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皇面前也唯唯諾諾,遠不如楚瑤嬌俏大方。
一年兩年三年……
蘭貴妃漸漸發現了我的用處:用來作楚瑤的襯託。
我的平庸怯懦,恰好可以襯託楚瑤的聰慧大方尊貴。
除此之外,楚瑤若犯錯,我還可以用來背鍋。
反正我性子軟,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也不敢吱聲。
楚瑤也發現了我的好處。
我雖琴棋書畫不通,但刺繡功夫不錯,且擅做江南各色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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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蘭貴妃生辰,父皇生辰,又或者中秋,除夕這些重要日子,我都會親手準備禮物。
楚瑤便會將這些東西搶走,宣稱是她熬夜做的。
她還會貶低我:
「母妃和父皇誇贊,不是因為你東西做的好,因為是我送的。
「若是你呈上去,估計他們連看都不會看。
「所以你應該感激我,因為我,你的一片心意才沒有被白費。」
6
小柳氣得很。
其實不必那麼生氣,楚瑤的話不無道理。
若說這刀尖行走的日子有什麼暖色,那便是遇到了許焱。
他是五皇兄的陪讀,出自南郡許家,曾祖父曾官至宰相,不過到他父親這一輩沒落了,但他文採斐然,騎射也出眾。
沒有辱沒曾祖父的門楣。
外人都覺我是蘭貴妃教養的公主,身份尊貴。
唯有他,在宮外給我帶了江南糕點,輕聲道:「微臣母親也去得早,其後繼母教養多年。」
「繼母素有賢名,隻是……」他頓了頓,措辭慎重,「殿下這些年,很辛苦吧?」
他有一些很拙劣的討好手段。
比如在宮外尋了什麼新鮮玩意要送我,可隻送我又太打眼。
是以會讓書童買上許多,每個皇子公主都有份。
獨獨我的,他會找機會親手送我,紅著臉說:「看著有趣就買了,不值錢的玩意,殿下不要嫌棄。」
有時受了委屈沒處申辯,小柳便會說:「殿下再忍忍,屆時嫁給許公子,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嗎?
這世道女人真難,哪怕貴為公主,也要靠嫁人來獲得二次新生。
許焱很好,可我還是想把命運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機會很快來了。
這日楚瑤犯了滔天大錯。
夫子上課時問:「大軍壓境,百姓驚惶,你們此時恰好在城內,該當如何?」
楚瑤答:「自然是速速離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本公主乃千金之軀,難道還要與這些平民共存亡?」
夫子氣得兩眼發黑,打了她十下手心,斥責她不配受百姓供奉,不配當公主。
楚瑤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便指使內侍喬裝蒙住夫子的頭,將他暴揍了一頓,內侍蠻橫慣了,還露了首尾。
夫子年邁,本有隱疾,這一頓毒打要了他的性命。
臨S之前他以鮮血書奏折,懇求父皇為了天下子民,萬萬不可再繼續縱容楚瑤。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夫子還曾當過父皇的啟蒙老師。
他本已致仕,是父皇親筆書信三封,才請動他出山。
因已年邁,沒有那麼多精力擔任皇子們的老師,才來教導我們幾個公主。
弑師如同弑父,是極嚴重的罪。
夫子門生眾多,加之楚誦暗地裡推波助瀾,此事不僅朝野震動,在民間也激起巨大波瀾。
彈劾楚瑤的奏折密如雪花,個個要求嚴懲。
蘭貴妃和楚瑤淚水漣漣,一再表示自己冤枉。
震怒的父皇並不信,狠狠踹了楚瑤一腳:「孽障,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
蘭貴妃撲過去:「陛下,千錯萬錯都是妾身沒有教養好。」
「陛下若是要S人償命,便將妾身這命拿去好了。」
父皇氣得眼冒金星,甩開她入了殿內,留母女倆頂著烈日跪在養心殿外。
我與小柳站在暗處看到這一幕,小柳高興壞了:「讓她總欺負殿下,這次陛下定然不會再輕輕揭過了。」
楚誦不知何時到了我們身側,他輕聲細語:「父皇專寵蘭貴妃多年,不是那麼好定罪的。」
小柳垮下臉。
楚誦斜睨我:「但父皇已經開始失望了,隻是這失望還不足以要自幼寵愛的楚瑤性命。」
他的手頂了下假山上那塊凸出的石頭。
「啪嗒」一聲。
石頭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
楚誦笑容陰森:「五皇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推這一把?」
7
我深吸一口氣,吩咐小柳:「幫本公主卸去釵環吧!」
小柳慌了,將我拉到一邊低聲道:
「殿下,您要去做什麼?
「您不會是要去認下這個罪吧?過往那些鍋背了也就背了,此番人命關天,一著不慎可是會掉腦袋的。
「大皇子他並不是好人,他是在利用你。」
我當然知道。
可稚兒砍倒大樹,需要鋒利的工具。
此刻我與楚誦目標相同,互相利用,有何不可。
半個時辰後,我將親手做的、父皇愛吃的芙蓉水晶糕託福內侍轉交,而後便在蘭貴妃身側跪下,揚聲道:「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所為。」
「請父皇不要責罰蘭母妃和六皇妹!」
我們被傳入內殿。
我一字一句:「兒臣見夫子為難六皇妹,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指使內侍打了夫子。」
「兒臣本意隻想教訓夫子,並不想要了他性命。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父皇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神色晦暗:「真是你做的?」
我顫聲作答:「是,是兒臣。是兒臣讓奴才們攔在夫子出宮回府的路上……」
蘭貴妃抬眸急急看了我一眼。
父皇眉梢動了動,沉著臉端坐上位,未發一言。
反正我已經認下,楚瑤眸底喜色一閃而過,很快就眼淚簌簌:「父皇,您現下該知道,這事錯怪了瑤兒。」
蘭貴妃跪倒在地,一副誠心認錯的模樣:「無論如何,都是妾身教養無方。」
「始終沒能將嘉兒從她生母那繼承的性子掰過來,妾身願意領罰。」
我重重磕頭,悽婉開口:
「嘉兒自知罪孽深重,此番須得以命相抵。
「父皇養育嘉兒多年,嘉兒未能有所回報,實在是不孝。
「父皇,國事繁忙,但您的身體才最是要緊,萬望珍重。父皇總犯眼疾,若有來世,嘉兒願做父親案前的長明燈,隻願父親一生光明,永遠無憂!」
……
父皇神色更加幽深。
示弱,裝可憐,表明自己的一番真心。
這些套路,都是這些年我從蘭貴妃母女身上學來的。
蘭貴妃皺眉:「你給陛下惹下如此禍事,還想有來生的緣分?」
「也怪本宮,你與瑤兒明明都是同樣的夫子教導,為何就是沒把你性子轉過來……」
8
父皇從高高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他走到蘭貴妃身邊,蘭貴妃大約以為父皇是去扶她起來,嬌弱可憐地伸出手。
然父皇手猛地一抬,狠狠一巴掌扇在蘭貴妃臉上。
扇得她一個趔趄,直接愣在原地。
父皇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你教養無方,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
「傳旨,蘭貴妃教女無方,犯下大錯,降為妃。
「六公主言行有失,褫奪明珠公主的封號,收回封地,禁足半年,無召不得外出。」
連下兩道旨意後,父皇看向我。
他喉結滾了滾,一字一句:「五公主楚嘉犯下大錯,重責四十大板,禁足三月,請劉夫子家人前來觀刑。」
其實夫子不是出宮路上被打,而是在從府內乘馬車準備出城時被打的。
我是故意說錯,留下破綻。
就是在明晃晃提醒父皇,兇手不是我。
如此一來,他定會認為我是被蘭妃推出來頂鍋的。
但一如過往的很多次,父皇依然不舍得重罰楚瑤,還是讓我擔了罪名。
不過我不失望。
他也是SS母妃的劊子手之一,我從未渴望過從他身上獲取愛。
但他對蘭妃的愛,已經有了明顯的裂痕。
劉夫子的家人來觀刑,行刑的內侍並未留餘力。
打到第十板時,鮮血便已經染紅了我的衣物。
小柳不顧阻攔,衝進場內緊緊握住我的手,哭得聲嘶力竭。
劉夫人神色復雜,別過頭去。
四十板下去,我的命去了大半,隻咬著舌尖,保留最後一絲清明。
我拖著血肉模糊的軀體,艱難走到劉夫人面前,撐著最後一口氣緩緩跪倒:「劉夫子是個好老師,劉夫人,楚,楚嘉在此向您謝罪!」
說完這一句,我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是在五日後。
小柳的眼睛腫得像桃子,又哭又笑:
「殿下,您總算醒了。」
「陛下來看過您,帶了許多賞賜,還吩咐太醫用最好的藥材救治,若是太醫院沒有,便去陛下私庫裡取。
「奴婢真是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何意……」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不舍得楚瑤性命,卻又必須堵住悠悠眾口,權衡之下便推了我出去。
但我好歹是他的骨血,讓我受了這樣的委屈,險些丟了半條命,他內心有愧,才如此彌補。
小柳絮絮叨叨:「大皇子也著人悄悄送來了許多藥材,還有五皇子,也悄悄來看過您,眼圈都紅了……」
我打斷她,問:「父皇這幾日,可有去看過蘭妃?」
9
小柳露出喜色:
「不曾。
「奴婢一直留意著動靜,蘭妃請見了陛下兩次,又在陛下下朝必經之路上唱曲,但陛下都沒理呢。
「聽說蘭妃在翊坤宮發了好大的脾氣,端進去的飯菜幾乎原封樣又端出來了。」
這些年她盛寵無邊,連續五日都不能見到父皇的面,恐怕還是頭一遭吧。
她沒想到牢牢攥在手心的帝王心,有一天也會失控。
小柳滿是希冀:「殿下,蘭妃以後是不是就徹底失寵了?」
我搖搖頭。
說起來,父皇一開始定下的正妻本是蘭妃。
不過為了爭奪皇位,他隻能娶了先皇後,委屈青梅竹馬蘭妃做妾。
白月光真愛疊加愧疚,想要扳倒蘭妃,得是父皇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的惡行。
一般來說,最好的罪名是謀反。
可她膝下無子,隻有二皇姐和六皇妹兩個女兒。
所以,要指證她母族謀反,莫說父皇,朝臣們恐怕都不信。
小柳沮喪極了:「如此說來,咱們這輩子都鬥不過她了。」
我看向窗外被曬蔫的枝條,靜靜道:「總會有法子的。」
我要她S。
S得毫無尊嚴,人人唾棄。
不隻S在父皇的手裡,也在父皇的心裡永遠S去。
「你悄悄去給大皇兄傳個信,就說時候差不多了。
「天熱,你再去小廚房做一些綠豆缽仔糕,記得動靜鬧大點。」
小柳不明就裡,但還是按吩咐去做了。
缽仔糕前腳剛做好,楚瑤後腳就到了。
為顯賢良,蘭妃讓我與楚瑤同住在芳菲宮內,不過她住的是寬敞明亮舒適的西殿,而我住的是由庫房改建的東殿。
父皇將我們禁足,但芳菲宮內還是能自由出入的。
楚瑤徑直走到床邊,掀開我身上的薄被,護甲戳入我受傷的大腿處。
將將結出血痂的皮肉瞬間潰裂,鮮血湧出,痛得我直吸涼氣。
她護甲在傷口處碾了一圈,微笑著說:
「算你識趣,知道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這些板子要是打在本公主身上,本公主恐怕早就沒命了。哪像你啊,跟你生母一樣,命又賤又硬。
「你可要養好身子,不然以後本公主再惹麻煩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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