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了我心底隱秘處,最後一絲幻想。
兩年的情分,在這一刻,去得幹幹淨淨。
他將林嘉時緊緊摟在懷裡,目光憐惜。
再抬頭時,看向我滿眼冰冷和失望。
「嘉時體弱,受不得寒,你竟惡毒至此,想害死她不成?」
8
宴席草草收場。
看著一片狼藉,我已懶得處理。
我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對鏡卸妝時,我聽見外頭人進進出出的聲音。
是府裡的大夫都去了林嘉時的院子。
聽雨急匆匆來報。
說,謝桓要取我嫁妝裡的血燕,賠給林嘉時用。
謝桓還讓下人傳話過來:
「老爺說,您無容人之量,若還要使這些後宅腌臜手段,他不會再輕易放過你的。」
傳話人神情輕慢,禮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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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氣紅了眼:「分明是她自己跳的……」
我按住她,示意不必多說。
傳話人不屑地撇撇嘴,離開了。
聽雨氣得睡不著,覺得我被欺負慘了。
她做了綠豆糕給我吃。
看著她著急、擔心,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我心中熨帖。
我不忍告訴她,王家庫房裡,有的是宮鬥宅鬥教學示例。
其中一本《橘貓嬛嬛傳》,我反復研讀。
雖勉強修成,但對付林嘉時,綽綽有餘。
她這種小伎倆,實在不夠看。
第二日,我在花園裡遇到了謝桓和林嘉時。
林嘉時半個身子倚靠在他身上,嬌弱得走一步喘三下。
謝桓看向我,皺起了眉。
林嘉時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無奈地對她笑了笑,然後對我道:
「昨日的事,嘉時大度,原諒了你,望你往後不要再犯了……」
他話音未落,我的衣角已經消失在了園子口。
真是晦氣。
都怪謝家實在太小了。
沒過兩日,宮裡來人。
是太後娘娘派人來取血燕。
謝桓一愣,瞪向我:「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林嘉時要用,為何要獻給太後?
太監接過盒子晃了晃,皮笑肉不笑道:「就這些了?」
謝桓連忙請罪,說還在路上。
血燕名貴稀少,尤其是我從廣陵帶過來這種。
我自然不會主動讓家裡派人送來。
謝桓忙著找血燕,還沒來得及找我興師問罪,林嘉時陷害我的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
當日宴席,人多眼雜。
她不會以為自己找的地方很隱蔽吧?
當然,我也花了不少銀子,送出去不少東西。
自然有「仗義」的夫人小姐願意為我作證。
月上梢頭。
謝桓出現在了我院子裡。
他神情有些尷尬。
「你臉上可還疼著?我讓人去庫房裡取上好的藥來。」
片刻後,他又道:「……嘉時她,自幼無父無母,她心中不安,行事難免偏頗了一些,你多擔待些。」
我笑道:「不妨事。」
謝桓松了一口氣,卻因我下一句話,瞬間變了臉。
「等她做了謝夫人,就有安全感了。」
他語氣急促不耐道:「我已經解釋了,你為何還揪著不放?
「你還沒想清楚嗎?和離是不可能的。」
「那林嘉時呢?」我問道,「你忍心讓她難過?」
謝桓看向我的目光別有深意。
他道:「她不像你,她願意做良妾。」
好一句,她不像我。
「當年,我離開廣陵回上京後,被嫡兄陷害,跌落山底,是她救了我。你是我的正妻,但嘉時早就把自己給了我,我不能負她。
「你若非要和離,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原來早在那時,他們就私相授受了。
明明已經約定好了要娶我,卻和林嘉時上演了一處美救英雄、以身相許的梨園戲。
我嗤笑一聲:「那就走著瞧。」
9
我面上灑脫,但事實是,我在這裡確實孤立無援。
他一日不同意和離,我就一日不得自由。
幾日後,謝桓高調納妾,排場堪比娶妻。
上京城裡一時議論紛紛。
林嘉時小門小戶,卻嫁給了如日中天的謝桓。
他還寵極了她,為了她不惜冷落結發妻子王氏。
有些男子猥瑣道,王家不得納妾的規矩本就有違人道,王氏古板冰冷,哪比得上林氏溫柔小意,是男子都會選林嘉時,王氏兩年無所出,活該失寵,如今還能做謝桓的正妻,已經是他念著情面了。
過了一陣,流言又變了趨勢。
都在說,謝桓如何寵愛林嘉時。
他帶著她出席宴席,結交貴女,給足了她臉面,又為她一擲千金,上好的珍稀藥材如流水般進了她的院子。
兩人出雙入對,除了謝桓上朝幾乎形影不離,真是愛慘了她。
聽到這些傳聞時,聽雨正給我磨著墨。
她翻了個白眼,小聲罵了一句什麼。
不日,太後邀請我進宮。
獻血燕那次,她就看出來了我和謝桓間的端倪。
太後身邊的嬤嬤說,多虧了我的血燕,太後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這是要幫我的意思了。
聽聞,多年前,太後曾被一先皇帶回來的民間女子,害得小產。
許是因這經歷,讓她願意對我伸出援手。
她果然挑明了道:「後宮不得幹政,但哀家也見不得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出宮時,太後塞給了我個黑皮壯碩的侍衛。
雖說是侍衛,但這劍眉星目的模樣、這蜂腰翹臀的身材……旁人隻是不敢多說罷了。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恭敬地說,讓我為他賜名。
我想了想道:「那便叫破浪吧。」
破浪而去,萬頃波中得自由。
既然是太後所賜,我也不敢真讓他替我做什麼活。
但他卻勤快地出奇,而且極其會看人顏色,差點搶了聽雨的活。
我一抬手,他就遞來溫度適宜的茶。
我一收筆,他就來將字畫書卷整理起來。
到底是太後那裡調教過的。
我抬眸看向他道:「你想要什麼?」
破浪龇著兩顆小虎牙,笑得憨厚:「願隨侍在小姐身邊。」
他同聽雨一樣,不喜歡喚我「夫人」。
「我會一直伴您左右。」
真是動聽。
男人的允諾,總是那麼動聽。
10
自我身邊有了破浪,流言蜚語便接踵而至。
多是唾罵我不守婦道。
謝桓不過是納了個妾,我竟給他戴了綠帽子,我該被浸豬籠。
我不甚在意。
可我沒想到,謝桓反應這麼大。
那日我回來,就見一人負手站在院子裡。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但那樣的表情,我頭一次見。
謝桓眼神冷冷地掃過破浪。
「王夏意,你是要用他氣我嗎?」
他看向我,眼眸沉沉,醞釀著怒意:「你可知此舉,有多影響我的顏面!」
我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
卻在擦肩而過時,被謝桓抓住了手腕。
我將想要上前的破浪呵退。
看著謝桓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我尋了個理由讓破浪先下去。
「你倒是護著他。」
本就是我與謝桓之間的事,況且破浪還是太後送的人。
謝桓抿著唇看著我,眼神越來越晦暗。
隻是,不知為何,他那雙凌厲的眼眸裡,竟還有一絲委屈。
我還在懷疑是我看錯了,下一刻,他一把將我拉過,俯身傾軋了上來。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曾經令我甘之如飴的氣味,如今還混進去了另一種柔柔的花香。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謝桓被打得頭偏了過去。
他眼中閃過震驚。
夜色靜謐,一時無聲。
半晌,他回過神,定定地看著我。
他的身形照著寬大的衣袍,竟有幾分瘦削。
突然,他開口道:「這樣你消氣了嗎?
「如果打我能讓你理智點,我原諒你這次的逾矩。」
他退開一步,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
「盡快把他送走,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回答他的,是我另一巴掌。
清脆得很。
之前他打我那巴掌,差點忘記還了。
剛剛那巴掌是打他輕薄惡心的舉動。
一碼歸一碼。
謝桓最後走得氣急敗壞。
11
謝桓覺得,沒有人會支持我和離。
他錯了。
姐姐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她身上帶著父親的折子,還有寫給交好世家的書信。
違背誓言,王家不會善罷甘休。
太後還送了我一份大禮。
她買下了林嘉時曾住過的宅子。
命人在宅子門口,豎了塊牌子,上書幾個大字——
謝桓外室故居。
下面還有小字介紹林嘉時的生平。
比我派人查得更加清楚徹底。
寫她不知感恩,曾收養過她的老妪病死前來借兩貫錢,被她趕了出去。
寫她撿到謝桓後,便日日去尋生子方子。
寫她……
林嘉時梨花帶雨地來找我。
「你為何要這般陷害我?」她可憐兮兮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謝桓匆匆趕來時,她正跪在我院子裡,我正練著字。
謝桓臉黑了下來。
他正要開口質問,聽雨搶先出聲:
「林氏自己要跪,我們家小姐可一句話都沒說,謝大人該不會又要冤枉人吧?」
破浪立在一旁,眼神譏诮。
謝桓一時語塞。
他沉聲道:「目無尊卑,你就是這麼管教下人的?」
我在潔白稠密的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方才開口:
「我院裡的下人,輪不到謝大人說三道四吧?」
謝桓看向我的雙眸盈滿怒意。
聽雨也不理會他,從我手中接過宣紙,歡喜地要去晾起來。
謝桓看見紙上字,一時怔住。
他許是憶起了往昔。
我的字,謝桓是認識的。
遙想當年,尺箋傳情,我曾寫詩贈予他。
字字都是我練習千百遍後,精挑細選出來的。
後來,他跟著借住王家的大儒學習,每每苦思到深夜,我就在旁陪著他,在紙上寫著我和他的名字。
他瞧見時,紅了臉。
後來,歲月流轉。
寫著謝桓與王夏意這幾字的紙,落在了廣陵王家的某個角落,夾在書卷中,或是壓在鎮紙下,不會再有人翻開細細地看,看著看著還能忍不住笑起來……
如今,白紙黑字,隻餘——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謝桓的臉白了下去。
12
謝桓想要說什麼,可他還沒開口,林嘉時就倒了下去。
聽雨嚇了一大跳:「別訛人!」
謝桓沒有任何猶豫,看也沒看我,就去扶起了她。
林嘉時輕聲道:「我知道姐姐不待見我,但我從未做過那些事情,你辱我清白可以,但不能連累了夫君的名聲……」
聽雨聽不下去了:「某些人不要敢做不敢當!」
她話音剛落,就被謝桓一腳踹在了心口。
男子的力道本就大,何況謝桓還沒留情。
聽雨一下就被踹了出去,腦袋磕到了石桌上。
我摔了筆,猛然站了起來。
椅子摔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林嘉時害怕地往謝桓背後縮。
謝桓擋在她身前,警惕地看著我。
可我隻是過去查看聽雨的傷勢的。
她跌坐在地上爬不起來,血一滴一滴落下來,觸目驚心。
我瞥見了林嘉時不屑又得意的眼神。
我正想讓破浪去喊府裡大夫,就聽她突然捂著肚子喊疼。
「夫君,好疼,我好疼,我們可能、可能有了……」
謝桓立刻高聲道:「快把府裡大夫都喊來!」
說著他抱起林嘉時,快步走了。
我捏緊了拳頭。
聽雨抓著我的袖子,小聲說:「小姐,我沒事……」
我沒有時間再去做糾纏。
我把聽雨送到最近的醫館時,她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在醫館陪了聽雨三日。
三日後。
聽雨方醒來。
但她已經不認識我。
她的記憶回到了十歲。
「姐姐、姐姐,你吃這個,好吃。」
她眼神清澈,亮晶晶地瞧著我。
她藏了綠豆糕給我吃。
是了,聽雨八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我身邊。
她還記得我。
她還記得我喜歡吃綠豆糕。
我咽下綠豆糕,將她哄睡後,提著劍回了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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