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著西裝革履的秦越,不動聲色咽了口唾沫。


身邊的魏健臉色幾變,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眾目睽睽下,我淡定地同他告別:


「改天再坐你的瑪莎拉蒂,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從容走到車邊,秦越伸手為我遮頭,我矮身坐進車裡。


車門輕輕合上,將探究的目光都關在外面。


秦越快速回到駕駛座,將車開離酒店。


坐在幻影奢華的真皮座椅上,想起方才魏健青紅交加的臉我還忍俊不禁,問秦越: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這車是哪來的?還有你這一身衣服,很貴吧?」


今晚我要和許小姐吃飯,本來沒打算讓他送。


沒想到他神兵天降,幫我裝了個大的。


秦越說:「找熟人租的,沒有很貴。」


我立刻道:「我給你報銷。」


畢竟是為了給我充面子,用心良苦!


秦越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回去再說吧。我先送你去餐廳。」


我愣了一下,慢慢「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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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健帶來的那點輕松一下煙消雲散,我心情低落地陷在座椅裡,望著窗外出了會兒神。


忽然轉頭望向秦越,問:「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秦越沉默稍許,問:「你希望我說什麼?」


我煩躁道:「那你別說了。」


明明上次還因為聯姻的事跟我生氣,現在又好像完全不在乎了。


到了餐廳門口,不等秦越來給我開門,我徑自推門下車,招呼也沒打直接往裡走。


心中隱隱地期待他能叫住我,但他沒有。


空曠的餐廳裡亮著香檳色的燈光,小提琴聲悠揚,十分有情調。


正中央放置著一張圓桌,鋪著雪白的亞麻桌布,花瓶裡插著一枝厄瓜多爾白玫瑰,銀餐具閃閃發亮。


這家 Fine Dining 出了名的難訂,大哥竟然直接包場,讓我有些意外。


我等了半小時,遲遲不見許小姐的身影。


突然手機響起來,是大哥的電話。


我接起來,他的聲音久違的輕快,我差點沒聽出來:


「小西?對不起啊,哥哥忘記告訴你了,你和許小姐今晚的約會取消了,你不用等她了。以後都不用了。」


我一怔,問:「為什麼?公司的問題解決了嗎?」


大哥大笑著說:「還沒有,不過你哥我抱上更粗的大腿了。這下好了,你和許小姐都解脫了。這段時間很苦惱吧?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大哥還要開會,先掛了,之後再跟你細說。」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通話結束界面,心底緩緩升起一股慶幸。


果然平時多做好事是對的!這不就有好報了嗎!


我立刻就想衝出去告訴秦越這個好消息,他應該還沒走遠。


但想到他方才漠不關心的態度,突然就有些泄氣。


算了,這裡包場一晚不便宜,來都來了,吃了再走吧。


我讓服務生上菜,順便給我來杯酒。


服務生說:「好的,稍後會有侍酒師為您上酒。」


服務生離開後,大廳內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撐著下巴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發呆,餘光注意到大廳盡頭的那扇白色的法式雙開門打開,有人走進來。


應該是侍酒師,我沒動,一晚上情緒起起落落,我此刻心理能量很低,沒法再照顧別人的感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背景的小提琴似乎更婉轉纏綿了。


侍酒師走到桌旁,安靜地開瓶倒酒,我聽見橡木塞「啵」的一聲,然後是酒液碰撞杯壁的清脆聲響。


很利落。


杯子被穩穩地放置在我右手邊。


我緩緩轉過頭,正要說出準備多時的謝謝,驀然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


我怔住了。


秦越垂眼看著我,微笑道:「客人,請慢用。」


8


我看著眼前的秦越,心跳如雷。


好不容易按下心中強烈的悸動,鎮定地問:「怎麼回事,你早知道約會取消了?」


秦越點點頭:「小道消息。」


「那你不告訴我?!」我說,「這段時間看我心煩意亂很好玩?」


「對不起。」秦越老老實實地道歉,「我想給你個驚喜。」


我心中一動,震驚道:「這場子不會是你包下的吧?」


秦越也不答,隻是看著我笑。


我真服了。


我就說大哥從來精打細算,怎麼會出手這麼闊綽!


我立馬站起來,拉著秦越要去找老板:「現在還沒過飯點,取消包場還來得及,好好跟他們說讓他們把錢退給你。」


秦越反手拉住我,握著我的肩膀將我按回座位上,柔聲安撫道:


「放心,老板是我認識的人,打折的。我就是想好好跟你吃次飯。」


聽到後面那句話,我「唰」地一下眼淚就下來了。


秦越措手不及,忙蹲下拿餐巾給我擦眼淚,低聲道:


「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這裡?要不我們去別處?」


我眼淚流得更兇了,垂眼看著他道:


「秦越,新聞上說的那種貸款打工的傻子就是你吧,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


秦越笑起來:「我樂意,又沒犯法。」


我靜靜看了他片刻,認真地說:「秦越,我喜歡你。」


秦越愣了一下,臉上柔和的表情緩慢褪去,最後隻剩下盯著我看的一對黑眼珠亮得驚人。


他低聲道:「我隻是個保鏢,我配不上你。」


我眨眨眼:「我也隻是個做藥的,我看我們很般配。」


他直勾勾地望著我,咬牙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對你撒過謊。」


我不以為意地一笑:「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原諒你。」


他沒話了,眼中洶湧的情緒幾乎要將我吞沒,卻仍在遲疑。


我主動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同他額頭相抵,近距離地看著他,感受到他克制的呼吸,心中一陣強烈的悸動。


我忍不住側過臉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隻要我們相愛,其他都不重要。」


這句話點燃了空氣,也點燃了秦越的理智,他先是抬起下巴輕輕地回吻我,隨後緩緩起身將我壓在椅背上,捧著我的臉吻得又深又重。


我們吻得難解難分,許久後我勉強找回理智,喘息著推開他道:「先吃飯。」


秦越花了巨款的一頓飯,可不能浪費了。


說是這麼說,光顧著看彼此了,吃也吃得亂七八糟,十四道菜吃下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


等待最後的甜點時,我忍不住拿鞋尖去撩秦越的褲腳。


秦越停下手中刀叉,抬眼看過來,我託著腮衝他無辜地微笑。


他收回視線,拿餐巾擦了擦嘴,看起來很平靜。


後面在車裡我坐在他腿上被按著後腦吻得喘不過氣的時候,無比後悔這會兒挑釁了他。


我身上的衣服配飾是今早由秦越親手搭配親手穿上的。


到了晚上又被他一一親手解下,散落在地板上。


他先是兇悍得讓人害怕,似乎心中有所不安,後來又溫柔得讓我難以招架。


臥室裡的空氣像一鍋逐漸沸騰的水,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中,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意亂情迷的時候,聽見秦越說了好多次愛我,喊我「問西寶寶」,情感之濃烈,之百轉千回,我恍惚以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愛了我多年。


天亮時我累得暈了過去,被他抱去清洗,換上睡衣。


睡前他珍重地吻我的額頭,對我輕聲道晚安,然後擁著我沉沉睡去。


9


第二天早晨我請了兩小時假,被秦越抱在腿上換衣服時還困得東倒西歪。


秦越看著我滿身的痕跡顯然也不太清醒,衣服穿著穿著吻就落了下來,全部穿戴好花費了往常三倍的時間。


秦越送我去上班,每個紅燈前我們都會牽手。


車停在公司樓下,分開前我們接了很久的吻。


我看著他深邃的目光,輕聲說:「秦越,我愛你。」


他捧著我的臉,大拇指輕輕摩挲我的臉頰,低聲說:「我也愛你。」


我說:「我今天會早點下班,記得早點來接我。」


秦越笑著說「好」。


我依依不舍地下車,進門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秦越透過降下的車窗朝我揮了揮手。


我走進自動感應門。


十點半有個管理層會議,合伙人發消息說他有事趕不回來,讓我來主持。


散會時市場總監打趣我:「Finn 今日滿面春風,有情況哦?」


她這麼一提,其他人都七嘴八舌起來。


臨床事務部的老大是我的高中學弟,抓住機會賣我的八卦:


「Finn 上學時就很受歡迎,高中畢業時有匿名人士一擲千金送了一千朵厄瓜多爾白玫瑰,卡片上書『前程似錦』,轟動一時哦!」


「哇哦!這麼夢幻!可是那麼多花要怎麼處理,會有點困擾吧?」


「Finn 把花放在中庭寫了個告示讓大家自取,當天全校的男生女生人手一支白玫瑰,那場景真的很難忘。」


「嗚哇……」


他們沉浸式地聊八卦,我作為當事人都插不上嘴,無奈道: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回實驗室前我先去樓下前臺取了個快件。


前臺妹妹把收貨單交給我籤字,我提筆寫字時她突然說:


「陸總,你的袖扣是 Dunhill 的新款吧?跟你氣質好搭哦!」


我聞言有些莫名地轉過手腕,襯衫袖口的藍色袖扣散發著低調的光芒,是秦越買的許多對袖扣中很普通的一對。


前臺妹妹微微湊近了看:「咦,雜志上的是方鈉石,你戴的這個更像藍寶石,上面也沒有品牌字樣……是定制的嗎?陸總你眼光好好哦。」


我盯著袖扣看了幾秒,將籤好的收貨單遞給她,微笑道:「謝謝。」


回到實驗室,我對著袖扣看了好一會兒。


經前臺點醒,我頭一次注意到被我忽略的細節。


秦越買給我的這些小東西,乍一看並不華麗,甚至很普通,但就是很妥帖,經過搭配後在我身上十分和諧,既襯託我的氣質,又不會讓人特別去注意。


我之前隻當是秦越品位好,會搭配,能化普通為神奇。


此刻細看這枚袖扣,才發現它做工精良,在不動聲色中彰顯著完美的品質。


而且,還沒有任何標識。


我眉頭皺起來,被愛情衝昏的頭腦終於開始運轉。


定制配飾、幻影、名貴西裝、Fine Dining 包場……


秦越一個普普通通底層打工人,哪裡來的錢負擔這些大額開銷?


聯想到他昨晚的心事重重,我心中一緊,他不會是去借高利貸了吧?


想起他小腹上那條疤,我頓時坐不住了,立刻想要回家跟他好好談談。


雖然秦越在我面前一直表現得成熟穩重,但是人難免會有頭腦發昏的時候。


我得讓他懸崖勒馬。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聯系理財經理,詢問我手頭還有多少現金。


在走廊迎面遇上合伙人,他腳步匆匆,臉色也不好看,叫住我:


「你去哪兒?先別走,我有事跟你說。」


10


上鎖的會議室內,合伙人遞給我一張照片,表情凝重道:


「你看看,吳德偉對面這人是誰?」


我一頭霧水地接過來,看見我的老東家,也是我們公司的頭號競爭對手韋德制藥的大老板吳德偉坐在一家餐廳的落地窗前。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一身銀灰色西裝,兩條長腿交疊,姿態從容。


玻璃有些反光,但我仍然能一眼認出,這個年輕男人,是秦越。


我皺眉道:「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合伙人看我片刻,語氣沉重道:「你可能很難接受,但我不得不說,你的保鏢,可能是韋德派過來的間諜。」


我呆呆地望著他,輕聲道:「怎麼可能?」


合伙人說:「你要是不相信,就拿著照片回去當面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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