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未作理會，隻是深鎖著對方。

誰都不退讓。

 

雷鳴下，他清雋的臉容醜陋得讓我覺得惡心。

 

我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包間。

 

23

 

經紀人迎上前來，見我這臉色，以手扶臉。

 

「完了。」

 

一道高跟鞋的回響聲忽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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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抓奸」我與謝承安的女星挽著白小姐談笑走近。

 

看到我，二人都是輕嗤的神態。

 

白小姐更是上下打量著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一個被養著的金絲雀，還妄想扶正？」

 

女星附和著睥睨。

 

「真以為是男人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呢，也不看看是不是人。」

 

什麼意思？

 

白小姐從我面前走過，故意地撞了我的肩膀，冷聲警告。

 

「許瑜，算你識趣。」

 

女星則是靠近我的耳邊低語。

 

「但是謝承安被你連累S了。」

 

我臉上的血色刷地褪去。

 

幾乎沒做多想就扯住女星的手。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謝承安被我連累S了？」

 

女星疼得抽回手。

 

「你還不知道嗎，他要面臨各種解約，跟你一樣會被封S。」

 

不，結合再上一句話，她要表達的不像是這樣的意思。

 

女星望了窗外的雷電轟鳴，淅瀝雨勢突變成滂沱大雨，俯在我耳邊，

 

「他被你害得提前渡劫了，會S。」

 

24

 

「轟。」

 

外面雷聲一道響過一道。

 

渡劫……

 

我瘋了一般地朝著外面跑去，手機撥通著謝承安的號碼，卻依舊是冰冷得無法聯絡聲。

 

瓢潑大雨下得兩米之內的事物都無法看清。

 

閃電劃破蒼穹，猙獰得如同怪魔。

 

一邊的服務員在低聲討論。

 

「這雨連下三天都沒停，這季節有點反常啊。」

 

「可能是哪方神聖在渡劫吧哈哈哈。」

 

這不過是隨口而出的調侃，普通人哪會真的以為有妖在渡劫。

 

真的發現有妖，那態度就不是這般的輕松，而是恨不得人人誅之了。

 

再次撥打謝承安的手機無果後，我望著密集的雨線，終於想起爺爺生前給我講過的奇譚怪事。

 

「妖怪修為到了就要度劫，這個時候，他們在自己的洞府範圍，可以加大成功率。」

 

曾經當聽書一樣的話語清晰回蕩。

 

經紀人在我身後喘著氣。

 

「許瑜，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啊。」

 

「我去，這雨怎麼下得這麼恐怖。」

 

「雷雨越大，說明妖渡的劫越大。」

 

「你害謝承安提前渡劫了，他會S。」

 

大腦多種聲音混雜回蕩，我看著面前的經紀人，眼淚抑制不住地湧出。

 

「許瑜你怎麼了？」

 

「席先生這邊我再幫你求求情……」

 

我未作搭理，問她拿了車鑰匙上了車。

 

不待她反應過來，我就驅車駛入大雨中。

 

我要去找謝承安。

 

25

 

我知道他的洞府在哪裡。

 

深山上的那個深潭。

 

我先回家去翻找出爺爺留給我的畫符。

 

又用防水袋封好，才再次出門。

 

等我到達深潭時，已經七八個小時後。

 

天空剎時間晴明。

 

烏雲散去，雨過天晴。

 

陽光燦爛得仿若之前的滂沱大雨，雷聲陣陣是一場夢境。

 

渡成了？

 

還是渡S了？

 

深潭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我壓下心底的慌亂，大喊謝承安的名字。

 

「謝承安。」

 

「謝承安。」山間傳來陣陣回響。

 

半晌，深潭湧動。

 

未待我回過神，一條黑色巨蟒頂著水面探出身子。

 

26

 

「謝承安？」

 

我奔跑著往潭邊而去。

 

靠近看，才發現他身體遍體鱗傷，應該是渡劫留下。

 

「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溫柔，卻虛弱無力。

 

我想起背包裡裝著的道符，趕緊打開翻出。

 

「我聽爺爺說這些符對你們渡劫的妖有用，我全拿來了。」

 

他卻痛得輕笑一聲，身體沒入水裡，隻餘半個頭浮在水面。

 

「我已經渡完了，但是很虛弱，需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療養。」

 

「這些符沒用了嗎？」

 

「現在沒用。」

 

「我的瑜寶真好。」

 

我怔了一下，他卻讓我把頭低下，輕輕地碰著我的唇。

 

「不用擔心我，我好了就會去找你。」

 

他的身體此時承受不住陽光暴曬，叮囑完便沉下潭底。

 

「席琛那邊等我回去處理。」

 

27

 

我回到了市裡。

 

經紀人打電話跟我說。

 

「席先生下達了正式的封S令。」

 

「哦。」

 

昨夜的不歡而散注定了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還有今天起，公司說我不再是你的經紀人了。」

 

「許瑜，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看著陽光明媚的前方，眼神堅定。

 

「他想逼我低頭做金絲雀，做夢。」

 

經紀人嘆息了一聲。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席先生的女人嗎？太較真不好。」

 

「一個有尊嚴，一個沒有尊嚴。」

 

「而且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我掛了車載電話。

 

車子經過大商場，看到工作人員正將我的代言的海報拆除。

 

手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心裡一陣緊繃。

 

娛樂圈又不是席琛一個人說了算，我會找到突破口的。

 

28

 

轉瞬三個月過去。

 

當我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地又一次去試戲時，身邊已經滿是諷刺的話語。

 

「許瑜還不S心嗎？被席先生封S了，誰還敢給她戲演啊。」

 

「就是啊，圈內這麼多選擇，犯得著為了她得罪席先生？」

 

「能讓席先生捧成一線是她命好，還真以為靠演技就行啊。」

 

「謝影帝都被連累得幾個月沒消息了。」

 

我手握著一會要試戲的劇本，努力得不讓自己去在意這些話語。

 

我的合同還在席琛手上，以高額違約價解約，可他卻不放手。

 

至今還讓律師壓著周旋拖著我。

 

我不能讓他這樣操控，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不S心面試新戲。

 

與公司解約的事件也鬧得沸沸揚揚。

 

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當喊到我名字讓我準備時，我看到了剛試完戲出來的女星。

 

白小姐的表妹。

 

現在的她已經徹底接了我曾經的位置，被席琛各種資源捧著。

 

29

 

她與我對視一眼，然後輕蔑一笑。

 

「還不S心嗎？許瑜，你完了。」

 

清純的臉上露著勝利的神態，人設與本人的性情天差地別。

 

我懶得搭理她，推開門進去。

 

就算完了，我也得試試。

 

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希望。

 

隻是十分鍾後我就出了試戲的房間。

 

女星笑得花枝亂顫。

 

「有的人就是不S心，一次又一次被打臉得真疼啊。」

 

眾人附和著輕笑。

 

我抿了抿嘴邁步離開，她卻猛拉住我的手腕。

 

「許瑜，早點退圈吧，這裡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誰說的？」

 

一道熟悉的低醇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抬眸看去。

 

一身米色休闲服的謝承安踏步而來。

 

30

 

俊逸的神顏引得周遭試戲藝人們的驚呼。

 

謝承安的好看是在圈內男星中出了名的。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消失了三個多月的他現身了。

 

女星瞠目結舌地望向謝承安，怎麼也吐不出言語。

 

他走到我面前，直接地給我一個滿滿的懷抱。

 

「瑜寶，我好想你~」

 

情濃寵溺的眷戀感，讓人酥酥麻麻。

 

「你回來了。」

 

足足與他失聯三個月了。

 

女星終於回過神來，戰慄地問道。

 

「謝承安，你怎麼會回來的？」

 

他松開我，一道冷眼掃向了女星。

 

女星直接退後地摔向了本離自己有兩米遠的牆壁。

 

疼得當下號叫起來。

 

時間瞬間凝滯。

 

我看著其他人如木頭一樣地保持著原本的動作。

 

而女星抖如篩糠。

 

「退圈，或者被收拾，你選一個。」

 

謝承安吐出淡淡的話語，但是威懾力卻十足。

 

那晚謝承安著了道就是這個女星動的手腳。

 

隻不過她的本意是想拍到我和謝承安的醜照，然後給白小姐。

 

這樣既能毀了我事業，也能讓她從白小姐這邊拿到資源。

 

謝承安曾與她有過一次合作，不小心被她撞見過異狀。

 

所以，圈內蛇妖傳聞最初也是她給傳出去的。

 

隻不過她沒想到吧，謝承安還真的是個蛇妖。

 

「你，你，你……」

 

她你個半天都沒有下文。

 

地下一攤水漬彰顯著她的狼狽。

 

謝承安卻沒有耐心，再問一遍。

 

「答案。」

 

話落，手臂輕揚，似要判決。

 

女星這才怕得做出選擇。

 

「退圈，我退圈。」

 

31

 

謝承安輕輕揮手，時間靜止解除。

 

無視女星的狼狽, 他拉著我的手親昵離去，對著我說。

 

「謝導的新戲想邀請你做女主角, 試這種小配角做什麼。」

 

現場的其他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隻看到這會女星的失禁醜樣, 驚呼捂嘴。

 

女星痛哭出聲，尖叫威脅。

 

「誰敢傳出去, 我讓你們都在圈子裡混不下去。」

 

後面發生什麼我已不知曉, 電梯門一合上, 我就嚴肅地瞪著謝承安。

 

「你違反了妖的規則了。」

 

他無辜地聳肩：「我做了什麼了？」

 

我：「……」

 

所以，他剛剛是嚇唬女星的？

 

不是要解決她？

 

但怕S的人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做底線的試探。

 

「走吧, 我們還要找席琛解除合約。」

 

他親親我的額頭，一臉無辜。

 

「我不是說了嗎？按正常人的規則走。」

 

32

 

律師在樓下等待，陪同我們一起去找席琛。

 

見我三個月了還這麼強硬, 席琛氣得砸了面前的水杯。

 

「許瑜, 你是我捧紅的！」

 

他又看了看謝承安。

 

「你以為他就會跟你在一起很久嗎？」

 

「男人都是一個樣的, 你不要太貪心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照而來。

 

將席琛修長的身影拉得像張牙舞爪的怪獸。

 

我斂了斂心神, 冷漠地回他。

 

「我的確是公司捧紅的, 但是這些年公司靠我賺得早就盆滿缽滿, 沒吃虧。」

 

「還有，按合同, 隻要我支付規定的違約金就可以解約。」

 

「席琛，我再說一次, 我要解除合同。」

 

「席先生, 我剛發給你的郵件想必已經看過了吧？」

 

「不想公司承受大損失的話, 還是把字籤了。」

 

謝承安握著我的手給我安撫眼神，與席琛的交談態度很是公事。

 

郵件是公司幾個當紅藝人的黑料，一旦曝出，公司的確會大受影響。

 

席琛賭不起。

 

這一刻,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霸道有多離譜。

 

手撐著桌沿，憤惱的眼神夾雜著幾絲痛楚。

 

「許瑜，我愛你。」

 

「你非要我們彼此鬧成這樣嗎？」

 

我輕呵一笑。

 

「你不是愛我，你隻是想要一個聽話的我罷了。」

 

我不聽話就各種威脅，先言語，再行動。

 

最終他還是權衡利弊籤了字。

 

我去拿了合同，這一刻, 我自由了。

 

他眼尾泛紅地看著我。

 

「我倒要看看你和他的戀情能堅持多久。」

 

「席先生感興趣的話，我們的結婚喜帖會送到你手中的。」

 

謝承安攬過我的肩，雙眸深邃情深地凝望著我。

 

「我可不會像席先生你那樣, 愛著一個人是靠逼迫, 我對許瑜是光明正大的愛。」

 

「並且會讓所有媒體報道見證。」

 

33

 

兩年後我拿到影後桂冠時, 謝承安作為頒獎嘉賓給我捧上獎杯，並在這樣的夜晚向我正式求婚。

 

我答應了。

 

我倆又一次衝上了熱搜。

 

甚至熱搜前三都是我與他這兩年的戀情, 作品。

 

有一條評論在其中一個帖子發布。

 

身後背景是異國他鄉的皑皑白雪，彩燈四射。

 

「（熱」有人認出是當初的女星，隻是言論很快就被淹沒。

 

沒人再深究當初女星為什麼突然退圈。

 

畢竟就連她之前待的公司席氏, 這兩年的業務也被瓜分所剩不多。

 

旗下藝人的劣跡被對手曝出, 一下子擊垮了公司。

 

席琛更是狼狽發言, 即將退股。

 

當初的不可一世，煙消雲散。

 

而本有合作的白家，直接受到牽連, 將怒火撒向了促成合作的白千金。

 

質疑其管事能力，將她直接剔除了高層管理者身份。

 

34

 

婚禮那天，我們又一次上了所有的娛樂頭條。

 

熱搜再次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