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上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昏君。
借著熟知的歷史,我追在他身後整整七年。
後來,我成了他唯一的皇後。
同心結發,合卺對酒,洞房花燭夜。
他匆匆出宮,原是得了那少時白月光的消息。
為他誕下麟兒那夜,我痛不欲生、血流滿榻,卻不見他的身影。
殿外飛音響亮、鳳吹鑾音,婢女戰戰兢兢跪下:
「娘娘……陛下以鳳禮,迎了柳姑娘入宮。」
我恍然醒悟。
一廂情願的救贖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決定放手、回家。
「他與我何幹?
「不過是,被他所愛之人背叛,萬箭穿心、國破家亡罷了。」
1
坐在錦被中,我喃喃自語道:「我想回家了。」
婢女在一旁憂心地勸我,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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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若是想家了,可回颍州探親啊……」
我輕輕搖頭,沒有再說。
我想的,是現代那個沒有景騰雲的家。
我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那時,我偶然得知那臭名昭著的昏君,竟有一白月光與我同名。
景騰雲,史稱景荒帝。
自他繼位後,不理朝政,甚至舉全國之力修得巫觋玄教、招魂鬼物之術。
以致時人鬼神之說盛行、民不聊生!
可我知道,他隻是想召回此生唯一深愛之人——
柳青青。
後來,她回到了他的身邊。
卻隻為殺他奪權。
我深深愛上了這痴情專一,卻落得慘死結局的昏君。
費盡了力氣,來到這千年前的朝代,化名陶卿混入宮中。
試圖改變他的命運。
倘若我是她,定不負他。
可嘆。
不過是年少的一場痴夢罷了。
為了他,我抵擋一切風雨。
幼時,他是任人踐踏的混血皇子。
我便陪他住在破敗漏雨的冷宮,宮人百般欺凌,就連吃食炭火都克扣於他,我便闖入膳房與人爭論對峙,這才換得堪堪果腹。
為此,我被那群太監羞辱入泥,險遭奸汙,卻也落下難以受孕的內傷。
無人教他讀書識字,我就做那眾人推諉的髒活累活,不外乎倒夜壺痰盂,一文半分攢得換來那墨本書冊,供給他練字學習。
看著他泛紅的眼尾,捏住書冊的手指緊得發顫,我便覺一切都值得。
後來,在這冷宮中的一席草席上,我們做了夫妻。
他箍住我的纖腰,緊得發痛。
而他的吻格外的重,像是恨透了什麼般烙在我脊背。
意亂情迷間,我聽見他喚我名字:
「卿卿……」
我記得,那夜很冷,冷風從窗縫裡呼嘯鑽進屋內,吹得我瑟瑟發抖。
我還記得,他的唇很暖。
暖得我渾身的傷痛都散逸風中,消逝不見。
隻剩那鼓噪的心髒,在與他緊緊相貼的胸膛裡不斷地跳動。
自那日後。
夜夜纏綿、耳鬢廝磨。
他卻再也不喚我的名字。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叫的從來就不是我。
2
「阿雲,你會娶我嗎?」
某日,我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脖頸,輕聲問他。
他不耐煩地闔上雙目。
薄唇輕啟,淡淡說:「我不過是一個冷宮中的野種,怎麼能耽誤你?」
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冰凍。
隨即湧上的卻是無盡的心疼憐惜。
我多想告訴他,你將來會居正宸極,過得很好很好,再也不會被人欺負。
可我隻能做小女子嬌態,與他拉鉤:
「若你即位,娶我可好?」
他深深看進我的眼裡。
眸底是我看不懂的深意。
「好。」
他輕聲應我。
我如傻子般怔在原地。
那股激蕩的喜悅溢滿了我的身體,從眉眼流露出來。
我慢慢地咧開嘴,又笑又哭。
淚眼蒙眬。
卻沒注意到,景騰雲轉身離去時冷漠的背影。
最後,他果真成了這場皇權爭奪的勝利者,兌現了諾言。
新帝登基,朝堂震蕩之際,無人替我準備嫁妝。
我便躲在冷宮裡日夜縫制我的嫁衣,十指都戳得血珠如泣。
卻痴痴地沉溺於幸福中。
與相愛之人,喜結連理。
後來——
他在洞房花燭夜,撇下了我。
不過是有關柳青青的隻言片語,他卻瘋了般不顧一切去尋。
我顫手撫上小腹,這裡還在隱隱作痛。
那孩子,我舍命生下的孩子。
想必也被景騰雲抱去,養在柳青青膝下了吧。
當真是同名不同命。
我仰頭看這四四方方的天,不讓眼眶中泫然欲滴的淚珠滑落。
幸而,我不日就要脫離這牢籠了。
3
阿嬤拿來我的嫁妝盒。
我打開這普通的木盒,翻出當時隨我穿越而來的衣服,早已關機的手機,他練字時寫下的我的名字,成親那日的紅綾……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垃圾,我卻視作珍寶。
之前的我怎麼會這麼蠢?
自以為是地保護他,渴望他的愛,甚至想讓他忘了魂牽夢縈的白月光。
歷史早已寫下,無法更改。
無論我做了什麼,他的結局就是愛那柳青青入骨,最後在她手裡送命、亡國!
……
我取出盒裡屬於我的物品,貼身帶著。
有一琉璃珠,能讓我穿越時空。
為了來到千年前。
在鬼節那日,我憑著自己對景騰雲的一腔執念,手握琉璃珠突破了時空隧道。
要想回到現代,說來其實也很容易。
不過是,消除掉所有念想,再在鬼節那日,穿回去罷了。
還剩三日。
就讓我做個了斷吧。
來年春,我們再不復相見。
4
我把木盒交給阿嬤,語氣平淡。
「王嬤嬤,把這木盒拿去燒了吧。」
王嬤嬤小心地捧著木盒,詫異之外定在原地沒有動作。
「娘娘……」
宮人都知我心意,捧來時還小心翼翼著,生怕磕碰。
如今竟說燒就燒了?
橙紅的火焰倏地騰起。
透著煙霧往殿外望去,我恍然隔世。
輕輕地將那張他親筆寫下我名諱的草紙,丟進火堆。
火星子很快就吞噬了那枯黃的紙張。
隻餘一堆灰燼。
「你在做什麼?」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仰頭看向他。
俊美無匹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如看一隻蝼蟻般漠然。
心髒被扯了一下。
我想起了曾經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
終究是顛倒世事。
瘦弱的他蜷縮著,被一群小太監圍在中間輪番戲弄毆打,卻一聲不吭,似乎早已習慣疼痛。
我撿來臭蟲偷偷丟在小太監身上,逼走他們後,笑著向他遞出右手。
他警惕地抬眼看我。
如小獸般灰色的眼,熠熠生輝。
隻此一眼,我便將他擱在了心頭,再也無法割舍。
可他的目光,從未真正落在我身上。
「沒什麼,就是燒一點無用的東西。
「早該丟了。」
我陪他走到如今高位。
被服極纖麗,餚膳盡柔嘉。
這樣的尊榮我似乎應該知足了。
嗤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他涼涼地說。
「綾羅綢緞我少了你不成?
「在我面前做戲,也要有點新意,你的把戲我早就看膩了。」
他顯然是認為,我為了問他討要新鮮貴重玩意,寧願丟棄那些過時的。
我沒有解釋。
又有何用呢?
在他心裡,隻有柳青青是真心待他。
我不過是做戲小人。
一切舉動皆為博得聖眷罷了。
5
「明日下午青兒在御花園設宴,你務必要來。
「不要惹她不快。」
這是他的心肝入宮後的第一次宴席。
我這個明面上的皇後,怎麼能不來撐場面?
我輕輕頷首,溫婉地淺笑應下。
他反倒蹙起了眉,眼神懷疑。
僵硬地對峙片刻後。
他冷哼一聲,甩袖大步離去。
像是連和我說句話,都嫌費口水似的。
我站不穩地晃了晃。
一頭向前栽去。
婢女慌亂地扶住我:
「娘娘,您的身體可還沒好全呢,如何能去赴宴呢?
「快來人啊,傳御醫——」
婢女的聲音很響亮。
他的腳步聲緩了一瞬。
「陛下,柳姑娘摔了茶盞,險些劃破了手……」
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刻意地傳到我耳中。
「什麼!」
他急忙推開小太監,大步走遠了。
沒有回頭。
甚至沒有隻言片語的關心。
婢女尚且心疼我生育後虛弱的身體,我的丈夫卻漫不經意。
不過,我也要走了。
死便死了吧。
6
第二日,我如約到場。
顯然,我來得不是時候。
柳青青正橫坐在景騰雲的懷裡,嬌聲軟語地撒嬌。
他則一手攬住她,一手包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啄吻,眸色深沉。
郎情妾意,繾綣溫柔。
原來,他能這樣愛一個人。
隻是不能對我而已。
心頭微微刺痛。
我面不改色上前,俯首行禮。
「平身吧~」
她俏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沒有動。
皇帝的威嚴,不容侵犯。
而我是皇後。
死一般的寂靜彌漫。
冰冷審視的視線,在我身上一寸寸凌遲。
他冷笑一聲,緩緩開口:「見柳青青,如見我。
「皇後,你身為後宮之主,天下女子之表率,竟擅違聖諭,該當何罪?」
滿座朝臣,竟無一人敢發聲。
昏君的愛妃,誰敢得罪?
我無可辯駁。
他若刻意替她做面子,我做什麼都是錯。
「阿雲,你這麼兇做什麼。
「這樣吧,讓姐姐去給我折一枝荷花賠罪,可好?」
她洋溢著的甜甜笑容,刺眼極了。
那汪荷花池,我曾為了景騰雲下過的。
難言的情愫在心頭纏繞,我竟隱隱期盼他說些什麼。
他還記得麼?我抿住唇。
我的緘默讓群臣的神情都變得微妙。
皇後莫非真要被廢了?
果真不識抬舉,不過一枝荷花而已。
沒有言語,可鄙夷從眼角淌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很快,他們卻瞪大了雙眼。
修長的男人斂衽起身,大步上前拉住我的手臂。
他貼近我的面孔。
炙熱的呼吸讓我耳尖不自覺發紅。
下一秒,他的話一字一句落入我的耳中。
「陶卿,我不過是看在你曾救我於危難之中,才將你封為皇後。
「可你攜恩圖權,欲壑難填,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如今竟連一枝荷花都不配讓你折了麼?」
渾身血液逆流。
我面上的血色一點點流失,淪為悽慘的白。
最後一層遮羞布被踩在腳下。
他皺眉看我,眼底是濃重的不耐。
原來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封我為皇後,也隻是權宜之計。
心像被挖去了一塊,我卻再也哭不出來。
曾經,他被得寵的皇子欺辱,在冬日裡被逼著下湖,去撿一隻不慎掉落的蹴鞠。
當我久久等不回他,跌撞趕到這荷花池邊上時——
隻看到了一具浮在湖面的瘦弱身體。
待我費了全身力氣撈他上來,他的胸膛已不再起伏。
絕望下,我哆嗦著將同樣水淋淋的他摟在懷裡,額頭緊貼地面,喃喃祈禱:
「老天爺,你讓我來到千年前,隻是讓我看著他去死嗎?
「求求你了,如果他能活過來,我什麼都願意交換,哪怕是我的命。
「如果一定要死一個人,就讓我去死吧!」
恍惚間,我聽到一聲嘆息。
池中的數枝荷花竟在一息之間絢爛綻放,又轉瞬枯萎凋零。
懷中的他哇地吐出一大口湖水,手裡緊緊握著一隻荷包。
回過神,我平淡地看他。
「好,我來送你最後一枝花。」
最後的一絲痛楚心酸竟也飄然而去。
無恨無愛,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了。
我不愛他了。
7
我再次醒來。
眼前的是繡著翔鸞舞鳳的紅帳子。
婢女掀開帳子,驚喜不已:
「娘娘醒了!
「您昨天下午入水給陛下折花,上岸後就昏過去了,足足燒了一夜!奴婢險些以為——」
我虛弱地笑。
隻是有些遺憾,沒有提前穿越回去。
還有兩日。
一隻大手從旁邊橫伸過來,推開了還在念叨的婢女。
景騰雲立在一尺之外,冷眼看我。
我望著這張曾深愛的臉,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嘶啞著嗓音,問道:「陛下,找我有事嗎?」
他面上一僵。
薄唇上下張合,卻沒說出什麼話。
他盯著我恬淡的臉許久,抱來了一個襁褓。
我的心陡然一僵:
「你要做什麼?」
他自然地說:
「小虎不怕見外人,你不用擔心。
「青兒也不會介意的,是她主動提起的帶小虎來見你,讓我給你賠個不是。」
他的眼神柔軟下來,溫情脈脈。
似乎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我這個不得相認的生母,是外人。
我猛地扭頭看向他,無數的惡言要從口中射出毒箭。
閉了閉泛紅的眼,我勉強穩住氣息。
柳青青必然是故意激怒我。
而他也不會信。
景騰雲抱著小虎,走近床榻。
我的心高高吊起。
小虎稚嫩的睡臉被大紅的襁褓裹著,活像一隻小包子。
我輕輕地撫摸他肉嘟嘟的臉,和眼角的那顆痣。
小腹的痛隱隱約約,又似乎一路向上竄進心口,連帶著心也酸得將要落淚。
這隻怕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
我難言地揪緊了手指。
悄悄拭去那滴淚。
他低頭看著我的發頂,深邃的眉眼動容,撫住我瘦削的肩頭。
像是在解釋什麼:
「青青她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邊。
「她並非故意針對你,隻是不知道你身體這麼虛弱,你不要怪罪她。」
原來是來替她辯解的。
生怕我在外面亂說話,毀了她的聲譽不成?
我的半條命,抵不過她的清白。
我忍不住露出一抹慘笑。
隻當留給小虎一份善緣罷。
「既是陛下說的,我自然信。」
8
他放在我肩頭的手猛地一緊,生疼。
「你之前從不叫我陛下的,陶卿。」
我輕輕揮開他的手,乖順地仰頭:
「陛下,能否把小虎放在我身邊一日,就一日便好。」
他面上風雲變色,黑如滴墨。
似是不滿我竟敢違背他的話,不叫他阿雲?
怎麼可能。
事到如今,我還如此自作多情。
死死地盯住我一刻後,他終究松了口。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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