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刺穿我琵琶骨,逼我給庶妹下跪道歉。
我難產誕下的太子,也仇視我:
「我寧願生母是街邊乞丐,也不願是你這妒婦。」
看著堅定維護庶妹的父子二人。
我如他們所願。
向系統申請回到現實。
【世界還沒穩定,你離開後,他們可能會死,確定嗎?】
【確定。】
1
「皇上當真,敢殺臣妾嗎?」
泛著寒光的利刃貼在脖頸間。
冷兵器的威脅讓人膽寒。
可我不在乎地笑了,抬眸直視著李允。
他懷裡的葉靜無聲落淚,楚楚可憐。
李奕辰小小的人兒,手緊緊拉著葉靜的袖子,仇視地盯著我。
「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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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握著劍的手往前一送。
我不躲不閃,滴狀的血珠就這麼一顆一顆冒了出來。
見狀,李允蹙眉。
劍鋒偏轉,卻沒收回:
「此前你三番兩次暗害靜兒,我念及你生育辰兒有功,隻剝奪你的掌宮之權。
「你不知悔改也罷,如今反倒變本加厲,妄想戕害靜兒與其腹中的皇嗣。
「這七出之罪,足以讓我廢了你的後位。」
我實在難以把眼前這個厭我如土的男人。
和當初連偷親我一口都會臉紅的少年郎聯系在一起。
我扯了扯嘴角:
「你若休我,邊境的防線誰替你守,江南的水患誰替你治,朝中的奸臣誰替你殺。」
我一聲比一聲高。
「你敢廢我嗎?你敢殺我嗎?
「你不敢。」
我雖是笑著,但眼底的悲涼卻怎麼也掩不住。
更是無畏地往前一步,讓那利刃更近一寸。
往常我最怕疼。
可如今,還有什麼比體內的蠱蟲噬肉更痛呢。
李允凝著我的傷口,瞳孔一震。
而後聽見我的威脅,眸色陰沉。
葉靜這時柔柔出聲:
「娘娘已經是皇後了,何苦與嫔妾一個妃子過不去。
「皇上更是早早將辰兒立為太子,哪怕嫔妾腹中的是皇子,也斷不會威脅到你們的。
「皇後也是為人母,怎麼能這麼心狠呢?」
葉靜抽泣。
驀地,她捂著肚子:
「皇上,我的肚子……」
話沒說完,葉靜臉色一白。
借著抬手的動作,險些將五歲的李奕辰甩下池塘。
如今乍暖還寒,池水最是冰冷的時候。
李奕辰自小身體羸弱。
若不是靠我用積分,在系統商城裡兌換強身健體的良藥。
怕是早就夭折了。
若是李奕辰掉了下去,焉有命在?
我頓時心一緊,忘了李允的劍還高高舉著。
心急地往前一衝。
利刃頓時刺穿肩胛骨。
我悶哼一聲。
沒顧得上自己,一心隻趕著到李奕辰面前。
卻是見他連看也不看我。
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忽視般掠過我。
含著淚重新牽上葉靜的手。
稚嫩的童聲穿透我耳膜:
「母妃,你不要有事嗚嗚嗚。
「父皇,你快救救母妃。」
呵,母妃。
我舍棄生命,艱苦誕下的孩子。
最終成了刺向我心尖的利刃。
眼淚滑落,我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也被李允扎滿了窟窿。
「皇後犯下大錯,今罰在殿中跪滿一夜。」
李允將葉靜打橫抱起,步履匆匆趕往最近的宮殿。
李奕辰邁著小腿跟上。
又在猶豫片刻跑回來。
在我的傷口處,重重揮打出一拳:
「我寧願生母是街邊乞丐,也不願是你這種妒婦。」
五歲的太子不似百姓家,懵懂間多少明白了些什麼。
但仍保留孩子氣。
他朝我吐了一口水,重重哼了聲:
「我討厭你!」
他們父子都緊張葉靜,都在擔心她腹中的孩子。
無人在意我潺潺出血的傷口。
以及已經渙散的眼神。
清醒的最後一刻,我向系統提出申請:
【我要回家。
【我想家了。】
2
迷糊中,我聽到小太監糾結的聲音。
「要不要叫太醫啊,皇後娘娘好像快不行了。」
「皇上沒說,你不要命就去。
「而且現在整個太醫院都在靜貴妃宮裡,哪還有多的太醫給旁人使喚啊。」
「雖然是皇後,但,還不如咱們呢。」
我聽得在心裡發笑。
是啊,混得還不如一群閹人。
【系統。】我在心裡輕聲呼喚,【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窗外呼嘯的寒風,從門縫裡灌進來。
冷得人生不起一絲求生的意識。
就在我以為系統也離我遠去的時候。
滋啦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抱歉,宿主,系統出現故障,沒能及時回復。
【世界還沒穩定,你離開後,他們可能會死,確定嗎?】
還好,我還能回去。
我心下一松:
【嗯,確定。】
眼前浮現光屏,上面顯示我回家的倒計時——14 天 23 小時 59 分。
這對父子,葉靜想要。
就送給她吧。
我不要了。
3
我臥床養病的第二天,李奕辰板著張小臉,走了進來。
蹙著眉指責我:
「母後,你何時變得這般心狠手辣了?」
我有些恍惚。
順著李奕辰的話想了想。
我長於紅旗下,生在紅旗中,從小接受的就是社會主義思想。
從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視人命如草芥的呢?
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自幼陪我長大的春悄,面露不忍:
「太子殿下,慎言。」
李奕辰撇了撇嘴:
「你算什麼東西。
「母後,你當真要害母……靜娘娘的孩子嗎,我不允許!」
我回神,側頭細細打量李奕辰。
我很久沒這麼看他了。
每次他見著我,總是遠遠就跑開了。
宮宴上,因為他鬧著不能見到我。
我就隻好借口身體不適。
躲了一次又一次。
如今再看,他長得和李允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就連維護葉靜的樣子,也如出一轍。
「本宮懷你時,你口中的母妃打著一屍兩命的主意,導致你早產,身體羸弱。
「更是在你周歲時,收買你的奶娘,在你輔食裡下毒。
「沒有我,你連皇陵都入不了,什麼都不是。」
我嘲諷地笑了笑。
「等她生下皇子,你父皇的心終會偏到她們母子身上,屆時你焉有命在?」
李奕辰表情一慌。
隨手打翻我的藥碗,梗著脖子反駁我:
「你撒謊!
「還不是你的原因嗎?
「父皇說你慣會打著為他人好的由頭,讓自己得到利益。
「你果然最討厭,哼!」
李奕辰怒氣衝衝地走了。
春悄著急地看著宮殿外:
「小姐!您何必將話說得這般重,豈不是讓殿下與您愈加離心!」
我撐著坐起來,春悄連忙上前扶我。
我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你陪我也有二十年了,我早已把你當妹妹看。
「若是有心儀的男子,可帶來給我看看,我給你們下旨。
「嫁妝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就在……」
春悄臉先是一紅,而後意識到什麼。
瞬間變得慘白。
我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眺向窗外。
「今年的花,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4
從我胎穿到這個世界,已經二十五年了。
沒有攻略任務,沒有人物目標。
作為我退休前的最後一個福利。
我拿的是團寵劇本。
我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女,娘親是首輔的千金。
上頭三個哥哥,一個戰場殺敵。
一個走進朝堂。
一個闖南走北,斂盡錢財。
我受盡寵愛。
而李允是宮女所生,人人可欺的三皇子。
但我和他青梅竹馬,一直要好。
直到及笄那年,李允突然對我冷了下來。
我單純地以為,他是顧忌男女大防。
但我不怕。
我很喜歡他。
於是央求先皇給我和他下旨賜婚。
大婚那晚,我蓋著紅蓋頭。
端坐在喜床上,滿心期待與歡喜地等著李允。
紅蓋頭被挑起,我羞澀抬眸。
看見的卻是一雙冰冷如雪山的眼眸。
我怔怔坐在原地。
忘了那晚有沒有喝合衾酒。
大概是沒有的。
痛意從腿間清晰傳來。
李允伏在我身上,低低說了句話。
我聽不懂,哭著喊著讓他停下來。
那是我最不想回憶的一晚。
翌日清晨,要進宮謝恩。
可下人告訴我,李允早早就出門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爬上馬車。
路上一言不發,宮裡強撐笑意。
出宮時,我終於見到李允了。
可他步伐邁得很快,我行動不便。
漸漸落後他一大段距離。
從小受寵的我,如何受得了這般冷落。
我在宮道哭了起來。
雪落霜頭,我聽見一聲嘆息。
「你還要哭多久,想變成小雪人嗎?」
一把傘,撐起了屬於我和他的一片小天地。
像被畫了個圈,任何人都進不來。
我仰頭,看著這一幕欣喜。
我很好哄的。
他一回來,我就破涕而笑了。
鼻子下的水晶吊墜被他看了個正著。
我手忙腳亂找帕子。
卻見他笑了。
連日被冷眼相待,如今李允的雪中一笑。
頓時化去了我心中積壓的怨氣。
直到李允登基。
他自覺朝政穩定,才卸下多年的面具。
迎娶自己的心上人,封靜貴妃。
那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李允一直在做戲。
葉家外可戰敵,內可壓制朝臣。
卻不能強迫李允真心愛我。
他利用我掃除稱帝路上的障礙。
也是那時,系統被激活,問我要不要回家。
回沒有李允在的家。
可我已經懷上了李奕辰。
現實裡我猶豫了。
可如今在夢中,我聽見自己說: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這次的傘我自己打,奔向屬於我的未來。
5
「你要去哪?」
我驚醒,寢宮裡隻有微弱的燭光亮著。
坐起來,才感覺一滴冰涼的水,順著臉頰滑進脖頸。
我怔怔抬手拂去,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夢裡哭了。
「你要去哪?」
李允又問了一句。
床邊昏暗,我看不清李允的神色。
「春悄……咳。」
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
喉嚨裡又幹又澀,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孑孑不倦吸幹水分。
李允突然起身,一言不發走了。
我閉眼,早有預料。
他早就不是耐心哄我的少年郎了。
如今他登基多年,掌握生殺大權的他,又豈會在意我的情緒。
驀地,唇邊被硬物觸碰。
我陡然睜眼。
李允一手舉著茶杯遞到我唇邊。
一手伸進被裡,想要扶我坐起來。
「宮裡人怎麼伺候的,任由你睡這麼久。」
這麼溫柔耐心的李允,很久沒見過了。
我一時愣住,嘴無意識張開,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將杯裡的水喝完。
「還要嗎?」
我霎時回神,搖頭:「不要了。」
頓了頓,我略帶疏離地道謝。
「謝謝。」
大概是知道我醒了。
春悄帶人進來,將殿裡點了亮堂。
也讓我清晰地看到,在我道謝完後。
李允倒茶的手抖了抖。
傾灑的茶水洇湿了他的龍袍。
「皇上去換身衣裳吧,如今天還未暖,別涼著了。
「恕臣妾纏綿病榻,不宜起身恭送。」
燈光下,李允神色不解。
畢竟從前我都是盼著他來。
我坐著,他站著。
中間隔了幾個女婢太監。
卻像隔了千萬裡,相望無言。
李允陡然升起一股恐慌的情緒。
看著床上恬靜但虛弱的我,他忽然覺得我的身影變淡了許多。
似乎下一秒就會消失在原地。
被這個心驚的猜測嚇到,李允龍袍下的手攥成一團。
半晌,李允嗓音低沉:
「三天便是春獵宴,辰兒沒說不讓你去。」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哪怕幾天前。
我定當歡喜不已地當場應下。
千歡萬喜地準備出行事宜。
可如今,我釋然地笑了出來:
「他也沒說讓我去。
「我如今這樣,就不打攪你們興致了。
「靜貴妃如今有身孕,你多看顧些,別讓人給衝撞了。」
我絮絮叨叨說著。
我收養池厭那年,他才 14 歲。屁大點兒年紀,膽子可不小,就
"追在周斯南身後的第三年,他又喜歡上了一個漂亮女大學生。 「等我玩夠了,就乖乖回家和你結婚。」 仗著我們早些年定下的婚約,周斯南肆無忌憚地換了一任又一任。"
"室友是個毒舌清冷美人,某天我卻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手好大,想牽。"
"上一世,為了養活妹妹和阿娘,我自賣輕賤自己。 卻在她長大後被嫌棄。 「如不是阿姐同蘇老爺有首尾,我上好的姻緣怎麼會黃,蘇公子那樣中意我,他本要娶我為妻的。」 她忘了,蘇老爺是我第一個恩客。 那晚我是為了給高熱的她治病才會拉下廉恥自薦枕席。 而那時候,我也有說了要來娶我的小竹馬啊。 後來,阿娘幫她給我下藥,我生生痛死在家中。 她們的眼淚落在我臉上:「終究這家子要活,我們也是不得已。」 重來一世,我醒在了妹妹高熱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