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宋旭想,要是他是江衍就好了。
擁有江衍的身份,她一定也會喜歡自己。
後來,這便成了他的執念,直到蘇杳向江衍求婚那一晚,他碰見了一個怪人。
那人知道他心中所念,問他願不願意用二十年陽壽來換他心想事成。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可是,現在看來,他即便擁有了江衍的外貌、家世、財富,蘇杳還是不愛他。
她看向自己的眼裡,滿滿都是恨……
他好後悔,在餘靜宜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沒有推開她。
好後悔,看見餘靜宜泫然欲泣的時候生出的那一絲大男人的英雄主義。
好後悔,自己沒有把握好這次機會,精蟲上腦要追求刺激,在婚禮上那樣對待蘇杳。
眼角的淚,落入口中,盡是苦澀。
蘇杳說得沒錯,陰溝裡的老鼠猥瑣慣了,某天讓他披上虎的皮,它依然沒有虎的能力,做出來的事,依舊是那樣猥瑣。
他心如死灰,終於不得不承認:
蘇杳那樣的小太陽,無論他披上怎樣的皮,也配不上。
20
宋旭胡亂地用衣角擦著眼淚,嘴裡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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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如果重來,我一定一心一意……我錯了,錯得離譜。」
我看著他那樣悽惶的樣子,恨不打一處來:「怎麼換回來?!」
「不知道。」
「不知道?!」
江肆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喘著氣,走上前,抓住宋旭的衣領,拳頭狠狠地揮了下去。
原來,他站在樓下,見我房間裡的燈遲遲沒有亮起,擔心我遇到了什麼,來不及等電梯,就跑了上來。
宋旭被揍得鼻青臉腫,在江肆的一聲「滾」中,逃了。
我打開門:「進來坐坐?」
「算了。這身體不配進你家門。」
「傅瑾介紹的那個女孩,真能有辦法嗎?」
「嗯,聽說很厲害。不過,她這兩天去悠桂村了,得等到她回來。」
我看向他的眼睛,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那一夜,江肆最終也沒進我家。
「江衍」平安夜來找我,被江肆痛揍一頓的事,傳到了餘靜宜的耳中。
她故技重施,用刀片割了手腕。
隻不過,一次又一次的威脅,讓宋旭煩不勝煩。
這一次,他沒有替她叫救護車,反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這次,不知怎的,餘靜宜的力道沒有控制好,割到了動脈。
她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叫救護車,反而一遍遍地瘋狂撥打宋旭的電話。
一直到宋旭關了機,她才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最終,沒有救回來。
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做了一回「女主角」,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21
她死前用血在牆壁上寫下幾個字:江衍殺我。
警察很快控制了宋旭。
我和江肆去看他的時候,他的情緒很崩潰。
其實,我比他更恨。
他招惹了餘靜宜,弄得自己一身腥,現在媒體已經大肆宣揚。
將來真正的江衍,我的阿四,他回到了這具身體裡,面對的這龐大的爛攤子可想而知該多麼焦心!
江肆也恨他。
他倒是不懼收拾爛攤子。
他恨的是宋旭不潔身自好,用江衍的身體和餘靜宜發生了關系。
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回到原來的身體裡去了,也會硌硬自己髒了。
當江肆摘下墨鏡,還未將口罩拿下來時,宋旭就認出了他原來的身體。
宋旭瞪大了雙眼,崩潰問江肆:「你為什麼還活著?」
江肆回過頭看向我:「因為有一個好心人,當她得知宋旭是她的初中同班同學後,願意承擔他的醫藥費。」
其實,我之所以願意承擔宋旭的醫藥費,還因為他的眼睛長得像阿四。
當年,他被霸凌時的那一眼,讓我想起了阿四。
宋旭似哭似笑:
「我原以為那樣的酒鬼和賭鬼父母,一定會放棄這具身體的治療,你就會消失得幹幹淨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吶。哈哈哈哈。」
江肆眼眶泛了紅:「要是那天早上,護士沒有在病房裡談論你和蘇蘇之間的事,我可能一直躺在病床上醒不過來。」
「我在渾渾噩噩的夢境中,聽見她在婚禮上被背叛,一想到她陷入了怎樣難堪的境地,我的心就……我不允許自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繼續沉睡。」
我握住江肆的手:「阿四,謝謝你。」
可是,卻被他掙脫了。
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具身體與我有過於親密的行為,哪怕隻是握手。
他該多麼恨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在我面前卻克制得那樣平靜。
心,驀地一酸。
22
宋旭喃喃問:
「難道相愛的人,真的就算改頭換面也能相認?
「交換靈魂,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杳杳你不會懷疑嗎?」
我當然會懷疑。
宋旭剛穿進江衍身體的時候,我隻是覺得他叫我「杳杳」很奇怪。
因為,我的朋友們都叫我杳杳,但阿四從不叫。
他曾說過叫「杳杳」總感覺某一天就會杳無音訊。
因此,他一向叫我「大小姐」,或者「蘇蘇」。
其實,讓我起疑的是我向他求婚的第二天,他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竟不熟悉房間的結構。
阿四臥室的洗手間在衣櫃後面,衣櫃的旁邊有個按鈕會讓門打開。
他沒有在臥室的洗手間洗漱,反而去了客廳的公共衛生間。
後來,他要和我親近的時候,我會不受控制地感到反感而推開他。
直到在婚禮那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以前的事,而他卻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那時,我也隻是覺得他反常。並不敢十分確定靈魂互換的可能。
畢竟,這太扯了。
一直到,江肆出現,他遞給我那方手帕,說那一句: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站起來,面對困難,打敗它。」
可他不願承認,他就是阿四。
他轉身離開時,我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
「阿四!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這句話,讓我和他克服了重重阻礙相戀相守。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垂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我追了上去。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悵然道:
「大小姐。」
隻一聲「大小姐」,便讓我的眼淚再次簌簌而落。
他真的是阿四。
這個昵稱,隻有阿四會這樣叫我。
因為,他被江家認回前,曾是我家保姆的養子。他和我的第一次見面,就叫的是「大小姐」。
那一刻,我是多麼欣喜。我的阿四他沒有死。
更沒有在他原來的身體裡被別的靈魂傾軋,而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操縱他的身軀背叛我。
我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淚水,可是,卻越抹越多。
最終,隻能朝他咧開嘴:「阿四,我們一起想辦法。」
後來,他帶我去了他的小出租屋。
十幾平米的小屋內擺放著一張木板床,斑駁的牆面上貼滿了我的照片。
每一張都被塑封過,看得出來主人非常珍惜。
奇怪的是,牆角有一張阿四自己的照片。
沒有塑封的照片有些發霉,臉上是一個鮮紅的【×】。
湊近些,我才發現【×】力透紙背,原來竟是一次又一次反復刻畫形成的。
我問他:「為什麼要在自己臉上畫×?」
他說:「是宋旭畫的。」
我才知道,原來宋旭一直在暗中窺探我的生活。
原來宋旭竟恨他恨得想要他死。
23
傅瑾介紹的女孩叫桑晚。
她從悠桂村回來後,我們見了一面。
當她得知這件事的所有細節後,問:
「換回來也不幹淨了。我倒是有個人,他有更好的方法解決。」
後來,她帶我們見了一個叫畢堯的男人。
那男人烏發玄袍。面如冠玉,眸若點漆,若不是唇色蒼白得嚇人,那副容顏不輸任何一位當紅頂流。
他說:「本就是我手下跑出去的禍害,到處騙取人的陽壽。我來解決。」
後來,他比畫著我們看不懂的手勢,念起了咒語。
再一睜眼,我們竟回到了求婚的那一天。
我還是我。
阿四還在他自己的身體裡。
他還是那個和餘靜宜沒有什麼交集的阿四。
他甚至都記不得我塞到他公司裡的資助生叫餘靜宜。
我和阿四來到江邊,他笑著說:
「這一回,讓我來求婚吧。
「我準備了那麼長時間,上次沒能用到,好遺憾呢。」
我笑著圈住了他的脖子:「好呀,男朋友。」
他摟住了我的腰,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江邊的花壇邊,秋陽正好,有幾株剛移栽的大樹被支架支撐著。
它們被砍去了枝丫,樹幹上蒙著黑色的遮陽布。
但是,即便傷筋動骨成這樣,它們到來年春天一樣能抽出嫩綠的細葉。
就如外婆的仙人掌,如我,如阿四。
後記
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餘靜宜會哭著說找不到實習公司了。
因為,她在考試時找人替考,被開除了學籍。
阿四取消了她的實習資格。
聽說她傍上了一個煤老板,天天在煤老板的耳邊說她是綁定了系統的女主角。
若他不愛她,她就會死。
她幾次三番用割腕逼迫煤老板離婚。
再後來,不知是她割得太深了,還是別的緣故,她死在了血泊中。
而宋旭,則比她下場更令人唏噓。
他在阿四向我求婚的那天,開了一輛二手面包車,想要撞向阿四的車時,方向盤失靈,撞上了路邊綠化帶裡的香樟樹。
面包車側翻,他被送進醫院後, 被告知摔成了植物人。
他的酒鬼老爸和賭鬼老媽哭了一場後, 決定放棄治療。
將他的器官悄悄賣給了需要的病人……
番外
我叫江衍。
江衍這個名字是在我高一時,被江家找回後, 我的親生父親為我改的。
其實, 我之前叫江四。
我的名字得來十分隨意, 因為養母撿到我的那天是正月初四。
她結婚八年沒有生子, 算命先生說她的孩子命中注定有兄弟緣, 讓她抱養一個男孩。
她運氣不錯, 我的生母生下我沒多久, 就將我丟棄在了她家門口。
可她待我並不怎樣,尤其弟弟出生後, 我更是時常餓肚子。
有一次,夜裡我餓得睡不著,起來偷吃江家的剩飯剩菜,邊吃邊哭, 被大小姐發現了。
後來, 她便時常給我留吃的。
我再也沒有餓過肚子。
她是我生命裡的救贖, 是我的光。
隻見漫天的雨霧中,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打著一把黑傘,站在不遠處的路中央。
「跨我」她永遠也不知道, 當我作為她的隊友, 和她並肩辯論的時候,心裡是多麼歡喜。
那朵花的辯論之後,我就默默告訴自己:「所愛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無論什麼樣的困難阻擋, 我都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地去往她的身邊。」
我的大小姐,要用我的一生來愛。
我為了能與她相配,努力學習金融管理, 大學沒有畢業,就開始在權力場中廝殺。
為了彌補年少時教育的缺憾, 我學了她所擅長的一切。
雖然, 沒有她學得精。但是,她在提起某方面的時候,我能和她深入探討。
被宋旭撞傷的那一瞬間,我多麼害怕。
這一回, 「山」是那樣高, 「海」是那樣深,我擔心自己越不過這阻礙……
好在,我掙扎著醒來了。
外婆說得沒錯。「移栽」後隻要挺過前幾天, 照樣能活得很好。
我的靈魂「移栽」到宋旭身體裡後,雖然花了整整三個月時間。但我還是挺過來了。
跨越了這樣大的阻礙而在一起的我們,往後的日子一定會灑滿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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