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卻像淬了毒。
我惶恐地走上前:「尤同學,求你放過我吧!」
「我真的跟顧徹沒有關系,你跟大家解釋一下,求求你。」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避開我,腳步不停。
我拉住她,像拽著救命稻草。
「你是因為我跟顧徹走得太近才誤會?可我也沒辦法,我從小就寄住在他家。」
「其實在你們確定關系之後,我也想避嫌住校,可是他不同意,還叫來我媽阻止我。」
尤娉婷一怔:「……你媽是他叫的?」
隨即臉色變得難看。
「還說沒關系?他都不讓你走,難道不是喜歡你?」
我倏地松手,心虛地低下頭,嗫嚅道:「……他、他是說過。」
「不可能。」
尤娉婷倉皇搖頭,完全不信。
「他那麼驕傲,從沒主動說過喜歡。」
我快速瞥了她一眼。
Advertisement
「真的……他說以前太渾,談了那麼多女朋友才發現自己的真心,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你如果真的愛他,應該去找他,而不是盯著我,又是栽贓作弊,又是誣陷插足,就算你毀了我,也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可能最後的話刺痛了她,尤娉婷美麗的臉瞬間變得狠戾。
她激動地嘶聲尖叫:「毀了你又怎樣?」
「誰讓你給他做卡片,誰讓你戴他送的手鏈,誰讓你跟他青梅竹馬?」
「他喜歡你?那我就毀了你,遲早他還是會選我。」
我瞪大了眼。
雖然早已猜到,但親耳聽到,還是很震驚。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卑劣?
還如此理直氣壯?
「難怪他不喜歡你!你太可怕了,他永遠不會選你。」
「你去死吧!」
尤娉婷惱羞成怒,將我猛然一推。
我從樓梯口摔倒,重重滾落。
14
我被送到醫院。
腦袋纏上繃帶,胳膊骨折,腳踝扭傷。
渾身都是傷,疼得我龇牙咧嘴。
不過這傷沒白受。
我的同桌碰巧拍下了全過程,並交給了老師。
同學們都很氣憤,覺得被欺騙利用。
原以為的受害者才是加害者,而被他們歧視的人才是無辜者。
尤娉婷很快遭到輿論的反噬。
盡管她家裡有權有勢,聯合學校很快將事態控制。
可還是產生了惡劣的影響,她在學校待不下去了,隻能轉學。
我住院當天,顧徹就心急火燎地趕來了。
看到我包著繃帶的頭和胳膊,當即紅了眼。
「你怎麼這麼傻,誰讓你去惹那個瘋子?」
我無辜地看著他。
「我也不想,可是我得自保。」
顧徹一滯,垂下頭,手握成拳,懊惱又羞愧。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嗯,所以你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顧徹信誓旦旦地保證,目光堅定。
「以後?我們還有以後嗎?」
「瑤瑤——」
他語聲哽咽,再也忍不住地抓住我的手。
「別再說氣話,我聽了難受。」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放心,你好好學習,我不打擾你,我會等你,等你考上大學……」
我大聲叫他的名字,打斷他,抬頭,無悲無喜地看著他。
「你知道嗎?我現在頭很疼,記憶力下降,胳膊也動不了,你這樣抓著我,我甚至沒力氣掙脫。」
「顧徹,你害得我還不夠嗎?因為喜歡你我吃的苦還嫌少嗎?你還要陰魂不散跟我到大學?」
「你憑什麼以為,這樣的你,還能得到我的又一次機會?」
顧徹猝然松手,臉上血色盡褪。
狹長的眸溢滿痛楚,喉結幾番滾動,最後一個字發不出。
15
次日顧姨來看我,帶了漂亮的果籃。
簡單寒暄後,她不經意地問道:「小徹來看過你嗎?」
她肯定也看到那個視頻了,所以試探我們的關系。
我開門見山地說:「他讓我有點困擾。」
顧姨看我的眼神復雜,似乎松了口氣,又像帶了絲不滿。
不滿她那麼優秀帥氣的兒子,我這種出身竟還看不上。
「其實,我有些擔心,現在輿論對他很不利。」
網絡上都在指責顧徹才是罪魁禍首。
不需要多說,顧姨立即懂了。
她面色沉重,緩緩點頭。
「我知道,我和他爸正在商量這事。」
不久就傳來顧徹要出國的消息。
顧家本來就打算送他讀書,以他的成績和特長到國外會有更好的選擇,不知為什麼,他一直不答應。
這次卻由不得他了。
他爸媽動作很快,等我出院的時候,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
顧徹一直很安靜,似乎已經妥協。
我回到顧家那天,他也沒露面。
隻是不經意間,那雙沉寂幽深的黑眸會在角落盯著我。
我裝作不知,等待著一切結束。
然而意外猝然發生。
出國前一天,顧徹不見了。
顧家發動所有人都沒找到他。
一周後,我正在看書,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瑤瑤,是我。」
沙啞的嗓音染著醉意,透過電話線清晰傳來。
「我知道,是你慫恿他們送我走。」
「你不能離開顧家,就讓我離開,你就這麼討厭我?」
「可笑的是,就算這樣,我也喜歡你……我很想你……」
隨即是劇烈的咳嗽聲,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
「你生病了?」
「咳咳……你還在乎嗎?」
「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不是想見我嗎?我去找你。」
良久之後,他報了個地址。
16
外面下著雨。
我撐著傘來到一家便利店門口。
顧徹站在昏暗的屋檐下,黑色兜帽半遮眉眼。
他斜倚著牆,面色蒼白,不時低聲咳嗽。
看到我,他倏地站直,眼睛發亮。
我抖落傘上的雨水,看著他燒紅的臉頰。
「發燒了?要不要去醫院?」
顧徹眼眶一紅,衝上來緊緊抱住我。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瑤瑤,你還是舍不得我,對不對?」
我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顧徹,我再也不是那個因為心疼你半夜冒雨去買藥的周瑤了。」
顧徹卻抱得更緊。
「不,不是的,你隻是太生氣……可你還是來了。」
「我來不是因為你,是為了還債。」
不遠處傳來急剎聲,幾輛車停住,一行人急匆匆地下車。
他瞬間懂了,臉色變得煞白。
慢慢站直身,卻沒有逃跑的意思。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出國嗎?我不想離開你。」
「我怕我一走開,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他。
他低聲苦笑,笑聲輕得像能被風揉碎。
「我又在痴人說夢了?呵……」
「瑤瑤,如果我乖乖出國,你會原諒我嗎?」
我拂開他的手,後退一步。
「我幫顧姨找到你,算是還了這麼多年顧家的養育之恩。」
「以後,我們就相忘於人海,各自安好。」
「不,不要忘記。」
顧徹衝動地想要抓我。
顧叔帶來的人一擁而上將他撲倒。
他被摁在地上,嘶聲怒吼,拼命掙扎。
少有的狼狽和無助。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狠心?」
「我們曾經那麼好,你都忘了嗎?我隻是醒悟得晚了點。」
「瑤瑤,你以前最心疼我,為什麼現在就不要我了……」
他被幾個大漢壓制得動彈不得。
卻依舊掙扎,悲聲控訴。
桀骜的臉上布滿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最後,他語聲漸低,帶著哽咽。
「別放棄我……等等我,好嗎?」
「……我會變好的,瑤瑤……」
我轉過身。
心髒酸澀得像要炸裂,可還是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17
顧徹走後,日子過得飛快。
我們夜以繼日在題海中拼殺。
忘了晨昏晝夜,忘了喜怒哀樂。
最後我考上一所很好的學校。
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結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大二的時候,我還交了個男朋友。
他是建築系的系草,陽光又開朗。
明明比我大,卻總愛撒嬌賣萌,像隻黏人的大型犬。
戀愛兩周年,我們吃完燭光晚餐,牽著手散步。
坐在廣場臺階上,吃著冰淇淋,吹著夜風看江景。
突然,毫無預兆地,對面巨大的液晶屏上出現顧徹的名字,還有他的代表作。
一幅充滿蒙太奇手法和強烈色彩情緒的畫作。
一個男孩孤獨陰鬱的側臉,他的目光透過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孩虛影,投向另一個發著明亮黃色光芒的女孩背影。
題目叫作《盲》。
我心中一震,想到那幅顧徹所畫我親手拼的肖像拼圖。
順著我的目光,男朋友也多看了兩眼。
「這畫充滿無聲的絕望和悔恨,畫家肯定經歷了很深的情傷。」
建築和美術是相通的,男朋友撫著下巴點評。
「這個畫家我聽過,最近風頭很盛,繪畫風格壓抑而瘋狂,被譽為黃皮膚的梵高,在國外很有名的。」
「不過聽說他有抑鬱症,還自殺過兩次,經常酗酒,大家都擔心他會像梵高一樣成為消逝的流星。」
我想起曾經接到的兩次顧姨的電話。
一次是心急火燎地問我顧徹有沒有來找過我,一次是卑微小心地試探我的感情狀況。
「他跟你是老鄉,年齡又一樣大,你認識他嗎?」
我毫不猶豫地搖頭。
看他惋惜嘆息,我故意逗他。
「如果給你一次痛失所愛,就能成神的機會,你要不要?」
他吃冰淇淋的動作頓住,眨巴著眼看我。
「成神後有沒有寶寶?」
「當然沒有。」
「那成個屁神!」
眼珠一轉,隨即龇牙咧嘴地恫嚇。
「先說清楚,你要敢始亂終棄,我哭死給你看。」
他趁機親我,親得我喘不過氣。
其實我想說,我們做努力發光的小星星就行,別去操心人家流星的事。
18
隱約覺得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這樣快。
傍晚從圖書館回來,看到樓下那道清雋挺拔的身影,我站住腳步。
顧徹穿著黑色風衣,在血色餘暉裡茕茕孑立。
他依舊帥氣出眾,引得過往女生頻頻注目。
隻是瘦了不少,面色蒼白,眼神寂寥。
再也沒有年少的意氣風發。
相反, 多了不少憂鬱陰沉, 冷漠得像座雕像。
隻是在看到我的一瞬, 這尊雕像仿佛又活了過來。
驚喜、慌亂、思念、震顫……從臉上快速閃過。
他快步走向我, 在一米處又猛然站住,近乎貪婪地盯著我,聲音沙啞。
「……瑤瑤。」
「你好,顧徹, 好久不見。」我大方地打招呼。
他搖頭:「我不好……」
頓了下,又扯出一抹笑。
「我是回國辦畫展的, 我現在……不渾了, 我正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挺好,恭喜你。」
他驀然紅了眼眶, 捏緊手裡的玫瑰。
好半晌, 顫抖著遞出, 語聲發澀。
「你說長大後嫁給我, 還算不算數?」
我坦然看向他。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那天顧徹將袋子扔給我:「聽說親手做的禮物才有誠意。」
「(我」臉上神情似哭似笑,悲涼透骨。
「我早料到會這樣, 可還是忍不住想試試, 萬一呢……」
「也好, 我早已是腐爛生蛆的人, 不該奢求的。」
他劇烈咳嗽起來, 伸手緊緊捂嘴。
花束掉在地上, 露出他手腕上的疤痕。
我的心裡掀起一絲微瀾,又很快歸於平靜。
「顧徹,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深情?可你一次次傷害我的時候,那些深情在哪兒?」
「別再試圖用自我折磨博取同情,你感動不了我,至多隻能自我感動。」
「我沒有。」他神色悽然。
「……我隻是走不出來。」
「這些年我反復在想, 為什麼對你說那些惡毒的話?為什麼對你做那些混賬事?為什麼明明那麼喜歡卻把你往外推?」
「我常常做夢,夢到去找你的那個夜晚, 你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路邊,我那時就想著要保護你一輩子。」
「我帶著你去遊樂場,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 我背著你走在回家的路上, 覺得那條夜路我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是最後, 我還是把你弄丟了……」
說到最後,語聲輕渺近乎夢囈。
他發出自嘲而悲涼的低笑。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五味雜陳,卻無能為力。
不管是真心,還是不甘心, 都跟我無關。
他還困在過去, 可我早已走出。
男朋友站在不遠處,笑著向我招手。
我衝他點頭,臉上溢滿笑容。
可能因為現在很幸福, 所以我能耐著性子最後一次勸他。
「顧徹, 你說的那些,我都已經忘記。」
「就到這兒吧,讓我們相忘於江湖, 再見……」
「不,再也不見。」
我跟他錯身而過,大步走向我的明天。
(完)
"我有一個富婆前女友,因為錢我成為了 他的舔狗。每天舔得兢兢業業,直到後 來小白臉插足。和前女友分手那天"
林盞有顆小淚痣,卻不愛哭,隻是力大得能把別人弄哭。 幼時的沈熄,曾領教過她的厲害。 後來,作為報應,哭的那個人,變成了林盞。
本應該出現在我大婚現場的未婚夫,被一句話引出京城三百 裏。與他同行的還有從小同我一起長大的表姐。我蓋著紅蓋 頭一個人困在皇宮。
我是男人,卻穿進了戀愛遊戲,要去攻略柔弱可憐的男主。 就在我終於在床欺他時,消失的系統上線了: 【宿主,我將你傳送錯了,這是恐怖遊戲! 【你現在欺負的人是超級恐怖大 boss。】 我對上男人猩紅的眼眸,僵硬地笑了笑:「是不是有點困了啊?要不改天再……」 他微笑道:「我不困,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