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話到了喉嚨裡,又咽了下去。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明亮著眼告訴他:「小宋,人長大了,都會告別,對嗎?」
他似有察覺:「什麼意思?」
我笑著,圓過去:「你和老師同學呀,高中這段旅程過後,你們都要奔赴不同的遠方了,畢業的時候不要太難過噢。」
他彎唇:「不會的。」
正好校園的鈴聲響起。
少年在我的手側蹭了蹭,目光明亮:「等我高考完回去找你。」
我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但還是揚起笑:「好啊。」
夕陽的光透過了雲層,灑在積水空明的操場上。
少年穿著藍白校服,身姿挺拔,正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天邊的光暈在他揚起的發絲上。
我在心底悄悄地說了聲,再見。
19
高考的那幾天,電視裡是鋪天蓋地的人物採訪,社會的所有的資源和力量都為考生讓路。
雖然提前知道宋言舟會是省狀元,但難免還是會替他緊張。
直到九號下午,少男少女們轟轟烈烈的高三生涯,才終於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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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蟬鳴聲聒噪,我把卡裡所有的錢都留給了他,提著行李箱去了機場。
飛機從機場起飛,這個城市在眼底慢慢變小。
我壓下心底的情緒,長長呼出一口氣。
在一片寂靜的空間中,我慢慢陷入昏沉。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海面還有金色的落日。
是我穿書前正在度假的三亞。
獨屬黃昏的空虛和孤獨忽然漫上心頭。
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浪打湿了,我站起來,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親愛的大大,】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您這本甜寵文的劇情已經進行過半,預估七天後就能走完全部劇情,我們隨時可以準備籤約事宜。】
在小說裡待了這麼久,原來才過了一天啊。
【這是我寫的第一本小說,可能會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你們確定要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多餘問這一句,或許是因為心裡某個因子在作祟。
系統:【確定的,我們相信大大的能力,另外還請大大補一個番外,在七天後提交。】
我抿唇:【番外有要求嗎?】
系統:【沒有,大大隨意發揮,另外,在定稿前,大大可以有一次回去看看的機會。】
【好。】我呼出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水,逆著夕陽,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20
寫稿子是件痛苦的事情。
因為時間太久,我已經忘記了當時創作這本書的心境。
再加上當時文筆稚嫩,偶然瞥見很多的情節和描寫,我都尬得腳趾摳地。
番外是圍繞男女主的婚後生活的。
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字數二百五。
我絞盡腦汁,熬了幾個大夜,才把字數勉強補齊。
至於宋言舟,我想要不要給他也寫個番外。
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動筆。
故事的結尾,是他二十八歲,站在自己的公司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璀璨夜景,是他守著燈火通明的別墅,一個人在沙發上看恐怖電影,是他站在九臺山的寺廟牆,點上高香舉過頭頂,虔誠跪拜。
我覺得有點悶,於是便出去沙灘走了走。
鹹湿的海風吹起我的頭發,衝上來的海浪打湿了我的裙擺。
我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忽然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他現在有錢有權,好像不缺什麼了。
故事已經結束了,加個番外反而會限制他的生活。
不如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後半夜,我把寫好的稿子發到了系統的郵箱。
這陣子真是辛苦我了。
我伸了個懶腰,準備好好睡一覺。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眼前白光乍現。
21
是的,沒錯,我又穿了。
還是這本小說,但世界線是十年後。
原來的居民樓已經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華的商業街。
明明隻是離開了一個星期,但周圍高樓大廈已經拔地而起,精英和白領出入寫字樓,陽光下街邊的綠化搖晃著葉子。
我身無分文,隻好去找我的男女主。
謝甜開了好多家連鎖的蛋糕店,生意越做越大。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總店。
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她一身利落的褲裙,耳垂上掛著明亮的珍珠,正一邊對著賬目,一邊和旁邊的助理探討最近收入情況。
果然是長大了啊,都能獨當一面了。
我頓時百感交集。
娃都長大了,我也該老了。
但是系統好像忘記了這個 bug。
我頂著二十歲的臉,憐愛地喊了謝甜的名字。
她愣了下,抬起頭,難以置信道:「姐姐?!」
果然是媽媽的乖女鵝,她還記得我。
我感動極了。
「你怎麼在這?!」她驚喜地扔下了筆,「真是好久沒見,姐姐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心虛地摸了摸臉:「是嗎?」
「是啊!你真的完全就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外面天氣燥熱,而店裡裝修明亮奢華,空調溫度開得很涼。
她叫人送了些蛋糕和點心過來,我靠在柔軟的沙發,愜意地吸著果汁。
幾句寒暄過後,聊起我的情況。
她問:「姐姐知不知道,當年宋言舟找了你好久呢。」
我捧著果汁,眨了下眼。
她開始回憶:「那天晚上下的雨可大了,他連傘都沒撐,臉色蒼白來敲我家的門,問我有沒有見過你,後來找了好久沒找到你,他還去找了一個姓謝的男人,最後被人家的保鏢打得一塊青一塊紫的,我不忍心,就和祁野一起把他送醫院了。」
她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繼續道,「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你出國了,就沒繼續找你了,生活好像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隻是他這人越來越沉默寡言。其實我能看出來,他對你的感情不一般,之後我和祁野開始創業,偶爾在一些酒局上碰見他,我提起你的時候,他反應淡淡的,好像已經把你忘了,後來我又試探了幾次,他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說到這,她有些惋惜,「感覺時間真的能抹平一切的,如果姐姐你回來得再早一點就好了。」
我吃了口蛋糕,琢磨了下:「其實這也挺好的。」
他沒有因為我的離開一蹶不振。
還在自己的努力下,開了公司,買了車買了房,過上了年少時期盼的生活。
真的很好。
這麼一想。
我忽然有點不想去打擾他了。
「姐姐這次回國還會走嗎?」謝甜問。
我託著腮,點了點頭:「待一兩個星期就走。」
「那你還要和宋言舟見一面嗎?」
「看情況吧。」
玻璃窗外天色湛藍,我沒再聊下去。
22
系統這次沒給我錢,所以我跟謝甜要了點。
第二天,謝甜問我要不要去他們新開業的酒吧玩。
「正是缺人氣的時候,你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畢竟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我笑吟吟應下:「行啊。」
「晚上七點過來就行,可能會有熟人,反正隻是見一面,姐姐沒關系吧?」她試探性地問我。
我很大方地表示沒事。
反正我露個面,喝兩杯就走了。
酒吧很大,中間搭了個臺子,歌手抱著吉他在上面唱得正嗨。
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搖擺,五光十色的燈光紛亂嘈雜。
我坐在吧臺邊,喝了些酒。
度數有點高,我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
我迷蒙著眼睛,按了按太陽穴,忽然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我瞳孔裡定格。
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眉骨高聳,神色冷淡,周身氣質和酒吧格格不入,不像是來玩的,倒像是專門來找人的。
旁邊有女生穿著超短裙,大著膽子過來和他搭訕,卻被他身邊的助理不動聲色地擋了下去。
隔著喧囂和人群,他的視線淡淡地落在我身上。
好眼熟。
但此時我顧不得了細想他是誰了,胃裡在不停翻湧。
我拿了手邊的包,即刻往洗手間走。
果然我不太適合喝這種烈酒。
想吐吐不出來感覺好難受。
我從包裡拿了瓶水,就著解酒片一起咽了下去,就這樣站在洗手臺前緩了會兒後,我用冷水潑了潑臉。
還是有點暈,但臉總歸沒那麼燙了。
我抬眼,鏡子裡的人面色潮紅,杏仁眼迷蒙又湿潤,額前的頭發湿了些,被隨意地撥到耳邊,耳垂上的珍珠光澤溫潤。
漂亮又柔弱的女生,在這種場合注定會被盯上。
出了洗手間,外面有幾個醉酒的男的在等我。
「好正的妹妹,要不要陪哥哥過去再喝幾杯?」一個男的朝我吹了個口哨,流裡流氣的。
我面不改色地往旁邊走,卻又被他們攔住。
「哥幾個從進門就看上你了,在這等了你這麼久,不心疼心疼哥哥們嗎?」
就在男人把手搭上了我的肩時,光影交接處出現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立。
站在後邊的那位氣質冷清,前邊的助理上前厲聲呵斥,問他們在幹什麼。
身後那位隔著幾米的距離和我對視,氣質漠然又冷清,仿佛隻是路過,然後順手讓助理出手解決而已。
我有些醉了,花了幾秒鍾才認出他,旋即彎起笑:「呀,是小宋來了呀。」
十年的時間,他的眉眼似乎鋒利了些,一身西裝矜貴冷漠,眼尾收攏著,就那樣平靜地注視著我的靠近。
我喝得腦袋暈暈,他不動聲色地扶住我的手臂。
清冽好聞的木質香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將我籠罩住,我垂著頭,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淡聲問我:「喝了多少?」
「不多,就兩小杯啦,」我聲調綿軟,用手指戳他的胸膛,好奇道,「小宋,你是特意過來見我嗎?」
「不是。」他包住了我的手指,漆黑的眼眸下落到我的唇上。
紅潤柔軟,泛著薄薄的水光。
我失望地譴責他:「你真沒良心。」
他凝視著我:「到底是誰沒良心。」
23
謝甜得知我醉了後,趕忙叫調酒師到後廚給我做了碗解酒湯。
出了酒吧,被湿冷的晚風一吹,我就清醒了大半。
這周圍是步行街,車子進不來。
所以隻能先走到街邊,等司機開車過來。
離開的時候,謝甜還有些擔心。
「要不要帶到我家住一晚。」
「不用。」宋言舟拒絕了。
謝甜道:「她喝了酒,回酒店沒人照顧的。」
宋言舟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看月亮的我:「沒說要把她送回酒店。」
走出這片燈紅酒綠的酒吧後,街上就顯得冷清很多了。
司機已經在街口等著了。
車上空間很大,座位很軟很舒適。
城市的霓虹燈火落在車窗上,順著轎車疾馳的線條被拉扯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抬頭是高樓,往前看是車流。
我支著下巴,吹著晚風,感慨道:「小宋,這些年你可真有出息。」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跟著我的視線,一起看車窗外的夜景。
過了片刻,我忽然注意到這不是回酒店的路。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他靜了有一瞬,開了口:「看大房子。」
大房子。
好像是我以前和他提過的。
我覺得有些困了,便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那我睡一會兒,你到了叫我吧。」
他斂下眸子,注視了我一會兒。
車內一半昏暗,一半有路燈的影子滑過。
他扯了件衣服,把我的半張臉蓋上。
24
別墅燈火通明。
車子直接停在了前院,下車後,我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清醒了。
寬敞的客廳裡,有兩個用人在整理沙發,見了我,都十分訝然。
「先生,需要現在收拾一間客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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