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看牙,清冷宋醫生拿個鐵片在我嘴裡搗弄。
卡過頭了:「醫生,頂到了,不舒服。」
嘴張太久了:「好酸啊,受不了了,醫生輕點。」
宋止年忍無可忍,一把掐住我的下顎:「別浪了。」
我摸上他骨節分明的手:
「哥,以前聽的還少嗎?」
宋醫生抽回手,冷覷著我:「賀祈,我們已經分手了。」
1
在口腔科看到宋止年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特地查了宋止年的坐診時間,專門掛了他的號。
對上方男人的視線,我可憐巴巴地請求:
「宋醫生,可不可以輕點呀?」
沒想到宋止年不吃這套,連個眼神都不分給我,低著頭給器械消毒。
「會打麻藥的。」
「可是我麻藥不耐受,麻藥沒用的。」
我試圖向宋止年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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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年怔愣住了,隨即抿了抿唇:「我盡量。」
又低下頭來:「張嘴。」
我張開嘴,宋止年拿個小鐵片卡在我牙齒中間,卡過頭了,難受得很。
「宋醫生,頂到了,不舒服。」
宋止年一頓,瞥了我一眼,重新調整了一下鐵片。
我心裡一喜,繼續撩撥他。
「醫生,嘴巴好酸,輕點。」
「不要一直弄,好難受……」
宋止年不為所動,隻是專心地在我口腔裡搗弄。
不得不說,專心工作的男人真帥。
特別是這一身白大褂,讓宋止年氣質更加出塵。
麻藥已經失效了,我能清楚地感知到嘴裡的動靜。
有點疼,做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會沒人,我故意使壞,抬起腿往男人腿上勾。
宋止年手上一抖,警告似的看著我,話裡滿是威脅:「再浪就把你的牙全拔了。」
我裝作聽不懂他的話:「真的很疼,宋醫生心疼心疼我,輕點兒。」
宋止年冷冷地覷了我一眼:「賀祈,我們已經分手了。」
下一瞬,嘴裡傳來一陣痛感,鐵鏽味隨之漫了上來。
甚至不需要醞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淚眼朦朧中,我看不清宋止年的臉。
拔牙怎麼這麼疼。
護士姐姐進來登記信息,看到我止不住地流眼淚,嚇了一跳。
「這是咋了?」
我嘴裡疼得很,沒法說話。
「麻藥不耐受,疼得。」宋止年淡淡出聲。
宋止年將冰袋遞給我:「拿著,緩緩。」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手,我腦子抽瘋了一般,顧不得嘴裡的痛,張嘴咬了上去。
宋止年低聲警告:「松開!」
我連忙松開嘴,退後幾步,討好地朝他笑笑。
宋止年把手抽出來時,我清晰地看見一條細長的銀絲被拉出。
他漂亮的手上帶著些水痕,還有一圈清晰的咬痕,莫名的澀。
但一想到那是什麼,我就躁得慌。
還好,護士姐姐沒看這邊。
不然宋止年得罵死我。
護士姐姐調侃道:「這小朋友哭了倒好哄,大人哭了可難哄得很。」
又過來問我的信息。
我說得口齒不清,比劃了半天護士姐姐也沒懂。
一邊洗手的宋止年嘆了口氣:「我來寫吧。」
護士姐姐驚奇道:「你倆認識啊?」
何止認識。
我跟宋止年認識二十四年,在一起兩年,熟得很。
宋止年唰唰寫完遞了回去:「嗯,鄰居家的小孩。」
護士姐姐從口袋裡掏了幾顆糖給我,笑眯眯地說:「吃點甜的,別哭了。」
真把我當小孩哄了,怪丟臉的。
2
我賴在宋止年的辦公室裡沒走。
他隻當我不存在,埋頭處理工作。
我無聊地剝了顆糖,還沒塞到嘴裡,宋止年就看了過來。
「剛拔的牙,還沒長記性?」
我訕笑著把糖重新包住。
拔牙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再也不想體驗了。
宋止年「嘖」了一聲,脫下白大褂就往外走。
我以為他是嫌我礙眼了,連忙跟上去。
「宋哥,你去哪兒?」
「下班。」
「那我可以約你一起吃飯嗎?」
「不可以。」
真絕情。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下了樓,卻見他直直地朝一個人走去。
那個男人見到宋止年,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宋止年臉上也罕見地帶著笑。
兩個人熟稔的模樣讓我心裡咯噔一聲。
來找宋止年之前,我沒有想過他會找別人。
如果宋止年有對象了,那我算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軟下嗓音,喊了宋止年一句:「哥!」
以前宋止年最吃我這一套了。
果不其然,宋止年終於停了下來,側頭看我。
那個男人看到我,眼裡滿是防備:「止年,這小孩是?」
止年?叫這麼親密?
我剛想說我是宋止年的男朋友,餘光裡卻瞥見他低垂的眼睫。
我抿了抿唇,按照他說給護士姐姐的說辭,改口道:「我是宋哥的弟弟。」
此話一出,那男的臉色立馬緩和下來。
隻是宋止年周身的氣壓好像更低了。
怎麼還要生氣?
那男人向我自我介紹:「我叫陳律。」
「賀祈。」
陳律笑道:「你這小孩還挺高冷。」
又轉去問宋止年:「止年,去不去酒吧玩玩?」
宋哥才不會去這種地方玩,他不喜歡吵鬧的環境。
沒想到宋止年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說:「去。」
?
「我也去,帶我一個唄。」
我可不放心他們兩個人待一塊。
這個陳律一看就喜歡宋止年。
等會喝點酒萬一發生點什麼,那我上哪哭去。
陳律笑嘻嘻地摟過我:「行啊,跟哥一起去。」
勾肩搭背地帶著我往前走,悄悄在我耳邊說道:
「我還以為你也是止年的追求者呢,現在小孩一個個的長得都不錯,哥哥壓力山大喲。」
陳律「嘖」了一聲,又說:
「我追了這麼久都沒追上他,好一朵高嶺之花。好弟弟,你告訴哥,你哥到底喜歡哪款的?」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這是想讓我當助攻?
想得美。
我故意嗆他:「我哥喜歡比他年輕,最好是小八歲,要一米八以上。」
「還有就是要認識很多年的,上京本地人。最好還要會撒嬌,長得好看。」
陳律愣一下,似笑非笑地看我:「這麼具體的標準?」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哥就喜歡這種。」
3
到了地方我才發現這是一家 gay 吧。
天殺的陳律,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測。
陳律給我倒了杯酒,要和我碰杯,我喝了。
剛放下空掉的酒杯,頃刻又被倒滿。
我抬眼看向陳律,他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釁。
要跟我拼酒?
扯了扯嘴角,還是喝了下去。
酒精刺激得口腔裡的傷口隱隱作痛。
看著桌上又被倒滿的酒杯,頂了頂上顎。
丟什麼都不能丟面子,再痛都得忍著。
我端起酒杯打算一鼓作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一邊伸過來奪走了我手上的杯子。
玻璃杯被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下意識看過去,宋止年收回手。
看著我,話卻是對著陳律說的:「他剛拔完牙,忌辛辣忌煙酒,不能喝了。」
聽到這話,我得意地向陳律眨眨眼。
陳律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不喝酒,也不讓這小孩喝酒,沒意思了啊。」
宋止年拿起剛被放在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我陪你喝。」
我盯著宋止年手上的玻璃杯,心跳如雷。
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
陳律一臉稀奇模樣:「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不僅肯來酒吧玩,居然還喝酒。」
宋止年斜睨了他一眼,懶懶開口:「少廢話,愛喝不喝。」
陳律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要不是你長得好看,就衝這麼毒的嘴,說不定我早就放棄了。」
我們坐在角落裡,光線很暗。
宋止年上半張臉隱在陰影裡,嫣紅的唇沾了點酒漬,飽滿勾人。
宋止年皮相好看,從小到大追他的人不少。
我們爸媽是好朋友,我滿月的時候,還特地請了宋家夫妻。
抓阄的時候,我媽把我放在桌上,一群人圍著我。
那滿桌的東西,我硬是抓住了宋止年搭在桌緣的手。
我爸是個老古董,當時就不樂意,這抓著個人算什麼?
他想讓我重來,但被我媽駁回了。
我媽說我從小就是個看臉的主兒,總是黏著宋家小子。
小區裡同一個幼兒園的小胖墩來找我玩,我都扒著宋止年不放。
以至於慢慢長大後,與宋止年在一起日日夜夜裡,那份心思逐漸變了味。
愛意在陰暗處恣意滋長。
4
回過神來,宋止年已經喝得臉頰通紅了。
我皺了皺眉。
這酒後勁足,宋止年這種不喝酒的人是招架不住的。
他這會還算清醒。
手上不自覺地轉著杯子,隻是眼神略顯迷離。
一邊的陳律低著頭喝悶酒,見宋止年醉了,提議送他回去。
我攔住他:「我送就行,你喝酒了還是別開車的好。」
陳律上下打量我,嗤笑:「你沒喝?」
「……」
「我打車不行?再說了我喝的比你少,要你送他回去,明天指不定在哪個路口看見你倆。」
我扶起宋止年,他沒拒絕,乖乖地靠著我。
陳律拉住我:「把我也一起送回去唄。」
我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打了個電話給我好兄弟路凡,喊他過來幫忙。
夜裡的風吹著有些涼,身上的燥熱也消下去不少。
被這風一吹,宋止年看起來清醒不少……
至少能夠自己走路。
雖然走起來歪歪扭扭的。
我湊過去,攬住他勁瘦的腰身。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是融為了一體。
「哥,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分手之後宋止年就搬了家,等我回到那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了。
宋止年慢吞吞地抬頭,盯了我一會兒,才開口:
「想知道我住哪?」
他的眼睛很亮,要不是他反應遲鈍,我可能會以為他在裝醉。
我點點頭,又補充道:「不說的話也沒關系,帶你去我家。」
宋止年發出一聲輕笑,垂下眼去,半晌才報出一個地址。
一上車宋止年就閉了眼靠在窗邊,一副疏離的模樣。
指尖微微蜷縮,頓了一下,我還是沒靠過去。
5
把宋止年送上樓,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開門。
我沒忍住,喊住了他。
宋止年側過身來,眼神裡帶著淡淡的詢問。
我心中一動,傾身向前,直奔目標而去。
眼見著就要碰上,宋止年微微偏過頭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我唇上。
「這位患者,你越界了。」
他把我推開,進門前,我聽見他說:
「賀祈,我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我沒資本了,經不起你玩弄了。」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
等反應過來時,門已經關上了。
眨了眨幹澀的雙眼,緩緩低下頭。
指尖上似乎還停留著宋止年的體溫。
「哥,我沒玩你。」
樓道裡的燈好像壞了,伸手不見五指。
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幾乎站不住腳。
我跌跌撞撞地往安全通道走去。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宋止年看到。
無力地順著牆壁滑下去,我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翻出藥來。
顧不得醫生囑咐的劑量,我直接將藥生吞下去。
我趴在地上直喘粗氣,汗水浸湿了我的頭發。
好黑……
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我顫顫巍巍地打開手電。
光源將我周圍照亮,給了我幾絲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呼吸終於平緩下來。
僵硬地走出小區,看到街道上繁華的燈火和人流,我緊繃的神經和身體松懈了下來。
6
看著屏幕上一直閃爍的來電。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
這才發現我聲音嘶啞,還透著股濃厚的疲憊感。
我媽一聽到我沙啞的聲音就急了眼:
「阿祈,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試圖安撫她:「沒多大事……」
我媽不聽我的,在電話那頭對著我爸破口大罵:
「『你看看你幹得好事,把咱兒子害成這樣!你做什麼要把他送那破戒同所去?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爸猶豫著:「你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嗎?」
「我呸,我管他喜歡誰。他是我兒子,別說他喜歡男的,就算他喜歡條狗我也得支持!」
「……」
我媽還在向我爸輸出,企圖給他洗腦。
「要是咱兒子好不了了,咱倆也就完了。」
眼見著老媽情緒越來越激動,我趕緊喊住她:
「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別生氣了昂,我肯定能好的。」
那頭的聲音帶著些哽咽:「你知道你被送回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
我沉默下來。
被關進戒 T 所裡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黑暗的回憶,我再也不願想起。
可偏偏它就像噩夢一樣,緊緊纏著我。
在裡面的日子太難熬了。
被送進去的第一天,他們將我綁起來。
一邊將宋止年的照片放在我面前,一邊電擊我。
那樣的電流不會要我命,但讓我生不如死。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問我,還喜不喜歡他。
看著照片上宋止年含笑的眼,我說不出那幾個字。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他們也未必會放過我。
那時的我還氣盛,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痛到極致了,也隻是罵一句「傻逼」。
我的挑釁惹急了他們,迎接我的是拳打腳踢。
有時候是木棍,有時候是鋼筋,有幾次甚至是刀。
這樣的一幕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後來,他們把我關進了小黑屋,名曰「要馴化我」。
一絲光亮都沒有,沒有聲音,沒有水沒有食物。
連時間都感知不到。
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讓我陷入恐慌。
我求他們給我開門,可是沒人理我。
不知道多久後,門終於被打開。
明亮的光線刺得眼睛發疼。
模糊中,我看見我媽淚流滿面地向我跑來。
我爸後來才知道我在裡面所遭受的苦難。
他以為將我送進去,我就會變回正常人。
可是,那是我噩夢的開端。
我恨不著他,但也無法原諒。
7
掛了電話,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冷。
初春的夜裡,風依然刺骨。
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身體,我抬腳向零食店走去。
家裡的糖果沒剩多少了,得買點回去。
回到家我才發現,路凡半個小時前給我發了幾條信息。
【不是說人沒醉?我怎麼看著醉得不輕呢?】
【不是你這朋友也忒自來熟了吧?摟著我扯都扯不開。】
【一問三不知,連自己家住哪都不知道,我把他先帶我那去了。】
?
不是,走的時候他還清醒得不行。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就爛醉如泥了?
我請問呢?
我揉了揉眉心,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誰知道剛響起就被掛斷。
下一秒,路凡發了信息。
【別!才把他哄睡,可別再把他吵起來了。】
【累死了,有啥事明天再說。】
見此,我也隻好作罷。
至於陳律,稍微轉轉腦子就能想到。
八成是對路凡有點意思,盡耍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可惜路凡是個大大咧咧的,對感情很遲鈍。
他要真想追上,得費不少力。
8
我又夢見了宋止年。
"我是娛樂圈人人厭惡的真千金,眾人都因為假千金討厭我。 後來我覺醒自己是惡毒女配,迅速退圈去參加奧運。 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師兄……」眼前如搖船般的眩暈,我一手勾住眼前人的窄腰,將他拉向自己,「師兄。」
和顧承結婚的第五年,他養在酒店的女孩被爆了出來,人盡皆知。為了不讓她背著「小三」的名頭。
有人在貼吧寫我和校草死對頭的同人文。 我氣得在評論區發瘋: 【老子怎麼可能在下面?把老子寫到上面去!】 死對頭回復:【請把我再寫猛點兒,謝謝吧主!】 誰知道,吧主真照他說的寫了。 我找遍全校追查吧主,最後發現…… 吧主竟是死對頭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