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嫂子唐氏篩查異常,醫生說有可能是唐氏寶寶,建議家裡仔細考慮。
作為唐氏寶寶的特教老師,我將照顧唐氏孩子的困難一一剖析給全家人聽。
聽後,哥哥和我媽一致要打,嫂子想留卻拗不過他們。
後來,嫂子被迫打掉孩子,卻再也懷不上孕。
哥哥成天咒罵我多管闲事,害他沒了後。
嫂子日哭夜哭,罵我殺了她孩子。
就連我媽,也怪我害死了她的寶貝大孫兒。
他們怨恨我多年,終於聯合起來將我騙到村裡老屋,一把火燒死了我。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全家人討論的那天。
這一次,我說:「唐篩也不是百分百準確,要不要留還是你們父母說了算。」
1
我重生回了嫂子拿回報告那天。
我媽正指著報告問嫂子穆佳:「這高風險是什麼意思,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穆佳為難,但不敢隱瞞,還是將醫生說很有可能生出來是個唐氏寶寶的結果告訴了我哥和我媽。
我哥臉色一變,立刻拉住正要回房間的我。
「唐氏寶寶,呂圓圓,是不是就是你在教的那種孩子?」他指了指腦袋,「腦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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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按醫生說的還是不要好點?」
穆佳哀求地看著我,希望我不要肯定。
畢竟這是她懷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實在不想因為這點可能性就打掉。
我想起來,上一世我哥呂濟發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問我。
那時,多年照顧唐氏寶寶的我深知養大這樣一個特殊孩子是多麼不容易。
染色體變異的原因讓唐氏兒的健康狀況極不穩定,從幼兒時期就必須接受各式各樣的治療與康復理療。
因為他們的肌肉張力較低,甚至連喝奶這一本能行為,都要進行無數遍含乳、吸吮等口腔動作的練習和引導。
更不要說在他成長過程中,因為各種疾病和智力低下,要為他付出的心血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也會給家庭帶來極大的負擔。
因此,那時我將這一切都如實告訴了他們。
我哥和我媽立刻決定要打掉孩子,穆佳卻舍不得,但又不敢反駁,隻能聽他們的話。
可沒想到,這次打胎之後,穆佳的身體受到了損害,再也沒懷上過孩子。
於是,他們三個都懷念起這個被打掉的唐氏孩子。
穆佳更是怪我什麼都不懂就跟我哥亂說,唐氏篩查並不是 100% 的準確,也有可能那個孩子會是個正常孩子。
我哥開始咒罵我害他沒了後,我媽也哭著抱怨我害死了她可憐的大孫兒。
在我實在忍受不住他們的肆意謾罵打算從家裡搬出去那天,他們竟然以搬家要回祖屋祭祖的理由將我騙回了村裡老屋,還放了一把火將我活活燒死。
之後他們以老屋年久失修的理由逃脫了懲罰,從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孩子,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想到這,我推開呂濟發的手,告訴他:「唐篩並不是腦癱,而是一種染色體異常引起的疾病。」
「再說,唐篩也不是百分百準確,若是你們不放心可以去做個羊水穿刺確定下。」
穆佳立刻拒絕,「羊水穿刺有感染風險,萬一孩子流了怎麼辦?」?
我笑了笑表達肯定,「既然如此,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還是你們父母說了算。」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好好照顧你們的好大兒。
2
我哥雖然猶豫,但因為穆佳堅持,孩子還是留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生產那天,醫生和護士一眼就看出孩子有問題。
所以在我哥和我媽追問孩子怎樣的時候猶猶豫豫,最後隻能無聲嘆息。
等我哥接過孩子一看,那異於正常孩子的樣貌直接讓他嚇了一大跳,差點就將孩子扔了出去。
「這不是我兒子,不是我兒子!」
我媽也哭著說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孩子,真是造孽啊。
等到穆佳從產房出來,我哥更是不顧她剛生產完,指著她的鼻子就大罵:「當初我說不要留,不要留。你死活要留,你看看你生出來個什麼鬼東西!」
穆佳嚇了一跳,可等她看到那孩子的樣貌後,自己也承受不住打擊崩潰了。
嚎啕大哭哀嘆自己的命怎麼會那麼苦。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了站在角落的我,立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說:「還好,我們家裡有個唐氏寶寶的特教老師!妹妹,你肯定會好好帶大孩子的對吧?」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跟我哥說的。
她說哪怕生出來個唐氏寶寶,呂圓圓也可以幫忙帶大他。
有些唐氏寶寶雖然智力低下,但卻會在藝術方面展現在驚人天賦,隻要有人好好引導,未必不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也許還能成為藝術家!
「畢竟,那是我們自己親生的啊!」
因此,我哥越加怨恨我,不僅天天指桑罵槐,有時喝醉了還會動手打我,怪我害死了他唯一的親生孩子。
可是,你們的孩子為什麼要我來帶?
我笑著拒絕穆佳:「嫂子,特教老師隻能在孩子大點之後起輔助教育的作用。現在孩子才剛出生,還是得靠父母的精心照料和引導。」
「比如說這喂奶,你就得不厭其煩地教他吮吸的口腔動作,幾百次,幾千次甚至上萬次。」
我安撫地拍拍臉色慘白的穆佳的手,「你放心,如何照顧我們都有教材,我這就回學校替你領一本。」
3
從醫院回家後,我哥、我媽和嫂子就陷進了照顧糖寶寶的困境中。
唐氏寶寶本就比一般的孩子體弱,所以動不動就會哭鬧。
每次他們剛打算眯一會,呂健就開始哼哼唧唧地哭,害得他們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至於喂養就更困難了,他們需要用手輔助引導呂健完成各種口腔動作。
可一遍又一遍,哪怕累得兩手發酸抬都抬不起來,糖寶寶卻因為智力低下很難學會,隻能咬牙不斷重復,教得異常艱難。
盡管是三個人輪流照顧,沒兩天還是全沒了精氣神。
我媽便要我也加入值班行列,這樣他們每個人可以多休息一會。
可我立刻拒絕了,「我哥請了陪產假可以待在家裡,我卻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備課,真的沒有時間。實在不行,你們請個育兒嫂回來照顧一下吧。」
他們哪舍得花那錢,嫂子就撺掇我哥,「妹妹一直在家裡住著,也沒交過房租什麼的。現在我們正困難著,她那些工資也沒地方花,正好讓她幫幫我們。」
我哥就跟我媽偷偷去辦理了房產過戶手續,以房子已經在他名下為由,讓我每個月交五千房租給他。
看著他攤開的手,我又想起了上一世他也是這樣問我要錢的。
那時候他跟穆佳為了要孩子去做高價的人工試管,我媽為了讓我補貼他們,就偷偷將房子過戶到了哥哥名下。
這隻是個老小區,整租一套房子也隻要一千五,但我隻住一個房間,吃飯都在單位食堂,我哥卻逼我交五千房租給他。
我不肯,我媽就跟我哭訴我哥他們的艱難,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一下。
還質問我是不是真的想看到老呂家絕後。
我為了所謂的親情最後還是妥協了,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聖母了。
看著呂健喘息都有點困難的樣子,想到糖寶寶的各種並發症,以及以後高昂的治療費,我笑著告訴呂濟發,「我們單位要搬到西邊去了,我已經在那邊買了個房子,今後就不住在家裡了。」
4
「你買了個房子?」
我哥驚呼,「你哪來的錢?」
我攤了攤手,告訴他們為了買這個小房子我整整背負了一百多萬的貸款。
「但還好,加上公積金勉強還能維持生活吧。」
穆佳和我哥氣得不行,我媽也抱怨我買房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告訴她。
我笑著反問:「你跟哥哥過戶這麼大的事不也沒告訴我嗎?」
看著他們啞口無言的樣子,我心情很好地回屋收拾起東西來,第二天就搬離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可我在新家剛舒服住上兩天,我哥就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呂圓圓,你侄子查出來先天心髒發育異常需要立刻進行外科手術進行矯正,你趕快準備十萬塊到醫院來!」
我被他這頤指氣使的語氣都氣笑了,「哥,你忘了我現在根本沒錢了嗎?我還欠著銀行一百多萬貸款呢!」
我哥罵我沒良心,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幫忙。
「那你把房子賣了,反正趕快籌錢拿來!」
「對啊!」我鼓掌,「還能賣房子!哥,你快把房子賣了救救侄子吧!」
呂濟發氣得大罵:「那是爸留下的房子,留著就是為了個念想,你怎麼能那麼冷血?」
我嘲諷地笑了笑,語氣卻很耐心,「哥,呂健可是呂家的根兒啊,這念想不念想的還能比得上你親生孩子?」
「其實也不是我不想賣我現在這房子,主要是這房子雖然已經買下來了,但我還沒辦理過戶手續。等辦好所有手續,再掛出去賣,別人又要嫌我這房子沒滿兩年,契稅高,不好賣啊!」
「我倒是能等得起,呂健等得起嗎?」
我哥被我懟得啞口無言,憤憤地掛了電話。
我打開新買的啤酒就著滷味喝了一大口,悠闲地躺在我買的大沙發上,心情無比愉悅。
不是沒有親生孩子就不能活嗎?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次是選錢還是選孩子!
5
果然,我哥和我嫂子那麼貪財的人是不可能這麼簡單賣房救孩子的。
隔天朋友就給我發了個某滴籌上面的鏈接,我哥正在上面籌款。
「請各位幫幫我兒子,讓這個可憐的糖寶寶能再多看看這個世界!」
糖寶寶本就引人注目,又是這麼小的孩子,標題還取得如此可憐,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票好心人。
短短一晚上,捐款額竟然就高達了兩萬多。
我往下劃拉了一下,發現在資產認證那裡呂濟發寫了有一套老房子在自住,目前已掛售,還放了在某殼上面的圖片,增加可信度。
可我打開圖片一看,上面的出售金額竟然高達兩百萬!
我們家那小區的平均單價最多一萬一平,一百二十個平方,最多也就賣個一百二十萬。
他竟然獅子大開口賣兩百萬,顯然是故意掛那麼高的價格,想讓房子賣不出去。
別人有愛心,他卻拿別人當傻子。
這我必須得揭穿他一下。
當即我就下樓重新買了個手機號,注冊好微信賬號後,我將老房子所在小區的所有掛牌房子全部截圖保存。
我搓了搓手掌,當起了一日鍵盤俠。
將那些圖片全部貼在我哥帖子下,我誠心發問:「你是為了給這些房子做掩護,讓他們能順利賣出還是真心要賣房救兒?」
很快,我這條評論就被網友們挖了出來,頂到了最上面。
有些人驚覺自己被騙,紛紛讓我哥把錢吐出來。
但也有些聖母反駁我:「人家不想賣房子也是情有可原啊,你逼人家把房子賣了人家住哪去,你這人有沒有點同理心?」
我冷笑著回復:「我沒逼他一定要賣房子,是他自己寫了正在賣房救兒,隻是房子一時沒賣掉才來這裡籌款。他給自己立人設,我就不能戳穿他?」
「更何況,兒子心髒病危在旦夕等著救命,他卻還在這裡賣慘騙人,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救他兒子!」
網絡上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但更多的還是明事理的。
很快就有人站在了我這邊紛紛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