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來突厥和親那一年,原本指定的和親公主就是她,可她將我塞進了送親的隊伍,就同她的情郎跑了,如今或許是過得不如意,見大王寵我,她就來了,她還說要讓我把王妃的位子讓給她,如今她指不定準備了多少陰招準備繼續害我呢。」


 


他皺了眉:「既然這樣,SS便是。」


 


饒沙的手輕輕拂過我微皺的眉頭,難得地說了甜言蜜語:「我說過,你在我這裡做什麼都可以。我就是你的後盾。」


 


我看著他帶著暗綠色的眸子,他是草原最桀骜的狼,對別人兇惡不堪,S伐果斷,確實隻有碰上我的時候,才有了些柔情。


 


可我並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吸引他,我就問她:「如果我不想讓她S呢?」


 


「如果,我想讓她遭受報應,比我從前痛苦萬倍,王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惡毒?」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將我往懷裡摟了摟:「我不想你多想以前的事,她如何對你,我也知道些大概。」


 


「過些日子是草原宴會,我會把她帶到桑塔一族族人的面前,我前年截了他們的鐵礦,他們不敢打上門來,卻想方設法要折辱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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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個女人送給他們,很是不錯。」


 


我想了想桑塔族買回去的女人的遭遇,點了頭。


 


長公主費盡力氣想讓饒沙相信他就是長公主,卻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們做的戲,不過是為了我能在突厥待得更名正言順罷了。


 


自她來了之後,可是有不少眼睛盯著我,恨不得我出了問題,將我拉下王妃的位子,再順帶背刺饒沙的呢。


 


真是可惜,不如他們願了。


 


11


 


饒沙來我的營帳中時,我已經聽完了侍女的轉述,心情平靜。


 


長公主N待我十多年,她今後再慘,都與我無關。


 


隻是想到前些日子饒沙與她的親近,我還是有些不舒服。


 


雖然,一切都是因為我。


 


這種不舒服堆積了許多天,終於在饒沙的手摸上我的臉時,達到了巔峰。


 


我忍不住惡心,「嘔」的一聲就吐在了饒沙的身上。


 


嘔吐物吐到別人身上實在是有些惡心,我自己都覺得接受無能,抬頭看,饒沙卻是滿臉擔憂與焦急,來不及收拾,連忙招呼著侍女為我傳牧醫。


 


我瞧了瞧他,隻覺得頭昏目眩,不過須臾,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饒沙守在我的旁邊,臉色古怪。


 


我再瞧瞧周圍靜悄悄的侍女們,她們也臉色古怪。


 


饒沙身上的嘔吐物已經清理幹淨,如今換了一身新衣服,見我醒過來,他眼睛亮了一下,拉住了我的手問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哪裡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


 


想到某種可能性,我的心突然一跳,隻聽饒沙說:「牧醫說你是積鬱成疾,焦慮多思,再加上受了些寒氣,積到了今天才發了出來。」


 


「不是什麼大事,往後我好好給你養著,很快就會好的。」


 


我默默點頭,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我是有孕了呢……


 


畢竟我見別的女子有孕,都很容易嘔吐暈倒,從前在大慶宮中,十個有九個會用這樣的理由把皇帝叫去她們宮裡。


 


果然是我多想了,我這一生磨難太多,怕是沒有子嗣的緣分了。


 


饒沙事情繁多,見我醒了,他也放下了心,待了一會兒就去處理事務去了。


 


我叫來旁邊的侍女,問她們我剛剛暈過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侍女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您昏厥時,似乎迷迷糊糊間說大王髒了,不願他碰您……」


 


我倒吸了一口氣。


 


我居然把這話都說出口了……


 


再見到饒沙時,我還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面色正常地進來,揮退了旁邊的侍女。


 


我還在腹中打著草稿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解釋,他就沒了身為突厥王的面子,委委屈屈地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像一個小怨婦一樣開了口:「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碰過那個女人,這麼多年我碰過的唯有你一個!你竟然不相信我,枉費我前些日子天天明明名正言順卻還要偷偷摸摸地溜進來找你了……」


 


我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弱弱地道:「我沒有……」


 


他前些日子,確實纏我纏得緊……好多時候我還得求他休息休息放過我,不得不說,那個時候我真覺得需要有人替我分擔,他精力太旺盛了我有些招架不住。


 


但那隻是想想,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的接觸,我就是有些不得勁。


 


直到他脫下我的衣衫,覆在我的身上,委屈巴巴地說:「我要是碰過別人就詛咒我從此不能人道。」


 


「既然王妃不信我,我就隻能獻身,讓王妃看看我這段時間有多委屈了……」


 


他話音剛落,就貼了上來。


 


我滿肚子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12


 


後來,饒沙告訴我,長公主去到桑塔部落不過一個多月,就被折磨得沒了人形。


 


桑塔部落的人喜歡漢族女人,尤其是她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女人,他們覺得鞭痕落在這種女人白皙的皮膚上,像一道道絢爛的晚霞,十分誘人。


 


他們生怕她被很快玩S了,以後就隻能去漢城搶女人了,於是便用藥吊著她的命。


 


但不到三個月,她還是S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S的時候,我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暢快。


 


我隻是覺得心裡微微一輕。


 


饒沙摟著我說,一切都過去了。


 


我也點了點頭,一切都過去了。


 


13


 


後記


 


突厥王饒沙與他的王妃終身無子。


 


但他們的兩個狼孩都養得很好。


 


一個成了全草原聞風喪膽的草原王,一個成了明媚機智的太陽花。


 


兩個人一起,將草原部族整合、治理得很好。


 


王妃身體不好,沒有活很久,不到四十便重病纏身,藥石無醫。


 


她病重後,饒沙將自己的位子傳給了收養的狼兒子,帶著王妃去了漢人的城市生活。


 


他們生活得很低調,除了兩個狼孩,沒人知道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是S是活。


 


隻知道他們走後,有一天,僕人們發現一向冷漠的草原王流了淚。


 


他說,他想他的額吉了……


 


?


 


【番外:饒沙】


 


在私下時,我從未叫過王妃的名字,因為她隻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大慶皇帝賜給惡毒女人的名字「昌安」,一個是惡毒女人賜給王妃的名字「賤奴」。


 


我的心中,一直偷偷叫她「希吉爾塔娜」,寓意是珍貴的月亮。


 


可直到她S去那天,我才第一次叫出了口。


 


我並不是在王妃和親以後才認識她的。


 


十五歲以前,我是突厥送往大慶的質子,住在皇宮中偏僻的角落。


 


那個時候,我就總是遇到她躲在偏僻的角落裡哭泣。


 


每次見到她,她不是流著血,就是瘸著腿,又或者手上脖子上隻要衣裳遮不住的地方都能露出來的燙傷的水泡。


 


她比我小了幾歲。


 


見到她以前,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間最不幸的人,我的父親不疼愛我,所以將我送來這麼遠的地方,任人欺壓。


 


可看到了她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沒有權勢的人,都活得如此辛苦,甚至有人還比我辛苦百倍。


 


她實在是很慘,可是見到我餓得瘦骨嶙峋,她就為我偷來了幾個大肉包子。


 


第二天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多了好多鞭痕,看起來就疼得要命。


 


但她滿不在意,她說,不管她有沒有偷東西,長公主都會責罰她的,那她還不如多偷點給我吃,至少還算沒有白挨打。


 


我極為心疼她。


 


可我不過是一個質子,自身難保,更遑論幫她什麼。


 


我十五歲那年,突厥起兵,不顧我的S活,短短半月就攻佔了數城,大慶慌了神,提議和親,突厥王同意了,我就跟著和親的隊伍一起回了突厥。


 


我想帶她一起走,但長公主不願放過她,她隻能站在原地,瞧著我一點一點地走遠。


 


回到突厥後,我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瘋狂地把權力攥在手心。


 


我怕極了,那種沒有權勢的日子。我也怕極了,怕還沒等到我的勢力足夠大,她就S在了長公主的手裡。


 


在我的父親又一次想要和親的時候,我提議,讓大慶的長公主嫁過來。


 


我想, 長公主一定會帶著她過來。可我沒想到,嫁過來的「長公主」是她。


 


我當天就反了。


 


一把把刀捅進了我父皇的心髒,沒有任何猶豫。


 


他這些年隻把我看作一把歷練我兄長的刀, 我是S是活,是痛是痒,他都毫不關心,我與他, 不過隻有血緣罷了。


 


但她沒有認出我來。


 


我像一隻捕獵的狼,循循誘導, 才讓她漸漸適應了王妃的位置,又找了好機會,跟她說,我就是當年她偷包子救濟的那個小哥哥。


 


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生性本善, 給我包子可能在她的生命裡隻是一個不足以為人道的小事情, 但卻讓我記了許久。


 


但她受過太多磨難了, 她不敢愛人,不敢信任人, 就連睡覺時,都會蜷縮成一團,獨自做著噩夢。


 


我想要終結她的噩夢,於是我派人去了大慶,找到了那個長公主, 挑撥了幾句,讓她來了突厥。


 


一路上我也對她使了許多骯髒的手段, 引過臭乞丐羞辱她,找過「路人」將當初她使在王妃身上的招數還給她, 她還是身體底子好, 竟然真的讓她挺到了突厥。


 


那個女人來的當晚,王妃就把她的事情告訴了我。


 


那碗湯藥,讓先皇後動了胎氣,難產血崩而S。


 


「(她」王妃以為, 她是像其他去了桑塔部落的女人一樣受虐而S了, 卻不知道,這背後, 我又使了一些力氣。


 


我將桑塔族給我的馬匹歸還給他們, 告訴他們, 好好給我養著那個女人。


 


她N待了王妃十六年,整整幾千天,就按一天N待一次來算吧, 我要桑塔族的人為我割下她的肉,割下三千片才能讓她S掉。


 


除此之外, 什麼鹽水,什麼燒開的水,什麼針扎, 也通通都用上。


 


王妃曾經受了多少苦, 我就要讓那個女人加倍還回來。


 


王妃擔心她想報復的心思被我覺得惡毒,卻不知道真正的惡毒是什麼。


 


真正的惡毒,我全都不敢讓她看見。


 


她以為自己不會愛人, 但其實她給我的溫柔,她給我們兩個孩子的溫柔,已經遠勝其他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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