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江雪遲都隻是淡淡地推開我。
「妙妙,我們還沒結婚,這不合適。」
他騙人。
我明明看到,他西褲繃緊,耳朵尖都紅了。
江雪遲明明忍得很辛苦,但還是一次次推開我。
最後不勝其煩,把我甩了。
再之後,就是江雪辭冒充他來找我復合。
江雪遲被自家弟弟的話狠狠刺激到了。
他竟一把推開江雪辭,抬手捏起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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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戾氣和勝負欲的吻,重重咬在我唇瓣。
8
在我與江雪遲深吻時,熟悉的氣息,再次纏繞上我的鼻尖。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我終於知道了。
為什麼面對江雪遲兄弟時,我總會莫名其妙失控。
醫生卻診斷我沒病。
而是因為——
這一切,都是江雪辭搞的鬼啊!
他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手段,讓我對他哥身上的氣味著迷。
江雪遲為人刻板,接受不了與我的過度親密。
於是在我們分手後,江雪辭再偽裝成哥哥,乘虛而入。
靠著和江雪遲同樣的味道,騙過我的嗅覺和信任。
我質問江雪辭。
本以為他會抵賴,誰料他卻很痛快地承認了。
巨大的恥辱和憤怒感席卷而來。
我不假思索地狠狠給了江雪辭一耳光。
江雪辭渾不在意,隻是直勾勾盯著我。
近日來的偽裝悉數褪去,他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嫂子,你遲早會是我的人。」
說話間,右耳上三枚耳釘閃閃爍爍,囂張至極。
「對了,哥。」
臨走前,他不忘彎腰,撿起地上的綢帶。
指著上面的水跡,似笑非笑地跟江雪遲說:「嫂子嬌氣得很,你可要好好疼她呀。」
這是剛剛,江雪辭用來蒙住我眼睛的。
上面被淚水洇湿一小塊,在純白底色上格外醒目。
……
房間霎時隻剩下我和江雪遲兩人。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失。
空氣沉默一瞬。
我偷偷看江雪遲,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被江雪遲撞到我跟他弟弟……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訥訥張了張嘴:「關於我的病……」
我想跟江雪遲解釋,這一切都是江雪辭搞的鬼。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
江雪遲似笑非笑打斷我的話。
「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我驚訝的同時,微微松了口氣。
比起心眼多成馬蜂窩的弟弟,至少江雪遲為人還是很正派的——
然而下一秒。
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響起。
江雪辭留下的蒙眼綢帶,在江雪遲手中,竟被生生撕裂成兩半。
下一秒,他抬起眼。
夾雜著滔天怒火的眸光,直直望向了我。
我縮了縮脖子。
頓時有點不好的預感。
9
我S都想不到。
從前的高嶺之花江雪遲,竟然會主動在我面前,一顆顆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
「妙妙。」
他俯身握緊我的腳踝。
漆黑的眼睛裡醞釀起風暴,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你喜歡的,是這樣嗎?」
江雪遲用領帶,把我的手SS禁錮在身後。
我低低地嗚咽。
卻無處可逃。
江雪遲的動作很溫柔。
像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落下。
混著湿潤水汽的新雪,把上一個人留下的溫度與痕跡,覆蓋了幹淨。
我一邊恐懼他的觸碰。
一邊卻受制於特殊的情香,被迫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江雪遲低下頭。
張口把我的耳垂含進唇舌。
痴迷曖昧的低語。
一聲聲撞擊我的耳膜與心跳。
「跟他的時候,會想到我嗎?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妙妙,你愛的是我,還是我這張臉?
「如果你把我當替身,我可是會生氣的……」
浮沉間。
是熟悉的臉。
和陌生的觸感。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江雪遲此刻的表情。
從前的記憶湧上心頭。
10
兩年前,我剛失戀。
初戀男友攀上了白富美,一腳把我踹了。
閨蜜為了安慰我,帶我去夜店點了八個男模。
「你就是見識太少了,為了一個男人就要S要活的。」
閨蜜開了瓶酒遞給我,笑著說:「這年頭錢是老大,隻要錢到位,多帥多高冷的男人都給玩。
「今晚消費我買單,咱們不醉不歸。」
八個男模也個個嘴甜,哄得我心花怒放。
我一口氣灌了兩瓶酒。
醉得暈乎乎的,但這八個男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總感覺風塵味兒太重,不是我喜歡的。
於是我開始尋覓獵物。
舞池裡,粉金發色的吉他手正唱完歌。
燈光打在他頭頂。
漫不經心的眼神,點綴著銀色铆釘和金屬掛飾的黑色皮夾克。
黑皮靴緊緊包裹住修長小腿。
肩寬腰窄,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像漫畫一樣。
隻一眼,我就淪陷了。
酒壯慫人膽。
平時社恐的我,第一次主動跟男生搭訕。
滿腦子都是閨蜜的諄諄教誨,我張口第一句話就說:
「我有錢,你能不能給我玩一下?」
男人像看傻逼一樣看了我一眼。
「滾。」
完了,成騷擾男人的油膩女了。
我沮喪地回到座位上。
閨蜜大聲嘲笑我。
遠處卻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
「在這兒我就是規矩,還有人敢不給我面子?」
一個富婆被保鏢簇擁著,像看蝼蟻一樣看著對面。
而被保鏢SS按在卡座上的男人——
正是剛剛那個漂亮的吉他手。
他正被富婆捏著下巴,往嘴裡灌酒。
唇色被染得殷紅,喉結滾動,看上去格外迷人。
再之後就是俗套的美救英雄。
閨蜜家好歹有點小錢,我仗著閨蜜撐腰,救下了這個男人。
我貼心地把他送回包間。
轉身離開時,卻被猛地從身後抱住。
「別走……」
……
一夜顛倒。
第二天我宿醉醒來,後悔得想抽自己巴掌。
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離去。
隻在床頭留下一碗冒著熱氣的粥。
閨蜜打來電話,帶來一個重磅炸彈。
「妙妙,你知道昨晚那個男人是誰嗎?!」
她發出尖銳爆鳴:「是江雪遲啊!之前那個 S 大出了名的高冷校草!」
我愣住了。
登錄 S 大論壇,果然鋪天蓋地都是關於江雪遲的帖子。
然後我就又愣住了。
規規矩矩的黑發,冷淡疏離的眼睛。
的的確確是昨晚的男人,但氣質卻迥然不同。
我有些猶豫。
閨蜜卻興奮起來:
「你懂什麼!這就是反差啊!外人面前的高嶺之花實際是……
「嘶哈嘶哈,S丫頭吃得真好,下次換我來演兩集。」
反差?
我望著屏幕中,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的江雪遲,陷入沉思。
出於要對他負責的想法,我開始主動接近江雪遲,追他。
他竟然客客氣氣,一副從不認識我的樣子。
大概是覺得那晚太難以啟齒了吧。
我為了保護他的面子,也對這事絕口不提。
再後來,江雪遲就被我追到了手。
可戀愛後,他始終是克制的。
我以為他性格就那樣,那晚的放縱隻是偶然。
卻從沒想過,原來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從始至終,與我糾纏的,一直是弟弟江雪辭。
11
在我出神之際,頸窩卻傳來一點輕微的刺痛。
江雪遲咬上我的鎖骨。
犬齒咬著一點皮肉,細細抵在唇齒間碾磨。
「林妙妙,你跟我說實話。」
他的聲音很平靜:
「當年——你追我的理由是什麼,是不是因為江雪辭?」
我簡直有苦說不出。
總不能說,我當年睡了你弟弟,然後誤以為是你吧?
誰知道一貫冷淡的江雪遲黑化後,竟然這麼瘋。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我媽的電話。
「喂,妙妙啊。」
我媽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聽小江說,你們要訂婚了?
「訂婚快樂呀,媽給你們包了紅包,今天回來吃飯嗎?」
我愣住了。
江雪遲微微一笑,主動接過電話。
「阿姨,我現在跟妙妙在一起。」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
「那就謝謝阿姨了,我們一小時之後過去。」
掛斷電話後,他再次吻上來。
「妙妙,在我來之前,我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江雪辭回國第一晚,是和你在一起的。」
長指揉弄著我的後頸,酥酥麻麻的氣息灑下來。
溫柔又病態。
「所以,你喜歡的是江雪辭。
「你跟我在一起,不過是把我當替身。」
我有點崩潰了。
江雪遲怎麼會腦補這麼多啊!
現在的他,完全跟從前大相徑庭。
我拼命搖頭,想開口辯解。
卻被不容拒絕的吻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把我當替身,沒關系。我會等。
「等到妙妙徹底喜歡上我。
「所以,我向你家提了親。」
他低聲說:「不要試著拒絕我,妙妙。
「你爸爸住院的手術費還沒交清吧?」
剎那間,無數念頭閃過腦海。
我閉了閉眼睛。
「好,我答應你。
「我們結婚。」
12
江家富貴潑天,無數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嫁進來。
我和江雪遲的婚事一經報道,頓時傳遍全城。
親戚紛紛上門恭喜。
我爸一高興,病都好了大半。
跟我媽一起接待賓客,臉都快笑爛了。
那晚之後,我再也沒見過江雪辭。
他從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從江家的佣人和其他人的講述中,我斷斷續續拼湊出他的故事。
江雪辭從小離經叛道,與規規矩矩的哥哥大相徑庭。
他叛逆、桀骜不馴、遊戲人間。
二十歲那年,江家老爺子去世,股份平分給了這對兄弟。
從此,江雪辭兄弟倆開始共同掌管江氏。
但性格迥異的兩兄弟,注定會走上不同的道路。
在一次重大的招商投標中,兩人做出相反的決策,爭執不下,鬧得很難看。
江雪遲保守,江雪辭激進。
兩人不歡而散。
中間經歷了無數次爭吵,最後不知達成了什麼協議,江雪辭把自己的股份拱手讓出。
拿了一大筆錢遠走高飛,到國外去搞自己的企業。
兩人也徹底決裂,江家從此不再承認江雪辭。
對外,也隻宣稱隻有江雪遲一個老板。
畢竟是豪門秘辛,這事兒瞞得嚴嚴實實。
時隔多年,大家都不知道,原來江雪遲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此時,我穿著婚紗,正安靜地坐在梳妝臺前。
今天是我和江雪遲結婚的日子。
再過半小時,他的車隊就要來接親了。
這時,窗戶被推開。
一個人影輕巧地跳進來。
「我該叫你妙妙,還是嫂子?」
數天不見,江雪辭變得大不一樣了。
他染回了黑發,取下了舌釘和耳釘,穿著一身規規矩矩的黑西裝。
我瞳孔猛地一縮。
「你瘋了嗎,這兒是六樓!」
窗戶大敞,凜冽的風呼嘯著灌進。
我望向窗外,不可思議地看著江雪辭。
「你是怎麼進來的?」
江雪辭抿了抿嘴,望著我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病態的痴迷。
「六樓而已,隻要我想,沒有我辦不到的。
「寶貝,你穿婚紗的樣子,比我想象中還美。」
我心裡膈應得慌。
被這對兄弟耍得團團轉,我對著江雪辭,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滾出去。」
江雪辭非但不聽,反而步步緊逼。
「嫂子,你為什麼不肯看看我,我到底哪點兒比我哥差?
「要是你今天嫁的是我,你會開心嗎?」
指甲深陷進掌心。
我壓下心頭風暴,冷冷地告誡他:「從前的事,我不會再計較。今後,我隻會是你的嫂子。
「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不介意告訴你的哥哥,讓他好好管教一下你。」
13
江雪辭走後我才發現。
梳妝臺上,靜靜放著一個絲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