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倒映著他染了惱色的清雋臉容。

從容的他像被撕開了面具，將一晚上的忍耐噴薄而出。

 

「鬧夠了沒，你是想被我封S嗎？」

 

我手抵著他堅硬的胸膛，不待說什麼。

 

謝承安推開門冷笑：

 

「席先生，說說你想怎麼封S我女友。」

 

抬眼望去，謝承安俊顏滿是寒霜，一雙眸子更是慢慢地變了樣。

 

是豎瞳。

 

我心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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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傳言突地浮現在我大腦。

 

圈內早就有人傳謝承安不是人。

 

但這就像人傳美女是個狐狸精，誰誰養小鬼一般，真真假假，不見得有人當真。

 

我還在驚顫謝承安不是人這個念頭，眼睛忽地瞥到他的手背，竟依稀浮現黑色的鱗片。

 

幾乎不做多想地猛然推開席琛，衝向他，摁住他的手。

 

冰硬的觸感從手心傳來，我心也拔涼拔涼的。

 

謝承安真的不是人。

 

是蛇。

 

12

 

席琛被我推得踉跄退後好幾步才站穩，惱火的聲線從我背後傳來。

 

「許！瑜！」

 

我背對著他，望著眼前的謝承安。

 

他不對勁。

 

喝了什麼東西嗎？

 

未搭理席琛的生氣，我拉著謝承安趕緊離開。

 

他卻輕笑地慢移：「為什麼要走，我想聽聽他怎麼封S你。」

 

「謝承安，你給我忍住。」

 

他手背的鱗片時明時暗，這是要身變的前兆。

 

一會要真的變成蛇，他就等著被人做蛇羹吧。

 

謝承安卻半絲未察覺到自己有危險似的，還撒嬌昵哼。

 

「忍不住，瑜寶，我不舒服。」

 

糟糕，來不及了。

 

我隻得放棄越過宴廳的想法，拉著他往樓上的休息室跑。

 

才鎖上門，回頭就見他手背覆滿了鱗片。

 

一雙眼睛完整的變成了豎瞳。

 

13

 

他的氣息炙熱地噴薄而出，整個人無骨似的往我身上纏。

 

聲線更帶了媚惑在我耳邊彌繞。

 

「瑜寶，我好難受。」

 

「你到底喝了什麼東西？」

 

「不清楚，你快吻我。」

 

我：「……」

 

「不然我會很慘的。」

 

我當然知道他會很慘。

 

爺爺生前給我講過蛇妖的故事，還說我小時候掉落山間深潭就是蛇妖救的我。

 

以後見到蛇都要保持善意。

 

也告訴過我怎麼幫助蛇的辦法。

 

但我一直都當是故事聽，沒想到這會是真的碰上。

 

「瑜寶。」

 

謝承安整個人都幾乎趴在了我的身後，齒牙輕咬著我的肩膀，弄得我酥酥麻麻。

 

燈光昏暗地籠罩在他頭頂，將他俊美容顏勾勒得更俊幾分。

 

我忍不住地輕嘶一聲。

 

「幫幫我。」

 

他可憐兮兮地求助。

 

「謝承安，你忍著，我想辦法帶你回家。」

 

「忍不了。」

 

他的手不斷地在我腰間摩挲，明明周身乏力，腰間卻是炙熱滾燙。

 

甚至撩掀我的裙擺，試圖本能地探索。

 

我掙扎推離。

 

他陣陣求助。

 

「幫幫我，好不好。」

 

黑色的鱗片漸漸覆上他的手臂，就連脖子也漸隱漸顯。

 

爺爺說蛇性淫，若是被引發很難壓制。

 

謝承安這會是真的著了別人道了。

 

眼見著要一發不可收拾，門外卻忽地傳來陣陣急迫的敲門聲。

 

14

 

已完全轉為豎瞳眼眸的謝承安，帶了S機地看向門板。

 

屋內寒風突起，卷得窗紗亂拂。

 

他要失心性了。

 

「謝承安。」

 

我勾住他的脖子，安撫著觸摸他漸浮的黑鱗。

 

終於還是咬破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淡淡的血腥味彌繞在口腔間，屋內乍起的寒風漸漸平息。

 

他像個飢渴的孩子，不斷吸吮著我唇瓣傷口處的血液。

 

扣著我腰間的手無意識地摩挲，像極情人間的情動曖昧。

 

「咚咚。」

 

門外敲門聲不止，緊接著一股大力推開。

 

拿著手機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

 

15

 

我呀的一聲，紅著臉拉過窗紗將我與謝承安裹住。

 

已經恢復正常瞳孔的謝承安側臉地瞥向眾人。

 

「諸位什麼時候做起了狗仔的職務？」

 

為首的女星紅著眼看向謝承安，清純的國民女神臉，此時滿滿委屈。

 

「謝承安，你太過分了。」

 

接著惱羞成怒地轉身離去，其他人跟著作鳥獸散。

 

留下一臉蒙的我。

 

「你前任？」

 

謝承安搖了搖頭，隻解釋了一句。

 

「她是白小姐的表妹。」

 

我：「……」

 

前幾天與席琛共度佳節的那個白小姐嗎？

 

所以，這是衝我還是衝他？

 

未待我問出心中疑惑 ，他卻忽地無力地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氣息瞬間也變得羸弱。

 

「帶我回家。」

 

16

 

我暫壓困惑，將謝承安帶回了我家。

 

把他扶上床，轉身去廚房拿了冰水。

 

再回來就看到床上多了一條巨黑蟒。

 

忘卻的記憶瞬間湧上我的大腦。

 

小時候，我陪爺爺去山上祭祖，卻因貪玩不小心落入了深潭。

 

不會遊泳的我很快被森冷的潭水吞沒。

 

我隻記得眼前一下子發黑，漸漸地失去意識。

 

以為必S無疑時，腰間卻被什麼東西卷住了。

 

接著就浮出了水面。

 

依稀看到是一條巨黑蟒在眼前，卻還是抵不過厚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爺爺把我喚醒後，告訴我是蛇救了我。

 

回去後我發了一場高燒，忘卻這份記憶。

 

但是因為爺爺的叮囑，我對蛇妖這事一直是半信半疑。

 

此時，那一半的疑惑徹底消除。

 

那條黑蟒蛇是他。

 

17

 

我看著他難受地在床上翻滾，上前安撫，卻一下子被他卷入了被窩裡。

 

他又恢復成了人形。

 

眼裡滿滿都是釋散不開的情欲。

 

噴薄炸裂到快要破體而出。

 

我的血隻能壓制一時的誘發。

 

「謝承安……」

 

「瑜寶。」

 

炙熱的氣息呵在我的臉上，他無法自抑地俯下頭舔過我耳際。

 

「做我新娘的承諾，記起來了嗎？」

 

爺爺說，人與妖有羈絆，就會締結諾言。

 

我該命喪深潭，卻安然無恙。

 

必定是我許諾了什麼。

 

腦袋陣陣發蒙，耳垂卻傳來溫熱的湿感。

 

不知道何時腰間的裙擺被撩起，絲滑的被單裹捆著我們。

 

我臉色漲紅得幾分要滴出血來。

 

「謝承安，我……」

 

記起來了，當初浮出水面時，他問我。

 

「長大了要做我新娘，知道嗎？」

 

我答應了。

 

低醇情濃的笑意呵入我耳內，他緊繃著身體喘著粗氣。

 

「瑜寶，我忍不了了。」

 

夜色羞煞地躲入了雲後，一室旖旎，被浪荒唐得一浪接著一浪。

 

18

 

次日清晨，電話震動個不停。

 

我看著橫在身前的手臂，撈起手機接起。

 

經紀人一頓狂轟輸出。

 

「許瑜，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

 

「先是親昵照，又是公開。」

 

「現在都把謝影帝帶回家了？」

 

果然狗仔是很敬業的。

 

昨晚帶他離開，人盡皆知了。

 

我嗯了一聲承認這鐵一般的事實。

 

這般態度倒是把經紀人氣笑了。

 

「那麼我看你怎麼哄席先生了，公司下令，要雪藏你。」

 

之前席琛就威脅過我不聽話的話就會封S。

 

昨夜宴席洗手間處算是二次警告，偏偏我是一點也不順著臺階下。

 

「知道怕了啊，你趕緊……」

 

「那就雪藏好了。」

 

我掛了電話。

 

19

 

旁側的謝承安睜開了眼。

 

眸間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還有那一臉的餍足。

 

「瑜寶~」

 

語調深情寵溺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我腦袋短路得都忘了剛才的電話內容，莫名漲紅了臉。

 

待他覆身上來，我才驚醒猛地推開他。

 

「謝承安，別鬧了。」

 

「席琛要雪藏我，可能接下來會連累到封S你。」

 

我本意是想告訴他，這會他和我撇清關系還來得及，誰知他窩在我頸側悶笑不已。

 

我：「……」

 

肩膀顫動的頻率，似乎我說了什麼極好笑的事情。

 

我惱了。

 

「你還笑，你趕緊讓我起來，我要去解決。」

 

剛才回經紀人不過是氣話，事情我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他抬起頭，斂去笑意，一本正經地對我重申，

 

「我一直都說無所謂席琛能做什麼，傻瓜，你老公我是蛇妖啊！」

 

話落，他手指親昵地刮蹭過我的鼻尖。

 

我卻還在回味他剛才的那兩個字「老公。」

 

耳邊傳來他輕視無比的話語。

 

「區區一個席琛，能做什麼。」

 

「謝承安，妖也要遵守人類規則的。」

 

現在的妖早就不是從前那般能為所欲為的妖了。

 

也有該遵守的規矩。

 

不然輕則修為倒退，重則也會魂飛魄散。

 

「那咱們就用人類的規則來處理。」

 

20

 

然而不過一個早上，我的代言，我本來要接拍的戲都通通黃了。

 

就連本來錄了兩期的綜藝，今晚要錄第三期的，也打電話來告知我不用參加。

 

如席琛所言，他能捧我成一線小花，就能雪藏我，甚至封S。

 

謝承安早上離開時說他會幫忙處理，到了晚上卻失聯。

 

我一天之間，從雲端墜入泥底。

 

經紀人打電話來勸。

 

「你趕緊跟席先生認個錯吧，男人嗎，哄哄就行了。」

 

「席先生那麼喜歡你，除了不能給你名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謝影帝能幫你吧？」

 

我什麼都沒有說，掛了電話。

 

我沒有想過讓謝承安幫忙什麼，隻是他早上說的時候，我還是感動了一下的。

 

再次撥打謝承安的電話，傳來的依舊是冰冷的關機提示。

 

席琛的信息在這會高傲傳來。

 

【許瑜，這下鬧夠了吧？】

 

盯著這字眼，我仿佛能看見他清雋臉上的篤定。

 

我一字一字地打出回復。

 

【我不是鬧。】

 

席琛：【我會讓你乖乖回來的。】

 

21

 

接下來他將我封S得更加徹底，就連我出演過的劇都被全網下架。

 

因為我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多數作品都是公司一條龍制作。

 

僅僅三天，我這個當紅小花，存網的作品屈指可數。

 

我的過往就像絢爛的煙花，眼看著綻開後，面臨的是無聲的落幕。

 

經紀人把我約到會所，一再叮嚀我。

 

「我的小祖宗，別鬧了好嗎？」

 

「席先生在裡面，你乖點，去認個錯，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然等公司捧了新人，你再認錯就來不及了。」

 

見我依舊杵得跟山一樣不動，她再次勸。

 

「那你至少要去說好聚好散，別自毀前程啊！」

 

良久，我終於嗯了一聲，往包間走去。

 

22

 

已在包間內的席琛一身西裝革履，站在落地窗邊。

 

窗外淅瀝的雨線不斷墜落。

 

這雨已經連下了三天未停。

 

隻見他修長勻稱的手指夾著香煙，輕輕地轉過頭來。

 

燈影下，清雋的面容凝向我，深邃眼眸裡是滿滿的勝券在握。

 

我們沉默對視近半分鍾。

 

他終於輕嘆一聲，像哄寵物一般地對我開口。

 

「過來吧！」

 

這算是給我臺階下。

 

但我沒有上前。

 

他溫柔的神色瞬斂，走向茶幾，將香煙掐滅。

 

「許瑜，還沒有鬧夠？」

 

「席琛，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伸出手，跨步上前來。

 

我退後一大步。

 

這舉止徹底惹惱了他，臉上染了狂怒欲起的憤色。

 

「許瑜，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我對你不好嗎？」

 

「捧紅了你，寵著你。」

 

「你還想怎麼樣？」

 

苦澀與惱火齊湧上我的心頭，又混作無法言喻的感受四散開去。

 

我眼尾微微泛起了紅意，諷刺地看著席琛。

 

「席琛，你對我的好，隻是把我當一隻可逗弄的金絲雀。」

 

「可是，我們的開始明明是以交往為前提的。」

 

他煩躁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許瑜，你知道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

 

「你追我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我衝著他低吼。

 

他說我們是男女朋友，不公開是為了我的事業。

 

他的追求，我們的交往都是男女朋友方式，不是所謂的圈養類。

 

屋外，突地雷電乍起，驚天動地。

 

接著一道接著一道。

 

席琛被我的反抗攪得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發出最後的通牒。

 

「許瑜，最後一次，你再鬧，下次你跪著求我都不會再要你。」

 

「轟。」

 

一道驚雷直霹在窗外。

 

燒焦的味道隱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