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說話。」

我的心尖尖涼了半截。

 

可周洗砚根本沒有給我機會狡辯。

 

隻是不停地佔有。

 

順其自然。

 

我賢者一段時間後，準備將事情說清楚。

 

聲音有些沙啞：「周洗砚……」

 

他卻不聽，給了我一個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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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地翻身起床。

 

我轉開眼，不看。

 

他徑直走進了浴室，水聲淅瀝瀝地響起。

 

我的眼圈微微泛紅，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不上不下的。

 

此刻我才覺得有些後悔。

 

我邊哭邊編輯信息。

 

跟純情富少火辣辣的聊天記錄還在。

 

水聲停止。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

 

是周洗砚發的照片。

 

他腰間系了白色的浴巾，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一點眉眼，發梢滴著水，一顆一顆地往下滴。

 

順著鎖骨，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

 

白皙的皮膚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抓痕。

 

純情富少火辣辣：【這麼耍我，好玩兒嗎？】

 

我的眼淚一下子決堤。

 

心髒的酸澀讓我有些無法呼吸。

 

原來分手對於我來說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原來我還是很喜歡周洗砚。

 

原來我很痛苦。

 

16

 

天色剛剛擦黑。

 

周洗砚等我洗了澡，再送我回了家：

 

「還是以前那裡？」

 

我沉默地點點頭。

 

我們之間，似乎隔了一整條溝壑。

 

離我家還有一條街的時候，我讓他停下。

 

他諷刺地笑了一聲。

 

我不敢讓他開到小區樓下，他的車太扎眼了。

 

我的喉嚨滾了滾，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開車門的時候。

 

周洗砚叫了我一聲：

 

「沈卿。」

 

我回頭：「嗯？」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要說什麼？

 

說我不是故意的？

 

可我確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他，還蓄意報復。

 

是我的錯。

 

我心底的酸澀，任我怎麼壓都壓不住：

 

「沒有。」

 

周洗砚嗤笑道：「你好樣的。」

 

17

 

我在房間裡哭了好久。

 

眼睛都腫了。

 

聊天記錄從頭瀏覽到底。

 

從青澀，到熱烈，再墮入如今的冰點。

 

都是我自己作的。

 

我再去找周洗砚朋友的某音號。

 

發現兩條爆火的視頻都已經被刪除了。

 

看來周洗砚已經決心跟我斷了。

 

手臂上還有一道咬痕。

 

這是他咬的。

 

眼淚「啪嗒」一聲落在那道輕微的痕跡上，再綻開，順著肌膚滑落。

 

我咬著唇，極力忍著。

 

但眼淚依舊不受控制。

 

我受不了這樣的安靜。

 

以前每天我們都會聊天。

 

想到這些，心髒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

 

疼S了。

 

所以我將純情富少火辣辣拉黑了。

 

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早就成為除了家人之外的唯一置頂。

 

18

 

跟周洗砚分手已經是一周以前的事。

 

高三的群裡十分躁動。

 

大學的第一年暑假，高三一起奮筆疾書的情誼還沒有逝去。

 

大家決定一起去轟趴。

 

選定了一棟別墅。

 

還不用交費，直接去就行。

 

周洗砚沒在裡面說話，我也沒有。

 

我打開群成員。

 

點開周洗砚的個人名片。

 

當初是沒用 QQ 聊天，沒準一開始就發現他是誰了。

 

鼻腔酸澀，又想哭。

 

群裡面大多數人都要去。

 

就隻有我沒說話。

 

班長特地 我。

 

【大學霸，你來嗎？】

 

我心中帶了一絲希冀，沒準周洗砚也在呢。

 

猶豫再三，還是回：【來的。】

 

19

 

高考後，大家多多少少都學了駕照。

 

別墅在半山腰。

 

所以這次基本都是開家裡的車去。

 

我在最後一個。

 

都坐不下了。

 

班長坐在駕駛座上對我嘿嘿一笑：「沈卿，你等會兒哈，後面還有人呢。」

 

「誰啊？」

 

「周洗砚。」

 

乍一聽到他的名字，我怔愣了一瞬。

 

話音剛落。

 

一輛黑色的奔馳從拐角駛進來。

 

班長用下巴點了點，「來了，你坐他的車。」

 

周洗砚單手把著方向盤，臉上戴著墨鏡，沒什麼表情。

 

隻覺得硬帥。

 

他穩穩地停在我面前。

 

我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剛靠近周洗砚就聞到一股香味。

 

我很熟悉，是烏木沉香的味道。

 

我還沒跟他網戀的時候就跟他提過一句：

 

「我很喜歡烏木沉香的味道，如果我有男朋友了，一定要噴在他的脖子上，天天聞。」

 

我有些心猿意馬。

 

但他仍然不說話。

 

我把開衩的小裙子拉開了些，露出白皙修長的腿。

 

我承認今天用了一點小心機。

 

我賭他會來。

 

所以穿的是那個香檳杏色的裙子，外搭了一件白襯衫。

 

我覺得他應該喜歡。

 

「周洗砚……」我輕輕開口。

 

「嗯。」他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對不起。」

 

道歉來得太遲。

 

不應該把他當猴耍的。

 

不應該糟蹋他的一片真心。

 

20

 

到別墅的時候，腹部隱隱作痛。

 

我沒太在意。

 

一樓是 KTV，我剛進去就聽見班長鬼哭狼嚎的歌聲。

 

難聽。

 

腹部的痛楚加劇，我開始冒虛汗。

 

剛到拐角的時候。

 

周洗砚和一個女生站在走廊上。

 

我心下一驚。

 

躲在了牆後。

 

聽牆角不太好，可我忍不住。

 

那個女生我認識，是周洗砚以前的同桌，叫蔣熙瑤。

 

周洗砚喜歡乖的。

 

蔣熙瑤就長著一張娃娃臉。

 

記得以前有人起哄他倆，蔣熙瑤臉很紅。

 

雖然周洗砚很冷淡。

 

蔣熙瑤的聲音很甜：

 

「周洗砚，我以前沒有勇氣，但是現在說一聲喜歡，不算晚吧？」

 

我忍著腹部的疼痛，悄悄往外看。

 

兩人側對著我。

 

周洗砚背靠著牆，懶洋洋地站著，沒個正形。

 

手裡拋著一個方形的東西。

 

他沒回答，反而朝我這邊看來。

 

我嚇得退後一步。

 

眼圈忍不住泛紅。

 

因為在最後一秒，我看見蔣熙瑤踮腳去親周洗砚。

 

他，沒有躲。

 

21

 

我轉身就走。

 

沒多久，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加快腳步。

 

周洗砚卻一手扶著我的背，一隻手攬過膝彎, 將我抱了起來。

 

我被冷落一周的委屈瞬間爆發。

 

我要下去。

 

他不讓。

 

親了我一口：「別撒嬌。」

 

可憐我現在太虛弱, 不然我會繃直身體，讓他知道鋼鐵是怎麼煉成的。

 

他捏了捏我的腰：「別動, 一會兒肚子該疼了。」

 

他把我抱出別墅。

 

「你做什麼？」我疑惑。

 

周洗砚微微一笑，「帶你去另一間別墅, 這太吵了。」

 

所以，這套別墅, 也是他家？

 

真「壕」無人性。

 

他將我抱到床上平躺。

 

我翻過身不想理他。

 

可他拿過一個熱水袋給我捂著肚子。

 

「別生氣了, 一會兒更疼。」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

 

「你怎麼知道我來例假了？」

 

「你下車我就注意到了，剛去買了紅糖, 一會兒給你煮。」

 

我暗爽。

 

他果然還是挺在意我的。

 

「哦。」

 

我此刻又將裙子的開衩拉開了一些。

 

周洗砚樂了：

 

「不生氣了？」

 

我翻過身, 面對他：

 

「剛剛你們親到了嗎？」

 

「沒有, 你那個角度看，我可能被親到了, 但是絕對沒有。」

 

「那就好。」

 

周洗砚蹲下身，與我平視。

 

「和好嗎？」

 

我眼角溢出淚水：「要和好。」

 

周洗砚親了親我的眼角, 嘴唇被眼淚濡湿。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他似乎還有些委屈。

 

何出此言。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一股腦地控訴：「我高三就暗戀過你，可你自己說對我沒感覺的。」

 

周洗砚愣住了：「高三你就喜歡我？」

 

「你感覺不出來？」

 

這哥們兒鈍感力這麼強？

 

「你指的是老師讓你跟我坐同桌你不讓，我問你題你轉身就跑？」

 

呃……

 

當初我好像確實是這樣，但是心理活動很豐富, 內心都快因為他的靠近歡呼雀躍S了。

 

但不敢離他太近。

 

我的暗戀, 是場盛大的啞劇。

 

在他嘴裡怎麼變了味道：

 

「那時候我以為你討厭我, 誰暗戀人還刻意疏遠他？」

 

他連珠炮一樣的提問徹底讓我啞火。

 

最終。

 

我隻能將自己半張臉埋進被子裡：

 

「我百口莫辯。」

 

周洗砚笑了。

 

我為了哄他, 把裙子開衩拉得更大了些。

 

周洗砚止住我的動作：

 

「行了，你都來例假了，別讓我禽獸不如。」

 

好遺憾。

 

我湊近他耳朵：「其實今天穿這件衣服就是來勾引你的。

 

「因為你之前親口說, 要撕碎它。」

 

說完, 我就害羞地卷著被子跑了。

 

周洗砚將我撈了出來。

 

「下次一定。」

 

我們相視而笑。

 

「我很喜歡你。」

 

「我也是。」

 

我呀，真的控制不住地喜歡周洗砚呢。

 

22

 

後來。

 

周洗砚真的履行了他的諾言。

 

親手撕碎了它。

 

我本來還想掙扎一下：

 

「好幾萬呢。」

 

他不管不顧地吻住我：

 

「再買。」

 

（正文完）

 

番外

 

我叫周洗砚。

 

第一次發現不對勁是因為沈卿發給我的照片。

 

她的鎖骨邊有顆紅痣。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

 

而她不知道, 以前的體育課上，她俯身的時候, 我看見了。

 

無意的。

 

我立刻把頭轉開了。

 

但我始終忘不了白皙的皮膚上點綴的一抹紅色。

 

我以前以為她討厭我, 對她並沒有男女之情。

 

不會這麼巧吧？

 

我的戀愛腦終於開始運作。

 

沈卿不是這麼出格的人，那天她吻我，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恰好這時, 我朋友給我發來一個營銷號的視頻。

 

是叫 zxy 一生黑的人發的帖子，被搬運了。

 

我難道是沈卿討厭的人嗎？

 

沈卿熱衷於給我發各種 sexy 照片。

 

我循著那個 ID 找到了她的某書賬號。

 

看到她發了第二條帖子, 說是發給網戀對象的照片用哪條裙子好。

 

我讓我表妹下場評論。

 

誰知道她還夾帶私貨, 讓她買了一條裙子，那個品牌就是她家設計的。

 

但看到沈卿的評論時。

 

我心都涼了。

 

背景是在泰國的實彈射擊場。

 

「（再」但她說不喜歡我，才對我真的是暴擊。

 

我生氣了。

 

氣她不喜歡我。

 

我提前在高鐵上高價買了跟她鄰座的人位置。

 

她很大膽。

 

說要開房。

 

我的佔有欲在吻到她時達到了頂峰。

 

離開她後。

 

我找沈越哭了一場。

 

哭得抽抽了。

 

但她一直沒給我發消息。

 

我也悶著。

 

為了給她提示, 讓她哄我。

 

還把昵稱改成了「純情富少冰冷冷（黑化版）」。

 

一天。

 

兩天。

 

第三天, 我終於受不了了。

 

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我想你了。】

 

剛發出去。

 

一個刺目的紅色感嘆號映入眼簾。

 

【你還不是她的好友, 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

 

靠！

 

我打電話給班長：

 

「辦個同學聚會唄, 在我家，費用我出。」

 

再不哄，老婆就跑出二裡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