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悲戚地回答我:「院子西側的牆上有個狗洞,我可以鑽出去。」
「可是,我能去哪兒呢?」
「外面四處都在打仗,我又身無分文,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我沒想那麼多,脫口而出:「你可以去找你的家人啊。」
她哭得更慘了:「爹娘都死了,我是被兄嫂賣進來的,就算回去了,左不過也是再賣給別人罷了。」
這一刻,我為自己的狹隘而感到羞恥。
正是沒有放眼全局、也不夠細心才導致自己傷害了這個無辜的姑娘。
我一邊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開闊眼界,提升自己。
一邊從衣服裡掏出了昨天偷偷留下的金條塞到她手裡。
「走吧,去做些你想做的事情。」
姑娘看著金條有些愕然,卻還是擦擦眼淚拉緊了我的手。
「你怎麼辦?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卻隻是微笑著將她推往狗洞的方向。
「我不能離開井裡,你帶一根金條走吧。」
隨後毫不猶豫地鑽進了井口。
進去時,我還聽到女孩在身後對我大喊:「我叫秀蓮,我會記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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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告別了秀蓮,我如期來到了昨日的公館。
公館今日的戒備嚴了許多,連巡邏的人都多了一倍有餘。
可是漢大人卻準時地在井口等著我。
他肥胖的背影有些孤寂。
我小聲地呼喚他:「漢大人,我在這呢。」
他快速地跑過來,往我手裡塞了一張地圖。
我看著上面用炭筆畫出的路線。
和數字、拼音、漢字交雜的提示有些發蒙。
「地圖的意思是,營地在 2 仙橋?」
「對啊,你不會這都看不懂吧?」
「那我能走哪條道啊?」
「走成華大道。」
「不是,我是說這條道我能不能走啊?」
「能走啊!」漢大人使勁地點了點頭。
「能走哪啊?」
「到 2 仙橋啊!」
「不是,我們靜下心來好好談一下。」我拉著漢大人坐到井口。
「我。」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是個人啊。」漢大人迫不及待的說。
我也迫不及待地用手抓住了他的嘴。
「我,這個被全城通緝的女人,能走哪條道啊?」
「走成華大道!」
漢大人急得直拍大腿。
「到 2 仙橋!」
這一刻我覺得好累,好像突然就原諒了這個世界。
我慈愛地伸出手摸了摸漢大人的禿瓢。
「我知道了,我走井。」
然後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冰冷的井水。
此刻,再冷的水也沒有我的心冷。
我終於意識到了義務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在水裡來回穿梭到半夜,我終於到達了二仙橋。
畢竟在水裡看不到成華大道。
營地裡有男人的淫笑和女人的慘叫。
我隻敢在井的附近進行一些探索。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被一個人拉進了黑暗裡。
一雙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你別出聲。」
我確實沒法出聲,隻能不停地點頭。
她卻急得不行:「你回答我啊。」
我被憋得直翻白眼,腦海裡全是要立刻普及義務教育。
當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裡的時候,她終於松開了手。
試探地問我:「你是個啞巴嗎?」
我大口地呼吸空氣,嗓子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又開始用力地比劃。
這次我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問我:「你是個聾子嗎?」
9
幾乎是瞬間,我就確定了她是漢大人的女兒。
半晌我終於緩了過來:「你爹讓我來救你。」
她突然變得戒備了起來:「你認識我爹?」
我點點頭:「是啊,你爹是不是一個矮個禿瓢胖子?」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不是啊,你看我長這麼好看,我爹差不了。」
我借著月光看清了她一米五的身高,委婉地點了點頭。
然後拿出畫一個老丁頭的手法畫了一張速寫。
「你看這是不是你爹?」
她拿在手裡端詳了許久,鄭重地對我說:「不是,我爹的褶子沒這麼黑。」
我再次確定,她一定是漢大人的女兒。
於是拉著她的手問:「這裡有狗洞沒有?」
她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拍拍她的肩膀:「明天我帶鐵锹來給你挖一個,你明天別吃飯了。」
「然後,告訴我他們的軍火放在哪兒。」
她露出了一個了然於胸的微笑,然後對著身後伸出了手:「請看。」
她身後,是成箱的軍火。
我歡快地抱起一箱就跑,跑的時候還不忘跟她說明天等我。
從這天起,我終於體會到了白嫖黨的快樂。
隻是我一直沒能救出漢大人的女兒。
因為她有些落寞地對我說。
如果她跑了,那麼這些人一定不會放了她爹。
所以她寧願待在這個虎狼窩裡。
我隻能一次次地往返搬運。
在我即將練出雄壯的肱二頭肌時,他們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庫房越來越空。
許多時日後,他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
當井邊發出一聲竊喜的笑聲後,軍火庫裡的東西就會令人心疼地消失。
倭國人將這種詭異的情況稱為笑井疼。
我的白嫖行為被迫停止。
但是村長欣喜地說我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軍火,我不必再去冒險了。
可我已經對這種白吃白拿的行為上了癮。
最後一天的時候,我看著四周嚴密的守衛和新運來的物資。
忍痛扔了一個手榴彈進去。
營地裡炸開一朵完美的蘑菇雲。
情況變得混亂起來。
漢大人的女兒漢小姐趁亂帶著被抓來的人從狗洞逃跑。
為禍一方的倭國人死傷過半,小城終於擁有了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村長正帶著大家抓緊訓練。
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趁他病要他命,建國同志,咱們得抓緊了。」
可還沒等我們一鼓作氣徹底將倭國人趕跑。
他們便來了一個新的指揮官。
這個指揮官似乎對貞子有所耳聞。
這一次的營地裡,沒有井。
村長愁得頭發全白了,也沒有想出辦法。
看著眾人,我再一次弱弱地舉手。
「那個指揮官,睡覺蓋被子嗎?」
10
擬定了初步的計劃。
我叫來了俊雄。
這段時間他高了,也壯了。
小小的孩子看著也能獨當一面。
我欣喜地摸摸他的頭:「俊雄啊……」
他卻有些不高興地打斷了我:「媽媽醬,瓦達西現在的名字叫俊保家。」
「好好好,保家啊,媽媽有一個任務想要交給你,你能完成嗎?」
俊保家的目光頓時堅毅了起來:「隻要是媽媽醬交辦的任務,保家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完成的。」
「畢竟瓦達西的生命,就是用來守護媽媽醬和大家的。」
深夜,我和俊雄躺在炕上。
我終於理解了當媽媽的感受。
可是沒想到,俊雄在離別前湊到我的耳邊:「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我在瞬間破防。
好不容易忍到他離開才笑出聲來。
第二天,新來的指揮官在夜裡暴斃。
據說死狀悽慘。
小城裡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遇到了正義的鬼神。
俊保家在大家的誇獎中驕傲地揚起了頭。
他興奮地跟我說:「媽媽醬,那裡還有好多人呢,俊醬能去鑽每一個人的被窩嗎?」
我隻能飛快地捂住他的嘴,以防他繼續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可是我發現,從那天起。
保家整個人都變得陽光了起來。
原來在我忙碌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惆悵自己幫不上我的忙。
這樣小小的孩子。
受到了正確的、良好的教育,也會明白是非對錯。
也願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經過我們不懈的努力,一個又一個敵人的心態被瓦解。
我們終於有了與之一戰的能力。
在將倭國人打敗的那天,所有人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們終於保衛了自己的家園。
可是由於我們的抵抗,倭國人對這裡也重視了起來。
有一天,保家帶回一個消息。
他說倭國人打算集結火力。攻下這座城。
然後殺掉城裡所有的人。
11
又一個深夜。
老村長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燭火映照著他蒼老的面容。
他有些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終於出聲。
「建國,帶著保家,你們走吧。」
此話一出,我和保家都是激烈的反對。
可是他卻握著我的手說:「保家還小,你想讓他以後成為一個沒有娘的孩子嗎?」
「還是說,你想讓他也死在這裡?」
我看著小小的保家,眼裡的淚止不住地掉。
帶著哭腔問村長:「那你呢?我們一起走嗎?」
村長用堅定的聲音回答我:「這裡是我的家,我要和我的家園共存亡。」
「我老了,死在這裡,也算是落葉歸根。」
「可你們是希望,隻要你們還活著,就總有勝利的那天。」
「建國啊,勝利以後,如果你有空,就回來看看我吧。」
「無需為我立碑,隻要對著這裡的土地倒上三杯酒,我就會知道的。」
在我們收拾東西打算離開的前一刻。
有一個帶著五角星帽的隊伍來到了這裡。
他們握著老村長的手,帶著些歉意。
「同志,是我們來晚了。」
「組織感謝你們的付出,你們是這個國家最堅強的戰士。」
看著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和閃閃發亮的紅星。
我終於理解了「同志」的意義。
同德即同心, 同心即同志。
我扔下背包,興奮地把保家抱在懷裡。
他也高興地問我:「媽媽醬, 我們是不是不走了?」
我眼含熱淚地回答他:「不走了。」
「我們和我們的家園,永遠在一起。」
12
可是這場戰爭,比我們想象的要困難得多。
倭國人早有準備。
他們的營地中不隻沒有水井, 現在連睡覺也不肯蓋被子。
我和保家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大家已經焦頭爛額了許久。
夜晚,我躺在被窩裡遲遲不能入睡。
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涼氣。
掀開被子,就看到了保家黑漆漆的大眼睛。
因為他的年紀漸漸大了,他已經自己睡了很久。
這還是我第一次體驗到他的能力。
他有些依戀地靠在我懷裡:「媽媽醬, 你也睡不著嗎?」
我面色不善:「媽媽醬現在有點汗流浃背了。」
他卻滿不在乎:「媽媽醬, 瓦達西現在沒用了嗎?」
我也十分惆悵。
卻還是安慰保家:「你還記得我們剛來的時候嗎?」
「那時候, 我們都沒想到自己會成為這樣有用的人。」
「我的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的了。」
他在我的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啊,媽媽醬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鑽出來的呢。」
我的腦海中突然有靈光閃過。
直接把俊雄扔到一邊, 披著衣服來到了村長家門口。
村長也沒有睡覺。
我衝進屋內,拉著他的手激動地問:「村長, 你說倭國人看電影不?」
第二天,漢大人重拾老本行。
他情真意切地對著倭國人說自己願意替他們打開城門, 並且獻上了一箱禮物。
箱子裡裝著一套有些灰塵的電影播放器和磁帶。
13
漢大人對著他們的指揮官誘惑道:「大人,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電影應該大人先看。」
當晚,伴隨著一段悠揚的音樂。
我從水井中緩緩爬出。
然後從褲子中掏出了一把槍。
這是我第一次利用熱武器完成擊殺。
可是漢大人卻被抓了。
他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花言巧語。
說是可以帶著倭國人從小路進城。
我站在城牆上, 看著他被用槍指著。
帶著敵人緩緩地走入了包圍圈。
他站在前頭大聲地喊著:「建國開炮!炸他娘的!」
這不是我第一次面對犧牲,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地掉下來。
炮火轟鳴的聲音中, 我聽到了漢大人堅定的聲音。
「俺叫李大牛,俺不是漢奸!」
這一刻,我在心中默念:「李大牛同志,你是好樣的。」
李大牛同志的犧牲, 讓我們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戰爭結束後,我們從戰場上找回了他的屍體。
我沉重地對著李大牛的女兒李翠華鞠躬。
她卻看著我說:「這不是俺爹,俺爹沒有那麼碎。」
「俺爹是去當大英雄了。」
「他說,這場仗打完,就回來給俺包餃子吃。」
可我卻分明看到了她的眼淚。
14
戰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可我們仍舊不能松懈。
在大部隊離開的前一天。
村長再一次找到了我。
「建國,跟著他們走吧。」
我有些煩惱:「您怎麼老趕我走, 是不是嫌我煩了?」
他卻不惱。
而是慈愛地對我說:「俺知道你和保家之前吃了很多的苦,從第一次, 俺就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
「可是組織需要你們。」
「不需要擔心這裡, 這裡俺們既然打得下,就守得住。」
「你和保家, 去做更有用的事吧。」
現在的我,擁有一口井和一個沒法交流的好大兒。
「-我」看著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小聲地說:「俺之前才不苦呢,俺是從好時代來的。」
我和保家跟著大部隊走了。
離別時,我們約好了勝利那天再相見。
這裡是我永遠的家。
大家是我永遠的家人。
在後面的戰爭中,我和保家都發揮了自己的作用。
水井戰士貞建國和被窩殺手俊保家成了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贏得了勝利。
直到徹底打敗他們那天。
倭國人投降了。
他們承認自己打敗不了這個國家。
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時候, 我帶著保家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村長的身影更加佝偻了。
李翠華已經從當初那個小姑娘, 成為了現在的婦女主任。
還好,大家都在。
大家都過得很好。
大家都等到了這一天。
當晚,我們歡聚在一起。
我們吃飯喝酒,一起唱起了歌。
大家都高興地說:「以後的孩子們, 再也不用打仗了,現在是好日子了。」
我擦去眼裡的淚:「是啊,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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