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來人。

「顧南川！」

 

我喊他的名字，立刻阻攔。

 

孟白淵立刻找到機會，一拳砸在顧南川的臉上。

 

顧南川還要還手。

 

我馬上扯著孟白淵的身體擋在身後。

 

怒火蹭蹭地往我頭上湧，「顧南川，你再動手我報警了！」

 

顧南川怒不可遏，「你還護著他？！」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姜芷，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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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了一眼。

 

孟白淵的眼眶青紫，嘴角也被打出了血。

 

這種情況。

 

少說也一周不能開工。

 

大制作的電影，在巴黎取景，費用昂貴。

 

一周下來。

 

少說要折進去七位數。

 

我可真是怒極反笑了。

 

「顧總真是好大的威風，在國內劈腿還不行，追到巴黎毆打藝人。」

 

他環顧四周，眼角發紅，「你和他睡了？」

 

「五百萬。」我朝他伸手，「麻煩打到我公司的對公賬戶裡，你的個人行為，我拒接離婚時和你共同承擔賠償。」

 

顧南川SS攥著拳頭，「你為了他，要和我離婚？」

 

我還沒說話。

 

他又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睛裡布滿血絲，執著地追問：「你和他睡了沒有？姜芷？」

 

「啪——」

 

一聲脆響。

 

顧南川被我打偏了臉。

 

他回頭看我的眸子裡帶著茫然。

 

我從牙縫裡把話擠出來，「隻有你這樣的狗，才會喜歡在婚姻外面吃屎。」

 

他怔了怔，目光閃爍，緊繃的身體忽然放松下來。

 

「你還是介意玥環是嗎。」

 

「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鬧成這樣，你也算報復回來了，以後我和她保持距離怎麼樣……」

 

類似的保證。

 

他已經和我說過數十次。

 

失望積攢著。

 

早就已經變成了無望。

 

我平靜地望著他：「顧南川，五百萬，賠錢。」

 

11

 

我真的把賠償從顧南川手裡要到了對公賬戶裡。

 

孟白淵這次承認了。

 

我是一個隻求利益的商人。

 

這話沒錯。

 

依靠男人的生活岌岌可危。

 

但錢不會。

 

不主動花錢的時候，它永遠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正好顧南川也追到了巴黎。

 

我在國內委託了評估機構，評估了兩個人的婚內財產。

 

估算後，打印出協議給他送過去。

 

顧南川完全接受不了的樣子，「姜芷，非要這麼較真？」

 

「玥環的事情是我沒注意分寸，但是你和孟白淵不也一樣嗎。」

 

「乖乖，別鬧了好不好。」

 

我開口：「你說的是那個對戲的視頻，對吧。」

 

顧南川不說話。

 

不過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我默了默。

 

把前幾天火熱的視頻翻出來遞給他。

 

我會離婚。

 

但過錯方不應該是我。

 

視頻裡，男人正環著女人的腰肢。

 

兩個人在極光下相擁。

 

呼吸交錯。

 

時間顯示的很清楚。

 

距離現在，還沒超過一周。

 

彈屏裡的網友都在祝福久久。

 

我率先開口：「網友這麼支持你們倆，不結婚的話，很難收場吧。」

 

顧南川的表情僵住，半天，才艱澀道：「乖乖，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那天就是玥環心情不好……」

 

他說到一半。

 

卡住了。

 

我好笑地等他的下文。

 

見他不說，幫他補充，「唐玥環心情不好，所以你丟下了自己的老婆，帶著她到你老婆期待的地方散散心。」

 

顧南川瞬間白了臉。

 

「不是那麼回事！」

 

我靜靜地看著他。

 

倒是好奇他能編出什麼謊來。

 

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之後，像是泄了力，「姜芷，我也帶你去好不好，這次隻有我們倆。」

 

「我把極光補上，我們重新開始……」

 

「可能你現在不相信，但是姜芷，我敢說，我從來沒變過心，我的心裡始終隻有你一個人，你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他的眼眶發紅。

 

嘴唇都在顫抖。

 

可我隻問了他一句。

 

「顧南川，你能接受我和別的男人這樣嗎？」

 

他的身子僵住。

 

看著我，面露哀求。

 

我比想象中還要冷靜，反而把視頻停頓在一刻，遞到他面前。

 

「不過，倒是借你和唐玥環的熱度，讓我也上了一把熱門。」

 

時間定格那一秒。

 

前面是緊緊相擁的戀人。

 

後面，出現的是我驚慌無措的臉。

 

上面的彈幕也跟著暫停。

 

網友評論：【後面那個女人，是不是在哭啊。】

 

顧南川驚恐地站起來，「你為什麼也在那裡！」

 

他不敢置信。

 

抖動著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輕輕一笑，「所以，別說這些場面話了，籤字吧，我給你的婊子精騰地方。」

 

12

 

顧南川把協議撕了。

 

說什麼也不肯籤。

 

不過也不重要。

 

他不願意，那就回國之後走法律訴訟。

 

稍微麻煩一點。

 

但有唐玥環在國內，想證明顧南川婚內出軌，並不難。

 

他在撕了離婚協議之後的第二天就不見了。

 

我也沒去找。

 

孟白淵的傷勢好了，可以正常上鏡了，我才對接了另外的人接手巴黎的事宜。

 

回國之後。

 

我沒有回和顧南川一起的家。

 

而是住進了我婚前的一套小居室。

 

收拾完之後躺下。

 

刷到唐玥環的朋友圈。

 

她雙手捧著一條黑色吊墜的項鏈，笑的明媚。

 

配文是：【隻要他有，隻要我要！】

 

我給她評論：「妹妹，你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沒有裁剪掉。」

 

真是不幸。

 

唐玥環這條單獨提到我的朋友圈出現了這樣的紕漏。

 

照片時間顯示的是我去巴黎前。

 

看來是最近得不到顧南川的關照。

 

急了。

 

下一秒。

 

我的微信提示音響起。

 

「姜芷姐姐，好巧，聽說你也喜歡這個牌子的項鏈，原來我們喜歡的都一樣哦。」

 

「隻不過，我先得到了哦。」

 

這話。

 

說的高明。

 

指的不光是項鏈。

 

最重要的是顧南川這個男人。

 

如果我和之前一樣較真兒，就變成了我小題大做。

 

不過這次是我被她逗笑了。

 

我回復：「妹妹，眼界別太淺。」

 

「屎這個東西，隻有狗才喜歡吃。」

 

對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半天。

 

沒回復出來一句話。

 

很久之後，甩給我一張照片。

 

這次是顧南川上半身赤裸的床照。

 

唐玥環的聲音帶著笑。

 

「姜芷姐姐，真羨慕你這樣事業心重，阿南在國內沒人管，喝多了隻能我照顧他。」

 

我沒繼續回復。

 

把照片帶著唐玥環的微信號一起錄屏。

 

翻身睡覺，倒時差。

 

13

 

我又打了一份協議書籤好字寄給顧南川。

 

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早點籤了吧，夫妻一場，你就沒必要在我面前演什麼深情了。」

 

顧南川秒回。

 

「姜芷你在哪？」

 

「你回國了是不是，為什麼不回家？」

 

「以後我和唐玥環斷了，絕對不聯系，不離婚好嗎？」

 

「我帶你去看極光，我這次做了功課，不僅僅是挪威的，冰島芬蘭我們都可以去，我們可以把這些地方都走遍……」

 

我打破了他的幻想。

 

回復：「我的生日，早就過了。」

 

顧南川沉默了。

 

他記得我說過的話。

 

看極光。

 

是 30 之前打算做的事。

 

而我，過了生日已經 31 歲了。

 

那些在我認知裡應該在 30 之前熱烈的經歷，我已經一個人做完了。

 

而他，是帶著別的女人熱烈的。

 

好久之後，我的微信才響。

 

「姜芷，我不願意離婚。」

 

我問他：「是對夫妻共同財產的估算不滿意嗎？」

 

「財產評估我是找了機構做出來的，如果你認為有異議，你可以再找機構算一次，公司股權，我願意優先轉讓給你，按照市值算就可以。」

 

顧南川回復了語音過來。

 

語調明顯不穩。

 

「姜芷，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何必說這些話扎我的心。」

 

「我不願意離婚，是因為我愛你，我的心裡隻有你一個人你能明白嗎？！」

 

我聽不下去了。

 

把唐玥環發言挑釁的錄屏轉發給他。

 

「顧南川，早點給你的白月光名份不好嗎？非要讓我把最後一塊遮羞布扯下來？」

 

微信裡，久久無聲。

 

我最後一次通牒。

 

「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籤字，那我這邊就正常走法律程序，後續如果因為訴訟導致了資金產生凍結，那就麻煩你多擔待一些。」

 

好在我在圈子裡混到這步。

 

是沒利用過顧南川的資源的。

 

撕破臉。

 

我也不怕他以權壓人。

 

他不回話。

 

我就委託了律師幫我出了一份訴狀。

 

拿回家的路上。

 

遠遠就看到我的小居室門口站著人。

 

走近的時候，顧南川的腳下已經堆滿了煙蒂。

 

他能找到這裡。

 

我並不是特別意外。

 

剛好揚了揚手裡剛整理好的訴狀。

 

「你能願意溝通，那最好不過。」

 

「真走到訴訟那一步，費時費力，也麻煩些。」

 

顧南川臉上的表情痛苦又無奈。

 

「姜芷，我們聊點別的行嗎。」

 

「玥環給你發那張照片，真的是我喝多了，我喝的爛醉，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可以發誓！」

 

他盯著我，艱難地開口，「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我發誓，一定會和唐玥環斷絕往來，我們回到最初……行嗎？」

 

我揮手打斷他。

 

「不行。」

 

「如果你找到這想說的隻有這些，那你就走吧，沒得談。」

 

顧南川露出很受傷的表情。

 

開口問我：「你真這麼絕情嗎？」

 

「你能不能感受到，我在挽回我們的婚姻，我真的很努力。」

 

「我們和好，放下所有的事情回歸家庭，可以再要個孩子，我們都能當很好的父母……」

 

我嗤笑一聲。

 

「孩子嗎？」

 

「顧南川，已經有了啊。」

 

他的眼睛了忽然迸發出光芒，有些驚喜，「乖乖，你懷孕了嗎？！」

 

我當著他的面，打開文件夾把訴訟材料翻到後面的證據提交。

 

附件的最後一頁。

 

是我找私家偵探剛獲取的。

 

唐玥環的孕檢報告。

 

我把證據懟到他面前，彎起嘴角。

 

「你是快當爸爸了，唐玥環最近消失了吧，應該是藏起來了，準備把孩子生下來再逼我退位。」

 

通過私家偵探，我倒是了解了唐玥環的平生。

 

她可能未必有多喜歡顧南川。

 

但卻對搶奪別人的心頭好樂此不疲。

 

對手越優秀，她越興奮。

 

放佛這樣才能證明她是最好的那個。

 

顧南川瘋了一樣奪過我手裡的文件。

 

仔細核對。

 

直到視線掃到唐玥環的懷孕周期。

 

驟然就白了臉。

 

算算日子的話。

 

大概就是他之前喝多的那個晚上。

 

他難以置信，抖動著嘴唇，絕望地看著我。

 

「乖乖……」

 

「乖你媽！」我忍無可忍，反手抽到他的臉上劈頭蓋臉把訴訟書搶回來。

 

「說幾次了，別再這裡裝深情，你不嫌寒蟬我還不嫌惡心嗎？！」

 

「不願意籤字，那就走程序吧。」

 

「你不用妄想惡心我的後半輩子。」

 

顧南川抱著頭。

 

痛苦地蹲了下去。

 

14

 

第二天。

 

顧南川通知我。

 

同意協議離婚。

 

不用走司法程序了。

 

結果並不讓人意外。

 

我手裡掌握的是顧南川出軌的實質證據。

 

就算他不同意。

 

離婚的結果也是必然的。

 

反而走了司法程序他可能會面臨更多的財產損失。

 

甚至危及到公司的聲譽。

 

他一向是聰明人。

 

離婚協議的內容和我之前擬好的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更改是，顧南川又多分給我一成的財產。

 

我瞬間在協議上籤好了字。

 

約到民政局辦手續。

 

他的下巴上全是胡茬，眼圈烏黑，沒睡好的樣子。

 

其實也就過去了一晚。

 

顧南川一點都不覺得把自己搞成這樣很誇張嗎？

 

他不舍地盯著我，聲音粗礪，「乖乖，是我對不起你。」

 

我擺擺手，「三十天之後，約好了來拿離婚證。」

 

他的喉結滾了滾。

 

到底是沒繼續說話。

 

30 天之後。

 

我如約而至。

 

他憔悴了很多，照面之後上下地看了我幾次，神色復雜，「姜芷，你變了。」

 

確實。

 

我笑了笑。

 

「離開你，不用惦記你那些糟心的事，心情肯定好了。」

 

他沉默良久。

 

在我的催促下辦了手續。

 

拿到離婚證，他盯著我輕快的腳步。

 

「姜芷，我能重新追求你嗎？」

 

「可別。」

 

我退後了幾步，「正常人誰會剛從屎坑裡爬上去再義無反顧的跳下去一次，是屎沒吃飽嗎。」

 

他失望的看著我。

 

我轉身走，「顧總，回見。」

 

14

 

再次見到唐玥環。

 

是她冒充綜藝節目的工作人員。

 

我坐在咖啡廳的沙發上。

 

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肚子。

 

她看到我的視線，挑起眉毛有些得意，「阿南的種。」

 

「哦。」我點點頭，「恭喜。」

 

她錯愕，「你為什麼不吃醋？」

 

「為什麼要吃醋？」我笑了，「我早就和他離婚了，你不知道？」

 

她的表情僵住。

 

我明白了。

 

「怎麼，聯系不上顧南川？」

 

「需要我幫你聯系嗎？」

 

唐玥環不甘心地瞪我，「用你假好心？！你還不是被他丟掉了！」

 

我無辜地看著他，「是我離婚的，你不知道嗎？」

 

我攪了攪杯裡的咖啡，不解地問她：「和他離婚的時候我就說了, 給你騰位置, 怎麼, 顧南川不肯娶你？」

 

唐玥環尖叫起來，「你放屁！」

 

她惱羞成怒，手裡的水杯砸向我。

 

我早有防備的躲開, 抓起自己的咖啡反手潑她一臉。

 

唐玥環尖叫。

 

站起來想要廝打我，卻被咖啡店趕來的員工拉住了。

 

我把紙巾抽出一張,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濺在衣角的咖啡漬。

 

「對了, 有件事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顧南川喝多了, 向來硬不起來。」

 

我笑了笑，「真不知道你生出來的孩子，和顧南川能像幾分。」

 

她氣瘋了。

 

叫喊著要撲向我。

 

我給咖啡店掃了我自己的一杯咖啡錢。

 

轉身走出去。

 

為了一個唐玥環耽誤我自己這麼長時間, 屬實不應該。

 

有這時間，沒準都賺了多少了。

 

15

 

孟白淵的新劇上映。

 

一下子把他的熱度推到了又一個全新的高度。

 

這次真是幫我賺了不少。

 

算算手裡現有的資產, 累積起來也算個小富婆了。

 

手裡又籤了兩個新藝人。

 

苗子不錯。

 

這次我準備親自上手帶新人。

 

巧的是。

 

新人剛出社會，懵懂無知就被無良的導演騙到了會所。

 

這次，不光我去救人。

 

我還帶上了新聘請的保鏢。

 

把人撈出來之後我在笑，「新人不懂事, 得罪了各位老板, 見諒見諒, 掃了各位老板的雅興, 下次賠罪，賠罪。」

 

我帶著人從包間裡退出來。

 

走廊裡聽到女人的絕望的喊聲。

 

「你為什麼不肯接我的電話, 阿南，你躲我？」

 

「你忘了你說過的, 你會永遠把我當成最重要的人的，現在不僅有我, 還有了我們的孩子, 可是你人呢？！」

 

「你身邊這些賤女人是什麼, 讓她們滾！」

 

然後是男人的不耐煩的聲音。

 

「你才應該滾！」

 

女人不肯放棄, 在那邊哭的好大聲,

 

男人厲聲大喊，「滾！」

 

下一刻。

 

女人的痛呼聲。

 

那邊的服務生立刻驚呼。

 

「快, 快打 120, 這裡有個孕婦出血了。」

 

立刻有不少會所的工作人員往裡面跑。

 

亂糟糟的。

 

新來的藝人抓住了我的手臂，「姐, 那邊出事了。」

 

我轉身, 朝相反的方向走。

 

「和咱們沒關系，走吧。」

 

兩個小藝人立刻跟上我的步伐。

 

推開大門。

 

外面的霓虹燈刺眼。

 

我用手擋了一下。

 

眯著，把眼睛睜開。

 

大路兩旁的彩燈閃爍著。

 

唐玥環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臉頰紅紅地湊過去，嬌羞的話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裡。

 

「急兩」「未來的坦途，不需要用那些你們不願意的事情來換。」

 

「就算是用走的，哪怕慢一點，也能達到你們想去的目的地。」

 

兩個小藝人深以為然, 感激地鞠躬, 「今天謝謝你，姐。」

 

我喜歡心裡有數的人。

 

笑了，「走吧, 姐請你們吃飯，壓驚。」

 

上了車。

 

一輛救護車疾馳而來。

 

目的地，正是那個會所。

 

我的車開的飛快。

 

兩車擦過。

 

急促的警笛聲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