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根本不在乎被夾傷的手,視線緊緊落在我臉上,篤定道:「你在生我氣。」
不等我反應,他又兀自低聲道:「你剛才......沒跟我說晚安。」
他抿緊唇線,長睫壓下來一片陰影,看起來有種難言的委屈。
「推我的動作也很粗魯。」
這句話過後,房間有一瞬間的安靜。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的季嶼洲後知後覺虎軀一震——
好嬌,不太像有人性的男人能說出的話。
他輕咳一聲,不自然道:「我是不是哪裡不注意惹到你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上次你陪十一他們蒙眼玩彈弓時從家裡拿走的紅布,是我的。」
季嶼洲明顯一愣:「隻是因為這個?」
「嗯,那是我小學時最喜歡的一條紅領巾,有佔有欲。」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季嶼洲還是誠懇道:「我為我的冒犯道歉,你不準生氣了。」
我輕聲嘆了口氣:「好,不生氣了。」
季嶼洲緊繃的眉心緩緩舒展,漫不經心道:「......那我睡了。」
「晚安,明天見。」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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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時間像是按了快進。
轉眼間,距離季嶼洲離開隻剩不到一周時間。
沒有一個人主動提起這事。
大家相處時,依舊該吵吵該鬧鬧,平靜地仿佛離別還很遙遠。
直到小桃在給季嶼洲身上貼貼紙時,眼淚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嶼洲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束手無策:「屁桃,你哭什麼?」
小桃癟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宇宙哥哥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你可不可以留下來和玥玥姐姐一起上學啊......」
見小桃這個樣子,男孩們的反應也沒好到哪裡去。
十一悶聲道:「哥,你教我的招式我還隻學了一半,剩下的......我還有機會跟你學嗎?」
季嶼洲拍了下十一的頭,故作輕松道:「臭小子,我是回家又不是死了,怎麼沒機會?」
說完又捏了把小桃哭得紅紅的臉蛋:「乖乖聽話,下次來給你帶好吃的。」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的確如季常峰所說,兩個月時間太短了。
其實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季嶼洲這輩子的生活軌跡都很難和我們產生交集。
即便季常峰不阻攔,等他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後,這些承諾最後又能維系多久?
「......」
季嶼洲離開的前一天晚上。
他拿出一個大袋子。
我不解道:「這是什麼?」
季嶼洲撇向別處,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離別禮物。」
說完,他從裡面拿出一罐糖果。
「我讓老頭派來的人明天一早就來,我沒跟那丫頭說免得她又哭,你後面找機會把這個給她。」
緊接著他又拿出幾盒小玩具,一個鞋盒。
「這個是小型積木,裡面有圖紙,最後能拼成汽車模型,給那些小屁孩,預算有限,下次來給他們帶樂高。還有這個,給老太太買的足力薦......」
我心情復雜地看著這一幕。
難怪前天去鎮上的時候季嶼洲不讓我去。
「你哪來這麼多錢?」
如果我沒記錯,季常峰來那次並沒有給季嶼洲任何東西。
季嶼洲隨口回道:「哦,我偷掀咱奶鞋墊了。」
我:「......奶奶習慣把錢放枕頭芯裡。」
他揚了揚唇角,漫不經心道:「鎮上那家多多超市老板的電腦壞了,我幫他修好賺了百來塊。」
最後,他遞給我一個紙袋。
「給我的?」
季嶼洲輕哼一聲:「每個人都有,拆開看看。」
在他的注視下,我小心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
我遲疑道:「謝謝,但......你夏天送圍巾有什麼用意?」
季嶼洲眉梢輕挑:「沒錢了,反季買劃算。」
「......挺好。」
他俯身直勾勾地鎖住我的視線,眸光閃動:「林疏玥,我明天就回去了。」
「嗯。」
「以後記得電話聯系,有機會我會來找你......們的。」
「......」
我抿唇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季嶼洲,下學期就高三了,我想......大家都應該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上。」
大概是從我的神色中察覺出什麼,季嶼洲的表情淡了下來。
「......什麼意思?你不想我來?」
我呼出一口氣,嗓音艱澀道:「我很珍惜你在的這段時間,但......人的一生很長,很多關系都是階段性的,最後注定會漸行漸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斷遇見新的人,所以......」
季嶼洲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你想跟我劃清界限?」
沉默蔓延開來,連空氣都變得厚重。
良久。
「是。」
「以後......還是別聯系了。」
20
季嶼洲走了。
小桃一覺醒來沒見著人,哭著說再也不要理他了,態度很堅決,季嶼洲送的那罐糖果看都沒看一眼。
十一他們收到禮物後,感動得稀裡哗啦,揚言要誓死追隨他一輩子,一聲大哥,一生大哥。
中午吃飯時,奶奶止不住感嘆:「怎麼感覺嶼洲這一走,感覺家裡清冷了不少。」
見我悶著吃飯不說話,奶奶嘆了口氣。
「玥玥,今天嶼洲走的時候你怎麼不去送送他?怎麼?你們鬧別扭了?」
我垂眸靜靜地看著碗裡寡淡無味的米飯。
「不出意外以後很難再碰面了,送與不送又有什麼區別?」
奶奶默然片刻。
「奶奶年紀大了,但事情還看得明白,你和嶼洲那小子平日裡感情好著呢,不至於此。我猜猜......是不是常鋒那天和你說什麼了。」
沉默良久,我輕聲道:
「可是奶奶,我和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一段關系注定走不長,那就沒必要浪費精力。」
我不否認我對季嶼洲的感情,但和自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維系感情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我是個怕麻煩的人,生活簡單普通,就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有能力了帶奶奶去遠點的地方看看,僅此而已。
對於季嶼洲,我想,讓那些回憶留在最溫暖的地方就是最好的選擇。
她無奈嘆了口氣。
「你啊,從小就懂事。什麼都好,就是太理智了點。很多時候你不要想得太復雜,你就問問自己的心,剩下的,交給老天爺就行了。」
「......」
兩天後。
我囑託奶奶照顧好自己,收拾好行李也去了學校。
進入高三,時間愈發緊張,生活仿佛被書本和試卷填滿,讓我無暇顧及其他。
偶爾,我也會想起季嶼洲。
想他有沒有收斂稜角學乖,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學習,交新的朋友......
轉頭又被漫天的題海所淹沒。
十一放假,我回了趟家裡。
今年的秋天來得有些晚。
我回去時,奶奶仍穿著那件她最愛的花短袖在小院的樹下乘涼,哼著不知名小調。
一切好像沒什麼變化。
似乎一抬眼,仍能看到少年滿臉困倦地從屋內走出,拖著尾音懶散道:「吵死了,真想把那破雞踹溝裡。」
回校前一晚,我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不知在做什麼,背景聲音有些嘈雜。
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悶聲響起。
「林疏玥......」
「你心真狠啊......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你知道我等你電話等了多久嗎......」
他大概是喝了點酒,嗓音聽著有些醉,說的話也有些含混不清。
他說他想奶奶做的南瓜餅,想那群總愛跟在他身後喊他哥哥的小屁孩,想村口那隻會後空翻的大黃狗......
我沉默地聽著,沒做任何回應。
電話的最後,我看著牆上的掛歷,輕聲道:
「季嶼洲,生日快樂。」
21
立冬過後,天氣越發冷了。
趁著學校放假,我回了趟家裡,準備拿些保暖的衣服去學校。
小桃來找我,看見後心疼道:「玥玥姐姐,讀書很辛苦吧,你瘦了好多。」
我笑笑摸摸她的頭:「別擔心,過年就胖回來了。」
「咦,怎麼換新衣服啦,真漂亮。」
小桃開心道:「是爸爸媽媽給我買的,他們說遇到了好心的老板叔叔,今年提前發了好多獎金,所以還沒過年就給我買了新衣服,媽媽說等過年我還有新衣服穿!」
不知道想到什麼,小桃彎彎眸更開心了:「到時候宇宙哥哥來,我就穿上新衣服漂漂亮亮地見他。」
我僵了一瞬,若無其事笑笑。
「好。」
回去後翻衣櫃時,一個紙袋掉了出來。
是季嶼洲送的那條圍巾。
我靜靜看了好久,最後把它拿起放到了書包裡。
回學校後,生活按部就班,我很快把那通電話拋諸腦後。
直到某個周五放學後。
教室外的走廊聚集著一堆人抻著脖子往外看,個個面帶興奮,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學校的生活枯燥繁重,往常這個時候,大家大多已經迫切地提溜起書包跑沒影了。
我疑惑地看了眼,模糊聽見她們說。
「快快快,在那,他來有一會兒了,好像在等人,沒穿校服,應該是外校的。」
「臥槽還真是,高級貨,我要拍下來發給詭秘看。」
「......」
我收回視線,繼續做題。
回過神來看了眼窗外,天已經快黑了。
這周末不準備回家,我把做完的卷子和題冊放好,起身準備回寢室啃面包將就一下。
到了教學樓下,才發現那棵巨大的梧桐樹下,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天色已晚,學校裡的人幾乎都走完了,隻有他形單影隻地佇在樹下,衣著單薄,看著很是可憐。
我步伐一頓,怔在原地。
「季嶼洲。」
大概是頂著冷風吹太久把腦子吹蒙了,他一時沒反應。
好一會兒,才遲鈍地把視線落在我身上,纖長的眼睫顫了顫,久不出聲的嗓音聽著有些沉悶。
「你怎麼才來啊。」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視線不由落在他凍得骨節通紅的手上。
「等多久了。」
我想問的是他這麼傻站著不冷嗎?
他卻垂眸低聲道:「三個多月了。」
短暫沉默後。
我認命地取下脖子上的圍巾。
「過來,頭低一點。」
距離一點點拉近,季嶼洲呼吸微窒,整個人仿佛被定住原地,任由我把帶著溫度的圍巾一圈圈圍上。
時間像是在這一刻慢了下來。
他垂頭直直盯著我近在咫尺的臉,眸光閃動:「林疏玥,這是我送你的那條圍巾......」
我收回手,語氣平靜道:「隨便拿的,正好現在還你。」
也沒問他為什麼要來,冷淡道:
「天冷,回去吧。」
我移開視線不再停留,掠過他準備離開。
手腕倏地被他輕輕拉住。
一回頭,發現他眼尾泛紅,像是耗盡最後一絲勇氣道:
「林疏玥,別再推開我了。」
22
最後還是回了趟家裡——
帶著無家可歸的季嶼洲。
按照他的說法,來之前他和季常鋒大吵一架,沒地方去了。
奶奶又意外又心疼:「你這傻孩子,怎麼穿這麼少,等著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就在奶奶拉著季嶼洲絮絮叨叨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我發現了高冷校草的秘密,威逼利誘,故意在上課時偷偷把 玩他的尾巴。一向面不改色的校草白皙耳根微紅:「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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