門派？」

 

一名少年劍修斥道：「你連我們九華山雲隱宗大師兄莫寒君都不認得！真是孤陋寡聞！」

 

我微笑以對：「好！第二，你們如此對我究竟想作甚？」

 

莫寒君一派理所應當：「自是讓你成為血魔，能與旱魃為敵，救萬民於水火！」

 

我更加疑惑了：「你們這麼有本事，既然要救萬民於水火，為何不自己去？」

 

莫寒君臉上頓時有些青黑。

 

我卻似了悟，嘲笑地看著莫寒君：「原來是打不過啊。」

 

剛剛那位少年劍修嘴快：「自然不是！隻是那旱魃與我們宗門有些淵源，生前曾是我派宗門創派掌門的道侶，先人將她葬於龍脈處，便是想讓她有朝一日可以成為旱魃，飛升成仙。並立下規矩，後人不能與其為敵！」

 

我笑得更猖狂：「打不過就打不過，丟人就丟人，嘴硬什麼。」

 

「你！你就等著跟那旱魃同歸於盡吧！」

 

莫寒君急斥少年：「雲凜！住嘴！」

 

我挑了挑眉，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旱魃你們自己收拾不了，想著造出來我這個怪物做刀斧。

 

你們大概也想不到，今天會自食惡果吧。

 

早年聽村裡老人說過，旱魃現世，是為大不祥，會帶來連年的幹旱飢荒，天下浩劫因此而起。

 

原來這幾年的幹旱、蝗災、飢荒、戰亂、疫病、易子而食，人間煉獄，都是因這旱魃而起。

 

而旱魃又是因雲隱宗而生！

 

這些人明知旱魃會帶來什麼災難！明知會有許多人因此而S！可他們卻因什麼狗屁的宗門淵源袖手旁觀！又花費這麼多功夫，害了這麼多人！造出來我這個怪物去為他們送S！

 

若這旱魃不出現，我現在還好好地生活在李家村，阿娘、阿姐、小妹、小弟可能還好好活著。

 

一股強大的戾氣從我的身上升起。

 

「人間疾苦，凡人性命，在你們這些修仙人眼中，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無人回我。

 

天罡北鬥陣快要收口，陣法編織而成的紫色大網籠罩了整個麗山，數不盡的黃色符文圍繞著我，聞訊從各方趕來的上百名修士將整個麗山圍住，一一御劍加入這場困獸之爭中。

 

7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空氣燥熱卻無一滴水降落，西邊烏雲中隱約有一道赤紅色光影像火龍一般翻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女魃！」有修士激動喊道。

 

莫寒君大聲命令：「將她驅趕進陣中！各位道友還請助我！」

 

那女魃並未過多掙扎，她好像就是為我而來，她自己主動進到陣中，陣網隨之收攏。

 

女魃身高二尺，目在頭頂，她屈身俯視我。

 

「你，便是這群廢物造出來對付我的女魔？」

 

「是，但這並非我所願，我不願與你為敵，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女魃像是有點興趣：「什麼交易？」

 

「我自願獻祭我的身體給你，你就不會帶來災難，也就不會被人追S，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雲隱宗一個不留。」

 

女魃聽了欣喜不已，臉上又似回憶起往事似的現出一股愁緒，頃刻消散。

 

隨後大喜道：「哈哈哈哈……好好好！雲隱宗是那人的後人，我與他有過約定不會親自對他的徒孫們動手，不過，你可以。我已在這世間走過一遭了，沒想到千百年過去，這世間變得如此無趣。不妨助你這一遭，你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一定！要一個不留！最好把九華山的山頭給我削了！」

 

話畢，她抬手，將功力盡數朝我傳來。

 

女魃的功力一進入我的身體，我便如墜雲端，心驚不已。

 

大乘的功力竟如此厲害。

 

這片刻之間，竟助我結嬰了！

 

陣外的普通修士們看不真切陣中的場景，莫寒君卻看得清楚。

 

他的額頭不禁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心念急轉，一時間不知怎麼辦，隻得緊緊地握住腰間懸掛著的生S玉牌，鼓足勇氣準備迎戰。

 

女魃魂魄消散的前一刻還在喃喃叮囑我：「記住，一個不留……

 

「我終於……可以解脫了……雲華君……你現在不想見我，也要見到了哈哈哈……」

 

我睜開眼，抬頭看著這漫天圍困我的陣法，抬手間，法陣碎裂，離得近的修士被我的戾氣擊傷，跌落山頭，不知S活。

 

眾修士見我抬手便破了這無上的陣法，不由得心生害怕往後退。

 

莫寒君卻依舊言之鑿鑿：「妖孽！還不停手！」

 

「廢話真多。」我彈了彈指甲。

 

「你們，一起上吧，我還要趕著去滅你們的門呢。」

 

萬劍攻來時，我抬手抵擋。

 

靈劍瞬間換了個方向，掉轉劍尖刺向他們的主人。

 

「也要讓你們嘗嘗痛苦的味道。」

 

……

 

S到隻剩莫寒君一人時，我還是問出了剛剛無人回我的疑問。

 

「人間疾苦，凡人性命，在你們這些修仙人眼中，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他回我：「你們凡人不過區區幾十年壽命，在我眼裡與蝼蟻有何區別？」

 

「那如今呢，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滋味如何？」

 

「我師父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會為我報仇的！」

 

「最後一個疑問，數日前，也許是數年前，你們宗門可曾從不遠處的李家村帶走過一個男人，還唆使他為證大道賣妻S子？」

 

莫寒君想都不想：「每日為了成就大道加入我派的人數不勝數，我怎會記得一個小小的李家村男人！」

 

「好，你可以去S了。」

 

我抬手，莫寒君即刻身S。

 

我將他的魂魄一掌擊碎。

 

他屍身腰間的生S玉牌也應聲而裂。

 

……

 

我頭也不回縱身飛進麗城。

 

原來從我被困麗山溶洞算起，已過了七年。

 

七年過去，麗城的城主換了一茬又一茬，當年與雲隱宗勾結起兵攻入麗城的朱王如今已經稱帝。

 

朱王驕奢淫逸，平日高興了吃個美人心助興，不高興了就S幾個人高興高興。

 

在這位朱王的治理下，如今人間早已哀鴻遍野，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我飛進皇宮時，那位朱王正拿著筷子夾著一塊血淋淋的肉吃。

 

「我今日來，是取你狗命的。」

 

不等他開口，我便讓他見了閻王。

 

我把朱王的屍體掛上了麗城城門，像七年前那位善良的城主一家一樣。

 

城門口的磚牆上被我用朱王的血寫了一行字。

 

【皇位，為百姓謀福祉者居之，今後上位者，若違此言便如此人！】

 

8

 

趕到九華山時，九華山眾人也正等著我。

 

我花了點時間將九華山護山大陣破了。

 

半空俯視著眾人：

 

「我今日來，是想你們交出一個人，他曾是李家村人，李豐年。」

 

「你找豐年君何事？」

 

我隨意道：「自是送他去S。」

 

「豐年天賦異稟，是我派百年來最難得的修仙奇才，我們不可能把他交給你。」

 

說話的是領頭的老頭。

 

元嬰後期。

 

不止這老頭，他身後的山裡還有化神期的高手。

 

老頭眯起眼S意升騰。

 

「我的徒兒莫寒，是你S的？」

 

「是又如何？」

 

「好！我今日便要為我徒兒報仇！」

 

他抬起右手中氣十足地說，「劍來！」

 

剎那間，我頭上便飛懸著無數靈劍，挾著雷霆之怒向我攻來。

 

靈氣逼得我吐出一口血。

 

我祭出女魃留給我的靈鞭，紫電揮出，頭上的靈劍被紫靈鞭卷起，帶著狂風驟雨之力朝九華山眾人而去。

 

被S的修士亡魂被我抬手收進掌中捏碎。

 

那老頭即刻祭出本命法器，是一個青銅大鼎，大鼎四周散發著詭異的綠光，逐漸變大，向我罩來。

 

趁此時，我趕緊飛身退後，被逼至九華山不遠的懸崖邊。

 

敵強我弱，認清現實。

 

不待猶豫，我縱身跳進了身後那黑霧彌漫的懸崖。

 

身後的修士們還想再追。

 

老頭卻淡定出聲：「不必追，她掉進幽冥崖，沒有活路。」

 

幽冥崖底黑霧彌漫，整個崖底被黑水常年浸泡，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

 

我沉入了黑水河深處。

 

……

 

醒來時，我的身體已經被黑水腐蝕得隻剩下一副白骨架。

 

所幸我已經結嬰，肉體於我也沒那麼重要。

 

紫靈鞭護著我的魂魄，不知過了多久，它的光芒越來越微弱了。

 

以至於我睜眼便能看清不遠處暗流中一閃一閃的微弱光芒。

 

我催動紫靈，朝著光芒處去。

 

靠近暗流外圍，便被一股不可抗之力強迫著往下帶。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置身於一副巨大的龍骨骨架中。

 

這黑水河下竟有一個龍殿！這具龍骨生前應該是這處的主人。

 

龍骨周身散出如火焰般的藍光，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響起。

 

「年輕人，你終於醒了，你的紫靈鞭從何而來？」

 

「前輩，是女魃贈我的。」

 

「女魃？她如今可好？」

 

「她贈我鞭後，便消亡了，她說世間太過無趣，她不想長長久久無趣地活著。」

 

蒼老的聲音聽了有些傷感：「也是，她從來都是愛熱鬧的……」

 

隨後問道，「你又為何來此？」

 

我羞愧道：「靈鞭的主人叫我來為她削平九華山的山頭，可晚輩學藝不精，被雲隱宗人打落到這裡。」

 

蒼老的聲音沉吟道：「既是故人的心願，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一顆散發著藍色熒光的珠子憑空出現在我眼前。

 

「這是我的龍珠，你用它修煉，身上的傷不日便會大好，功力也定然會有所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