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放棄一切決定離開時,顧長川失憶了。
他不記得自己愛之入骨的白月光,卻記得我這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妻。
他追著問我:
「訂婚這麼久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看著他病弱不掩俊逸的臉,還是心動一秒。
舔了十年沒舔到嘴,走之前嘗一口不過分吧。
於是我笑著點頭:
「隨時可以。」
後來,為了防止真被架著結了婚,我親自接回了他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那才是他真的愛人。
但眾目睽睽下,他紅著眼倔強地拉著我不放:
「你別不要我。」
1
我沒想到顧長川這麼貞潔烈男,一個月了還沒讓我得手。
他說婚前這樣不好,為了找借口就差說自己信教了。
終於在婚禮前夜,我哄他說結婚當天太累,會影響他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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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影響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吧?」
他紅著臉,支支吾吾許久還是點了頭。
他在床上很賣力,而床下就是我早早收拾好的行李。
等我吃飽喝足下樓時,他兄弟們看我的眼神跟大臣看禍亂朝綱的妖妃似的。
我們早就兩看相厭,我當面翻個白眼,不以為意。
為了方便跑路,婚前單身宴我本想分開請各自朋友,但顧長川死皮賴臉把兩個局湊在一起。
整個晚上,他扔下朋友一直陪在我身邊,後面又被我拐上樓,不怪他朋友們看我不順眼。
更何況,他們看著顧長川和周薇薇一路走來,心本來就是偏的。
在顧長川失憶後的這一個月裡,他們堅持不懈地想告訴他真相。
他們說:
「鬱靜雲這個女的詭計多端,趁你失憶騙你的,你不要信她!」
顧長川油鹽不進:
「你就說她是不是我未婚妻吧?是的話我們結婚有什麼問題?」
他們說:
「你真正愛的人是周薇薇,鬱靜雲是顧奶奶當年強塞給你的,你可是一直想跟她撇清關系的!」
顧長川扭過頭去:
「我失憶了,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的手機開著通話放在口袋裡,手機這頭的我樂得直不起腰。
顧長川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苦口婆心勸他回頭的幾個兄弟像對著非要親小人遠賢臣的皇帝一樣無奈,滿臉苦澀。
直到一個男生受不了拍桌而起:
「川哥!你失憶前不久剛當著我們一堆親友的面拒絕了鬱靜雲的求婚,你倆大吵一架鬧得不歡而散,沒失憶你肯定不會跟她結婚!」
「是啊,是啊,真結婚早晚後悔。」
「我們是在救你出火坑!」
隔著手機的我看不到當時顧長川怔愣的表情,但聽到了通話那頭良久的沉默。
那個男生見顧長川沒說話,一喜,乘勝追擊再爆大料:
「川哥,你知道你當時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面讓鬱靜雲沒臉嗎?」
我已經預料到他要說什麼,木著臉做不出表情,仿佛那天經歷的失落和難堪又爬上身軀。
電話那頭,男生:
「因為你知道了當年周薇薇出走國外的真相。」
2
得知顧長川失憶的時候,我剛遞交完辭呈,卸下顧氏集團副總的職位。
在這之前,顧長川第三次拒絕了我的求婚。
我終於死心。
十年相識,七年訂婚。
沒有緣分的人最終走不進婚姻的殿堂。
甚至那七年都是我一廂情願捏著紅繩強行想和顧長川綁在一起。
把工作交接表和一些文件放到顧長川桌子上後,我手上還有一個資料袋,裡面的東西不親自交給顧長川我不放心。
但前不久我和顧長川之間剛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激烈爭吵。
原因是顧長川意外得知了當年周薇薇出走國外的真相。
在我的生日聚會上,他上一秒在親朋好友面前毫不留情拒絕我又一次求婚,下一秒質問周薇薇是不是我和顧老夫人聯手逼走的。
我沒想到周薇薇都離開三年了他還這麼放不下,我也沒想到這麼多人在,他一點餘地不給我留。
即便習慣因為向他袒露所有血肉所以總被一捏一個疼,當時我也還是難過得潰不成軍。
在親友、同事甚至下屬前受到這樣的難堪讓我一瞬間心髒緊縮,疼到呼吸帶著顫意,眼淚盈於眼眶。
他們都在看著我名義上的未婚夫為了另一個女人責問為難我。
那個真正被他放心上的女人甚至不用露面,就已經讓我狼狽不堪。
我刻意地挺直脊背,忽略身旁一張張或詫異或憐憫,或嘲諷或快意的臉,幹脆利落地承認:
「是我幹的。」
這是事實,我沒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顧長川依舊不死心,追問:
「我奶奶強迫你做的?」
我搖搖頭,控制著喉間的哽咽。
「主意是我出的。」
聽懂了是怎麼回事的人群一陣哗然。
我們的圈子重合,這裡很多人都認識周薇薇,見識過她和顧長川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的樣子,也見識過她離開後顧長川頹廢難過的樣子。
大家心知肚明,對顧長川來說周薇薇不是我這個擺設一樣的未婚妻能比的。
如今他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受了這麼大委屈隻怕不肯善罷甘休。
果然,顧長川和我大吵一架,最後摔門而去。
一場生日會鬧成這樣,剩下的人對我指指點點,就連一直不滿顧長川對我態度惡劣的一位共同好友都失望地看著我說:
「鬱靜雲,如果事實是這樣,那我真的得說,你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該。」
這之後,顧長川一直沒來公司,還拉黑了我所有聯系方式。
再得知顧長川的消息是他的助理衝進辦公室告訴我:
「鬱總!顧總出車禍了!」
他看著我手上收拾好的箱子才反應過來我已經辭職,想到公司裡沸沸揚揚的傳聞,瞬間慌了神。
參加過生日會的同事回來說了什麼我也有所耳聞。
顧長川當眾下我面子,緊接著傳出我要辭職離開,在宴會上吃了全程瓜的人都說我是被顧長川趕走的。
他們一致認為顧長川是在為周薇薇報仇。
我逼著她出國,顧長川就逼我離開顧氏,毀了我在這裡努力的十年心血。
「鬱總,您看……要不您先別走呢?這種情況您要撒手不管沒人能主持大局了。」
想到那些流言,助理這番話磕磕巴巴說完人已經尷尬得抬不起頭。
我直白地拒絕,但顧長川那邊情況不明,就算衝著顧老夫人的恩情我也得去一趟。
我到病房時,裡面圍著一群人,但氣氛說不出來的靜默。
我心裡一驚,有些害怕,難道顧長川傷勢很嚴重?
見到我,裡面的人都別別扭扭打個招呼,醫生甚至扭過臉去不敢看我。
我越發莫名其妙,急躁地上前問:
「顧長川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默契後退把醫生推到我前面。
這家私人醫院本就是顧氏投資的,醫生算個熟人,他好像有口難開,肉眼可見地踟蹰。
我擔心著顧長川,這一刻腦子亂哄哄的,似乎在铡刀下提心吊膽地等著審判。
我心裡一時想已過世的老夫人,顧長川萬一真出事我怎麼對得起她;一時又想著顧氏集團,那麼大一攤子人事該怎麼辦。
醫生下定決心:「顧總、顧總失憶了,部分記憶殘缺。」
而頭上還裹著紗布的顧長川肯定地說:
「但我還記得你,未婚妻。」
他緊緊盯著我,問:
「訂婚這麼久,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3
那天,顧長川和那幾個兄弟的對話聽到那裡我就掛了電話。
本就帶有偏見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正視你,從他們嘴裡不會聽到我的好,何必自找不痛快。
當我開始不在意顧長川後,也就不再在意他親朋對我的看法。
我以為這次顧長川該有所動搖了,畢竟他隻是失憶了,又不是智障了。
然而他回來竟若無其事地抱住我。
「靜雲,我們婚禮再提前些日子好不好?」
挺搞笑的。
自那日他在病房內裡提了結婚我答應後,定好的結婚日子已經變了三次了。
一次比一次提前。
這次他急不可耐地提前到十來天後,今天就要拉著我寫請帖。
他期待地看著我時的眼神和那天在病房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時的一樣。
那天他額頭還纏著紗布,臉色蒼白,病弱卻不失俊逸。
今天更是脆弱得像隻湿漉漉的小狗。
真是一副好皮囊。
我心知肚明,自己從頭到尾沒有要和他真辦婚禮的意思。
以前我也曾和很多女生一樣會幻想和喜歡的人結婚。
但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起,已經不能想象和顧長川的婚後生活。
每次見面互相之間冷凝的氣氛讓我很久都不知道該怎樣和他相處。
難道結婚後還要忍受他對周薇薇念念不忘,還要繼續相對而坐相互無言?
最後那次求婚與其說是為了要他答應結婚,不如說是衝動下的不甘,逼迫他給個結果。
他也早就給了我答案。
這段失憶後混亂的關系才是意外。
請帖如果發出去這事就很難收場了。
對任何一個男的來說,婚禮前夕被新娘放鴿子都是奇恥大辱吧?
我和他對視片刻,還是點了頭。
「那就來寫請帖吧,新人親自寫得比較有誠意吧?」
怎麼辦,本來沒想讓你這麼丟臉的。
但我想起身為他未婚妻被故意無視的那些年;
想起無數次面對二選一被他當眾拋下的時刻;
想起那三次求婚不成反被羞辱的瞬間;
我得承認,這一刻我對他確實滿懷惡意。
也許在我趁他之危向他隱瞞我們之間糟糕的關系時,就已經放縱了自己,打開情緒上的潘多拉魔盒。
聽到我的回答,顧長川臉上瞬間掛上喜悅。
他興衝衝地拿出早準備好的請帖,親自去準備了筆墨,回過身還不忘湊過來親親我臉頰。
他摟著我開始暢想婚禮的現場。
我笑著看著他,遺憾到時候可能要忙著跑路沒法欣賞他的狼狽。
手機振動一瞬。
我拿起手機,那是顧長川的助理剛剛給我的回復。
【顧總出車禍那天是因為什麼非要半夜急匆匆趕回市裡?】
【是有人告訴顧總,周薇薇不是不想回國,是不敢回國。】
【周家有把柄在您手上,她能不能回來是您一句話的事。】
哦,懂了,半夜急著找我吵架來了。
很好,最後一點愧疚也沒了。
他應得的。
4
婚禮前夜天氣不太好,本來在酒店花園的宴會被挪到了玻璃花房內。
賓客今天白天都已經陸陸續續趕到,就安排在這家酒店樓上。
樓下就是婚前派對。
說是派對,其實又是個社交場,畢竟明天大喜的日子沒人不識趣非要拉著新人談生意。
很多人還不知道我已經要離開顧氏,圍著我交談。
顧長川滿臉不爽地跟在我身邊,試圖趕走這幫不識趣的人。
就算已經成了顧總,他依舊沒學會生意場上這套應酬,因為有個鬱副總一直替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
我忍無可忍終於趕走他,他沒走遠,眼睛還時不時掃向這邊。
他那個討人嫌的兄弟忍不住諷刺我:
「鬱靜雲還是你有手段啊。」
「這也算苦盡甘來了,恭喜恭喜。」
我和顧長川十年曲曲折折,中間還攪著他那目的不純的白月光。
為此我吃了多少苦頭他們都看在眼裡。
離開在即,我沒有和他們吵架的心思,反而承認:
「要是再來一次,怕是再也沒有毅力能追著顧長川一跑十年。」
話落,這個人還沒說話,顧長川先黑著臉盯著他兄弟,怒氣衝衝地把人架走不知道說什麼去了。
難得,被他兄弟針對這麼多年,顧長川終於不瞎一次。
其實他兄弟們沒必要多慮,我比他們更不想婚禮辦成。
為此,我特意給顧長川帶來一個驚喜。
我派去等人的侍者給我發來消息。
【周薇薇已經到了。】
5
我走向花房門口,心想這人終於到了。
門一開,我面露驚訝,周薇薇洋洋得意。
「鬱靜雲,不請我進去嗎?我現在身子嬌弱淋不得雨。」
三年未見,周薇薇黑直長發,單薄的白裙,撐著把透明傘。
依舊那副小白花的裝扮,除了那微凸的肚子。
「長本事了?」 段昂在電話那頭,恨得咬牙切齒:「和別人一起耍我?」 我默不作聲。 段昂:「江毓,立刻,回國。」 我冷笑:「回去當替身?」 段昂呼吸一窒,沉聲道:「我是在通知你。」
"「公子,你醒了啊?」 一名衣著破爛的中年男人凝重地看著我。"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我一個燒火丫頭,隻因是清白身,給謫仙一般的宰相府大公子解毒。一夜後, 他不嫌棄我粗笨,留在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