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走,壞女人,我不吃你的東西!」
六歲的孩子,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自然是別人教什麼,他就說什麼。
誰教他的?
「容貴妃?巧遇,你也在這裡啊。」
謝淑薇從黑夜中走來。
她是笑著的,可眼底卻不見一絲溫度。
是啊。
堂堂太子,誰敢這麼教他呢。
Advertisement
是皇後,是當初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他一命的皇後啊。
冷風刮過,鈺兒鑽入她鬥篷中依偎取暖。
十分母慈子孝。
她又對著我笑:
「本宮要帶著太子殿下回宮了,天上看著快要下雨了,貴妃也早些回吧。」
不多時,兩人身影從我視線中消失。
「轟!」
天上一道巨雷炸開。
轉瞬間,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我呆滯木訥地起身往回走。
一步、兩步。
突然抑制不住,大哭大笑起來。
雨水、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看不清方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走著,一頭撞到假山上。
血流了滿地。
我跌倒在雨裡,恍惚中,許多昔日場景在眼前不停閃過。
我挺著肚子,送蕭祁出門「行商」。
臨別前,他逗我:
「棠棠,你信不信,將來我會把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在你面前?」
我搖搖頭:「我不要潑天的富貴,我隻要你保重。」
他笑得開懷,將我攬入懷中。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可,「妻」是假的。
我成了插足「一世一雙人」、被天下人唾罵的外室。
我的孩子,從一出生就被抱給別人,母子不能相見。
為何我深愛的人,卻要這樣騙我?
騙得我好苦啊!
身上衣裙被雨水浸透,寒意徹骨,我蜷縮成一團,止不住地打哆嗦。
體溫在一點點流失。
忽然有人將我攔腰抱起。
他輕拍著我的臉,焦急道:
「棠棠,你醒醒,棠棠!」
一群人開始忙碌起來,灌藥的灌藥,扎針的扎針。
不知過了多久,我掀開沉重的眼皮。
陌生的房間。
還有陌生的人。
我努力試著回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可剛一試探,便頭痛欲裂。
那人滿眼關切,伸手來探我的額頭:「棠棠,你還好嗎?」
我向後一躲,怯怯開口。
「這裡是哪?
「還有你……是誰?」
9
我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我睡前還是在山上,怎麼醒來就來到了宮裡?怎麼成了妃子?
見我如此反應,男人怒不可遏。
「去把皇後和太子叫來!」
雷聲滾滾,雨勢越來越大。
嘈雜雨聲中,夾雜著男人的怒吼。
「大膽逆子!
「那種混賬話怎麼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孩子被他嚇得哭起來。
女人跪行上前,將孩子護在身後。
抓住他衣袍一角,連聲哀求。
「陛下,陛下……
「是臣妾心胸狹隘,對貴妃心生妒意,一時糊塗,才會教他說那些話的!
「都是臣妾管教無方,陛下請寬恕鈺兒,要罰就罰臣妾一人吧!」
男人怒火未消。
可他終究是舍不得對自己的孩子動手。
於是「啪」的一聲脆響,耳光結結實實落在女人臉上。
「誰允許你這麼教他的!」
力道很重,女人被他打得身體往一側傾斜摔倒,從幾級臺階上滾落下去。
狼狽不堪,卻還在哭著求饒。
我聽得揪心。
想跑出去攔住他,可剛剛從昏睡中醒來,周身一絲力氣也沒有。
直覺告訴我。
我的失憶,或許與外面那對母子有關。
可我覺得,無論怎樣。
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自己的妻子、讓一位一國之後顏面無存。
10
這座皇宮,讓我感覺到壓抑。
關於蕭祁,我在腦中搜尋不到任何與他有關的記憶。
可人人都告訴我,我要對他百依百順,要敬他愛他。
我想回雲鹿山去。
每次我一說到這,他就會大發雷霆。
指著那一排瑟瑟發抖的宮娥。
「你要是敢走,朕就把她們全S了!」
用無辜者的生命。
逼我順從,逼我聽話。
就連穿衣,都需要人忙前忙後地伺候。
服侍我的人叫榴花,她自稱是跟了我很久的大宮女。
面對失憶的我,她花了好長時間,才磨掉我的戒備。
榴花彎腰替我整理好腰帶和配飾,又蹲下身,撫平裙擺上的褶皺。
我低頭看見自己腰上系著一枚香囊,上面繡著一支玉簫。
布料粗糙且老舊,表面磨得發毛,與一身華貴的綾羅綢緞極其不相符。
我問:「這是什麼?」
「這個啊。」榴花抬起頭,「是娘娘親手繡的,從前日日都要戴著。」
我皺著眉,反反復復打量。
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醜東西,還要天天戴著。
我由衷地感慨。
「好難看。
「還是別留著了。」
隨手一扔,將香囊丟進燃燒正旺的炭盆中。
榴花尖叫一聲:「娘娘,不行啊!」
她想要搶出來,可始終還是慢了一步。
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被火舌吞噬,不一會兒,便化為了灰燼。
蕭祁今日照例來看我,問問我的病情。
他走近時,目光偶然掃過我空空蕩蕩的腰間。
「香囊呢?你腰上的香囊呢?」
「燒了。」
我理所當然地回答他。
「太醜了。我看著不順眼,就燒了。」
他從裡懷掏出另一隻香囊。
上面的花樣,是海棠。
「棠棠,這是你當年送給朕的定情信物,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嗎?
「從前你隻會採藥煎藥,從沒碰過女工,為了朕,你偷偷苦練了很久的刺繡,幾根手指上被針戳得全是傷口,折騰了兩個月,才得了這麼兩隻。」
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質問和指責。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說燒就燒呢?!」
曾經的我,真的有那麼愛他嗎?
或許是吧。
但現在,我面對著他,心底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愛意和歡愉。
我平靜地搖頭否認。
「不記得,那就說明不重要。」
東西如此。
人,也是如此。
蕭祁沉默片刻,讀懂這話中的幾分深意。
突然變得暴怒。
「太醫!去叫太醫來!
「務必要把貴妃的失憶症治好!」
11
我後悔了。
當初要是克制住衝動,把那醜陋的香囊留下,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瘋癲。
掐著我的下巴。
把一碗又一碗苦澀的湯藥灌入喉嚨。
我生理性地反胃,吐了個幹淨。
再灌,再吐,反反復復。
胃部傳來陣陣灼燒般的痛感。
折騰得翻天覆地,排山倒海,可半分效果也無。
太醫不行,他又去找巫醫。
巫醫是南疆人,此去路途遙遠,一來一回,路上花費了兩個月。
一路舟車勞頓,到了京城,還未來得及整頓休息,便被人匆匆帶進宮中面聖。
他聽完前因後果,號著我的脈,表情凝重。
「娘娘身體康健,當年蠱蟲也早已消散,並不會產生影響,隻是……哎。」
蕭祁催促道:「那是因為什麼?快說!」
巫醫緩緩吐出幾個字。
「心病難醫。
「娘娘就是曾經心中太過執著於一些東西,某日信念崩塌,造成的打擊太過沉重,身體產生應激反應,才會出現如今的失憶之症。
「常言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心中執念,便是症結所在,若能解開心結,想必娘娘的病,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巫醫走後,蕭祁撐著頭,冥思苦想許久。
突然,他將我用力扯入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年,朕以為用名位和榮華富貴便能補償你,卻不知,你心裡竟是這樣的苦。」
溫熱的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肩頭。
我感覺別扭,想躲開。
可卻被他反手抱得更緊。
「棠棠,你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他嘴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是最在意鈺兒了嗎?你放心,朕會讓他回到你身邊,正妻之位,朕也給你。」
言辭懇切。
好似下定了決心。
可縱使謝淑薇有錯,又多年無所出。
但她身後還有龐大的家族撐腰。
位高權重,根深蒂固。
皇後之位,豈是說廢就廢的。
蕭祁在等,等一個契機。
所幸,這個時機沒有讓他等太久。
12
初秋時節,有人目睹到京城北郊鳳鳴山一帶有白鹿出沒,是祥瑞之兆。
白鹿,是傳說中隻有君王賢明時,才會下凡的瑞獸。
蕭祁大喜過望,立刻下旨準備行獵。
我身體很差,太醫說經受不起勞碌奔波,可他還是執意要帶上我。
「這樣百年難遇的大吉之兆,朕想讓你親眼看看。」
他滿眼興奮,拉著我的手拍了兩下。
「棠棠,沒關系的,隻要多帶幾個隨行的太醫,讓他們輪班值守,小心照顧你的身子就是。」
太醫滿腹幽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很快到了秋獵那日。
眾人為爭頭籌,紛紛朝著傳說中白鹿出沒的方向尋去。
我身體虛弱,本想回營帳中安生待著。
「棠棠。」
蕭祁又突然點我。
「你跟著朕。」
他朝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行去。
我嘆了口氣,慢慢跟上他。
越往林中深處走,路越狹窄崎嶇。
我心中隱隱有些惴惴不安。
變故就是在這時陡然降臨的。
樹影搖晃,電光石火間,幾名黑衣刺客出現在眼前。
現場陷入一片激烈的打鬥中。
蕭祁雖然隻帶了兩名隨行侍衛,可那兩人武功高強,個個以一敵五。
刺客眼見不敵,立刻轉換了目標,拔刀躍起,直直衝著我來。
刀尖離我越來越近。
我嚇得尖叫起來。
蕭祁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抱住我,翻身,將我擋在身下。
一聲痛呼,以及利刃刺破血肉的鈍響。
那柄短刀結結實實扎進他後背。
鮮血汩汩湧出,觸目驚心。
兩名侍衛全部亂了手腳。
「傳太醫,快傳太醫!
「保護陛下!保護貴妃!」
我嚇傻了,望著那處傷口,雙目失焦。過度驚懼之下,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這幾日舟車勞頓積攢下來的疲憊乏累終於在此刻爆發。
我軟綿綿地栽了下去。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瞬。
腦海中似乎有一些畫面的碎片,正呼之欲出。
像被困在琉璃瓶中的蝶,振翅飛舞,掙扎著想要衝破牢籠。
塵封已久的記憶,忽然被撬開了一絲縫隙。
13
皇帝遇刺,雖不是致命傷,但足以在京城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負責秋狩巡邏守衛的人,正是皇後的兄長,謝長瀛。
他被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整個謝家都被連坐,搖搖欲墜,山雨欲來。
謝淑薇跪在殿外脫簪待罪。
「陛下,臣妾的兄長多年忠於職守,不會出現這樣的疏漏,其中必有冤情,求陛下明察!」
然而,殿內並無回應。
她哭幹了眼淚,面色憔悴,嘴唇發白,額頭一片青紫。
深秋的風,蕭蕭瑟瑟,卷起一地枯葉,枝頭烏啼三聲落,悲切悽迷。
我悄悄叫人給她送了鬥篷,她沒有接。
過了很久,她終於不再磕頭求情。
心一橫,不顧自己心腹宮女的苦求阻攔,叫人從坤寧宮取出了鳳印。
她低聲嗤笑。
「蕭祁……你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我讓出這個鳳位嗎。」
是啊,連我都發現了不對。
為何他不顧我身體虛弱,執意要帶我去秋狩;為何他不許我回營中休息,要強行把我帶在身邊;為何那刺客直直衝著我來,而他又恰好來得及替我擋下一刀……
這世上,果真會有那麼多「巧合」嗎?
她將鳳印舉過頭頂。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臣妾謝淑薇,身居後位,多年無所出,其錯一;教唆皇子,行為失德,其錯二;妒忌後妃,其錯三。
「臣妾深知德不配位,今日特來交還鳳印,自請廢後。
「隻求陛下看在多年舊情,徹查兄長冤情,善待臣妾母家。」
說完,她放下東西,起身就走。
她走時,眼中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神色。
唯餘冰冷決絕。
14
蕭祁果然守信用。
在謝淑薇自請廢後,交出鳳印之後。
他「念在舊情」,寬宏大量,放過了整個謝家。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待他傷口痊愈後,便立刻冊封我為繼後。
傍晚用膳時,他把太子蕭鈺也帶了過來。
「朕就說過,會讓孩子回到你身邊的。」
他推了推太子的後背。
「快去,去給你母後請安。」
那孩子目光帶怯,嗫嚅地叫了我一聲「母後」。
我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眼睛移開。
「這是誰的孩子?快送回去吧。
「養在我這,他的母親不會因為母子分離而難過嗎?」
"留學回國後,哥哥獎勵我一輛瑪莎拉蒂,我媽的養女急了,衝過來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哪裡來的綠茶婊,竟然敢勾引我哥哥,你一條賤命配開這麼好的車嗎?」 她抓著我媽的手撒嬌,汙蔑我偷了她的東西,還說我脫光了勾引我哥,指著我哥嬌滴滴地跺腳要求把車送給她,否則她再也不認他這個哥哥了。 我們全家人冷漠地看著她——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養女,怎麼敢跟正牌大小姐叫板的?"
進入恐怖遊戲後,我不慎攻略了性情殘暴的boss。 森冷的 夜 晚 ,boss 不緊不慢地把我困在座椅裡, 一直到天邊微明。男人炙熱的呼吸貼著我耳邊,語氣暗帶逼迫。
"我有個移動血包。 因為我的血型罕見,爺爺奶奶去孤兒院給我找了一個“血包”。"
"今上和我阿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三歲時,我被九五至尊高高舉在肩頭上,看遍京城繁華。 回嶺南的前一天,他笑著問我。 「長大後來不來京城,有皇伯伯在,我們南飛會貴比公主。」 我喜歡和善的皇伯伯,高高興興地點了頭。 然而當夜,我卻在回嶺南的路上做了場噩夢。 數年後。 他會誘我入京,屠遍我的親族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