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登基了,我嚇得瑟瑟發抖。
這一天,我被傳召入宮,新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崔世子,你和朕鬥了這麼多年,朕突然發現,有些離不開你了,不如閹了你當太監,如此,你就能一直陪著朕。」
我:「……」
可我是女扮男裝的假小子啊。
閹不了一點!
1
自新帝登基後,我一直茶飯不思、輾轉反側。
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說起我與新帝的恩怨,得從幼時開始。
當初,蕭墨染還隻是寄養在隔壁將軍府的皇子,他既不受寵,也沒有強大的母族支應,還與我一樣,都是白斬雞。
我欺他、辱他、騙他、打他……試圖證明,自己比他強了一丟丟。
我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
思來想去,我還是打算先交代一下後事,我叫來了母親,趴在她膝頭,委屈巴巴的交代遺囑。
「母親,父親走得早,您為了侯府爵位,才讓我從小女扮男裝,可女兒終究還是要辜負您了,這麼些年也沒能建功立業,還在奪嫡中站錯了隊,我怕是要連累了您。要不……我先畏罪自殺吧?或許還能保住母親和侯府。以後,母親再從族中過繼一個孩子。」
母親眼神復雜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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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皇上與你一塊長大,你們少時雖經常鬧矛盾,可皇上理應不會報復你的,你想開點。」
我:「……」
母親一點不了解蕭墨染。
那家伙就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
這陣子,朝中佞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不會放過一個宿敵的。
我正想著怎麼個死法比較輕松,宮裡的旨意就傳到了面前,御前侍衛親自來請我。
一定是蕭墨染擔心我會逃了。
他果然不會放過我啊。
「母親,記得給我收屍,我不想土葬,我怕蟲子。」
我這人好吃貪玩,沒甚優點,是鹹魚中的佼佼者。
母親欲言又止,用憐惜的眼神看著我,交代道:「阿初,記得給皇上服個軟,他會原諒你的,皇上從小就讓著你,他是君子,皇上和你不一樣。」
我:「……」行吧,皇上是君子,我就是個小人。
服軟就行了?
蕭墨染明明軟硬不吃啊。
2
越過重重宮闱,我被領到御書房。
來接應我的御前侍衛,從前是蕭墨染的隨從,我與他早就認識。
他提醒了一句:「崔世子,你可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靖王。」
我頷首點頭,人在卑微時,不得不服軟:「多謝了,阿峰。」
程峰一愣,眼神避讓開:「崔世子不必客氣,喊我程侍衛即可。」
我遊神在外,一直在想著蕭墨染會怎麼折磨我:「哦,我知道了,阿峰。」
程峰步子微頓,終是沒再說什麼。
踏入御書房,我一眼就看見端坐在龍椅上的新帝蕭墨染。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白斬雞。
幼時我倆一樣高,皆是白白瘦瘦。
可沒過幾年,他就狠狠甩了我一頭。
如今,我還是白斬雞,蕭墨染卻是身量颀長修韌,像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幾年前,我在書院溫泉池無意中見過他的身子,嗯……當真雄偉!
思緒回籠,我噗通跪地。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老老實實行了大禮。
「抬起頭來。」
蕭墨染抬頭看向我,擱置下了手中的銀狼毫筆,似笑非笑,又說:
「你和朕鬥了這麼多年,朕突然發現,有些離不開你了,不如閹了你當太監,如此,你就能一直陪著朕。」
我:「……」
怎麼閹?
可我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啊!
閹不了一點。
這個秘密千萬不能被蕭墨染知曉!
不然,我又會多一種死法。
我強顏歡笑:「皇上真會開玩笑,微臣的祖祖輩輩皆是徵戰沙場的功臣,微臣是崔家三代單傳的獨苗,皇上最是仰慕英雄,豈會讓功臣絕後呢。」
言罷,我憨笑兩聲。
蕭墨染劍眉輕挑,他這人笑起來風流盡顯,仿佛多情又濫情:「那朕就先給你安排兩名美婢,等你讓她二人懷孕,給你崔家留了後,朕再閹割你。」
我:「……」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不如直接給我一刀吧!
3
我被留在宮裡用午膳。
閹割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我食不知味,抓筷子的手微微發抖。
感覺到蕭墨染的目光,我索性抬眸與他對視:「皇上怎麼不吃?是不合胃口麼?」
蕭墨染其實不挑食,他從前是在夾縫裡求生存,日子還沒我這個侯府世子滋潤。
他時常被我接濟,但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定會挾恩圖報。
每次去逛花樓,亦或是闖禍,都是他替我背鍋。
蕭墨染修長好看的手,給我夾了一隻大雞腿:「崔時初,你僅比朕小兩歲,如今快弱冠了,為何不長個?朕今後還會對你委以重任,你多吃些。」
御賜的東西,不敢不吃。
我咬著雞腿,如同嚼蠟。
吃到一半,蕭墨染直言:「崔時初,朕需要你。」
我身子一僵,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蕭墨染走向我,握著我的肩,他附耳低語:「朕知道你的勢力,朕可以對從前的事既往不咎,但從今天起,你要對朕忠心耿耿,你的勢力、黨羽,以及你的身心都要屬於朕。」
什麼?!
我震驚不已,注意力都在最後半句上,猛地站起:「皇上,微臣沒有斷袖之癖!」
對方緘默片刻,我心跳如擂鼓,難怪蕭墨染沒有直接弄死我,是因為看上了我?
忽然,男子的朗笑聲在頭頂炸響。
「哈哈哈哈!崔時初,你還和以前一樣痴傻。」
我任由蕭墨染無情的恥笑。
他笑過之後,又給了我一擊:「你與蘇小姐的婚事作罷,蘇家是前首輔一黨,從前他們對朕十分不利,朕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仁慈。」
蕭墨染竟斷了我的姻緣!
人家蘇小姐可是琴棋書畫的大美人啊。
我心中萬般悲切。
可一想到自己是女兒身,給不了蘇小姐幸福,這才好受一些。
蕭墨染又給我指派了任務:「朕初登基,後宮不能空置,你幫朕從世家女中選一位皇後。」
我誠惶誠恐:「可微臣不知皇上喜歡怎樣的女子?」
蕭墨染附耳的動作更是親昵:「朕喜歡膚白、貌美、腰細、體香的……譬如,就如崔世子這般的女子。」
我渾身僵住,靈魂出竅。
4
我太了解蕭墨染。
所以,知曉他這些年一直沒有過任何女子。
我回到家中,後知後覺,猛地意識到,蕭墨染或許是個死斷袖!
萬一讓他發現我是女子,會不會將我凌遲?!
我立刻叫來管家:「把家中金銀細軟統統收集起來,準備好逃命!」
管家連連擦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母親聞訊趕來:「阿初,你沒向皇上服軟?皇上與你一同習武、進學,還從狼窩救過你,你也曾救過皇上,就算你之前支持過靖王,可你也沒害過皇上呀。」
我欲哭無淚,隻言簡意赅:「母親,蕭墨染那個狗東西,他喜歡男的!」
母親瞠目結舌,又上下打量了我,很快得出結論:「那豈不是正好,你就不能為了家族恩榮,犧牲一下?」
我兩眼一黑。
母親敢情是忘了,我是個姑娘。
從當日開始,我就對外告假,稱病不外出,實則緊鑼密鼓的籌備逃亡路線。
然而,才不到兩天,侯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旁人,正是御前侍衛程峰,他面無表情,傳達新帝的話:「崔世子,皇上說了,你若是敢逃,皇上就滅你九族。」
我:「……」
程峰離開之前,給我出謀劃策:「崔世子,你不如交代靖王的下落,或許可以戴罪立功。」
我憤然摔了茶盞。
靖王是我表哥,他是姑母唯一的兒子。父親早早戰死,我能在靖王身上看見幾分父親年輕時的樣子,我自然與靖王走得近。
如今,姑母還被困在宮廷呢!
逃亡計劃暫時擱淺,又是一個難眠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睡著了,竟然夢見被蕭墨染綁在龍床上……
次日醒來,渾身酸痛,下腹更是酸脹不已。
月事如泉湧。
更糟的是,蕭墨染那個狗東西又派人來召喚。
我:「……」
還有完沒完?!
5
我頂著熊貓眼入了宮。
生怕蕭墨染離我太近,我連臉都沒洗。
新帝剛剛下朝,他從長廊走來,衣袂帶風,才登基沒幾天,但舉手投足間,皆是帝王浩氣。
我看著蕭墨染走近,逐漸垂首,對他的一腔不滿,也瞬間消失。
我慫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我眼下就是一個敗者。
很快,我的視野中出現一雙繡祥雲紋的靴子,蕭墨染磁性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崔時初,你氣色不太好,是哪裡不適?」
我忍受著腹痛,老實如鹌鹑,該低頭時就低頭,我這人沒什麼原則,保命才是上上策:
「多謝皇上關切,微臣並無大礙。」
蕭墨染的魔爪摁住了我的肩。
我總感覺,他故意壓了壓我。
「愛卿沒事就好,對了,朕交代給你的任務,你可完成了?」
我硬著頭皮答話:「回皇上,微臣這兩日將世家貴女都羅列了一遍,發現適合入宮的貴女,多達數十人。隻要皇上下旨,即刻便能選秀。」
蕭墨染又握了握我的肩,隔著衣料,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是麼?不愧是朕的寵臣,辦事果真讓朕放心,那朕的後宮就勞煩你來物色了。記住,朕隻喜歡膚白腰細的。」
我:「……」
總感覺蕭墨染想對我圖謀不軌,但我又沒有確鑿證據。
這狗東西今日不知怎麼了,突然良心發現,讓我去見了姑母。
姑母是靖王的母妃,但並沒有受到苛待,她還住在原先的鳳澤宮,用度不變,就連鳳澤宮的奴才也沒變化。
「姑母,您可還好?皇上他沒有為難您吧?」
姑母看著我,眼眶微紅,語出驚人:「阿初,皇上還沒發現你的女兒身麼?要不……你還是恢復女兒身吧,如此,也能哄哄皇上,早日放了你表哥回京。你與皇上從小一塊長大……」
我登時不樂意了:「姑母慎言!此話不能再說第二遍!崔家會被治欺君大罪的!」
姑母無奈輕嘆,在我面前訴苦了幾句。
可我怎麼覺著,她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滋潤呢。
「皇上生母早逝,又曾寄養在您膝下,按理說,皇上不會為難您。」我安慰了一句。
姑母看著我的眼神,愈發復雜,她又將話題轉移到我身上:「可是阿初……紙包不住火,皇上遲早會知曉你的秘密。」
我:「……」
能苟一天是一天。
6
以免蕭墨染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火速給他物色了十幾名貴女。
皆是膚白、腰細、貌美的女子。
其中不乏靖王的前未婚妻。
我故意如此安排,就是想證明自己的忠心。
瞧,我都將前表嫂安排給新帝了,他不該再懷疑我的忠誠。
我像狗腿子一樣遞上花名冊,貼心的逐一介紹:「皇上,微臣已經挑出最合適入宮的幾位貴女。」
「這位是兵部尚書家的孫女,擅舞腰細。」
「再看這位,乃京都第一美人,瞧瞧這雙桃花眼,會放電似的。」
「張大小姐原是靖王未婚妻,膚白貌美,皇上對她理應印象深刻。」
我剛要繼續往後翻開花名冊,蕭墨染的魔爪摁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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