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火坑不再跳一次,是不會清醒的。
但我喜歡這個孩子,我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兒子想要回家是再不可能了,這種想要我命的兒子,我陳夢娘無福消受。
他們便去了莫雨晴的住處。
父子二人當大爺,莫雨晴跟小翠每天都伺候二人。
莫雨晴哭過也鬧過,質問周彥海為什麼不把她放在心尖上寵了。
周彥海毫不留情地嘲諷她。
「一把年紀了還在這兒做夢呢,為什麼夢娘能掙那麼多錢養活一大家子,你每天就隻知道吃喝玩樂?你比不上夢娘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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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二人打了一架,莫雨晴被打得鼻青臉腫,第二天還要起床給周彥海做飯。
常福將這些事情講給我聽時,隻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卻有些難以接受。
分明是周彥海先去勾搭莫雨晴的,曾經為了錢財放棄的真愛,多少是有幾分感情在的。
可是他被我養廢了,好日子過久了,便忘了尋常夫妻都是漢子出去掙錢,婆娘在家管家的。
他嫌棄莫雨晴不能掙錢,焉知莫雨晴不嫌棄他。
莫雨晴出去為人洗衣時,到處說周彥海的壞話。
一時間,他這個讀書人名聲掃地,人人唾棄。
周彥海怒氣衝衝地要去找莫雨晴算賬,卻發現莫雨晴出去根本不是為人洗衣服,而是做那檔子事,她竟成了一個暗娼!
周彥海氣不打一處來,大吵大鬧要將這個女人浸豬籠。
莫雨晴也不甘示弱,說周彥海要什麼沒什麼,就知道吃娘子嫁妝,無能又軟弱。
二人狗咬狗,場面格外的熱鬧,縣裡面到處都是他們的笑話。
我安安穩穩地經營著自己的面館,可上門吃面的漢子越來越多了。
我大約知道是為什麼。
現如今人人都知曉我有錢又大方,還被周彥海休棄,這塊肉,誰都想來啃兩口。
隔壁的沈娘子帶著一個莊稼漢子找上門時,我正在招呼著常福彈棉花。
家裡周彥海睡過的被子我都不想要了,如今都得做新的。
「嬸子,我這有一樁好事上門。」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得開心,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她。
「妹子來了,今日正忙著做新的被子,你來得倒是不巧了。」
「唉,嬸子千萬要歇一歇,說不得啊,這多麼家業,以後就要有漢子幫你守著了。」
那莊稼漢子打量著我還算氣派的院子,一邊搓手一邊諂媚地笑,目光裡都是貪婪。
8
我已經上過一次當,萬萬不會再上第二次。
這是我的家,我的院子,作何一定要個男人來掌家。
「小沈妹子,我如今都五十六了,再找個男人算什麼,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嬸子這話說錯了,您打眼看著三四十歲的模樣,怎麼會老了呢。這個莊稼漢子,身上一把好力氣,模樣周正,人也年輕,才四十多。如今S了婆娘,跟你啊,正合適!」
我還沒開口,常福先開腔了。
「沈姨,這個漢子我認識,他婆娘就是他親手打S的,你把他帶到這裡來,是希望他把陳嬸也打S,好來分家產,是嗎?」
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把沈娘子跟那個漢子氣了個好歹。
二人通紅著臉就出去了,再沒說一句話。
我笑著拍了拍常福的頭。
「你個小子,倒是會說話。」
「陳嬸,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您要是不嫌棄,我給您養老。如今弟弟長大了,也能去外面做工,您收留了我們三年,我們兄妹三人都感激不盡。」
小滑頭第一次收斂起吊兒郎當的神色,對我鄭重地承諾。
我卻覺得眼眶有些湿潤,親子不孝,一個三年的長工卻待我至此。
心下有些悵然。
常福卻突然反應過來。
「嬸子,我不是貪圖您的家產,您的東西您想怎麼處置都行。我的意思是說,以後隻要有我常福一口飯吃,您上門來,就絕不會被餓著。」
難為他,小小年紀,想得這麼周全。
這個孩子,我越看越喜歡。
「常福,我問你,你可願拜我為師?」
我家的面獨一份的好吃,其中也是有些手藝在的。
兒子不願意沾染,有的是人願意學。
他有些呆滯。
「嬸子,這怎麼行?」
半大的孩子,臉上充斥著喜悅和不安。
「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明日行拜師禮,以後你跟弟弟妹妹就住在這裡。」
他幾乎是一路飛跑著出了門。
第二日拜師時,周彥海跟兒子又上門來了。
是被人壓著來的。
幾個氣勢洶洶的伙計將兒子往地上一按,拿刀對著他的手。
「老婆子,你兒子在我們賭坊欠了錢,三百兩銀子。這錢,他自己出不起,你是不是該給他付了?」
9
兒子趴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娘,您救救我啊娘,他們要S我!」
周彥海努力維持著最後的體面,憋紅了眼。
「夢娘,都是他們下的套。他們知曉你攢下不少家業,便引誘我們父子去賭博,我們也是被奸人陷害啊。」
拿到的人呵呵一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知道是套,你為什麼還要鑽呢?」
我冷眼看著二人,有今日,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帶走吧,要S要剐隨你們便,我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兒子哭得跟S豬一樣。
「娘,你不能不管我啊娘,翠翠還在他們手裡,你不管我,這個家就毀了啊!」
什麼?翠翠還在他們手裡?「哼,交不上錢,你婆娘就要去窯子裡掙錢幫你還債了,你不是說你老母有錢嗎?怎麼一分都不願意幫你出?」
幾個人S氣騰騰地盯著我,常福去灶臺拿了菜刀出來,立在我身前。
「娘,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連我都不認,要認這麼一個野種嗎?」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怎麼生了這麼個蠢貨?
「閉嘴!我且問你,翠翠在哪?」
「翠翠在賭坊被他們的人關著,今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我拿不出來錢,翠翠,翠翠就毀了!」
他扇著自己的巴掌,痛哭流涕,說這次要是還清了,以後就再也不賭了。
可賭徒的話能有幾分真呢?
我問領頭的人。
「借條在哪裡?人在哪裡?一並帶過來。」
眼見著有戲,這群人趕緊回去將翠翠帶了過來。
瘦骨嶙峋,沒有生氣,這不是我記憶裡的翠翠。
甫一看到我,她淚如雨下。
「娘,我不該啊!」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
「沒事的,好孩子,有娘在。」
我抱著她的頭安撫著她。
「回來了就別害怕,娘救你。」
要賬的借條往我面前一擺。
「東西來了,錢呢?」
我進屋去取了三百兩銀子出來,握在手裡。
這是從我娘開始,就攢下的錢。
「你先讓他寫和離書,再寫跟我和我孫子的斷親書,寫完,三百兩就是你的。」
我這話是對著要債的人說的,我沒有法子讓這個蠢貨低頭,他們有。
這個家,往後不能再被他們拖累。
「娘,我是你親生的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公堂上陷害我時,怎麼不說我是你親娘?」
我沒理會他。
兒子,不要也罷。
一陣毆打過後,和離書跟斷親書遞到了我手裡。
我把錢給了他們。
「我兒子的錢我給,這個男人的,我沒有。」
我指著周彥海,淡淡地說著。
那群人從我這裡拿走三百兩,也很識相。
「這個男人,我自有法子讓他貼上欠的錢。今日叨擾老太太收徒,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一兩銀子,就當隨禮了。」
他從錢袋子裡掏出一兩扔在地上,隨後招呼著人揚長而去。
兒子留在原地,周彥海被帶走了。
他大聲喊叫著我是個毒婦,可惜無人理會他,他如今的名聲臭不可聞。
翠翠衝上前去,狠狠打著這個蠢貨。
「我那麼相信你,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拿我當個人看嗎?」
10
「翠翠,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發誓,這一次,這一次我一定會改的。」
翠翠擦幹了眼淚,也不哭不鬧了,她望著我說。
「娘, 我懂了。」
小翠啊, 你還年輕,現在懂, 也不晚。
這個蠢貨被我們趕了出去, 是S是活不幹我們的事,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
收徒進行得很順利, 常福也改了姓,跟我姓陳。
門前周宅的牌子被換下去,嶄新的陳宅掛了上來。
面館的生意更好了, 他們都叫我「陳娘子」, 再沒有喊我周家嬸子。
是啊,我有自己的姓名, 不是誰的附庸。
小翠跟常福的手藝學得很好,沒多久, 我就不用操心面館的事情了。
在家含飴弄孫, 也是一種樂趣。
聽說周彥海被人弄到了煤場裡挖煤, 不見天日。
這個活計工錢高但是沒人幹,容易得病, 好多人年紀輕輕就S了。
周彥海沒幹多久就被扔了出來,在大街上出氣多進氣少。
小翠回來時, 問我要不要管他。
「可以管,他S了我會給他一張草席收屍的。」
我恨他,給我帶來那樣無盡綿長的痛苦生活。
但如今我走出來了, 回過頭看,何嘗不是自己主動陷進去。
渴望著一個男人的心, 以為自己不斷地付出就能拴住他。
「哼,我跟雨晴之間的情誼,是你這種滿腦子銅臭的人能看清的嗎?」
「作看」所以我也謝謝他, 他要是S了,一個草席的錢我還是願意給的。
小翠也不說話了, 她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我生的那個蠢貨又去賭了, 這次沒人幫他還錢, 被賭坊的人砍了右手, 打成了殘疾。
到我門口乞討時,還是常福的妹妹心軟, 給了他一個饅頭。
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的命, 都是他自己作踐的。
心術不正的人, 遲早會被反噬。
莫雨晴倒是活躍得很, 日日來我面館門口罵街,都已經成了一道風景,有些客人還打趣說,有這個女人在一旁罵街, 面都香了幾分。
日子就這麼不疾不徐地過著, 小孫子也見風長似的快跟我差不多高了。
有時幾個老姐妹一起嗑瓜子,說著誰家妮子又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一定要嫁個好婆家, 不然以後有得苦吃。
我不置可否, 人各有命,成婚四十年我悟出來的道理就是人隻能依靠自己。
手邊茶杯溫熱,小翠又來為我添了新的茶水。
現如今面館在她的打理下蒸蒸日上,儼然有縣裡第一大面館的趨勢了。
她的精神頭也一日比一日足, 倒像是越活越年輕。
看吧,脫離了牢籠,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
(完)
"臺風前夜。 老公拋下我和貓,去找他的白月光。 他說:「她膽子小,最怕打雷下雨。」 「我去陪陪她比較放心。」 我目送他背影離去。 然後收拾了他的行李,附上兩份離婚協議。 「滾吧。」 「我不怕下雨,更不需要你。」"
"鄰居弟弟喝醉了,抱著我撒嬌:「姐姐,我喝醉了,頭疼。」 抱就算了,還 tm 親我。 我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沒忍住,辣手摧了這棵小嫩草。 然而,我不動,敵動啊……"
"為了讓蕭親王高看一眼,庶妹誓死不做妾。 盡管全家被威脅,她始終面不改色:「此生毋寧死,不為妾!」 於是蕭親王命人替了兄長的中榜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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