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扭的模樣讓我不自覺露出了笑意。
「所以呢?」
他微微抿唇,纖長的睫毛在燭光的跳躍下投射出長長的陰影,他抬起眼睛,認真地看著我:ṭŭ̀₄「所以......有事你可以跟我說,我也想為你排憂解悶。」
他頓了頓,又說:「還有......對不起。」
我疑惑起來:「為什麼道歉?」
他又低下了頭:「初見你時打了你,說你不是好東西,還有你救我時讓你滾。」
「雲開。」
我叫了他一聲,在他抬頭的瞬間,把一顆蜜餞塞進了他的嘴裡。
他鼓著嘴,懵懵地看著我。
我說:「不用道歉,我明白的。」
理解他在失去母親後的悲痛,也明白他為何強裝兇狠。
在沒被找回燕家的前十二年裡,我不解養父母為何對我那般苛待,也用兇狠的模樣偽裝過自己。
他歪了歪頭:「你明白?」
我慢慢吃著蜜餞點了點頭,這氣氛太好,我忽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從小被人抱走了,在外面待了十二年,回家的時候也沒見到我娘,她早就死了。」
他認真地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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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出一口氣,繼續說:「我在外面待了太久,不懂規矩,回到家裡隻有姐姐喜歡我,然後.....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桌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它不固定,可以輕易地被移動。
雲開略微忙亂地垂眸把桌子搬正:「我不小心的,你,你接著說,有喜歡的人,然後呢?」
我便接著說,放空了聲音,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他不喜歡我,他有喜歡的姑娘,那個姑娘特別的好,比我好太多太多了。」
「你很好了。」雲開擰著眉頭打斷:「你很善良,還會穴位,會丹青,會下棋,雞窩的籬笆壞了你都會修,又冷靜又......」
他如數家珍地說著我的好,我笑起來:「你還要不要聽了。」
他這才閉上嘴點了點頭。
我支著臉頰,手肘撐在桌子上,仰望窗外的繁星:「可是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喜歡的人娶了我,可是他對我......不好,不理我,不心疼我,他會娶我的原因是......我的眼睛跟他的心上人很像。」
嘴角忽然鹹鹹的,我才發現我眼睛的濡湿,臉上的水痕。
我連忙低頭擦眼淚,眼底多了個手帕。
雲開沉默著把手帕遞給我,我接過來擦拭:「讓你看笑話了。」
他搖了搖頭:「不會。」
胸中鬱結,我吐出一口氣:「夢的最後就是他救他的心上人,我死了。」
說話間,我沒有去看雲開的眼睛,我怕一個眼神的交匯,我就會丟盔卸甲。
「就是因為這個夢,我大病了一場,不敢再靠近他,然後求爹同意讓程先生帶我走,就是這樣。」
我故作坦然,揚起笑臉抬眸與雲開對視。
心尖猝然一顫。
少年緊抿著嘴唇,一眨不眨,眸光是未加掩飾的心疼。
因為我說的一個夢。
臉上的笑有些艱難,我說:「這隻是我做的夢,我其實過得挺好的,衣食富足。」
雲開沒有戳破我的強顏歡笑,他說:「希望你今天做個美夢。」
我將他送到門口。
「希望以後你做的都是美夢。」
稍稍停頓了一下,他低聲補充了兩個字。
「姐姐。」
12
第二日我們就啟程離開了這裡,雲開跟我們一起。
在路上跋涉的日子裡收不到書信,隻能我向回寄,間或給姐姐寄一些美景。
跟著我們的燕府小廝也越來越散漫,相處久了,比旁人多了些熟悉親近,不會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傳給父親。
有盤纏見底的時候,程先生不去錢莊取錢,也不讓我去,讓我跟她各自畫出一幅滿意作品,拿到書畫堂去賣,讓我同那些商人打交道。
程先生的技藝本就有極大名氣,不然父親也不會把她請進燕府,教我們姐妹幾個,她是個俠士,行蹤不定,被認出來便會受到推崇。
幾次賣畫下來,我也有了一些名氣,有人願意為我的印章花錢。
第一次拿到賣畫的錢,我跟程先生說:「我以為先生不喜銅臭。」
她笑了笑:「人活一世,何必為了清高苦了自己,拿著這些錢買些吃的用的不好嗎?」
還沒從街上出來,她就帶我去成衣店給拂水姐姐,給雲開都買了衣裳。
雲開的身子骨長起來,半年時間,他的身體像抽了條一樣,仿佛竹子破土猛竄,我已經需要抬頭看他。
他跟著程先生學武功,手不釋卷地學習武功精要,每日行路,程先生會選一處風景秀麗之處,讓馬車停下,給雲開練基本功的時間。
雲開便也叫起了先生。
行路不緊不慢,等程先生找到下一處想待久一點的地方已經是一年後,我已經離京快兩年。
日子悠闲有趣,我都快忘了當初灰暗的時光,筆下的畫越發清麗明媚。
我們到了草原,碧綠無垠,程先生看到草原上跑馬,起了玩心,便讓人給我們一人牽了一匹。
我騎在馬上不敢動,雲開沒去騎他的馬,而是牽著我的馬繩慢慢地走。
這裡的每一處景,每一個人,都好像是在畫裡,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好像進入了另一番天地,我暢遊在天地間,自由無比。
我們在這裡留了很長時間,程先生忙於畫這裡的景這裡的人,我隨他一道。
恰逢他們的節日,寬廣的草原上被布置了五顏六色的彩綢,在白日裡就架起高高的柴塔,等待夜晚降臨,點燃篝火。
這裡的少女明媚張揚,臉上的笑容如日光般熱烈,大膽地向心儀的男子示好。
我們四人一道出行,都換上了當地人的服裝,隻是面貌的差異,還是能讓人看出來我們是從外面來的。
他們似乎對我們有些好奇,經過我們時大多向我們投來目光。
雲開緊緊跟著我,幾乎寸步不離,可這擋不了草原女子的熱情。
他眉眼長開,越發明豔,精致的五官,挺括的身姿無一不是吸引人的,縱然他努力板著臉,還像初遇時那樣企圖用兇狠的模樣嚇退別人,也仍舊沒有成功。
接二連三的姑娘邀請他去騎馬射箭。
夜幕降臨,篝火燃起,一圈姑娘把他圈在中間跳舞。
他冷靜的表情出現裂痕,知道她們無惡意,隻能握緊了手,緊繃繃站在她們中間一動不動。
我樂不可支,被這裡的男子邀去跳舞,勾著手臂,轉動手腕,暢快淋漓。
還意猶未盡時被人拉走。
雲開把我拉到離篝火較遠的角落坐下來,輕哼了一聲:「姐姐倒是玩得開心的很,把我一個人留那。」
我撐著臉偏頭看他,笑彎眼睛:「多好玩兒啊,幹嘛不開心。」
我指了指另一邊:「程先生跟拂水姐姐都很開心,你也別繃著嘛。」
雲開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程先生跟拂水手牽著手隨著人群轉圈跳動。
他低下了頭,揪著地上的草皮:「她們兩個在一起啊,你丟下我跟別人跳去了。」
馬頭琴悠揚,漢子的歌聲敞亮。
跳舞的人,彈琴的人,唱歌的人,所有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此刻隻有我跟他獨處。
我小聲笑起來:「你太受歡迎了,我擠不進去啊。」
他抬起頭盯盯地看著我,忽而翻了個白眼,別開了臉:「哄我都臉不紅心不跳了,你什麼時候擠了?我怎麼沒看見。」
13
我悻悻撓了撓臉,真不給面子。
幾步遠的攤子上放著奶酒,我站起來拍了拍草屑,去拿了兩壺過來,遞給雲開一壺。
他撩了撩眼皮:「小心你又喝醉了。」
我坐到他旁邊,跟他碰了碰酒壺:「開心嘛。」
我的酒量不好,相處一年,她們見識過我跟程先生喝醉的樣子,但是拂水跟雲開喝酒就跟喝水一樣,怎麼都不會醉。
奶酒不辣回甘,喝了幾口之後,從胃到心口都傳來熱意,我吐出一口氣,看著草原的天空,感覺到飄飄然。
頭開始支不住,一點一點。
「醉了?」
雲開的聲音響在耳畔,我支著腦袋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夜風習習,我感覺到身上被搭了一層外衣,由內而外都是暖的。
熱鬧聲音不絕於耳,我感覺一股氣息靠近,頭發好像被蜻蜓點了一下,頃刻把我拉回人間。
我睜開眼睛看過去,雲開猝不及防與我對視,瞪大了眼睛,立刻坐了回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安靜而沉默。
「雲開。」
我開了口,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我困了,我先回去了。」
他一步不停地離開了這裡,我坐在原地,大腦仿佛被麻痺,胡亂地喝了口酒掩飾混亂的心跳,又因太急嗆了出來。
程先生跟拂水跳累了坐到我身邊,問我雲開呢。
我支支吾吾回答他已經回去了。
心裡不著調地想,是我的錯覺吧。
回到我們住的地方,雲開沒有睡,手裡拿著東西,等我們走近,他給了我兩封信。
不自在的心情因這兩封信的到來衝散。
我一封一封地拆。
一封是父親寄來的,外出兩年,他給我的第一封信,說我外出已久,歸家說親。
另一封是姐姐寄來的,她說梁頌離京尋我,現在相遇了沒有。
14
我感覺到渾身發涼,卻沒有之前那樣的慌張。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沒有意識到,我的手在抖,溫熱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腕,一下讓我醒神。
對上程先生的目光,我的心定了定,開口:「爹讓我回家,成親。」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上一秒的愉悅氛圍像煙火一樣,燦爛之後轉瞬即逝。
「定人了?」
程先生的聲音依舊很穩,她收回了手。
我搖了搖頭:「尚未。」
梁頌來找我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他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其中的關系。
拂水安慰了我幾句,唯有雲開從始至終保持沉默。
我看過去,他藏在陰影裡,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出想法。
今夜難眠,第二日清晨,我梳洗之後出了帳篷。
不遠處立著一個安靜的人影,我向他走過去:「醒得這麼早?」
雲開垂著眸子,像是乖巧又像是不安:「姐姐,你要成親了嗎?」
我望著遠天碧原,也覺得覆上了層陰影。
「也許吧。」
我的聲音低小,他偏頭向我看過來,眼中映照著晨光:「你不想嗎?」
不想啊,跟她們走過了那麼地方,又怎麼會想回到那個巨大的冰冷的籠子裡。
我嘆了一口氣。
感覺袖子被拉扯住了,雲開的手指攥緊了我的袖子。
我仰頭與他對視。
他的眼睛好像沉進了水裡,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隻有平靜的呼吸和隱忍的克制。
「年......
「年年。」
久違的聲音打斷了雲開的話,我的身體猝然一僵,潛意識讓我不願意承認這是誰的聲音。
可是靠近的腳步讓我不得不面對事實。
梁頌來了,他找到了我。
手臂被收緊,雲開側頭看過去,不動聲色地擋住我一半身體,而後低聲問我:「姐姐,那是誰?」
我穩住心神,從他身後走出來:「忠勇侯府小侯爺。」
雲開有一瞬間的僵硬。
我面無表情,淡然地給梁頌行禮:「臣女見過小侯爺。」
梁頌走到我跟前,抬手將我扶起,在他碰到我前一刻,我起身後退。
他的手就懸在半空好一會兒,半晌才落寞地收回去:「年年,我找了你很久。」
我看著地面:「勞小侯爺掛心,臣女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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