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目光澄澈,絲毫不見痴兒的形象。
「我本以為自己是主角,沒想到隻是個炮灰。嫡姐說她是天道使者,所以可以任意欺辱我,為了一己私利氣死祖母,弑父殺母之後又被戰神看中。」
白阿憫蹲在我的旁邊自顧自地說著:
「天道是什麼?我以為天道是萬物的守護者,平衡著天下規則,維護世間秩序。可他卻任由嫡姐作亂,甚至殘害生靈,這就是你們修仙者們追逐的天道麼?」
我放下手中的樹枝,直直地望向白阿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若他失了公正,那便不再是天道。」
「所以你想做什麼?」
「毀天滅道。」
10
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好在白阿憫接過了我的樹枝,繼續在山上作畫。
小師妹變得越來越黏我,近些時日她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眼裡的不舍一如當年娘親那般。
我心有疑惑可奈何大多時間都是痴痴傻傻的,容不得多加思考。
直到一天清晨,我被白阿憫的喊聲驚醒。
「長易!」
小師妹靜靜地躺在我身側,七竅流血,腹部的傷口崩裂,不停地往外冒著腐爛的穢物。
「長易活到今日不過是靠著師姐你的一魂一魄吊著,如今我將他們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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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拼命用手捂著小師妹的傷口,那裡流出的穢物是師妹腐爛的內髒,我本想著等事情結束之後再為她塑一具合適的身子。
「師姐!」小師妹攔住我想撥抽魂魄的手,「你的目標不允許因為這些事情停留,長易也不願意成為師姐的絆腳石。天地浩大,別忘了你的責任。」
師妹死了。
她將我的一魂一魄歸還,還將自己靈魂煉化,補了我魂魄的殘缺。
逍遙山早就被天火焚燒殆盡,我替師傅換了新的石碑。
我將師妹葬在師傅的右邊。
白阿憫問我,師傅左邊的小墓是誰的?
我告訴她,那是我的刀。
刀和師傅中間夾著的墓,又是誰的?
白阿憫沒有問,我也沒有解釋。
在事情之後,我希望能躺在那裡。
在逍遙峰,和我的師傅,我的師妹,還有我的刀。
11
魂魄補全後,我加快了動作。
一座山畫完我就換一條河,一條河畫完我就換座城。
我帶著白阿憫四處尋山覓河,絲毫不敢停歇。
在此期間我發現白阿憫天生靈骨,是修煉的絕佳料子。
「哈哈哈哈,我就說我才不是炮灰 NPC!」
她嘴中時常出現我聽不懂的話,但這並不影響她一日千裡的修煉進程。
我和她每到一處便平息天火,阻攔憑空降下的天雷,並幫助當地百姓重新建設家園。
白阿憫把從神農宗偷來的種子散給大家。
「師傅之前不是給過一些麼?」我有些疑惑地看向白阿憫手中的種子袋。
白阿憫朝我晃著種子袋:「你懂什麼?現在的種子才是最適合種植的,這是改良過的品種。」
我確實不太懂什麼叫改良品種。
但新的種子種植出來的作物卻是極耐高溫,少許的天火根本不能毀壞它們分毫。
白阿憫常去神農宗偷種子,神農宗的守門人和她越來越熟,宗內的弟子也時常「不小心」將新培育的種子扔在她的腳下。
天道難違,不是誰都有勇氣與我一般。
可他們卻也在盡可能地貢獻一部分力量。
十年的時間裡,我和白阿憫走過的地方越來越多,人間越來越趨於安穩。
有人為我們建神廟,塑金身。
許多百姓在家中立碑供奉,祈求庇佑,香火不斷。
人間鬧哄哄地高呼我和白阿憫的名字,久不來人間的白若若終於現世。
12
彼時我終於畫好了最後一筆。
「沒想到我最討厭的兩個人竟然站在一起。」
白阿憫立於雲朵之上,白衣飄飄,看起來神聖無比。
「正好也省得我四處搜尋。」
她手微動,上古神靈再次出現,天雷陣陣。
呵,又是這招。
我讓白阿憫躲遠些。
玄燁的朱雀劍被我融了,與扶蘇劍一起千錘百煉,鍛造出新的神劍。
雖然鍛造時間尚短沒有形成劍靈。
但它以天雷為錘,在天火中錘煉七七四十九天,數以萬計的捶打早就讓神劍不懼雷火。
「白若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目光堅定,手持神劍穿過雷陣直指白若若的胸口。
「噗嗤——」
白若若吐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橫插在她胸前的神劍:「怎麼會這樣?」
「若你隻留一招保命,那便離死不遠了。」
神劍吸收天火,自然也能釋放。
火從劍尖升起,很快白若若就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人。
她掙扎著,呼喊著,一如曾經那些天火中求救的人類。
燒焦的白若若從雲間掉落,砸在地上成了一捧灰。
被天火燒死的人,靈魂不入輪回,數以千計沒有進入輪回的靈魂撲向她,頃刻間白若若便徹底消失於天地間。
姍姍來遲的天道看到這一幕震怒。
隻存在傳說中的上古神魔紛紛現世。
「人,你應該接受懲罰。」
天罰從天而降,若是降於人間,那將寸草不生,不見生靈。
「大陣,起!」
隨著我的呼聲,山、水、城池間亮起眾多法陣,化為屏障擋住了天罰。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法陣竟比我畫的多了萬億倍。
許多法陣甚至是從凡人家中升起。
原來他們模仿我的畫,將陣畫在家中祈求保佑。
沒想到昨日之畫真成今日之障。
饒是上古神魔頻頻施招,屏障也沒有絲毫裂紋。
膽大者從家中探出腦袋:「是君北娘娘!那些該死的神和天道都拿君北娘娘沒辦法!」
你看,沒了信仰,即使渺小如蝼蟻的人類也能嘲笑神的無能。
在一片熱鬧的喜悅中,唯有我知曉陣法不是永久的,我必須弑神滅道。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神的力量。
13
鮮血噴濺,我渾身的骨骼經脈盡數斷裂。
身子以扭曲的姿勢砸在地上。
我想我現在一定很狼狽。
神劍立在我的耳邊。
它很強,可終究沒有劍靈,僅是一把強大的武器。
我長嘆一聲,看來與神戰確實是我不自量力。
天罰還在不停地砸向屏障,隱約之間我看到裂縫的出現。
我絕望地閉上眼, 是我,是我的一意孤行害了他們。
此時不知情況的凡人將我圍了起來,他們擔憂地望向我。
白阿憫將我抱在懷裡:「君北,你還好麼?」
「咳。」我咳出一口混有內髒的鮮血,原來小師妹死前這麼地疼,早知道我一定給她吃一塊荷花酥。
「對不起, 連累你們了。」我露出慘白的笑容。
「君北娘娘你在胡說什麼?」
人群中傳來暴怒聲,我認命地閉上眼,等待著接下來的怒罵。
「若不是你,我們早就死啦!」
「就是, 要不是你們, 幾年前我就被天火燒死了。」
「身為天道, 為了一個女人,棄所有人於不顧, 這種東西怎麼配受我們的敬仰!」
「我們的神隻有君北娘娘!」
「對!我們的神隻有君北娘娘!」
呼聲越來越大,逐漸蓋過了天罰砸在陣上的聲音。
我感覺一股神奇力量湧入身體, 可斷裂的骨骼一時間承受不住這信仰的力量,恢復速度極慢,眼看著屏障破碎在即。
白阿憫將神劍放入我的手中。
她時常嘲笑我的手短小可愛,不如她的手修長好看。
可今日她修長的右手將我的手包裹, 左手扶著我的腰。
「君北, 我也受過人們的供奉, 怎好叫你單打獨鬥。」
她帶著我衝上雲霄, 此時她還未結丹,天火點燃了她的衣角,很快燒了起來,但她沒有放手。
「老娘臨死前也他媽做一回主角!」
神劍刺進天道胸膛時,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解。
下一瞬他便如煙般消散, 而其他神魔也識趣地離開。
烏雲散去,一切都結束了……
後記:
新的天道應運而生。
我端坐在上古神靈之後, 接受著萬物的敬仰。
我是萬物的規則和道理, 守護者天下的規則和秩序,給予懲罰與獎賞。
成為天道後, 我帶不走任何東西, 因為我也是虛無的代表。
鬥轉星移, 時過境遷。
人間變換了幾千年。
「若是姐姐執意要完成婚約,若若願意同姐姐共事一夫。」
「-劍」或許叫白鹿有些牽強, 因為她的腹部還有一抹紅色的雜毛。
她常被族人嘲笑欺負, 偷偷躲在河邊哭。
我心微動。
「小鹿一定很難過吧?」
白鹿扭頭卻隻看見一把劍立在她的身旁。
「媽呀!劍說話了!」
劍汗顏:「鹿會說話,劍為什麼不會說話?」
白鹿覺得劍說得對,所以接受了這個說法。
「是不是覺得自己隻是個普通的炮灰 NPC, 想不想成為主角?」
「想!」雖然白鹿不懂什麼叫恩皮賽, 但她知道主角是話本子裡厲害的人,厲害的人就不會被欺負。
「那就拿上我, 我們勇闖天涯, 拯救天下!」
白鹿看著自己的蹄子, 劍刮了刮地,有些尷尬,可很快恢復原樣:「沒事!那我們就先修煉人形!」
「嗯!」
鹿站起身, 劍飄在她的身側。
隱約之間我聽見鹿問:「你有名字麼?」
劍想了想說:「君北。」
這一瞬我忽地明白上一任天道為何處處護著白若若,也明白了他眼中的不解。
可我終究不是他。
劍與鹿與萬物,在天道眼中皆是同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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