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如煙一聽馬上瞪著眼看過來:「一瓶水能砸死你嗎?!」


我沒搭理她,跟警察說道:


「這位女士做完檢查,想詢問胎兒性別,被我拒絕了,這就是她用水瓶砸我的原因。」


警察同志們頓時變臉。


水瓶確實砸不死人,但是柳如煙的出發點卻很惡劣。


柳如煙緊接著狡辯起來: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問你性別了!我們家提倡男女平等,你別汙蔑我!


「我砸你是因為……是因為我剛剛摔倒了,你連扶都沒扶一下!


「都說醫者仁心,你那心是牛屎做的吧?!


「哎喲——」


說完她就捂著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肯定是剛剛摔的,我要告你們醫院,告你們見死不救,告你們的地面不平!必須賠錢!!」


見她這個樣子,我淡淡道:


「既然如此,警察同志,除了人身傷害,我還要告她敲詐勒索。」


8


我打開診室的門,指向屋頂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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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室有監控,剛剛發生了什麼,記錄得很清楚。」


「許隊長,麻煩去監控室拷貝一份出來交給警察同志,以方便我們後續維權。」


保安隊長冷哼一聲,馬上就走了。


柳如煙和劉大強都嚇壞了。


兩人爬起來就準備跑。


但是警察怎麼可能讓他們就這樣離開?


「看樣子,你剛剛全是說謊。」


「我沒說謊!」


柳如煙還在胡說八道。


警察同志厲聲說道:「請想清楚再回答!否則你可能涉及敲詐勒索,誹謗誣蔑!要負法律責任的,懂不懂?!」


柳如煙嚇得一哆嗦:「我是孕婦!你就這樣吼我?!」


「我們隻尊重懂得尊重的人,而不是憑著孕婦的身份,胡攪蠻纏的人!」


此言一出,全場叫好。


柳如煙和劉大強都快鑽地縫裡去了。


警察再問:「林大夫剛才說的,你們承不承認?不承認就當場看監控!」


「承……承認……」


「既然承認,跟我們走一趟吧,接受調查!」


兩名警察同志把他們夫妻倆帶走了。


剛走出去沒兩步,柳如煙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嘴巴一張一合,聽不清楚,但大約罵得很髒。


人群中,柳如煙婆婆也咬牙切齒地偷盯著我,很久才離去。


我默默看著三人背影,低聲道:「我等著你們。」


果然。


當晚,他們就出招了。


9


晚上,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這電話號碼,我都快倒背如流了。


是柳如煙的。


上輩子事情發生後,她要我賠償她 500 萬。


每天十幾個電話騷擾我,威脅我。


拉黑後就換號打。


報警都沒用,抓進去教育一番後,出來繼續騷擾。


現在打電話來,還能說啥好話?


直接掛斷,不接。


後面電話又來了幾次,我給拉黑了。


第二天剛到醫院,診室外我就見到了柳如煙夫妻倆。


他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林大夫,您看昨天我們實在是不好意思,太衝動了,今天是特意來跟您道歉的。」


「用不著。」


我打開診室門,開始接診。


他們夫妻倆也不走,就在診室裡面站著。


患者進來後,我對他們說:「沒別的事請出去,請不要幹擾我看診。」


劉大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這很符合他易怒的性格。


但他還是咬咬牙出去了。


我知道,他們應該是想獲得我的諒解。


不然真留個案底,很麻煩。


等患者走了,他們馬上又鑽了進來。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放在了桌子上。


我審視地看著他們:


「屋頂有監控,我可以告你們行賄。」


「別,林大夫,我們就是想補償一下你,畢竟我們昨天做得太過分了。」


「我不需要補償。」


我面無表情。


劉大強輕咬牙齒,柳如煙趕緊往後拉了一下他,尷尬地問我:


「林大夫……能不能給我們出一個諒解書?」


「不能,我會公事公辦。」


「別啊林大夫,我們還年輕,萬一留下案底,孩子就完了!」


「你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我們知道錯了,這不……想用錢補償一下你,求你了,好嗎?」


柳如煙作揖,滿臉懇求。


我面無表情,按鈴叫下一個患者。


終於,劉大強忍不住了,怒拍桌子:


「草**的!你裝什麼裝?!當個大夫了不起嗎?!你是不會下班還是什麼?出了醫院,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狂!」


「你威脅我嗎?」


「我威脅你怎麼了?!」


柳如煙嚇得趕緊推他:「別說了!」


「對不起林大夫,他太衝動了!」


「對不起沒有用,剛剛他威脅我的話都被記錄了,我會馬上跟警察備案。」


「備尼瑪啊!」


劉大強要上來抓我,我全程不動。


柳如煙作為一個孕婦,硬是把劉大強給拉走了。


我則立即報警,把情況告知給了警察。


當天,警察告訴我,數罪並罰,兩人都將被行政拘留。


柳如煙 8 天,劉大強 15 天。


雖然如此,但我很清楚,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結束。


因為柳如煙的婆婆全程沒出現過。


而且以劉大強的性格,從裡面出來後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


可能比上輩子還要激進。


不過我不後悔。


我上輩子被他們一家人毀了,還橫死在河裡。


這輩子如果有機會,我將反過來毀掉他們的一生。


我,也在等著他們出招。


10


兩天後,在診室內,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一直沒出現的,柳如煙的婆婆來了。


她裝成患者,裝作很慈祥的樣子坐在了椅子上。


「林大夫你好,我最近肚子有點不舒服,聽說您醫術高超,能不能麻煩您給我看下?謝謝了。」


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大概能猜出來。


無非是想找機會害我。


她以為我不認識她。


11


我不動聲色,讓柳如煙婆婆敘述一下身體情況。


她把提前準備好的臺詞講了一遍。


我按照正規流程,根據她的描述給她開了檢查單。


下午,她拿著檢查結果來了。


我看了一眼,神情頓時凝重。


而柳如煙婆婆,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怎麼樣?林大夫,結果怎麼樣?」


我看著 X 光片,餘光卻瞥見她藏匿在口袋裡的紅包,露出了一角。


跟我說話間,就把紅包揪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扔在了地上。


腿動了一下。


大約是把紅包踢到了桌子下頭。


我默不作聲。


看著她將手機切換了角度,鏡頭朝下,大約正對地上的紅包。


過了片刻,又很自然地把手機別扭地拿著,鏡頭朝我。


很明顯,這是準備錄下我,和我們的對話。


我心中冷笑。


這準備得還挺充分。


「林大夫,很嚴重嗎?您怎麼不說話?」


我放下光片:「阿姨,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對,孩子們都不在家,沒事,有啥情況你直接說就行了。」


「嗯,這樣啊……你看這裡,這裡的陰影,嗯,疑似腫瘤,做個核磁再確認一下吧。」


柳如煙婆婆頓時目瞪口呆:


「什麼?腫瘤?那不就是癌症?!」


「根據我多年的臨床經驗,這部分陰影,很大概率是腫瘤,不排除惡性的可能。哦,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癌症。我給你開單子,盡快做個全面的檢查吧。當然,您也別擔心,也可能是良性的。」


柳如煙的婆婆雙目無神,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她隨即用手趕緊扶住桌角,盯著我的眼睛問我:


「怎麼可能?我身體情況一直很好!」


我面不改色,心中卻很愜意。


恨不得大笑出聲,誰說禍害遺千年的?這老東西的報應不是來了嗎?!


但面上,我卻依舊凝重:


「阿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看是不是通知子女一起來看看,出結果以後……盡快治療。」


「你放屁!」


她怒了,失態了。


裝了那麼久的慈祥,這一會兒瞬間崩塌。


「我看你就是庸醫,胡說八道!你才癌症呢,你全家都癌症!」


我淡淡地把片子遞給了她:


「我沒說一定是,隻說讓您深入檢查一下。阿姨,我們醫院在這方面的診斷,還是很權威的。」


「權威個屁!你們醫院都是吸血鬼,王八蛋!」


她把我桌子上的物品全部推到了地上,站起來罵我:


「我兒子兒媳婦就是你害的,現在你又準備害我!我要告你!告你胡說八道,告你恐嚇!」


氣到了一定程度,她開始自爆卡車。


我嘴角微微勾起,一腳踢出桌子底下的紅包,指了指:


「這地上紅包是你落下的吧?別忘了拿走哈。」


「你兒子跟兒媳婦試過這一招,已經進去了,你也想跟著去嗎?」


老太婆低頭一瞧,更加惱怒:


「你個庸醫!你咒我!我老婆子跟你沒完!」


此刻,外面的患者聽到裡面有吵鬧的聲音,已經圍了過來。


剛好,我們科主任也來了。


他連忙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我想說話,不承想被柳如煙的婆婆搶先一步跑到門外。


她神情激動地喊道:「你們找的都是什麼醫生?我身體好好的,他居然說我癌症!」


科主任看向我,我把她的片子遞了上去。


科主任一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硬是把柳如煙的婆婆拉回了診室,語重心長地跟她說:


「阿姨,建議您做個核磁共振再仔細確認一下。」


得到這種話,柳如煙婆婆再怎麼胡攪蠻纏,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她哆哆嗦嗦地半天沒說話。


半晌,她謾罵了一聲後離開了醫院。


然後,她居然把我們醫院給告了。


告我們誤診。


12


傳單到了的時候,我和科主任大為震驚。


找人打聽了下才知道,那天她離開醫院後,去了一個小診所找郎中看了片子。


郎中說沒事。


醫院不想把事情鬧大,想私下裡跟她說清楚情況。


怎料已經出來的柳如煙和她婆婆油鹽不進,指著我們的鼻子罵:


「醫德沒有,連醫術也是假的!」


「我媽身體一直很硬朗,你們居然說她癌症!」


科主任苦口婆心勸:「小診所的土郎中不能信,你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進一步檢查,盡快入院治療!」


「滾滾滾,我們不聽你們的,滾蛋!」


「還有你這個姓林的,讓我們有了案底汙點,以後兒子考公都受影響,我老公到現在還沒出來呢!我告訴你,這件事還沒完!」


我已經沒了耐心再聽這些廢話,招呼科主任走人。


科主任嘆口氣,沒辦法隻能離開。


後來科主任應訴,跟法院說了實際情況。


可他完全低估了柳如煙一家人的執拗。


即便法院派人上門勸導和解撤訴,人家也不聽,說什麼都要起訴。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科主任這下也不管了,把問題直接拋給了法務部門。


13


半個月後開庭。


我作為醫院方的證人出席了現場。


對方一家三口全來了。


劉大強看起來怨氣不小,一直死盯著我。


我毫不躲閃地正對他的目光。


直至法官宣布開庭。


原告先敘述了情況,說完後開始談訴求。


竟是要求醫院賠償精神損失 50 萬。


這種獅子大開口,宛若敲詐的金額,法官聽了都沒忍住抿嘴笑。


柳如煙一家再怎麼不服氣,也不敢在法庭上說什麼。


輪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把正常接診、檢查的資料呈上去。


並聘請了一位子宮頸癌治療領域的權威專家。


請他敘述柳如煙婆婆的病情。


專家以客觀的語氣說清楚了情況,與我們當初的判斷大差不差。


接下來就簡單了,隻需做一項核磁檢查,就能確認醫院到底是不是誤診。


然而法官安排下來後,柳如煙一家當場不幹了。


「怎麼還是要做核磁?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告他們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如果想做,當天就做了,還需要等到今天嗎?!」


我反問道:「不做核磁,你們怎麼證明我們醫院誤診?」


「我們有診斷證明!」


柳如煙把那個小診所,手寫的診斷證明拿了出來。


「人家是老中醫,摸摸脈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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