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然後用繩子把張強綁在椅子上,綁了個結結實實。


我回顧這半個月的經歷,真的是多姿又多彩,先是來了個親媽睡走廊,又來一個弟妹穿自己的睡衣,再來個合謀惦記我的房子,今天又差點清白不保。


等我收集完證據,天也亮了,房門外已經有人走動了,在我開門前,王笑先幫我報了警。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哐哐的聲音似乎飽含著怒氣,我從窗戶縫看去,門外站著一個女人,模樣和我兒有七八分相像。


算著警察快來了,我拿著防狼棒索性把門打開了。


誰知,門一開,這女人就伸手給了我一巴掌!


瞬間,我的臉變得火辣辣,怒氣也從腳底直衝眉心。


這見面禮,還真獨特。


我二話不說,反手將這一巴掌還給了這個女人,順帶著還附送了一腳!


然後將門狠狠一關,任憑那女人再怎麼敲門,也不準備開了。


在門口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我才得知這個女人可能是我的姐姐,李招娣。


「聽說就是你這個討債鬼害得媽進了醫院?」她猛力拍著門,叫罵道,接下來的那些話,不堪入耳。


?


12


「招娣,你怎麼回來了?」張彩環與李柱在外面住了一宿,剛進家門,就看見大閨女,臉上隱隱有幾道紅痕。


「媽,你怎麼從外面回來了?李海說你受傷了,哪裡不舒服快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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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李招娣的潑婦形象不說,其實她還算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對張彩環很是關心。


「我沒事我沒事,這……」張彩環指了指我的房間。


「哼!這個討債鬼,做了虧心事,不敢開門了。」


李招娣指的自然是我衝撞張彩環的事情,但進了張彩環耳朵裡,卻是別有一番意思。


「巧兒啊,起床了沒?來把門打開。」


我在裡屋不聲不響,張彩環就以為我心虛,不敢開門,裝作擔心的樣子,著急說道:


「這巧兒在裡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當家的,你快把門撞開!」


李父一聽這話,拿了一把板斧,就把門把手砸開,然後一腳將門踢開。


門打開那一刻,門口站著三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被綁在椅子上的裸男。


李招娣先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然後背過身子去,她沒想到我居然在屋裡綁了個男人。


而張強看到張彩環和李父,好像看到救世主,掙扎著想要求救,奈何嘴裡塞著襪子,發不出聲音,隻從鼻孔裡嗚嗚了兩句。


此時,王笑跟警察一起來了,他昨天怕我出事,所以隨後也來了,住在附近的小旅館裡。


王笑把我護在身後,緊緊皺著眉頭,我卻挑起了嘴角,準備欣賞即將上演的大戲。


「張會計!」還是張彩環第一個反應過來,慌慌忙忙的跑來準備解綁,卻被我從中阻攔。


「哎,你可別亂動,這是強奸犯,你要敢給他解綁,你就是共犯!」我立馬朝張彩環大喊。


張彩環一聽強奸犯這個詞,立馬就慌了:「不是,不是,這,這肯定是誤會,張會計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是吧張會計?」


張強在那頭一個勁兒的點頭,以示清白,但是清白這個詞和他裸體的形象一點也不搭。


「這不是胡鬧嘛!」李柱可不管什麼幫兇不幫兇的,一把撥開我,就上前給張強解綁。


「你等等。」警察出手阻攔。


「這個人半夜爬進我的房間!」我手指著張強,大聲對警察說道。


「誤會!誤會!這是我們村的張會計,他倆本來是相親的……」張彩環欲言又止,話裡有話讓人忍不住遐想一番。


「有人穿成這樣相親的嗎?」我毫不客氣說道。


此時張強嘴裡的襪子已經被取了下來,他看了看李家夫婦,又看了看警察,半晌才說道:「我跟巧遇一見鍾情,她約我晚上到她房間裡來,誰想我剛進來就被電暈了,身上的衣服也沒了,我懷疑他們偷了我的錢財,現在反栽贓陷害。」


我看他說的頭頭是道,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都不禁要為他拍手鼓掌了!


高個兒警察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著李氏夫婦,夫婦二人對著張強好言相勸,說自家閨女不懂事,讓他別放在心上。


自己姑娘房間裡莫名出現一個裸男,不為自己的閨女討說法,反而向一個男人道歉,任誰看了都會察覺不對勁。


「我的人品村裡是有保證的,李家妹子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父母還在村子裡住呢。」


張強赤裸裸的威脅我,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對這生身父母毫無好感,也並不想關心他們接下來的日子。


我輕蔑地看了一眼張強,把那條放在塑料袋裡的毛巾拿了出來,遞給了警察。


「我懷疑這裡面有迷藥,毛巾是他帶進來的。」


「你誣陷我!」張強看到那根毛巾,就驚覺事情要壞,趕緊咬緊誣陷這個口子。


我倒也沒惱,隻是地對張強說:「你偷偷從窗戶爬進來,我已經錄下來了。」


「什麼?」張強瞬間覺得五雷轟頂。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我留著這一手,原本想著他們沒有證據,自己隻要咬死了是被算計的,就會安然無事,原來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都是小醜跳梁。


張強的老臉一紅,豁出去了說道:「是老李,他們讓我這麼幹的,他們想把女兒許配給我,以後村裡行事還方便,彩禮什麼的都可以免了,隻是他家姑娘城裡有套房,到時候嫁過來也用不到了,就準備給他們兒子當婚房。」


果然。


「呵,行,那就一起局子裡聊聊吧。」高個兒警察說完,就準備把張強帶走。


張強一聽要進局子,立馬不幹了:「警察同志,我進房間是經過老李他們同意的,他們見張巧遇不同意,就準備讓我生米煮成熟飯,反正是自家的閨女。」


說完,求助似的看著李氏夫婦,顯然是個不懂法的。


「不不不,這事兒我們不清楚。」李柱和張彩環難得的異口同聲的說道。


「張會計你怎麼能冤枉我們呢?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張彩環又開始了自己的表演,「警察同志啊,我跟老李兩個人昨晚去親戚家打牌,打完牌太晚了就在那裡睡著了,回來就看到張會計被綁在這裡,我們也是一頭霧水啊。」


張強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明明是你們昨晚說的,晚上沒人在,讓我趕緊把事情辦了!」


「什麼辦了不辦了的!你有證據嗎?」李柱吼了一嗓子,把張強吼懵了,他口說無憑,又沒有留下證據,隻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但張強在村裡霸行慣了,受不了這委屈,撲上去就和李父扭打了起來,高個兒警察在拉架。


現場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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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畜生!畜生!畜生!」


一聲尖細的女聲響起,是李招娣。


她突然發了瘋似的,嚎啕大哭,將院子裡所有的東西都砸碎了,一邊哭一邊叫喊著「畜生」。


最後也不知是因為體力不支還是過於激動,竟然暈了過去。


李招娣進了醫院,張強進了警察局。


我做完筆錄就和王笑開車回去了,李氏夫婦第一時間不是去看望李招娣,而是跑去我家,讓我撤回訴訟,說什麼張強不能惹。


「為什麼不能惹?」我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對夫婦,明知故問,把著門口不讓他倆進來。


「這……這……」張彩環和李父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是怕張強將他們供出來,雖然口說無憑,但以後在村裡的日子鐵定了不好過,支支吾吾了半天,「鄉裡鄉親的,搞那麼難看做什麼?」


我微微笑了一下,「女兒都住院了,你們還這麼關心自己的面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自有她婆家管!」李柱一副一家之主的霸氣,彷佛在跟我立規矩。


「你要是不回去搞定,我跟你媽有點什麼事,就讓你給我們養老!」


李柱決定破罐子破摔,跟我死死耗上,我就奇了怪了,他們有女兒有兒子的,幹嘛整日的攀著自己?


「你們有跟我在這掰扯的功夫,還不如回家想想怎麼應付張強的人吧。」


他倆回到村子裡,張強的那群狐朋狗友肯定會找他們麻煩,當時準備將我嫁過去,也是看準了張強在村子裡有些勢力。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白眼狼!」


見我作勢要關門送客,李父急了,大吼了一聲,周圍的鄰居聽見也紛紛伸出好奇的目光。


張彩環見鄰居們紛紛出來,一下跪在了地上,抱著我的腿哭訴:


「我是你的親媽啊,你不能不養我啊!化驗單子上清清楚楚的,我是你生身母親啊!」


「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是我父母從孤兒院領養的,領養手續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那不是,不小心把你弄丟了嘛。」


張彩環有些結巴,她知道我一直都不信她這套所謂的「不小心」說辭,拋棄就是拋棄,隻是我一直不願意跟她吵,也不願意跟他們一家人吵。


你說東,他們說西,吵不明白的。


上次送張彩環回去也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打什麼主意,擔心以後再暗中害我,豈不是沒有防備,不如一次將他們的計劃暴露出來,以絕後患。


「呵,頭胎姑娘為什麼叫招娣,還不是為了下面能生個兒子,生了我,見是個女孩,就扔了重新生,好在李海是個男的,不然,你們還得不小心再弄丟一個孩子呢。」


張彩環見我說中了,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後來你們找到我,就是看我父母雙亡,給我留下了一套房子,覺得我可以補貼一下你們寶貝兒子不是嗎?」


「可,可畢竟我們才是一家人啊……」張彩環有些著急地打斷了我,企圖用親情綁架。


「你們可以走了,如果再來騷擾我,我會以脅從犯罪把你們送進去,當時張強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下來了。」


張彩環一聽要坐牢,立馬慌了,說道:「不行,不行,女兒怎麼可以狀告母親呢,不合常理,天理不容的。」


沒等張彩環說完,我就將門狠狠的關上,我知道張彩環站在門口沒走,但半天也沒敢再敲門。


?


我以為在接待室裡所表現的抗拒已經足夠明顯了,張彩環也會識時務地不再打擾我。


「如經」某天,王笑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跑到面前,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知道那天李招娣為什麼突然發瘋嗎?」


我對李家的事情並不上心,敷衍的說:「不知道。」


王笑也不管我有沒有在聽,自顧自的說道:「李招娣當年嫁的老公,就是用的那套對付你的招數。」


「什麼?」


看我眼睛一亮,王笑突然覺得這幾天常跑公安局也是挺值的。


當年李招娣跟鄰村的一個小伙子情投意合,馬上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級了,但是李柱死活不同意,原因無他,就是嫌棄小伙子太窮。


在父母的強逼之下,李招娣相了一次又一次的親。


夫婦倆看上一個暴發戶,雖然離過婚,但沒有孩子,家裡有錢,以後肯定能幫襯著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


奈何李招娣性子倔, 死活不同意,於是夫婦倆就想了一個損招,他們將暴發戶請到了家裡, 然後一個勁兒的給李招弟灌酒,招弟也沒想那麼多, 就喝了。


誰知第二天,床的旁邊還睡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李招娣的清白就這麼沒了,張彩環推門進去,不為女兒爭取正義, 也不為女兒清白著想低調處理,隻是哭天喊地的讓那男人負責。


小小的村莊很是封建, 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招娣也隻能嫁給他。


婚後的生活不盡如人意, 男人趁她懷孕的時候偷腥,沒幾天小三就叫上門來, 打了幾次,最後還是和男人離婚了,獨自一人在村裡撫養著孩子。


李招娣一直想不通, 為什麼那天晚上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跟一個男人同床,又為什麼那天晚上爸媽出去打牌了。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鑄成的大錯,直到張強的事情發生,一樣的套路,一樣的情形。


李招娣看著隻穿了一條破褲衩綁在椅子上的張強, 突然想到了那天睡在自己身邊的惡心男人。


又想起當初結婚時,男人給她家雙倍的彩禮,還想起離婚時, 男人說她本來就是買來給自己生孩子的, 沒生出兒子就淨身出戶。


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父母欺騙了!


我聽了這個八卦以後,我不得不慶幸當時自己被他們拋棄, 簡直是我的福報。


休息結束以後, 我恢復了兩點一線的上班生活。


哦,有所不同的就是自己身後好像多了一個小尾巴, 王笑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這兒巧那兒巧的,說要保護自己,別再被那群豺狼虎豹盯上。


後來有一次得知, 喬娜懷孕了。


張強的案子因為證據不足,沒有牽扯到李氏夫婦,但是他們家的門口時時被人潑了雞血。


老兩口名聲已經臭了,自然是在村子裡呆不下去了,女兒又下落不明, 他們隻好投靠在城裡的兒子李海。


喬娜懷了身孕, 結婚的首要條件就是要房, 本來以為我的那套房子是囊中之物了,卻偏巧房子沒著落,然後跟李海的出租房裡還又多了兩個人。


喬娜和李海吵了幾次, 最後發現對未來一片迷茫, 於是決定分手獨自一人去打胎。


經歷了這一番變故,李招娣與這對生身父母形同陌路,兒子也將分手的原因歸咎於他們, 張強的還會上門時不時威脅他們,張彩環和李柱簡直過得似得不到善終。


如今這些隻是我飯後茶餘的笑談,他們終究不過是一群惡有惡報的陌生人而已。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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